第20章
第 20 章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一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就帶着魚聽蘭他們來八班教室會師了。
兩邊人一見面,火花還沒來得及欻欻閃起來,就被領頭的破壞了氣氛。
秋冷一見牧若延就笑得眉眼彎彎:“大神,辛苦呀。”晚上給她補課,下午還要來奶八班,屬實是能者多勞了。
“偷個師。”牧若延也笑,“争取下次拿回全科年級第一。”
他們這麽友好,底下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老大,怎麽感覺你和他關系很好的樣子?”白遷兩眼一眯,感覺到事情不簡單。
“廢話,他每晚給老大補課呢。”彭向晨說。
白遷天打五雷轟:“為什麽我不知道!”
“你蠢呗。”彭向晨沉痛的搖頭,“白哥,你腦子每次只能幹一件事你發現沒?”
秋冷沒理會在一邊掐起來的兩個小弟,很快給班裏的學生們分了幾個組,每個組都是某一科比較困難的,一班的四個學生當組長,她和牧若延就游離在外當磚頭,哪裏需要哪裏搬。
一班的語文老師本來是跟過來組織他們學習的,看秋冷安排的井井有條,欣慰且省心的和李俊生回辦公室去了。
不良少女當班委就是好,全班強行性不謀而合。
白遷數學弱,被分在魚聽蘭的組,都快學習了兩天了,他才再問問題的時候猛地盯住組長的臉,見鬼一樣大叫起來:“哎你不是那個,嗯……那個什麽魚來着?”
“什、什麽魚?你想吃魚嗎?”魚聽蘭被他一嗓子吼得差點跳起來。
“誰說我要吃魚了,刺那麽多誰吃那玩意兒。”白遷虎着臉,“你叫什麽,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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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聽蘭。”魚聽蘭被他吓得縮了縮脖子。
“哦對,就是上次在學校門口吃飯那個。”
聽他提起這件事,魚聽蘭想起還沒跟他道謝,鼓起勇氣想跟不良少年說話,他已經轉過頭去了:“真好啊,我家我爸才懶得管我死活,我媽也忙的不見人影,我初中以後就沒和他們一起吃過飯了。”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寞,側臉看上去也沒那麽兇了。
魚聽蘭看了看另外幾個埋頭學習的學生,輕輕戳了戳白遷的面前的課本:“那,我下次請你吃我媽媽做的飯?”
“操,你在跟老子炫耀嗎?”白遷無語了。
“不是不是。”魚聽蘭快哭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遷一把按住她的頭:“噓。”
魚聽蘭配合的低下頭,發現白遷盯着講臺上的秋冷,等秋冷的目光轉開才放開手:“靠,差點被老大逮到。”
“你這麽怕秋冷啊?”魚聽蘭話說出口才發現非常不妥,怎麽能說一個不良少年怕誰呢,哪怕這個誰是他的老大。
白遷毫不介意,還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們老大兇着呢,最近尤其,不笑的時候比我爸還恐怖。”
魚聽蘭:“……”确定說的是秋冷?
學習小組效果良好,不僅八班的幾位老師輕松了許多,再也不用每天下課被一群學得眼冒青光面目猙獰的小崽子們圍困在教室裏走不了,下午的自習課也不用費心去守着了,每天三點半一到,秋冷就帶着他們去階梯教室和一班一起學習。
有她在,老師們就放心的備課改作業去了。
至于那幾個說讀書太苦的,李俊生請家長到學校裏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通知他們這周可以不在教室上課,到了學校之後就去計算機房,李俊生會監督他們玩游戲——按照訓練表上的方法進行。
幾個男生歡天喜地和一教室痛苦面具的同學們打了招呼,昂首闊步的去了機房。
秋冷!我們的神!等當了職業選手一定第一個感謝你!
第一天他們鬥志昂揚滿腔熱忱。
第二天他們強顏歡笑努力堅持。
第三天他們灰頭土臉目光呆滞。
第四天,李俊生照例大清早等在學校大門口,等來了拖拖拉拉的幾個人,排成一排站在警衛室外面,每一個都扭着手腕表情難看。
學校才剛開大門,九月末的天氣還不算寒冷,但空氣裏已經充滿了降溫的氣息,整個校園安安靜靜,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
“怎麽了,走呀。”李俊生偏偏頭。
“我們……”幾個人欲言又止。
“不想繼續了?”李俊生說,“今天才第四天,每天玩游戲不是你們的夢想嗎,要放棄夢想了?”
“我們沒說這是夢想……”一個男生揉了把臉,一看就是被父母從床上趕起來的。
“是你們自己說要靠打游戲賺錢,這才哪到哪。”李俊生表情不變,“而且這份訓練表已經幫你們把難度和訓練強度都減半了,這都堅持不下去,将來怎麽去備選職業選手?”
“全國能當職業選手的人比例是多少你們回去了解過了嗎,比考重點大學難多了,你們這個年齡已經是大齡選手了,職業生涯很短暫的,最好是二十歲能上場,二十四歲退休,這還是最好的預估了,照你們現在的訓練速度……”
他每多說一句,幾個男生臉色就更難看一分。
最後李俊生沒有再說下去,沉默的看着他們。
許久之後一個男生站了出來:“老師,我……我想不打游戲了,我想讀書。”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漲紅了臉,等着班主任慣常的諷刺,然而李俊生什麽都沒說。
“你們呢?”他問。
其他幾個人低着頭上前一步:“……我們也不想打游戲了,想回來學習。”
“變得還挺快啊。”李俊生說,“萬一讀書你們也讀三天又不想讀了呢?做什麽事情都是遇到點困難就退縮,永遠的半吊子,一輩子都不左不右不上不下,這就是你們自己選擇的人生。”
果然,該來的諷刺還是來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要自尊,憋紅了臉捏緊拳頭,但沒有人憤怒或者打斷李俊生講話,全都低頭一聲不吭地承受着這些話語砸在身上,紅了眼眶。
“不過你們還小,未來還長着呢,試錯的機會多得是,能回來跟我低頭也是一種成長。”李俊生語氣和緩了下來,“想打游戲也試過了,想讀書,就好好去讀,希望這次你們能堅持得久一點,回去拿書包吧。”
“老師,你……不罵我們了?”
“罵你們有用嗎?”李俊生沒好氣道,“自己長的教訓自己好好記着吧,趕快走,以後早上我還能多睡會兒。”
“謝謝李老師!”幾個男生跑出去幾部又折了回來,整齊劃一地給李俊生鞠了個躬才跳起來跑了。
“李老師辛苦啦。”門衛大叔笑着從門衛室出來。
“可不是嘛。”李俊生舒了口氣,拿出一把鑰匙遞給他,“鑰匙謝謝了。”
“你這一天天的,要麽晚上補課到十一點,要麽大清早六點半來開門,這群小孩真該感謝遇到你這麽個老師。”
“不指望,他們自己好好學就行。”李俊生笑着說,“您沒吃早點呢吧,我請客,門口那家沙縣不錯。”
學習小組開辦第五天,八班全都到齊了。
打游戲這條路被堵死的幾個男生獲得了全班人的擠兌,大吐了一番苦水,也開始老老實實的學習,并且以後看見秋冷條件反射的立正站好,非常贊同白遷的話。
“你們老大是真的很可怕。”
周五晚上李俊生就攢了個局,帶大家去吃火鍋。
去掉住校生不能出來,一些走讀家住的比較遠的,還是烏泱泱來了二十幾個人,加上一班的幾位,打車過去都分了好幾撥。
一群人吵吵嚷嚷在火鍋店上吃到十點多,李俊生強制喊停,本來要喊車送人回去,但大家玩開心了不想坐車,同方向的人就三三兩兩約着一起散步回去。
白遷和彭向晨是不管方向一致不一致都要送秋冷回家的,加上同方向的牧若延和魚聽蘭,五個人走了半小時,路過一排街邊燒烤攤,白遷又吵着要吃燒烤。
一群人吃火鍋就是吃個氣氛,不管什麽菜上來,一人一筷子就沒了,動作慢的還搶不到,鬧倒是鬧過瘾了,沒吃飽,所以一拍即合又去撸串。
他們找了家小店門口的桌子占位置,白遷拖着魚聽蘭去點菜,牧若延走去旁邊給牧深打電話,告訴他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家,讓他先睡。
“剛才不是說回來了嗎?”牧深正在漱口,講話有些含糊。
牧若延簡單說了下情況,問牧深要不要來。
他其實就是随口問一問,知道牧深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以前一群人約他們出去玩,牧深哪怕去了大多時候也是自己待着。
“牧若延。”秋冷小跑過來,手裏擡着一串滋滋冒油的肉串,“哇他家燒烤好好吃,挖到寶了。”
“小心油滴在身上。”牧若延提醒她。
“你趕快來,看看喜歡吃什麽再點一些,老板說剩的不多了。”秋冷邊說邊迅速跑回去和白遷搶吃的了。
牧若延舉着手機笑了半天。
電話那邊頓了頓,牧深的聲音響起來:“地址發我吧。”
牧若延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要來啊?”
“反正明天休息。”牧深語氣淡淡的,“我也想吃燒烤,不是說很好吃?”
“行,來吧。”牧若延說,“哥哥我給你多搶點留着。”
“……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