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表哥
表哥
這是顧清韻第一次見到原着中的男配一號。原着中，晉陽侯世子傅海峰是一個不茍言笑、做事老練、城府頗深的少年。顧清韻站在他面前，只覺得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對着教導主任。不對，這個氣場，教導主任可沒有。
顧清韻收斂起思緒，上前見禮。顧清韻想不出晉陽侯世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柳陽縣。若真的算起來，顧清韻和晉陽侯世子只能算是遠親。顧清韻的姨母大蘇氏早年加入晉陽侯府的二老爺，兩家也勉強算是姻親，只是顧家的門第和錦陽侯府比，實在是差得遠。
晉陽侯世子深深地凝視着面前之人，袖子裏的手不自覺地我進了拳頭。二十年來，整整二十年了，他終于見到面前之人了。前世出事，他因着表妹白月憐的緣故，對她成見頗深。若非顧忌着她是嬸母最疼愛的外甥女兒，他也不可能留她在侯府住那麽久。是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視線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她下棋贏了他？又或是她好不眷戀地離開侯府？還是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露出恬淡純淨的笑容？
晉陽侯世子不知道，他只知道，直到她身故的消息傳來，他才發覺，他早已把心給了她。
他下令查過她的死因，可是沒有查到，反倒是查到了，那年他身陷囹圄，是她拿了巨款替他疏通關系，這才為他換來了一線生機。可笑的是，他還以為是白月憐那個女人去求的她那幾個情人。他為此大吃飛醋。
“表哥？”顧清韻擡起頭來，怎麽覺得這個晉陽侯世子有些呆啊。
晉陽侯世子回過神來，強行壓制心底的激動：“此次前來，一是有公事要辦，二則是替嬸母走一遭。”
“老奴崔氏，是二夫人身邊兒的，見過表小姐。”一個老媽子走了過來，手裏拿了一封信。
顧清韻看了信，才知曉她的那位姨母打算接她入京。
“自從顧家二夫人走了以後，嬸母頗為擔心表妹，如今表妹出了孝期，嬸母便想着接表妹小住。表妹若是願意，明日我便去拜訪顧家，待了了公事，便和表妹一道進京。”晉陽侯世子說完，還小心翼翼地看着顧清韻。
晉陽侯世子心裏明白，大蘇氏這個時候接顧清韻進京，一是怕顧家對表妹不好，二則是想為顧清韻尋一門好的親事。若是旁人聽了這個消息，自然無盡歡喜。可是自己的這個表妹會如何向，晉陽侯世子心裏還真沒底。前世，這個表妹雖然也來晉陽侯府小住，可是日子上卻比現在晚上一些。
讓晉陽侯世子意外的是，顧清韻居然爽快地答應了。晉陽侯世子聞言，心底生出一絲喜悅。表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想來嬸母也願意留表妹在身邊兒，來個親上加親。
顧清韻自然是不願意進京的。和男女主沾上了，準沒好事。可是顧清韻心裏也清楚，柳陽縣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心思叵測的顧家，還有上次在寧陽長公主眼皮子底下綁走她的人。京城好歹是天子腳下，晉陽侯府在京城的根基，也不是一個小小的顧家能比的。她人在晉陽侯府，自然安全許多。
送走了晉陽侯世子，顧清韻又拿出這封信看了又看。顧清韻雖然沒有見過那位姨母，可是從信中，顧清韻卻能感受到大蘇氏的一片真心。
“表小姐到了侯府，盡管安心住下，府裏的老太太和侯夫人都是好相處的人。更何況，當年侯府的危機，還是靠我們夫人的嫁妝度過的。表小姐到了侯府，不必拘謹。”崔媽媽說道。
“姨母的嫁妝？”顧清韻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說。
原着中，整個晉陽侯府都極其敬重大蘇氏，就連晉陽侯世子都因着大蘇氏的緣故，對原身極為容忍。有一次白月憐被原身欺負了，晉陽侯世子忍不住吼了一句，說是二嬸對晉陽侯府有恩，就算是她的那個外甥女兒再不堪，侯府也得給她留三分顏面。
而到底是什麽樣的恩情，原着中并沒有寫。
“當年老侯爺剛過世，侯府遭難。是我們夫人拿出嫁妝，替侯府打通了關系。那筆銀子可是天價。”崔媽媽說着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字，“也是世子爺厲害，力挽狂瀾。這些年，侯爺不怎麽管事，侯府裏的事情全是世子爺再打理，侯府非但沒有衰落下來，反而蒸蒸日上。”
顧清韻被這筆數額吓了一跳。
“夫人還道，世子爺什麽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不好，喜歡上了府裏的那位姑表小姐。世子爺把這事兒瞞得死死的，連侯夫人都不知道，卻瞞不過我們夫人的眼睛。那位姑表小姐的生母，是侯府已出嫁的庶女，和太夫人關系不好。侯夫人對那位表小姐也不喜。那位表姑娘，不是什麽好性子，表小姐來了以後，遠着就是。若是那位白表小姐敢招惹小姐，小姐也不必害怕，自有二夫人給您做主。”崔媽媽又道。
顧清韻心裏明白，這是崔媽媽在告訴她，別把心放在那位晉陽侯世子身上。
顧清韻好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自然不會看上古代這種喜歡三妻四妾，和她三觀完全不同的人身上。不過，若是一般的小姑娘，貿然看到一個家世、省得又俊俏、還才華橫溢的世子爺，自然很容易一見傾心。原身不就如此嘛。
又從崔媽媽那裏打聽了晉陽侯府的喜好，顧清韻這才送走崔媽媽，讓下人收拾行李。這一次出來禮佛，出了這些事，寧陽長公主早就沒心情待在天清寺了。若非顧清韻昨日剛被找回來，天色又晚了，昨日他們就走了。
馬車停在了顧家門口，寧陽長公主拉着顧清韻說了好一會兒話。
“你和晉陽侯世子一起去京城也好，待本宮把這邊兒的事了解了，便回京進宮請旨，認你做女兒。做了本宮的女兒，你想如何便如何，本宮絕不多說什麽。你看如何？”寧陽長公主拉着顧清韻的手說道。
寧陽長公主前世和顧清韻接觸得雖然不多，卻也知曉，這是一個有主意的。
顧清韻聞言垂下頭，寧陽長公主也不說話，默默地看着顧清韻。
良久，顧清韻擡起頭來，直視寧陽長公主的眼睛：
“那麽，民女鬥膽，做了長公主的女兒，可否一輩子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