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品
祭品
時間回溯?集體穿越?
談扶松一陣頭腦風暴,從那位觀衆的留言中尋找蛛絲馬跡。
現實中今天是6月18日,他到達鳥神星,六天前,正是12號。
而13號是那位觀衆第一次在私信中透露出家裏人不對勁的時候。
[祭祀要到了,家裏雇了許多人來準備祭品……]
談扶松靈光一閃,結合管家所說的,明天需要大家幫忙,或許他們這七個人是被林家雇來準備祭品。
如果13號牟家某些人已經變成了那位觀衆口中的‘怪物’,那麽某些事情至少在12號就已經發生了。
他們來到這個節點,會有什麽說法?
黃毛怔愣了許久,“艹了,這他媽……”
胖男人坐不住,喘着粗氣,不知害怕還是憤怒,疾步向門口走去:“我要去找他們!”
他剛把手放在門把上,沙發上一個男人站起來,他一身黑衣,“沒必要,去了也白去。”
長發女子翹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幾張房卡:“确實,還不如早點休息。”
她從房卡中挑挑揀揀,抽出一張,站起身:“我在二樓,先上去了。”
接着黑衣男人也拿起了自己的房卡,上樓去。
沙發上還坐着一位男子,一身淺藍色系穿搭,氣質開朗陽光,笑笑說:“我也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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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震驚了,緩緩放下開門的手,看着客廳中僅剩下的三個人問:“……什麽意思?他們還想在這住麽?”
黃毛扶額,沉默了會兒,下定決心:“先別去了,大家一起行動,出什麽事還有個照應。”
胖男人一抖,的确對現在詭異的情況很害怕,不敢單獨行動。
黃毛在剩下的四張房卡中找出兩張,對胖男人揮揮手,說:“咱倆都在二樓,一起?”
胖男人點點頭,兩人一起走上旋轉樓梯,去了二樓。
客廳中只剩下談扶松和窗邊吊椅上的男人。
談扶松走到茶幾旁,看到剩餘的兩張房卡,其中一張寫了韓灼,一張寫了張淮,可上面的兩張二寸人像照片都不是他。
寫着張淮的那張房卡照片對應的是窗邊男子的臉。
難道這裏的每個人都不是以自己的真實面貌、真實姓名存在?
談扶松看到兩張房卡上的房間號,一張是302,一張是303。
他不動聲色地拿起兩張卡,正面朝下,對着窗邊的男人說:“好巧,我們都住在三樓,你要上去麽?”
窗邊的男人穿着白襯衫牛仔褲,充滿青春氣息,聽到聲音回過頭,橙紅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在他發梢上,映出一道柔光。
他笑了笑,眼睛彎彎地眯起來,老實答:“好啊。”
他老實跟在談扶松身後,轉過二樓拐角的時候,聽到談扶松問:“看你年紀不大,還在上大學麽?”
張淮嘆了口氣,“是啊,假期出來旅行,結果遇到這種事。”
談扶松不太相信張淮的話,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冷靜的确不同尋常,說出的話卻與行動表現不太相符。
如此割裂,不廢心思隐瞞,讓談扶松自然而然地想到楚硯。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楚硯怎麽會無緣無故來到這?
但談扶松可以肯定的是,這七個人裏沒幾個簡單角色,要說誰可能是被無辜卷進來的游客,胖男人算一個,黃毛算半個。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人演技很好。
兩人到了三樓,走廊中有三間房門并立。
談扶松停下腳步,轉過身,垂下的右手裏捏着兩張正面朝下的房卡,說:“對了,我叫韓灼,你叫什麽名字?”
“韓灼……”張淮定定地看着談扶松,半晌後笑了笑,說:“你好,我叫張淮。”
談扶松臉上的笑容停滞了一秒,接着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說:“我住這間,先進去了。”
擡手刷卡,這時談扶松拍了下腦袋,轉過頭面對還站在原地的張淮,不好意思地說:“我忘記了,房卡給你。”
“沒關系。”張淮點點頭,接過房卡,刷卡進了302的房間。
談扶松進了門,直奔衛生間。
果然,鏡子中的人并不是他,這張臉和房卡上的照片一致,這個人叫韓灼。
那張淮,真的是張淮麽?
在管家把房卡放在茶幾上後,張淮始終坐在窗邊的吊椅上,離茶幾有一段距離。
按理說,他看不到上面的文字。
可他卻準确地說出了上面的名字。
一種情況是他說謊了,他不是張淮,只是通過某種方法得知了房卡上的姓名。
第二種就是他真的是張淮,可張淮存在于六天前并在六天後重新被拉進來,那位觀衆說過——
[他們全死了。]
那唯一的幸存者張淮會不會是兇手?
談扶松走到房間窗邊,透過高高的梧桐樹林,在樹葉的縫隙中看到一群接着一群的人走過,他們手裏拿着祭祀用的裝飾,向另一邊走去。
這才是大家族生活的景象,回想到現實中牟家冷冷清清的庭院,談扶松心裏咯噔一下。
他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牟家的人都死了,變成那位觀衆口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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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被送到房間裏,談扶松被通知明早七點鐘在客廳集合。
夜晚降臨,盡管談扶松提醒自己不要睡得太死,夜半來臨之時,他仿佛受到某種影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五十,一陣敲門聲将談扶松從睡夢中叫醒,門外傳來張淮的聲音:“韓灼,你醒了麽?”
談扶松起身開門,請張淮進來。
張淮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等待,談扶松在衛生間洗漱,出來後,看見張淮一臉欲言又止。
談扶松不動聲色,問:“怎麽了?”
張淮糾結一會兒,呼了口氣,下定決心說:“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談扶松心裏咯噔一下,他一覺睡到天亮,像吃了安眠藥一樣,毫無意識。
“什麽聲音?”
張淮搖搖頭,“我也不确定,今天你要小心一點,我總感覺會有什麽事發生。”
窗外陽光明媚,仿佛不允許一切肮髒,可關于牟家發生的真相漸漸顯露出來。
七人在一樓餐廳吃完早餐,和仆人走出別墅小院。
穿過庭院園林,談扶松又再次看到昨天的小男孩,他站在木廊柱後面,不知看到什麽,猛地後退一步,轉身跑開了。
談扶松沒留神,沒注意到前方的張淮停下腳步,他一下撞上了張淮的後背。
淡淡的草木香氣一下鑽進鼻子裏,談扶松愣住了。
張淮淺笑着回頭:“怎麽了?”
談扶松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後搖搖頭,“沒什麽。”
幾分鐘後,幾人來到牟家大門口。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邊,後面站着十幾個仆人。
看見幾人走來,管家說:“我們需要各位先生女士幫我們抓到祭祀所需的祭品,工資的一半已經先打到各位的公民卡上,剩下一半待事情結束後結算。”
“祭品有三種,第一種是天上飛的雪鷗,第二種是地上跑的山雞,第三種是水裏游的豚鯊。”
管家指指身後的仆人,說:“這些人是派給大家的幫手,大家有四天的時間。”
黃毛聽完後忍不住問:“為什麽請我們來抓?你們自己人應該很熟練吧?”
管家翻着手裏的名單,回答:“祭祀品是神獸,我們是雷神的信徒,自然手上不能沾神獸的血,因此請各位過來幫忙。”
“韓灼先生,張淮先生,陳子川先生,三位負責豚鯊的捕撈,需要出海,其他……”
管家将七人分成三隊,長發女士和胖男人一隊,負責山雞。
黃毛和黑衣男子一隊,負責雪鷗。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暈船,能換一個隊麽?”
談扶松側頭望去,是昨天穿着一身淺色系的陽光系男孩,也就是陳子川,外表看着就像家裏嬌生慣養的少爺,正一臉歉疚地望着管家。
管家點點頭,指着黃毛說到,“那這位先生你們換一下吧。”
黃毛本想反駁,誰知道随便交換會不會出危險。
但看了看身邊冷漠的黑衣男子,選則接受交換,和兩個面善的人呆在一起更好。
“那開始吧,仆人們會帶大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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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隊在門口分開,談扶松三人和七個仆人坐車前往渡口,他們要出海捕撈。
下車後,趁着仆人起船準備,黃毛将談扶松和張淮拉到一邊,低聲問:“我覺得昨天晚上有點奇怪。”
張淮問:“怎麽了?”
黃毛左右看看,确保沒人聽到,用氣音說:“我睡得特別熟。”
張淮頓了下,說:“……睡眠質量不錯。”
黃毛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震驚道:“就我這樣麽?!睡得跟死人一樣,完全沒有意識!”
張淮看着他淡淡道:“那你小心點,萬一真睡着再醒不過來呢。”
黃毛咽了口唾沫,看向談扶松,顫顫巍巍道:“你呢?沒這種感覺麽?”
談扶松沉默半晌,在兩人視線的注視下,對黃毛緩緩說:“我和你一樣。”
聽到這話,黃毛不知該高興終于有人和他感受相同,還是悲傷他們倆都是倒黴蛋。
張淮扭轉話頭,立即安慰道:“沒關系,不是什麽大問題,可能只是曾經存在過時空的必有邏輯。”
冷不丁聽到某些學術術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張淮的雙标态度,黃毛愣了下,滿頭問號:“你說啥?”
張淮:“簡單來說,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依然會發生。”
黃毛不甚理解,思考半天:“你是說,曾經的我和他在昨晚睡覺睡得很熟?”
張淮:“……”
談扶松:“……”
談扶松:“意思是時空自動修正,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但曾經的我們并沒有發現,即便我們昨晚決心熬夜,也肯定會睡着。”
張淮打了個響指,贊同道:“聰明。”
海邊的風吹來潮濕的水汽,早晨的太陽在海面上撒下一層波光,遠處鷗鳥飛起又降落。
談扶松和張淮隔着一米遠對視,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轉頭。
張淮就是楚硯。
在談扶松今天從他身上聞到熟悉的草木香的時候,就确定了。
岸邊傳來仆人們的呼喚,船已準備好,可以揚帆起航。
沒時間探究楚硯是因何來到這裏的。
但他們時隔三年,再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