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來
回來
夜晚高空中的冷風如刀割般刮在臉上,生疼。
楚硯給兩人套了個能量罩,阻擋住寒冷,減緩下降速度。
兩人降落到城市郊區,只有一條公路直通內外,道路兩旁是茂密的樹林。
一落地,談扶松立即從楚硯的懷抱中退出去,仿佛楚硯是個仙人掌,身上長滿尖刺。
談扶松退出三步遠,偏臉看向別處,雙手環胸,充滿抗拒的肢體語言。
被嫌棄得非常明顯的楚硯:“……”
兩人都不說話,尴尬的氣氛不斷蔓延。
談扶松始終維持着雙手環抱的姿勢,隐約間感覺腰間硬硬的,像是衣服裏有石頭,硌得慌。
他放下手臂,摸了摸腰帶,果然,在右側腰帶裏有一塊鹌鹑蛋般大小的石頭,橢圓狀。
是誰?什麽時候放的?
明明一直都沒什麽感覺。
談扶松把石頭拿出來,借着夜空中的星光,仔細看那塊石頭。
橢圓形,通體乳白色,接近不透明,外邊看起來像是一塊鵝卵石,也像一顆縮小版的雞蛋。
談扶松問:“你放的?”
天色昏暗,楚硯沒看清,随便答道:“是,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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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扶松顯然不信,握緊石頭,抓在手心裏。
遠處傳來呼嘯的破風聲,楚硯神色一凜,忙上前兩步,抓住談扶松的右手腕,立馬往路旁樹林裏走。
談扶松吓了一跳:“出什麽事了?”
楚硯簡短道:“有人。”
兩人藏在漆黑一片的樹林中,楚硯又給他們所在的位置套了個‘隐’字,确保不會被別人發現。
躲在一個粗壯的大樹後面,楚硯憑借出色的五感觀察公路的情況。
談扶松看了兩眼,什麽都看不到,就放棄了,多年的求學生涯讓他擁有一雙近視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風聲越來越明顯,像是汽車在高速公路開到最大馬力的破風聲,卻沒有汽車該有的發動機機械運動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停到了他們不遠處的公路上。
談扶松心裏嘀咕,難道是銘文管理局的人追來了?
楚硯筆直地站着,像是随時待發的槍杆,戰鬥的姿勢。
談扶松站在他身後,觀察楚硯的反應,看起來很緊繃?
猛然間,楚硯回過頭,漆黑的眼眸中反射出幾顆星星的光亮,看向談扶松。
談扶松頭上冒出一個問號:“……怎麽了?誰來了?”
楚硯轉過頭,向公路走去,“跟着我。”
等兩人走回公路邊上,談扶松才看到路中間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西裝套裝,女人穿着黑色的晚禮服。
正是左航和秦樂然。
兩人原本一臉焦急,看到楚硯,猛然間松了一口氣。
秦樂然立馬上前,甚至顧不得頭發和衣服上的沙土,聲音微微發着抖,對楚硯說:“聯系不上小可。”
左航上前,站在秦樂然半步遠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還不确定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樂然搖搖頭,強迫自己鎮定,分析道:“如果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江家故意放出來的,小可現在很可能已經進入他們的圈套中。”
楚硯冷靜地說:“卡梅爾是我們安排好的擋箭牌,江家會以為他們是我們的人,對他們出手。小可很聰明,能判斷出情況不對,不用太擔心。”
秦樂然欲言又止:“可……”
楚硯擡手,堅定道:“先回去。”
秦樂然不再說話。
左航食指和中指環成一個圈,放到嘴邊,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
兩只白鶴從公路盡頭低空飛來。
左航道:“這裏離市中心還有一段距離。”
一只白鶴半俯身,停在楚硯身前,楚硯向後對談扶松招招手:“過來。”
秦樂然和左航像是剛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人,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了談扶松一眼。
談扶松走上前,站到楚硯身邊,低聲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楚硯“啧”了聲,皺眉,不太情願地說:“知道了,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
四人兩兩騎上白鶴,在城市邊緣搭乘磁懸浮汽車,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希爾酒店。
左航和秦樂然兩人與楚硯在酒店大堂分開。
談扶松和楚硯上樓,再次回到熟悉的房間。
楚硯:“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說完,便走向牆邊那個一人高的衣櫃,進去,關上了門。
一點都不避諱談扶松。
談扶松縱是想救人也急不得,從他們的讨論中他可以猜到,楚硯組織中的某個成員陷入了危險中。
不能在這個時候強迫他把一個陌生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只能等他解決。
談扶松萬分疲憊,臉上還被塗了不知名的粉,出汗後,黏糊糊的。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也要換掉。
他決定先洗個澡,洗完出來後,看到挂在椅子上月白色的袍子,才猛然意識到沒衣服穿。
談扶松唯一的一件衣服落在了瑞利金賭城。
只好穿着浴袍,等楚硯回來後,再向他借衣服。
那顆小小的蛋放在床頭櫃上,談扶松拿起來,坐到床邊。
觸感涼涼的、硬硬的,十分像石頭,可形狀比石頭更加圓潤。
大小……
好像比剛開始看到的樣子大了一些?
談扶松眨眨眼睛,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談扶松将芯片還有這顆石頭放在浴袍兜裏,貼身保存。
“咚咚——”
牆邊的衣櫃門發出響聲,楚硯推門而出,看到談扶松的樣子,愣了下。
他剛洗完澡,渾身帶着濕漉漉的水汽,頭發還濕着。
視力5.2的楚硯清晰地看到,談扶松耳後的一縷頭發,一滴水在發尾彙聚,越來越大,最終,顫顫巍巍地滴落在他肩膀。
轉瞬間,在衣服上氤氲開一抹濕痕。
本該無聲無息,可在楚硯的耳朵裏,仿佛炸開一聲驚雷。
談扶松側過身問:“怎麽了?”
楚硯猛地回神,沉默了兩秒後,對着談扶松詢問道:“能幫我個忙麽?”
談扶松挑挑眉,無聲地詢問。
楚硯指了指衣櫃說:“跟我來。”
談扶松站起身,走過來。
楚硯看着穿着浴袍的談扶松,意識到自己不太對勁。
楚硯擡手制止:“等下,你換件衣服。”
談扶松低頭,看了看自己身穿的浴袍,頗為無奈道:“我沒衣服。”
楚硯:“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