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麒麟
麒麟
二層後臺處——
瑞利和菲比正站在監視器後,觀察着一層的一舉一動。
鳳凰發狂,尖銳的聲調帶了無形的力量,震得二層地板微微震動。
瑞利雙手環抱胸前,皺着眉頭,謹慎地向站在後方的菲比确認:“一層的禁制足夠牢固麽?這只上古神獸會不會沖出來?”
菲比擺弄自己新做的指甲,不在乎地說:“放心,用小雕試過了,小雕本體都沖不出來,何況這麽一個拓品。”
瑞利眸光一片漆黑,問:“前往斯坦星的飛船正常起飛了麽?”
菲比:“人已經安全登錄,剩下的就是江家的事了。”
瑞利點點頭,不說話了,她強迫自己冷靜,盡管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鳳凰長長的鳴叫結束後,談扶松放下堵住自己耳朵的雙手,耳朵嗡嗡地響。
鳳凰低下頭,大大的眼睛變為血紅色,一呼一吸中都帶着火氣。
它再次靠近談扶松,張開修長而巨大的鳥喙,像是要把談扶松一口吞了。
談扶松靠在牆壁,雙手藏于身後,試着在地上寫下銘文,結果依舊毫無作用。
眼見這龐然大物越來越近,談扶松心髒狂跳,像是要炸開。
他在腦中瘋狂思索逃脫的方法,唯一的方法就是拖時間,拖到鳳凰銘文的起效時間消失。
但這不可能,他終于想通了自己為何會被綁來,還被裝扮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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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是為展示鳳凰銘文的表演,是為買家的表演。
在表演完成之時,主角之一的鳳凰又怎麽會消失?
死路一條。
就在鳳凰的鳥喙具談扶松僅一寸遠,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黑漆漆的眼前仿佛歸于虛無的死亡,而在這黑暗中仿佛破曉的一聲響,将談扶松拉了回來。
那聲音嘹亮動聽,如黃呂大鐘。
談扶松睜開眼,透過鳳凰藍色羽毛的間隙,看見一只四不像的動物。
那動物身高兩米,長着羊頭,頭頂是圓的,還長着一只角。身體像鹿,身上覆蓋着彩色的龍鱗。
又是一只上古神獸。
鳳凰聽見叫聲轉頭,尾羽随着它一起轉動,從談扶松身邊掠過,帶起一股強勁的風,差點把談扶松掀一個跟頭。
鳳凰的周圍無風自動,都吹向對面那頭神獸。
是無聲的警告。
與此同時二層——
從監控中看到此情景的瑞利臉色一變:“菲比,那是什麽東西?!”
菲比猛地沖到監控前,細細觀察,神情嚴肅沉重:“是麒麟,何逸在。”
瑞利臉色陰沉:“銘文管理局局長——何逸。”
秦樂然眯起眼睛,過了一會兒,疑惑道:“麒麟?何逸的神獸?”
左然點點頭,環視在座的客人,眸光在略到23桌客人的時候停頓了下,低聲道:“是他,沒想到他也在。”
楚硯暗中收回銘文圖騰,定睛看着3D全息影像中的一人二獸。
談扶松在鳳凰身後,貼着牆壁,一步步小心挪動。
鳳凰和麒麟兩相對峙。
在座的客人已經不在乎談扶松在幹嘛了,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被兩只神獸吸引。
何逸的神獸不常露面,所以不為大衆所知,衆人只以為這是賭城表演的一環。
只有寥寥幾人嗅到這戰場的硝煙。
麒麟率先攻了上來,頭上的角直直向着鳳凰胸口刺去。
鳳凰縮小自己的身體,以在這狹小的空間更加靈活,它一個扇翅,靈巧地避過麒麟的攻擊。
麒麟角的巨力作用到特制牆壁上,能承受幾噸重力的牆壁裂出一道縫。
混亂間,談扶松盡量遠離這場動亂,但畢竟一層空間就那麽大,湧動的靈力不時刮過他的身邊。
談扶松勉力避開,忽然間,一個看不見的能量罩扣在談扶松身上,一切都被隔離在外。
見此情形,談扶松喃喃道:“楚硯……”
楚硯,你也是觀衆的一員,對麽?
鳳凰與麒麟在較力,鳳凰從口中噴出烈火,麒麟引出水浪,一藍一紅,光散遍了這方空間。
談扶松能感受到微微熱氣隔着能量罩傳過來,要不是有能量罩隔着,估計他已經被蒸騰的水汽燒成灰了。
較力一番後,藍色的火焰不敵,鳳凰占了下風,麒麟怒吼一聲,瞬息間,鳳凰被藍色的水浪吞噬。
幾聲悲慘的鳴叫後,鳳凰兩米長的身體無力地摔倒在地上,呼吸起伏微弱。
麒麟大獲全勝,邁着沉穩的步伐走向談扶松,卻在距他一米遠處被什麽東西擋住,不能再靠近一步。
它歪歪頭,開始用角戳,一下比一下用力。
能量罩對抗外界的力量而發出幽幽藍光。
談扶松心中絕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他只能期望這能量罩結實一點。
然而這只上古神獸的力量極大,幾下間,就把能量罩戳出一個縫隙。
麒麟動作間帶起的勁風仿佛通過越來越大的縫隙間吹過來。
二樓客人的情緒達到頂峰。
歡呼着。尖叫着。
他們把本該壓軸的鳳凰銘文的失敗抛之腦後。
都想要獲得另一只更強的上古神獸。
‘咔嚓’——
一聲碎裂的輕響。
蜘蛛網般的裂痕從一個點開始,迅速蔓延整個半圓形能量隔離罩。
繼而,如被打碎的玻璃般,‘嘩啦嘩啦’——
碎了一地。
談扶松徹底地暴露在這只神獸面前。
麒麟用頭上的角向前一戳,談扶松一個閃身避開,角劃破了他的衣擺。
神獸堅持用角戳,談扶松不斷躲避,幾回合後,仿佛戲弄的動作惹惱了麒麟。
鼻中噴出沉重的呼吸,身上彩色的鱗片泛出隐隐的黑光,種種跡象表明這只上古神獸正處于發怒的邊緣。
再一次被談扶松躲過後,麒麟不再動作。
淡藍色的水浪浮現在它周圍,不斷湧動彙合成一個水球。
瞬息間,沖着談扶松飛來。
那速度極快,來不及躲閃。
在瑞利金賭城地下室,一間被重重安保系統保衛的房間正中央。
上一秒,一方白色絲質手帕搭在金絲楠木的架子上,帕子上用彩色絲線繡着一只羽毛華美的鳥。
下一秒,白色方帕憑空消失,房間裏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架子。
在帕子消失的瞬間,奄奄一息躺在地板上的鳳凰驟然睜開了眼睛,慢慢從站了起來。
一層的房間裏仿佛刮起十級大風,将麒麟的水球吹到牆上,牆壁被砸出一個大坑。
原本的勝利者麒麟亦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
談扶松發絲淩亂,衣衫被風吹出烈烈之聲,在強風中用力扒住牆壁,努力穩定身體。
然而在連神獸都站不穩的環境下,他一個普通人掙紮幾下後,便被狂風吹到半空中。
失重感驟然襲來,心髒跳漏了幾拍,就在談扶松做好重重落地的心理準備。
一種神奇的力量将他憑空拉走,下一秒,他落在了柔軟又溫暖的地方——
鳳凰的脊背。
它不再是剛剛被麒麟打敗的落魄樣子,不知什麽原因,變得更加精神凜凜、神氣昂然。
藍白色的羽毛上泛着一層浮光,周身湧動着溫和卻凜冽的風。
從這一刻,談扶松真實地從這只鳥的身上感覺到上古神獸的‘神性’。
麒麟不甘示弱,将身體轉向鳳凰,還要做進一步的攻擊。
但鳳凰卻不再戀戰,它抖抖背後的羽毛,把談扶松整個人埋在厚厚的羽毛下面。
下一秒,鳳凰的身體不斷變大,轉瞬間,從兩三米高變成五六米,直頂到一層天花板。
觸碰到天花板後,仿佛受到了什麽阻礙,靈力與禁制不斷角逐,但始終無法突破。
二層的客人們感受到從地板傳來的一陣陣震動,震動的力量一下比一下強烈,仿佛下一秒那神獸就要穿破禁锢出來。
氣氛焦躁起來,客人們想要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瑞利老板!太危險了!趕緊放我們離開!”
有客人帶着保镖走到電梯前,想要設法打開電梯,但被鎖住的電梯根本無法發動。
客人陰狠地說:“瑞利!我們有任何危險都會要你陪葬!”
亦有幾個客人氣勢洶洶地帶着保镖結伴,去幕後尋找瑞利。
9桌——
一老一少靜坐不動。
老人說:“少爺,起亂子了。”
青年人點點頭,玩味地笑到:“這場戲,我們是不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了,枉費姐姐的一番苦心。”
老人颔首道:“小姐自然是以少爺的安全為重。”
青年摸摸下巴:“我很好奇,這場戲,誰能從中獲利最大。”
老人的聲音滄桑:“首先,排除瑞利金賭城。”
青年一笑:“哈哈哈,張叔,這顯而易見。何逸呢?”
老人看着3D影像中已經消失的麒麟神獸,回:“何逸來因不明,但看着不像是為了銘文而來,麒麟并未出全力,不然可與鳳凰一搏。”
青年點點頭表示認同:“那就剩江家和稷下組織了,這兩方勢利糾纏多年,這次又是誰占上風呢?”
老人笑了笑,又搖搖頭,高深莫測:“我猜,他們都會輸。”
青年愣了一下,疑惑道:“為什麽?張叔你可不是會說槍響後沒有贏家的人。”
老人沒有回答,問:“少爺,您真放棄了?畢竟這可不是簡單的神獸銘文,它可還是……”
青年擡手打斷張叔的話:“我要是真得手了,姐姐還怎麽在江家自處,自然元素銘文我已經有一個了,這個不能再貪心。”
明家的天才少年——明雲琮,審時度勢,決定退出這場争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