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chapter 13
影院比較大，她們的影廳和大廳還有一段距離，張美芬故意拉着孫子楊媽媽走在前面并排。跟在後面的沈葶瑜和孫子楊也沒有如他們的願走在一起，各走各的。
張美芬和孫子楊媽媽并排，隔着一些距離是沈葶瑜，再隔着一些距離是孫子楊。
落座的時候，張美芬把她手裏的票和孫子楊換了一張，“我和你媽媽年紀大了，坐近了眼睛不舒服，就坐在後面，你和葶葶兩個人做前面，幾年沒見了，交流交流。”
她着急：“媽？”
張美芬拍了拍孫子楊：“去吧。”
沈葶瑜被迫和孫子楊坐在同一排的相鄰的座位。
孫子楊坐下來，問沈葶瑜：“最近工作還好嗎？”
“挺好的。”
孫子楊：“我聽你媽媽說了你在明晝，我公司也在那一片。”
沈葶瑜窒息，他總不至于期待她說經常見吧？
電影開始沈葶瑜也沒說什麽，孫子楊也不說了。
電影看到一半，沈葶瑜有些無聊，低頭打開手機，習慣性地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今天公司群很安靜，估計是前幾天雞飛狗跳地說了太多了，今天放假就都懶得說話了。
陳佳欣給沈葶瑜發了條消息，問她在不在小S市，說是看到她車了。
電影院距離沈葶瑜家不是很遠，她和她媽步行過去的，她的車還停在小區。
“在，怎麽了？”
“有點無聊，有個電影想約你看看。”
沈葶瑜拍了一張照片過去：“我在電影院了，和我媽一起看電影。”
“好吧，下次有機會吧。”
結束和陳佳欣的對話，沈葶瑜又關了手機放在一邊，繼續看電影。
屏幕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孫子楊側臉觀察了她幾次，有種久違的感覺。
他們高中的時候經常一起在這家電影院看電影，後來電影院老了舊了，今年剛剛翻新，進來的時候他有點不認識了。
沈葶瑜也是一樣。
這兩年過去，現在的她太陌生了，脫了讀書時候被保護地太好那種傻頭傻腦的純粹勁兒，沈葶瑜變得淩厲起來，很難靠近。
或許這種淩厲只是針對他的。
孫子楊收回目光，重新去看屏幕。
這兩年他沒有特意去打聽沈葶瑜的消息，一直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她。
他覺得他選擇了回來，又選擇了同樣去S市發展，可能是時候解決那些事情了。再給他一點時間，找個機會他會跟沈葶瑜都說清楚的。
沈葶瑜看完電影，在大廳裏等他媽和阿姨上廁所，孫子楊還是站在旁邊，和她隔着一些距離。
大廳裏有掃碼送禮物的人，沈葶瑜見那人是學生的樣子，拿出了手機沒有注意旁邊有小孩拿着冰激淩亂走。
小孩只有她半個人高，拿着冰激淩走丢了，四處看撞上了她，沈葶瑜把孩子扶起來，裙子上粘了一大片冰激淩漬。
“對不起，對不起啊。”家長跑過來一把抱走孩子，頻繁低頭給她道歉。
沈葶瑜擺擺手說：“沒事。”
“你的裙子我給你擦一下吧。”
沈葶瑜抓住裙角，把裙子往回帶，不用了。
陌生人給她擦裙子，不好意思不說，主要是沒有安全感。
女人抱着孩子走了，沈葶瑜自己蹲下去，孫子楊也跟着蹲下去，把早就準備好的衛生紙遞給她。
陳佳欣找了沈葶瑜被拒絕了就一個人買了電影票出來，沒想到剛取完票就在大廳和沈葶瑜撞見了。
沈葶瑜蹲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男的。
好像是孫子楊。
幾個人都是住在一塊的，很容易就認出來了，她嘴巴微張，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和高涵之前就聊過沈葶瑜和他，今天就被她撞見了。
鬼使神差，陳佳欣先拍了一張照，發給高涵。
“你說的溫筠恩和她準不準？為什麽我在小S市碰到沈葶瑜還和別的男的在看電影？”
沈葶瑜擦完裙角從地上起來，張美芬和孫媽媽剛好從廁所出來，這下徹底打消了林佳欣要去和沈葶瑜打招呼的欲望。
她怕見老一輩的，假裝去櫃臺那邊買了杯咖啡，等着幾個人一起走了以後，才去看背影。
父母都在，會不會她在相親？還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了？
沈葶瑜想撤，不想吃飯，貼在她媽的耳邊說：“媽我想起來公司還有點事，想先走”
張美芬回她也很決絕：“不可以，想都別想。”
她們去了商場的一家本幫菜館，沈葶瑜和孫子楊面對面落座。
張美芬給大家都沖了杯子，問孫子楊：“子楊，我聽說小S市這邊有家公司願意出更好的價請你，你怎麽沒過去？”
沈葶瑜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機。
孫子楊笑笑，接過張美芬遞過來沖好的杯子：“從小就在小S市長大，想換個環境工作阿姨。”
“你工作的地方跟我們葶葶離很近诶，大概住得也挺近的吧，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照應照應。”張美芬默默在桌子底下收了沈葶瑜的手機。
沈葶瑜不情不願地擡頭，看着孫子楊的臉說：“工作都忙能照顧自己就不錯了。”
桌面上尴尬了下來，孫媽媽低頭整理碗筷，張美芬想打掉她的頭，好不容易聊起來的，老要拆她的臺。
“我們葶葶挺獨立的啊。”張美芬說。
“有您這麽不講理的媽我當然獨立。”
她真的受夠了她媽總是總是總是自作主張，什麽都不跟她商量，她認為好的沈葶瑜就一定要去做，根本就不管她的意願。
張美芬笑得臉都要僵了對孫媽媽說：“孩子有性格。”
張美芬是死要面子，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跟她吵架。
沈葶瑜更随便了，她又不需要維護什麽形象。或者她就是想留個更壞的形象給當場的人，她無所謂，漫不經心地怼她媽。
她媽越是想要展現一個怎麽樣的她，沈葶瑜就越是反感。
菜上齊以後，沈葶瑜也不想管是什麽場合，反正叫她來吃飯她就來吃飯。其他的人沒怎麽動筷子，沈葶瑜一個人在一邊吃得很歡。
張美芬慶幸還有食物能堵上她的嘴，要不然這一場相親局回去，她能被她氣死。
沈葶瑜剝蝦的時候，汁水順着手臂滑下來。擡起手臂要去抽紙，孫子楊先遞上來了，沈葶瑜看了兩眼，接過去擦了手上的湯汁。
兩位年紀大的萬分期待能有下一步，但是什麽都沒了，沈葶瑜繼續吃，連句謝謝也沒說。
幾個人的尴尬終于在各自單元樓門口結束，張美芬氣呼呼地橫了她一眼，一個人上樓，重重地摔門。
沈葶瑜直直地站在門外，眼睛閉緊，一陣巨響。
她開門進去，張美芬背着她坐。
沈葶瑜：“媽，我先走了。”
張美芬：“走吧，走吧，再也別回來了。”
她帶上了門，站在門口喘了口氣。
周一回到公司，沈葶瑜的心裏又有一點小期待。周末雖然不愉快，可是周一她就又能見溫筠恩了，她早上出門前把一直不注重的眼線也畫上了，難得的真正化了一個整妝。
下午做完手上的事情，她就開車去找溫筠恩彙報。
一個禮拜沒見，沈葶瑜開車的路上，感覺自己的心口跳得很快，腦袋裏一直重複：又要見面了。
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下跳，沈葶瑜翻手上的資料，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是什麽時候，每一次見面她都特別珍惜。
沈葶瑜進去樓層的時候，幾乎溫筠恩公司的人都認識她了。他沒拉上窗簾，正跟人聊方案，沈葶瑜進去他也沒注意到。
她坐在等待區，可以看到玻璃窗裏他的側臉，鼻梁高挺，從額頭到下巴，每一寸都那麽正正好，沈葶瑜再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了。
他有習慣調轉筆頭，沈葶瑜猜測他是不耐煩了，覺得應該很快就能到自己了。
她發現，她每次來，溫筠恩對面都不會坐多過兩個人。
所以對她，應該也是習慣吧。
沈葶瑜拿着方案進去，溫筠恩的眼睛還在電腦屏幕上：“坐。”
沈葶瑜坐在對面：“溫總這是上次你要的具體的後期的營銷的方案，對每一種方案我們都做了詳細的收益預估。”她打開策劃案，直接翻到了那一頁。
沈葶瑜指着那一塊：“周圍的樓盤都是家庭型住宅，而這一塊地方有很多的白領，現在不結婚的風潮也越來越流行，對于這些白領來說，家庭型住宅的貸款壓力大，我們的單身公寓…”
沈葶瑜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分析了一遍。
“如果單身公寓效益夠好，我們後期也準備開通一些為年輕人準備的其他主題和房型。”
她整個過程說得很沒自信，就怕溫筠恩中途又給打回來了。
說完，她期待地看着溫筠恩。
溫筠恩對上她烏溜溜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一眼可以看到眼底的光。
沈葶瑜被看得有點不舒服，扯開了笑：“你怎麽看溫總？”
溫筠恩就在她對面一個桌子的距離，不是特別近，但是距離足夠讓她緊張地心突突突地跳。
空氣很安靜，溫筠恩皺着眉頭半天後問她：“吃飯了沒？”
他嘴稍動沈葶瑜都緊張，說出的話又讓她愣了愣。
她都懷疑溫筠恩是不是在對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