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理虧
理虧
這醋誰愛吃誰吃。
徐菀讓江武先走，自己又去了陳木予家附近。
林婷的車還停在下面，無所謂，她直接勇往直前了。
她就是不用密碼打開，而是很粗魯的敲門，用杵在門口的鐵棍敲的。
不過陳木予來開門的時候徐菀又換了種惺惺作态的表情，手上還握着鐵棍“不是說陪我嗎，怎麽先走了。”
陳木予看着徐菀不出聲，林婷的聲音真他媽刺耳，還有那個女生的聲音為什麽那麽甜美，陳木予會喜歡這種？不确定，無所謂。
“我給你買了這個，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你試試。”徐菀不進門，鐵棍随意往地上一丢，發出巨響，秘制奶茶拿到他面前，幫他插上吸管。
一口下去沒帶緩的，他蹙眉捂着胸口處，好像快吐出來了似的。
林婷帶着雙馬尾女生也走到了門口，她見陳木予表情不對勁，上手幫他順了順背，“哥哥，你怎麽了？”
又看向徐菀帶着敵意的目光還有些厭惡的上下打量。
哥哥？徐菀被這個稱呼給怔住了。
豈不是大誤會…但是她看着也不比陳木予小啊…反倒像到了一定年紀還在裝嫩的。
陳木予上前去拉起徐菀的手徑直走回房間，也不在乎許一一的錯愕，還有林婷的蓄勢待發。
但就算是親妹妹她也要吃醋。
徐菀用力甩開他，雙手環在胸前冷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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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木予又拿起那杯楊枝甘醋大口喝到一半，這次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我要聽解釋。”
“喝完再解釋。”
徐菀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這杯丢到垃圾桶，“現在解釋。”
“小時候玩的比較好的鄰居。”
合着不是親妹妹？鄰居？親戚都不是牽什麽手？
“哦。”徐菀肉眼可見的更更更不開心，看着垃圾桶是新換的垃圾袋，她又去垃圾桶裏把楊枝甘醋撿了回來，遞到他面前“喝。”
“陳木予，為什麽要牽她的手。”
怎麽說他都是理虧。
“我有弄開，又牽上來，我的手一直就是張開着沒有握。”
“看見我走了為什麽不追。”
所以呢，她很不解，看着陳木予有了點疏離感，髒髒的。
“我追過去了沒看到你，電話你也沒接。”
……
“這手砍了還能再生嗎，還是用剛燒開的熱水燙掉一層皮。”
這楊枝甘醋反胃的不行，像在吃嘔吐物，發酵過的嘔吐物。
“菀菀，要試試嗎。”陳木予剩了一口搖了搖杯身。
徐菀一副‘你看我想理你嗎’的樣子，非常臭臉。
他看向她的眼睛，自認過分的點點頭，一杯全幹完了。
看着他強忍的表情徐菀還是心軟了，畢竟這杯聞着就嗆鼻…“或許你要喝口水嗎。”
陳木予打開門，許一一趴在門上偷聽還釀嗆了幾步，他下意識伸手扶住，徐菀炸了。
許一一忙的站直，略顯驚恐的看着徐菀，“姐姐你好，我才知道你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剛剛在門口那樣看你是我的錯！”
好吧，怎麽乍一看就順眼了？
如果是小茶子，不會有這種像跟當過兵一樣堅毅避嫌的眼神吧…
徐菀哽住，但是牽手的話她就是會很不開心啊。
“你多大了？”
“初二。”
看着很同齡…
搞什麽，難道真就是那種…什麽普普通通的哥哥妹妹。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她20歲，嫁給一個25歲的也不奇怪啊。
“姐姐你好美啊～”
“用得着你說。”陳木予因為這句話人都沒多難受了。
“阿姨之前跟家裏長輩聊天的時候就說你找了個醜的像河馬的女生談戀愛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有多醜，誰能想到是這樣的漂亮姐姐，阿姨不應該偷着樂才對嗎。噢，阿姨已經走了我才敢這麽說的。”
許一一放松了下來湊近徐菀想看又不敢看，“皮膚好好啊，僞素顏妝畫的好好！！”
“你嫂嫂從來不化妝。”
收回剛剛在心裏diss許一一的話。
算了，氣消了，倒是擔憂起陳木予了。
“我得解釋一下，哥哥他有去找你，我牽是因為真的當親哥哥的那種牽，好久沒見到了嘛，思想有點停留在小時候了，對不起姐姐，噢不，嫂嫂，絕對沒有下次！”
許一一又捂住嘴，聲音悶悶的“以後哥哥也不叫了，就叫他陳木予！”
陳木予開了暖氣，去廚房灌了一杯又一杯水，終于忍不住癱坐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許一一挨着徐菀站着，“他剛剛看起來還好好的，怎麽這麽突然，要不要叫個120啊？”
很理虧，徐菀拍了拍他的背，“我們去醫院？”
“沒事，我去洗個澡。”大冷天的他大汗淋漓，吐一下眼淚都不自主的溢出來，臉上都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了。
許一一接了個電話就走了，陳木予去浴室裏光速洗了個澡，怕徐菀還在賭氣等會出去人又不見了。
徐菀躺在他床上看着空調亮着的溫度數字，這家夥真是，自己難受的要死還要怕她冷着把空調先打開。
房間離浴室只有幾步路他都要用跑的。
見到徐菀還在就放心了。
聽到他的動靜她也不轉身，背對着他說了聲“對不起。”
不由分說的吃醋，做傻事，不問個所以然就亂發脾氣，為什麽陳木予總是遷就她，她知道陳木予不會生她的氣，反倒是大幅度的開始讨厭占有欲爆滿到不行的自己了。
床邊凹陷，他側身抱着她。
“許一一她媽跟我媽是朋友，所以我們在小時候經常見面，也算是熟絡，她這個人沒什麽壞心眼，所以我沒想那麽多，她拉就拉了但是我真的沒有說像對待你那樣回握，我就當她是個小孩子。
我有錯，應該避嫌，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像那種會背着女朋友亂搞的壞種。”
“但是徐菀，我不是。”
“陳老師，我好困，等我睡着了之後你別再走掉了，不是說好我每次睡完午覺起來你都會在嗎，你騙我。”
她說着說着就有哭腔了，陳木予着急忙慌的抱的更緊安撫着。
“不哭，我知道錯了，答應過的事情就必須得做到的，這次是我的問題，我還想着不用半小時就能趕回去，以後不會有僥幸心理了，對不起。”
徐菀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她根本不想哭，遇到她在意的事情就容易淚失禁，本來她一個人可以忍住，但是有人一來安慰，就繃不住。
“我再去弄一杯那樣的楊枝甘露喝，就當還你了。”
她被陳木予拉起來坐在床上，低着頭兩只手繞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睫毛濕漉漉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淚痕很快就幹了，臉上有了幾分緊繃感。
他去拿了條熱毛巾覆在她臉上輕輕擦拭，“不許，味道太沖了，感覺我可以好幾天不用吃飯了，一直在反胃。”
“怪我就怪我，還說的這麽委婉。”
“沒有，是我活該。”
徐菀拽着他一起躺下，語氣有點小傲嬌“睡覺吧。”
陳木予的擁抱真奇怪，陷入就無法自拔，安全感讓她一閉上眼沒過多久便睡着了。
快餐戀愛太多了，多到陳木予有那麽一刻擔心他會不會被時代影響而‘随波逐流’，可是他看見徐菀委屈就又心疼又喜歡，像小寶寶那樣惹人憐愛，喜歡她把全部都展現在自己面前，時間越久，越看遍她所有的缺點，得看的透透的那種，就…太特別了。
我更愛你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我有受虐傾向，不過這種離譜的事發生的少，但我也願意去迎合你。
只要你一不在我身邊，我閑下來的時候，比如一個人在教室，一個人在家裏，一個人在學校的路上走着。
我都會想，為什麽我會這麽幸福，恰好愛你的時候，你也恰好愛我，恰好我們年少，恰好我們可以不像老一輩人那樣愛你在心口難開，恰好我顫動了好久的心，終于歸屬于它的伴侶，起舞，升華，心有靈犀。
所以呢，戀愛還得是兩個戀愛腦談才有意思。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感覺一點也不差，沒有文字上那麽冷冰冰，反倒是一種樂意上的享受。
奶奶到了飯點就開始奪命連環call，徐菀的手機靜音僥幸逃過，但陳木予就沒有靜音的習慣。
下午折騰了一番也沒睡多久，徐菀被吵醒很是不耐煩的躲在被子裏捂着耳朵。
“是，菀菀睡着了…”
“可是…”
“好，奶奶拜拜。”
只聽見了陳木予說這些。
然後被子就被掀開了，“奶奶說剩菜不能留到第二天，得回家吃晚飯了。”
徐菀睜眼發愣，剛起來就比較需要重啓一下身體的各個器官。
“吃完飯再好好睡一覺，今晚也陪你一起。”
“真的嗎？”徐菀轉了個身面對他。
“嗯，許一一她家裏人不知道有什麽事讓她在我這住小半個月，所以我去菀菀家打地鋪。”
“真的只是打地鋪那麽簡單嗎。”
“嗯，不然？”
陳木予帶了一袋子的衣服，走之前還把房間門給鎖上了。
“她不是在這間睡啊？”
陳木予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怎麽可能讓別人睡我們的小床。”
“那她睡哪？”
陳木予帶她去了比較裏面的房間，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張床墊，上面還扔了床被子，看得出來的随意。
“可是來者是客，這樣置之不理還住的這麽簡陋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置之不理，我媽她自有安排，家裏的房間只有我這間特意裝修過，我不會讓她睡，其次這間房是家裏除了我的房間之外最适合住人的了，這張床墊她睡完也就扔了。”
他們走的時候許一一還沒回來，陳木予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下就走了。
在京河放學回家的時候或許還沒有這麽強烈的‘婚後生活感’。
在長樂周圍都是熟悉到不行的環境，一草一木好像在記憶裏都有它的位置，建築物不斷翻新卻也能讓人一下子記起‘哦～這不就是之前那家店嗎。’。
他們就是人群裏再普通不過的一對，卻又是自己心目中最特別的存在，人來人往，大家看起來都很幸福。
奶奶沒等他們一起吃，徐菀到家她和江武都已經吃一半了。
“怎麽還提着衣服來了？”奶奶帶着審視的意味看了眼陳木予手上的東西，又夾了口味道有些淡的青菜。
“江武家離這近不是，圖個方便打算借住幾天。”
好吧，陳木予還是沒有勇氣在奶奶面前說要在這住下。
徐菀幫他盛好飯，“過來吃吧。”
江武注視着他坐到自己對面，眯着眼看着他，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陳木予看了眼奶奶的注意力沒在他們這邊，回應了個假笑。
還擔心陳木予沒胃口吃飯呢，現在看起來胃口不錯。
奶奶吃完飯交代陳木予一會去洗碗，然後就去翻箱倒櫃，拿了兩床厚被子放到徐菀房間開始鋪。
徐菀享受的不行，一天到晚都沒什麽事幹，坐在床邊翹着腿懸在半空中晃啊晃。
“奶奶，他不是說去江武家睡嗎？給他打地鋪幹嘛。”
“你們在學校不也是住一起？我看他在這地鋪上睡着睡着就跑床上去了。”奶奶倒是鋪的随意。“我也就鋪鋪做個樣子，你們晚上會冷就拿地上的被子拿去蓋。”
“奶奶，我以後要跟他結婚的。”
就是沒忍住想說，之前會覺得把這種感情規劃說給奶奶聽，有一些過早了，也怕奶奶會反駁，不過乍一想，就算奶奶不接受她也會一意孤行的，目前來看，奶奶對陳木予還是挺滿意的。
“好，等你們畢業了就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如果能早點也行，奶奶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出嫁那天。”
徐菀又不樂意了，聽到這種話就沒了情緒。
“奶奶，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下次放暑假了都不回來。”
奶奶嘆了口氣，伴着屋子裏昏黃的燈光，對着她細細打量起來“我的菀菀已經長這麽大了。”
是心裏有數，又有些不可思議的恍然。
不過奶奶沒有過多煽情，手機響起了提示音，她又跑出去讓江武教她該怎麽搞了。
徐菀把地上的被子甩了甩，在她原來的被子上又覆了一層。
枕頭怕陳木予躺的不習慣，他用的都是乳膠枕，徐菀總覺得沒有茶葉灌的枕頭躺的瓷實舒服，還能聞到那股茶香。
但奈何陳木予不喜歡，家裏又只有這種枕頭，徐菀拿了兩件衣服疊在一起給他躺。
這個時間點還可以再去外面散個步。
除了陳木予其他兩個人都不想去，思來想去又覺得麻煩，索性不去了。
躺着不知道刷了多久短視頻，門被打開，她的視線轉移，是陳木予。
“你要洗個澡再進我的香香被窩嗎。”
陳木予裝衣服的袋子也只剩個袋子了，徐菀的衣櫃開着，挂裏面了，他有些不解。
徐菀又說道“奶奶說讓你跟我睡，別去打擾江武。”
感覺在民房裏睡覺就自帶了那種複古環境，風呼呼的吹，也不知道是不是窗戶沒關緊，嗚嗚聲愈發強烈，風又吹過樹梢，影子在房間裏像群魔亂舞。
“我把窗簾拉上？”
徐菀嗯了聲，不過少了陳木予這個人形發熱體，被窩裏的溫度驟降，雖然只被冷空氣襲擊了幾秒鐘，但還是覺得有陳木予真好。
“腳這麽冰？空調遙控在哪，我找了半天沒看見。”陳木予把自己的腳伸過去做熱傳遞。
“奶奶說冬天只要被子蓋厚一點就好了，不要浪費電。”
“那抱緊一點。”
她很不安分，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喉結上，時不時又用柔軟的唇瓣印着他臉上的輪廓。
“總得在我的床上試一試。”
“睡覺吧，今天沒睡多久呢。”陳木予把她的頭按進懷裏不讓她亂動，“晚安。”
“真的不嗎，我的床诶。”
“睡覺。”
“好啊，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