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笨
不笨
新生報到。
怪不得說人要往高處走，才能開闊眼界。
之前高中開學，就覺得，學校怎麽比初中大那麽多，京大就別提了，他們倆迷路了，最後靠着導航繞了半個多小時才到法學院。
班裏男女生數量還算平均，他們到班級時是一前一後進來的，徐菀聽到了好多竊竊私語聲。
無外乎是“這個男生好帥啊。”之類的語句。
主角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
陳木予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徐菀故意坐的離他遠遠的。
他愣了愣，準備起身去她旁邊，正巧老師來了，他看了徐菀一眼，又回正了視線。
老師先是讓大家做自我介紹，這點很難評，徐菀不喜歡這樣，總覺得相處一下就知道誰是誰了，自我介紹有點多餘。
別人的自我介紹包括了興趣愛好，和個人性格，到了徐菀，她站起來說了下名字就坐下了，最後排就他們兩個人，陳木予也只是說了名字。
“陳木予，徐菀？”老師拿着麥低頭翻着手中的資料表示肯定“院裏新生高考成績第一第二都被你們兩占了。”
老師又看了他們兩個幾眼，常常優秀的人，就應當被人記住。
班級裏一陣嘩然，徐菀只看見了好多女生的星星眼。
當然還有一些男生看向她，她扶額低頭一葉障目。
陳木予和幾個高個男生被叫去搬書了，大家好像都很健談，就她不知道該怎麽去相處，算了，她有陳木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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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面的女生轉過頭來敲了敲徐菀的桌子“你好呀，我叫楚可。”
徐菀扯起一抹結結實實的假笑，對她點點頭“你好。”
“跟你坐一排的那個男生是不是很帥！叫陳木予的那個，早知道我也坐你這排了。”
徐菀趾高氣昂的暗想‘用你說，我當然知道他帥。’
當然她還能回答什麽呢，只是笑着。
“我們加個微信呗。”
順着楚可的話來，然後她又繼續向別人下手要微信了。
分書沒占太多時間，說是正式開學還有一半的書要分。
老師說完可以走之後，只見幾個女生跑到陳木予跟前，“可以加微信嗎。”
兩人在空中對視了一眼，徐菀面無表情的擡了擡眼皮。
然後他亮出了一個微信二維碼。
這倒是她第一次見有人找他要微信，所以從前他也是像這般說給就給嗎，氣不過，她抱着書就走了。
結果就是她又迷路了。
落葉飄到腳邊，她坐在長椅上，四處觀望着。
“徐菀，怎麽就你一個人？”江武背着書包一路小跑過來。
“迷路了。”
“看導航呀，你要去哪？”
“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這個邀請對江武來說，盛情難卻。
“行。”
他把她手上的書拿了過來“你也不嫌重。”
“陳木予去哪了？”
選擇性聽不見。
“中午吃什麽？食堂，小攤，還是哪家店？。”
“都可以。”
“不過現在才十點，真的要去吃午飯？”
“我餓了。”徐菀跟在他後邊走，時不時看看周圍有沒有陳木予的影子。
“那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
“感覺學醫的盡頭就是禿頭，我的班主任實歲39，虛歲60。”
“徐菀，你怎麽又悶悶不樂的。”
“徐菀，這麽多家店，想好吃什麽了沒？”
“徐菀，請你的靈魂速速歸位。”
江武在奶茶店門口停下腳步，“我去給你買，等着。”
她看向他的背影，很好，像陳木予，徐菀認真又注視了一會，他拿着兩杯奶茶向他走來。
“我覺得你以後可以戴個鴨舌帽。”
江武把奶茶遞給她之後空出手撓了撓頭，“那豈不是遮住了我的帥氣。”
“戴帽子可能會更帥點。”
電話響了十幾遍，她就是愛挂。
江武聽了她的話沾沾自喜，徐菀和他找了個小攤位坐着吃面。
“跟他吵架了？”
“沒有。”她埋頭看似吃的很香，實則味同嚼蠟。
“那怎麽沒跟他一起，你們倆不是一個系的嗎，奶奶跟我說你們還分到了一個班。”
“幹嘛要跟他一起，又不是連體嬰兒。”
“有股味，你聞到沒？”江武皺着眉，在空氣當中嗅了嗅。
徐菀左右看看，也沒聞到什麽，搖完頭接着吃。
“好濃的怨氣。”
有被無語到，“江武，不要太八婆。”
江武的面剛剛才做好，冒着騰騰熱氣，他夾了幾塊肉到她碗裏“多吃點，長胖點。”
“再說了，我才不是八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他要是欺負你我必須去揍他一頓。”他手握拳頭還擺出了姿勢，徐菀不禁覺得他中二，這個話題就一笑而過了。
吃完面，手機顯示這是挂掉陳木予的第56通電話。
随後江武的手機響了。
“他找我幹嘛？”
“他怎麽有你電話，你存他電話幹嘛，別接。”
江武掐了，順便給他發了個位置。
“這還不是吵架了？”
“你說他怎麽想的，別人找他要微信他就給，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如果是這樣那就當我沒說。”
“你這是偏見！我微信裏跟我年紀相仿的女生還就你一個呢。”
徐菀擺了擺手，想要離開被江武叫住“再坐一會，我吃太飽了休息休息。”
她深深吸了口氣，“行，那書放你這，我自己在學校裏逛會。”
“一個人多沒意思，看你後面。”
陳木予在确定徐菀的位置後一路飛奔。
“如果話說不清楚你還是生氣就找我，我先回宿舍練練九陰白骨爪。”
江武把書放到了陳木予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何嘗不喜歡徐菀呢，喜歡固然重要，但更希望她能開心點。
“對不起。”
她賠上笑臉，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怎麽啦？”
“笑的比哭還難看。”
“是嗎，那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拉了拉徐菀的手臂示意跟他一起往前走，“本來是想看看菀菀會不會在意。”
“我的為人簡直是大方得體。”
“梁初銘前幾天發了條動态，說是以後很少會看□□，讓別人加他微信，我存了二維碼之後沒删。剛剛他正因為微信被加到頻繁而來謝謝我。”
“哦。”
徐菀一幅我諒你也不敢造次的神色，雙手插兜像在跟他比誰走的快似的。
“回家是往這邊走。”心裏又委屈的一咯噔，放慢腳步乖乖跟着他走了。
一到家就躲衛生間裏生悶氣。
陳木予看着時間都待了一個小時了，最後拿了鑰匙開了門。
徐菀踮着腳看着窗外，還沒意識到門被打開了。
被他的擁抱吓了一跳。
“對不起，是我考慮的不周全，本來只是想逗逗菀菀的。”
“你的意思是我開不起玩笑？”
他把她轉過來和她面對面，“才沒有這個意思，以後不會有這種低級玩笑的出現。我知道菀菀很敏感，我應該保護好才對，是我的錯，但是我絕對沒有吃着碗裏看着鍋裏，就算有也不會當着菀菀的面加好友對不對。”
“所以你都是偷偷加，好吧其實我就是開不起玩笑。”她當然信陳木予了，只是那刻的誤以為，會心慌。
他捧起她的臉，徐菀嘴一癟眼淚很不争氣。
“你也知道我敏感，你去搬書的時候我看大家都在聊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但是我一點也不難過，因為我再等等你就回來了，反正我有你。我心裏剛剛才有了這個念頭，你就這樣對我。”
“以後不會讓菀菀有落差感了，不哭了好不好。”
她搖頭，哭腔愈發明顯“我也有錯，不該聽見別人說你帥就莫名其妙不跟你坐一起。”
“笨。”
“不笨。”她哭的更大聲了。
陳木予打橫把她抱起來，靠在沙發上，抽了兩張紙輕輕幫她擦拭着，“一遇到關于我的事就變得很笨。”
她抽泣着鑽進他的懷中。“要抱抱，現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對不起。”
他的心很亂，平日裏和徐菀的相處大多是自然而然，她可以因為想家哭，可以因為電視劇的be情節流淚，但不可以因為他的行為哭。
“給我做紅糖小丸子就原諒你了。”
“例假要來了？”
徐菀的月事不準，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
“沒來就不能吃嗎，算了不吃了，我繼續哭。”
“好，那我去趟超市，在家乖乖睡一覺。”
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不行，陪我。”
小哭包看起來又奶又可愛，陳木予忍不住上嘴。
“可不可以很粗魯的親親我。”
“什麽樣才叫粗魯？”
“就是要很粗魯的親我。”
“比如說？”
徐菀斟酌幾許，“可以弄疼我的那種。”
“不行。”
“可是我的心剛剛千瘡百孔了，然後又被陳老師修補好了。”
徐菀很早之前就想過很粗魯的親吻到底是什麽感覺。
忘記是從哪本書裏看來的，她只記得那個片段描寫的很誘人，所以躍躍欲試。
“脫衣服幹嘛？”徐菀呆呆的由着他褪去自己的外套。
“做粗魯的事。”
他在她胸口的紋身上親了又親，少女潔白的肌膚上，那三個字像雜質，他覺得刺眼，又耀眼的不像話。
陳木予不想讓自己束縛住徐菀。
她可以不止只有他這一個人選，但他只會有她一個，他只會把所有的精力浪費在徐菀一個人身上，他願意，她值得。
人這一輩子會路過很多人，會發生許多事，或許在來人間之前已經看過劇本的結局，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陳木予還是希望，他的結局是能和徐菀永遠。
愛很奇怪，陳木予不太樂觀，他總是把和徐菀在一起的每一天當成是最後一天的離別，時間久了倒也不膩，反而是對她更為眷戀。
他太了解徐菀了，時常表面上堅強的不像話，暗地裏柔弱的像快要凋零的月季，為什麽不說她是玫瑰呢，陳木予也曾把玫瑰比做她，不妥，他潛意識裏一直就覺得，玫瑰比月季更高貴一些，不是說徐菀不好，只是她不需要太好，月季不比玫瑰差，但她是所有人的月季，也僅僅是那皎皎月光下，他一人的玫瑰。
他尤為慶幸尤為竊喜徐菀可以敞開心扉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撒嬌，鬧脾氣。
只要有愛，感情就不會被時間沖淡，只要有愛，時間會細水長流。
徐菀累的癱軟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陳木予，“陳老師，你上輩子是榨汁機嗎。”
他輕笑着，眼裏透着氤氲的迷離“誰榨誰？”
“我看起來更累一點。”劉海貼着額頭，感覺全身粘膩膩的。
陳木予半眯起眼，目光裏多了幾分玩味“徐菀，一直在動的人好像是我。”
她撇撇嘴，“懶得跟你争，我要去洗澡了。”
他抱着她不讓她走，“休息會，一起洗。”
“這算不算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陳木予辯解“漏了兩個字。”
“什麽？”
“夫妻。”
兩個人睡的比豬還沉，澡也沒去洗，被她的翻身給驚醒了，陳木予看着熟睡的她，再看看橘色遍染的天。
不喜歡日落嗎，其實現在，也沒那麽不喜歡了。
他出門前順帶把窗簾拉了過去，徐菀想吃的東西，他哪有理由不做。
徐菀醒來的時候已經穿上睡衣了，她看着黑漆漆的房間，頓時湧現的孤獨感讓她有些不太好受。
房間裏靜的只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
她就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心想着，一個人真的會很寂寞。
門被打開。
所以還好是兩個人。
什麽奇奇怪怪的寂寞感，陳木予一來就被歸屬感取代了。
“醒了嗎？”陳木予借着手機微弱的光打在她臉上，“躲被子裏去，我要開燈了，緩緩再睜眼。”
“陳老師，以後我睡完午覺起來的時候你都得在我身邊。”
她很少睡午覺，讨厭一醒來時安靜到不行的房間，讨厭那種被抛棄的感覺，和陳木予分開的那段時間裏，她醒在傍晚和夜晚的交界線時，會哭的更厲害，剛才就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候。
“好，會做到的。”
被強光激的還是半眯着眼，眼睛酸的淌了幾滴眼淚。
“做了小丸子，起來吃。”
“還是有形狀的小丸子嗎。”
“那當然。”
徐菀下床就腿軟，用了點力捶他“都怪你。”
徐菀很喜歡在他面前當廢人，誰能拒絕被185長得帥對你體貼又溫柔的人喂飯呢。
飯後淺淺感受了一下100寸的大電視，明天是周末，他們還能再擺爛兩天。
在看《泰坦尼克號》，劇中人物擁吻在一起時，陳木予遮住她的眼睛。
“幹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親個嘴還不讓看。”
然後就...被堵住了。
“陳老師，我嘴裏是鑲了塊磁鐵嗎。”
“對。”
陳木予：我就是愛親。
徐菀對《泰坦尼克號》的印象只停留在很小的時候，見別人玩梗
‘You jump，I jump。’
“他們最後能在一起嗎。”
所以在一切還朝着人們以為的美好方向發展時，他把電視給關了。
“嗯，他們最後在一起了。”他聽說過結局，不如不看，給徐菀假意說個結果，保留開放式的過程。
“不看了嗎？”徐菀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瞥見超市購物袋裏…
她掃了一眼，耳朵燙的難以啓齒“陳木予，我感覺我現在得立刻馬上去申請一下住校了。”
“怎麽了？”
“你這個男人表面看着人畜無害背地裏怎麽如此惡毒。”她綁上購物袋丢到了他面前。
“這怎麽了？”他又拆開袋子，一盒一盒擺在桌面上。“客廳兩盒，廚房放兩盒，衛生間放兩盒，陽臺放兩盒，房間多放點。”
“所以呢，打算多久用完？”
“十幾二十天。”
“你想要我死。”她不知道一盒有幾片，但是肉眼可見的是桌上已經擺着十盒了袋子裏還沉甸甸。
“我想知道收銀員是用什麽異樣的眼神來看你的。”
陳木予拆了一盒倒出來，堆成了一小堆，“可能當我是來批發的，今晚用完這些再睡。”
她遞了個敷衍的尬笑，做出防衛的姿勢抱住自己，側着身走了幾步，跑到房間。
睡了一個下午了還是困，徐菀打了個哈欠，陳木予揣着兩盒避孕套進了房間，“我沒有力氣了。”
“知道，我沒有打算。”
男人的嘴…
徐菀大半夜被他弄醒，一直折騰到天微微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