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街搶人
當街搶人
頂着新人群演殼子的李拂空，當然不能順着溫雁的話去吐槽單大導演的詭異審美，于是當做什麽也沒聽到一樣，另外起頭詢問
“王哥他……可能是看我先前在劇組的時候，跟着老師學練拳腳還不錯，所以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老師，我現在還能去205房間面試男三的角色嗎？”
“也不是不行，不過——”
溫雁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通，懷疑的問
“試鏡男三的孩子幾乎都是各大體育院校的學生和武術生，你确定能殺出重圍？而且友情提示，負責男三試鏡的工作人員，我特意叮囑過他們深色皮膚的人優先選擇哦。”
畢竟現在黑皮功夫帥哥，也是很受歡迎的嘛。
溫雁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李拂空：……
并不是很想懂。
展示拳腳功夫他雖然不算很有信心卻也可以一試，但現在美黑顯然是來不及的。
溫雁看着他呆滞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
“別灰心嘛，雖然男三你不一定能競争上崗，不過顯然男二這個角色你有逆天優勢，可以回去等好消息了。”
李拂空：……
算了，無論怎樣……至少很大可能得到了一個角色演。
李拂空心情複雜的告辭離開，經紀人梅前在外面等的心力憔悴，見他一出來，就連忙問試鏡感覺怎樣樣，李拂空委實沒什麽心情回答問題，于是只是随口說
“還行吧，等通知。”
……這是表現不太好的意思？
梅前心裏轉了一圈，還是拿出職業經紀人的态度，來安慰自家被涮下來的藝人
“沒關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好本子還多的是呢，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
“……謝謝。”
看着他真心實意安慰的模樣，李拂空也不好打斷他的情緒輸出，于是便順着他說了一聲謝謝。
在他們出了賓館，站在路邊準備招呼個出租車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低調的停在他們面前，然後前窗搖下，露出一張戴着眼鏡的方臉
“李空？”
對方朝他露出禮貌的微笑
“好巧，接下來如果沒其他安排的話，介意找個地方談談嗎？”
李拂空與梅前面面相觑，都是一頭霧水的模樣，顯然并不知道這人是誰
三樓，在李拂空他們離開後不久，工作人員也開始收拾各種器械準備離場。
今天試鏡雖然出了一點小波折，但顯然這個小波折是意外之喜，給她們送過來一個“天降白月光”，叫溫雁和玉瓊兩個人都很是開心，相談甚歡，只有溫雁的助理一臉的欲言又止，等到地下車庫，把玉瓊送上車離開，助理才迫不及待的湊到溫雁耳邊，小聲的提醒
“溫姐，男二江月津這個角色……不是黃總打過招呼說，要給吳探誠的麽。”
他不是瞎子，或者說今天所有在試鏡房間內的人，都已經明白男二這個角色花落誰家，但就是如此，才讓他着急。
溫雁執意要拍這麽一個十年前的言情小說，本來就沒幾個投資商，其中一個投資商的條件就是推薦吳探誠來試鏡江月津，說是推薦，言下之意誰都懂，如果他不出演，那對方很大可能是要撤資的。
送走玉瓊後，溫雁亦是回頭朝自己的車子走，一邊又看了助理一眼，似乎是不太理解的問
“他什麽時候過來試鏡的，我怎麽沒見到？”
助理神色呆滞，顯然已經聽出來她言語之中的不悅之意。
但自己一個小助理，別人直接拜托他讓他好好地勸溫大影後能稍微擔待一些，他又怎麽辦呢，況且對方背後又是老牌大影視公司又是電影投資商，并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于是還是硬着頭皮說
“上午臨時加塞了L&B雜志的拍攝，說可能會晚兩個小時到，早上的時候對方也特地打電話過來和您說過這件事情的——您也知道，他這樣的上升期小生，能上一線雜志的機會是很難得的。”
“我當然知道，但這和他遲到甚至沒在規定時間內過來試鏡有關系麽。”
溫雁嘴角的笑意收斂，被壓下去的氣勢湧上來，讓助理感覺脊背一涼，看着她絲毫沒任何停頓的戴上了墨鏡，以完全沒任何通融可能得語氣說
“你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不代表我就不在意他遲到的問題，怎麽我入行十幾年，結果還要聽一個新人的通知辦事嗎，既然他覺得拍雜志比我這個小破電影重要，那就沒必要再來試鏡了，讓他安心好好地拍雜志，不要到時候兩頭空空，都落不住什麽好。”
說完，不等助理再求情，就率先開門進入到了車內，然後便開始拿起來通訊工具開始處理其他的信息，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助理一臉絕望的跟着上了車，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溫雁的經紀人交代，怎麽和對方交代嘛，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溫雁的意思如實傳達給對方，然後就立刻關閉和對方的聊天頁面，堅決不再打開看一眼。
溫雁讨厭遲到早退現場出幺蛾子是業界出了名的，非要自己撞槍口上，能怪得了誰呢，反正該做的他都做了，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吧，已經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參與進去的事情了。
正午的日光，已經顯露出燥熱的白輝。
會館附近的一處咖啡館，二樓靠窗的位置，此刻坐着三個人。
把李拂空二人攔下的中年人面容憨厚，目光卻透着精明。
“我是顧亦岚的經紀人孔康安，錦書片場的時候，你應該見過我吧，感覺你挺有靈氣的，想和你聊一聊簽約的事情。”
……就是為了這種事情才把他攔下來的啊，還以為遇上強買強賣的黑車司機了呢。
李拂空提着的心安心下落，然後說
“抱歉，我可能不太需要。”
“先別急着拒絕，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歡被束縛，年輕人麽，有這種思想我都能夠理解，誰還不是從叛逆的青春期過來的呢。”
孔康安笑了一下，對他會說這樣的話顯然是預料之中。
既然要簽人，當然是要提前好好了解一番對方的情況，也是了解後才知道他今天過來參與電影面試，正好自己也有空，所以才特意往這邊走一趟。
雖然他拒絕的很迅速，但這并不妨礙孔康安繼續攻略
“不過，你應該也清楚你的處境，你得罪了趙瑞，雖然他也算不上什麽很有勢力的人物，當然也不可能控制所有的劇組不讓你去試鏡，但同樣的，但凡他真打過招呼，也不會有劇組為你一個小小的群演，故意去得罪另外一個人，況且——你的風評，委實有些不算太好。”
還挺委婉，其實是很差對吧。
李拂空扯了扯嘴角，說
“所以你是想說，你找我簽約，是給我一條活路嗎？”
“這樣說就太嚴重了，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被排擠沒戲演而已。”
感覺他的言語之中似乎有所松動，孔康安趁熱打鐵
“據我所知，你的家境……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想給你一個機會，當然，我也和公司盡可能為你争取到寬裕的選擇自由，只不過有得必有失，畢竟公司不是做慈善。”
李拂空眨了眨眼，沒說什麽話，便又聽對方接着說：
“我無法保證公司的所有劇本你都能選擇，但可以保證所有遞到你手上的劇本，你都可以随意選擇演或者不演，不會強迫你必須出演什麽劇本或者角色——說實話，就算是顧亦岚，我也無法能做出這種保證。”
言下之意，當然是公司已經對他有足夠高的優待條件了。
聽起來确實是很不錯的待遇，但可惜晚來一步。
一旁，梅前看着李拂空沉默不語，還以為他心有動搖，立刻讓梅前産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雖然他确實做好了公司早晚會倒閉的覺悟，但還真沒做好公司立刻倒閉的準備，而且上午剛開始帶藝人還沒到中午吃飯藝人就被撬走，簡直是經紀人界的恥辱！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不然他真要成為整個經紀人圈的笑柄了（雖然更可能是無人在意QAQ）
梅前握了握杯子，幽幽的插話進來
“公司還沒正式出道，就先從綠筠變成綠雲，似乎不太好吧。”
李拂空：……
李拂空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什麽意思，頓時頭冒黑線，倒也不必這麽精通諧音梗。
李拂空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梅前吐了吐舌頭，然後咳了一聲，旁若無人的主動說
“我似乎還沒自我介紹？”
等到對方的目光也看向他，梅前才禮貌而不失優雅的開口說話
“你好，我是李空的現任經紀人，梅前，我也确實沒錢，所以還請前輩理解，我必須要抓牢手下唯一一個可以讓我有飯吃的藝人，抱歉，恕我不能送出去。”
……就這麽喜歡諧音梗嗎？
李拂空無奈扶額。
孔康安也是一臉震驚的看向他，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他得到的消息是李空絕不簽約，為此還在文娛城大鬧了一通，怎麽才幾天而已，不說簽約公司，連經紀人都有了，你這絕不簽約的立場也太不堅定了吧！
他還以為自己行動已經不算晚，結果竟然有人下手更快。
“是的，我剛才就想告訴您，但沒有機會。”
經紀人太不靠譜，李拂空只能重新支棱起來，開口說話
“很感謝您能給我這麽一個機會，也感謝貴公司願意為我的任性要求做出讓步，但我已經和別人簽過合約，所以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