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場戲
第一場戲
李拂空倒是很想和前世一樣，拍太辛苦的戲份時，為工作人員買一些奶茶飲料零食什麽的來犒勞一下，但可惜如今囊中羞澀，四位數的存款不允許他做散財童子。
于是只好一遍遍看臺本，把臺詞走位什麽的全都記在腦子裏，争取拍的時候一遍過，好讓大家能早拍完早下班。
大概單導也覺得因為自己一時興起，來讓一群人為一個還是群演的新人拍雨夜的武打戲，有那麽一點不太人道，所以當晚的拍攝，能讓下班的就都讓走了，必須留下來輔佐拍戲的工作人員，也幾乎都是單導自己的人。
畢竟按照以往經驗推斷，新人正常拍戲都要NG三四次，這麽多不利條件疊加一起，能NG不超過十次都是順利。
而往往NG越多，狀态會越差，如此推斷下去，最壞的結果，也許要熬一個通宵。
甚至很多人已經做好通宵的準備，并且慫恿單導助理去找單導申請明天放假，如果能被批準，那今天陪着群演弟弟拍多晚都沒問題。
但是助理的命也是命，找單導請假一整天，還是全劇組一起，他不如直接提辭呈，也許單導同意的幾率還會更大一些。
助理吓得不敢在片場晃悠，牢記自己單導助理的職責，絕不離開單導超過三步。
此路不通，又去慫恿小空同學找單導申請放假福利，畢竟是單導看中而且特意加戲的人，也許扮扮可憐就能讓單導心軟呢——嗯，李拂空在劇組多天，已經喜提小空愛稱，天知道不算李威齊望舒夫婦在內，上一次劇組拿他當弟弟看，帶有慈愛的目光喊他小空，都已經七八年，甚至十年的時光了。
李拂空很有一種裝嫩的羞恥感。
但他又不好去糾正別人的看法，如果講自己已經成年，不要把自己當小孩子看，也不會有人在意，反而會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頭頂，甚至輕輕捏一下他充滿膠原蛋白的俊俏臉龐。
心裏感慨下年輕就是好，皮膚滑溜溜的，又白又嫩，像打磨好的珍珠，去了殼的雞蛋。然後笑吟吟的說：可是小空你在劇組裏就是最小的啊，我們絞盡腦汁想更嫩一點，你幹嘛要扮老哦，難道這就是單導看中你的原因？哎呀，據說單導好像還嫌棄過你的相貌？說你太好看？就是說單導他肯定是有戀醜癖！
李拂空：……
李拂空擡眼看着叉腰站在對方身後，帶着墨鏡，一臉冷酷的單導……很認真的思索，他可以當做沒聽到對方“大逆不道”的話嗎？
他真不是對方的共犯，當然也不是單導用來釣魚執法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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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
雖然李拂空還是不太适應別人憐愛的喊他小空，好在他是專業的演員，不就是扮演小輩麽，很簡單的事情。
李拂空露出單純的神情，堅定的眼神：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我會好好拍，争取不讓大家通宵，早點下班的！
不是這個意思啊！
重點不是早點下班，而是放假！
畢竟他們都是習慣了熬大夜，但很難放假，但群演弟弟都這麽說了，他們總不好帶壞小朋友，讓他倒也不必如此敬業，最好多NG幾次通宵讓他們能理直氣壯的找導演申請放假。
于是也只能做出長輩的慈愛表情，鼓勵群演弟弟加油，然後生無可戀的去準備拍攝工作。
晚上七點鐘，正式開拍李拂空重生之後，第一場以他為主的戲份。
是在一處空曠的院子裏，拍師父和師兄對招的戲。
旨在表現師兄的天賦很高，已經青出于藍勝于藍，可以打敗師父了。
師父的扮演者是個老戲骨，已經五六十歲了，雖然表面看起來并不怎麽顯老，但終究不是專業的武打演員，這個年紀去做各種高難度的武打動作，風險還是很大的。
所以真正和李拂空演戲的，是單家班裏一個和老戲骨身形差不多的金師傅，雨夜的打戲，穿幫的幾率很小，就算是被人看出來有什麽不對，反正拍的是回憶中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師父的身影，面貌有所變化，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老戲骨還是敬業的，雖然不親身拍打戲，還是決定留下來旁觀全程，也是考慮到如果需要他來補鏡頭，可以直接補齊。
“準備好了嗎？”
開拍前幾分鐘，負責訓練李拂空的黃鋒老師，還是沒有忍住走到李拂空身邊，看着他做開拍前的熱身，又叮囑說
“按這些天你學的來，跟着武指老師和金師傅的招式來就行，不用緊張，出錯也別怕，新人出錯才是常态。”
雖然他叫李拂空不要緊張，但看起來更緊張的是他。
李拂空已經完成熱身動作，站好之後點點頭，說
“我知道，不會辜負老師的。”
黃鋒朝他安慰性笑了一下，說
“去吧，加油。”
李拂空嗯了一聲，聽導演的命令，就開始了正式的拍攝。
夜色下，庭院中，有細雨紛紛，昏月高懸。
一身漆黑的中年人撐傘邁步走入寂靜庭院，然而他走到半途，卻停下腳步。
似是感覺到異常，擡頭朝燈火找不到的夜色中看去，而在他擡頭的一瞬間，一片樹葉沖破雨幕，眨眼睛就到了他的眼前。
一葉障目！
在這一片遮掩視線的樹葉之後，一道纖瘦的身影從屋頂悄無聲息的一躍而下，在黑夜與細雨的掩飾之下，恍惚間行走如鬼魅，叫人看不清他的存在，唯有手中銀光閃爍，像是翩飛不定的銀蝶。
但那可不是脆弱的蝴蝶，而是鋒利的匕首。
王府暗衛營為人忌憚，最重點的是其刺殺手段令人膽寒，這少年年歲不大，出手卻很是幹脆利索，鋒芒畢露。
中年男子擲傘一扔，飛速旋轉的傘逼退對方的攻擊，讓對方不得不翻身躲過，然後當少年将傘踢去一邊時，中年男子已經提劍過來，就要刺穿少年的心脈時，後者卻再一個翻身躲過，而後腳尖點在劍尖，輕盈的借力飛起，随後反守為攻，速度快如疾風驟雨。
少年人身姿矯健，翻身躲招式的時候，如魚躍龍游，出招攻擊時，又似燕飛鷹旋，他洞悉眼前之人所有的招式，在對方出手時，就已經想好應對的辦法，且再算一步自己進攻的方向。
他是天生的奇才，無雙的暗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