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趙允瑞一臉譏諷的看着趙霜酒:“你說的輕松,鞑靼若是那麽好滅的,也不至于百年來一直都是我大慶的心頭之患。列祖列宗都拿鞑靼沒有辦法,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跟他們不死不休。是你天太真,還是真以為鞑靼都是草包?”
趙霜酒并沒有生氣,而是輕蔑的看着趙允瑞:“四哥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吧?你把鞑靼視作虎狼,而我視鞑靼為家犬。并不是我自視甚高小瞧他們,還是那句話,鞑靼若真那麽厲害,鎮遠将軍怎麽會打到他們腹地?逼的他們簽下盟書?”說着,趙霜酒輕嗤一聲,“早晚有一天,鞑靼會匍匐在我大慶的腳下,別說呲牙了,連站着都不敢。”
“天國之威,豈容宵小挑釁?”
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都沒出聲。趙允誠雖然也沒附和,但看他的眼神還是贊同的。
趙允瑞還想再說什麽,趙氓之打斷他:“好了,延濂之事朕早就說了,一定是要出兵的,不然鞑靼真以為我大慶怕了他。現在的變故只是亦思馬和牟牛部兩部牽扯了進來。朕叫你們過來,是商讨出兵事宜的,不是看你們吵架的。”
趙氓之都這麽說了,趙允瑞只得壓下心頭的怒火,退了回去。
見倆人不再吵了,羅洪寅才再次開口:“皇上,老臣認為,此事事關重大,不能不重視。先前皇上意派保國公赴邊,但現在亦思馬和牟牛兩部聯合進犯,臣認為保國公一不熟悉延濂地形,二不曾與鞑靼打過交道,不适合為此戰之将,所以還請皇上派遣合适的将領前往。”
羅洪寅這話一出,衆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江清山。
若說熟悉延濂,又跟鞑靼打過交道的,滿朝就江清山一人。但顯然,皇上并不想把江清山放出去。所以他才會召集衆人到禦書房商議。
趙氓之沒有回答羅洪寅的話,而是反問道:“羅愛卿可有合适的人選?”
羅洪寅頓了頓,還是說出了江清山的名字。
趙氓之頓了頓,看向其他人:“衆愛卿還有其他人選嗎?”
兵部尚書上前一步:“啓禀陛下,臣認為......不如還是派保國公前往吧。雖然保國公并不熟悉延濂和鞑靼,但凡是總有個開頭,以後慢慢總會好的。”
不等趙霜酒說話,內閣另一位大臣俞廉清就緊皺着眉頭道:“餘大人此言差矣,邊關之事不是兒戲,斷沒有出錯的機會。要知道,一旦邊關出了問題,輕則邊關百姓受苦,重則可是要危急社稷的。屆時若真出了大事,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俞廉清這麽一說,其他人頓時就不敢随便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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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趙氓之如今只能壓着不悅,沉聲道:“愛卿說的在理,延濂之事确實是鎮遠将軍去最合适。既然如此,便拟旨吧。”
“是。”
“行了,你們先退下去吧。”事情沒有按照趙氓之的預期發生,這讓他很是不悅,但又不好随意發脾氣,只能壓着聲線讓人出去。趙霜酒正準備擡腳出去,就聽趙氓之道:“翊王留下。”
趙霜酒腳步一頓,停住腳步。
趙允瑞暗含嫉妒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擡腳離開。等人都走了之後。趙氓之看着趙霜酒,神色幽幽,聲音沉沉:“你跟江韶關系不錯。等會兒去看看鎮遠将軍,順便把聖旨宣讀一下,讓江清山盡快收拾一下去延濂。不要耽誤太久。”
“兒臣遵命。”趙霜酒垂着眸,淡淡應道。
趙氓之說完并沒有讓趙霜酒走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長道:“江清山年事已高,邊關危險,江家又只有二子,讓江清山別都帶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了,是愧對列祖列宗的事情。留一個在京中,既能保證平安,也方便朕‘照顧’。”
趙霜酒心頭一沉,瞬間就明白了趙氓之的意思。
他是怕江清山手握重兵又山高皇帝遠,萬一生了什麽異心怎麽辦?但不派江清山又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下江清山的一子為質,這樣便能更好的拿捏住江清山的軟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趙氓之眼神微涼,看着趙氓之帶着算計的臉龐。
趙氓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小九聰明,應該能明白父皇的意思。”
趙霜酒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了個涼薄的笑:“兒臣......明白。”說完,轉身離開。
出了宮,趙霜酒沒回翊王府,拿着聖旨,直奔将軍府。
一刻鐘左右,馬車停在将軍府門口。趙霜酒下了馬車。此時江清山帶着江韶江竹二子正在門口恭候着。趙霜酒扶起江清山,順手還扶了江韶一把,并在不經意間捏了捏他的手,放開之後這才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進去說吧。”說完,絲毫沒有外人的覺悟,擡腳走了進去。
江清山挑了挑眉,大步跟了上去。
入了客廳,就有丫鬟上前奉茶。趙霜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江韶一眼。
江清山頓了頓,低聲對江韶道:“這沒你什麽事兒了,你先下去吧。”
江韶正要應,趙霜酒擺了擺手:“無事,本王跟山玉挺熟的,将軍不用拘泥這些虛禮。”說完,不等江清山推辭,拿出聖旨,“本王此次來,是來宣旨的,将軍接旨吧。”
說完,就見江清山和江韶跪在了地上。趙霜酒打開黃帛,看着上面的字,眼中快速閃過一道嘲諷,沉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鎮遠将軍......”
很快,聖旨宣讀完畢。江清山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趙氓之竟然會派他前往延濂,還沒等他想太多,趙霜酒就打斷了他的思考,“将軍還不接旨嗎?”
江清山忙回神,沉聲道:“臣,領旨謝恩。”說完,恭敬的彎下腰高舉雙手,接過聖旨。
宣完聖旨後,趙霜酒将江清山扶起來,含笑的對江韶道:“不日·你們就要前往延濂了。你先去收拾一下行囊吧,我跟将軍有些政事要說。”
江韶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他一介白身,朝廷政事他确實不宜聽,于是順從的點點頭:“好,那我先去收拾東西。等會兒王爺不要急着走,我還有些話要跟王爺說。”
趙霜酒眉眼含笑的點了點頭。
江韶這才離開。江清山清楚的看到江韶離開的那一刻,趙霜酒眉眼間的柔和就像潮水般一樣,在呼吸間就退散了,最後只留下了些許淡漠。
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江清山問道:“不知殿下還有什麽要吩咐臣的?”
趙霜酒坐回座位,并示意江清山也坐下說,端起旁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江清山,“現在廳中只有本王和将軍二人,本王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江清山點點頭:“王爺但說無妨。”
趙霜酒輕輕吐了口氣,“将軍應該也知道,在我父皇心中,将軍府是什麽分量。”
江清山一頓,神色沉了沉,沒有搭話。
趙霜酒也不在意,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将軍應該也知道,我父皇輕易是不想讓将軍再受征戰之苦。無奈鞑靼蠻夷,無視天朝之威,禍害邊關百姓。而朝中最熟悉延濂、最熟悉鞑靼的非将軍莫屬,只能勞煩将軍遠赴邊關。”
江清山搖了搖頭,神色看不出明顯的異樣,只是說了一句:“臣的職責所在罷了。”
趙霜酒點點頭,繼續道:“皇上說......邊關兇險,戰場上更是刀劍無眼,将軍最好......還是不要将兩位小将軍都帶去。”
江清山瞳孔輕微一顫,目光如炬的看向趙霜酒,那眼神像是一往無前的利刃,破風朝趙霜酒刺去。
趙霜酒神色不變,坦蕩的看着江清山的眼睛:“将軍應該明白皇上的意思吧。”雖是疑問,卻用陳述的語氣說出。
江清山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沒有說話。
趙霜酒輕舔了下嘴唇,淡淡道:“我知将軍不舍,但對将軍府來說,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他眼含深意的看着江清山:“況且......将軍別無選擇。”
看着趙霜酒,這一瞬,江清山突然從心裏産生了一絲動搖。他為大慶戎馬一生,浴血奮戰。他守護着大慶的根基,守護着邊關的安寧,他從沒有一己私欲,更不曾想過任何對不起朝堂對不起天下之事。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到頭來卻落得兒子為質的地步?皇上防備他,朝堂忌憚他。有觊觎他的,有嫉妒他的,卻獨獨沒有信任他的......
忠臣良将最後都會落到這一地步嗎?想到這兒,江清山一直維持的不變的神色終于帶上了點兒怒氣,但他還是極力壓制住了:“王爺,我這兩個兒子自小是我一手帶大的,如今我老了,江韶在我身邊,既能幫我禦敵,又能磨煉他,将來長成之後,勢必是要效忠大慶的。而江竹才剛十二,年紀尚小,把他一人放在京中我實在不放心。”
036【獲獎名單及領取方式】
趙霜酒輕嘆了口氣,用手撐着下巴,漫不經心道:“那怎麽辦呢?皇上聖旨已下,将軍定是要去延濂的。兩位小将軍,将軍肯定是不能全部帶走的。将軍同本王說這些是沒什麽用的,皇上心意已決,斷無更改之意。将軍與其在這兒惱火,不如想想延濂那邊兒該怎麽處理吧。”
江清山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狠狠的瞪着趙霜酒。
趙霜酒不甚在意的笑了下,站起身子,輕描淡寫道:“将軍就安心鎮守延濂吧。江二公子,本王必定給照顧的好好的。”說着,他直視江清山的眼睛,語氣輕慢,但眼神堅定道:“只要有本王一天,江二公子絕對毫發無損。”
江清山強忍住冷笑,“我該相信王爺嗎?”
趙霜酒莞爾一笑,“将軍別無選擇不是嗎?”說完,趙霜酒擡腳就想離開。
江清山看着他,有那麽一瞬,他有種深深的無力。他手握重兵,卻無法保護自己的兒子。他身居高位,卻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他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是江竹?”江清山微微沙啞着嗓子問趙霜酒。若是細聽,甚至能從他的聲線裏聽出一絲絲疲累和蒼老之意。
趙霜酒腳步頓住,放下已經擡起的腳,轉過頭看着江清山淡淡一笑,“因為江韶說......他想回邊關。”所以他布下大局,送江韶赴邊。
因為江韶想回去,就算日日夢魇,就算再不舍得,他都會讓江韶去。因為他只想讓江韶開心......
江清山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雖覺得怪異,但那種受制于人的感覺正讓他惱火萬分,所以并沒有心思想那麽多。
說完之後,趙霜酒就出門了。不過他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讓人帶他去找江韶。
下人恭敬的引着趙霜酒朝後院兒走。還沒進院門,就聽見了練槍的聲音。
進去一看,江韶果然在練槍。趙霜酒無意打擾他,徑直走到旁邊樟樹下的小桌旁坐下。
這是張三尺長兩尺寬的紅木小桌,與翊王府雕刻精美的案幾不同,這就是張再簡單不過的桌子。不過桌子被擦的很幹淨,上面放着兩個白淨的茶碗,旁邊還有一壺涼茶。
趙霜酒也不讓人伺候,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就聽見江韶阻攔:“殿下!”
趙霜酒朝他看去,只見江韶背着光,手裏還拿着長槍朝自己走來。那一瞬,少年不羁與鬥志昂揚的氣度渾然天成,讓趙霜酒的心緩緩跳動了起來。
走近之後,便見他因練槍而鬓角挂着汗,劍眉因笑顯得不是那麽鋒利,星目中仿佛帶着光,“殿下,這茶是涼的,我讓人給你沏壺熱的來。”說着,從趙霜酒手裏拿過那碗涼茶,然後一飲而盡。
趙霜酒仿佛這才回神,壓下心口洶湧的情緒,用隐忍壓抑的目光看着江韶,“既然不讓我喝,那你為什麽要喝?不怕喝壞肚子嗎?”
江韶笑了下,一邊伸手去拿桌上的帕子擦汗,一邊道:“殿下放心,我剛練完槍,熱的厲害,喝不下熱茶,這才讓人弄了兩壺涼茶來。我喝剛剛好,殿下就不好喝了。”
趙霜酒莞爾一笑,從懷裏掏出了塊素雅的帕子,上前一步,伸手幫江韶擦去頭上的汗:“還是少喝些涼的東西,現在天還沒徹底熱下來,萬一再喝病了怎麽辦。”
江韶拿帕子的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把手上的帕子扔回桌上,老實站着讓趙霜酒給他擦汗,聞言老實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下次我讓人弄點兒溫的過來。”
“嗯。”擦完汗,趙霜酒退下來,那個沾了江韶汗水的帕子就被他握在手裏,“過幾日就要去延濂了,我不是讓你收拾行禮嗎?怎麽跑來練槍了?”
江韶搬了個凳子給趙霜酒,一邊接過下人送來的熱茶一邊道:“我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左不過幾件衣裳罷了。拿起來随時就能走。王爺和我爹談正事,我沒什麽事兒,就來練練槍。過些日子不是要回延濂了嗎,想着抓緊一下自己的武功。”
趙霜酒點點頭,看着江韶沒說話。
江韶拿了個幹淨的茶碗,倒了杯熱茶放在趙霜酒跟前,這才坐下,見趙霜酒一直盯着自己,抿着嘴唇小聲問道:“殿下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趙霜酒輕笑了下,收起眼中深沉的思緒,“過個幾日就要走了,我多看看你還不行?等你去了延濂,就不好再見了。”
“怎麽會?”江韶搖頭道:“我雖去邊關,但我會常回來看殿下的。殿下有機會也可以去延濂啊,屆時我帶殿下去騎馬。”
趙霜酒不置可否的笑了,順手把茶杯放回了桌上。江韶又怎會知......此後一別,往後再想見的日子,真的就少了......
江韶接過茶杯正要幫他斟茶,無意掃了一眼,“哎?殿下手上這裏的是顆痣嗎?”說着,指了指趙霜酒右手接近虎口的地方。
趙霜酒低頭看了一眼,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摸了摸那顆痣,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是啊。”
“還挺少有人會在手上長痣的。”江韶又看了一眼,這才收回目光。
趙霜酒垂下眸子,輕笑了下,“還是不要在手上長痣了。你沒聽過老人家說嗎?當你辜負了一個人的時候,痣會長在右手上。”
江韶一愣,摸了摸鼻子,“還真沒聽過這種說法。”
趙霜酒低頭看着手上的那顆痣,“老人家的話......确實不會差......”
雖然趙霜酒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樣,但江韶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趙霜酒低沉的情緒,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在趙霜酒很快收拾好了情緒,看着江韶純淨的眼神,心裏到底還是不放心,低聲叮囑道:“邊關危險,刀劍無眼,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江韶不甚在意的笑了下:“殿下放心吧。我自小在延濂長大,對那裏熟着呢。此次鞑靼膽敢進犯延濂,待我跟我爹去了延濂,必定把他們打回吳歌去。”吳歌是鞑靼的王城。
“不。”趙霜酒按住江韶的手,壓低聲音,眼神灼灼的看着江韶:“鞑靼是馬背上的民族,最擅馬上作戰。對戰時,你們是做不到壓倒性勝利的。”
“殿下?”江韶怔楞的看着趙霜酒,遲疑道:“其實......對戰鞑靼,我們是有把握的......”
“我知道。”趙霜酒幽幽道:“你跟江将軍在延濂多年,自然非常熟悉鞑靼,當年能打進鞑靼複地就可看出。但現在不同......将軍府在朝中的局面......”趙霜酒頓了頓,“總之,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要明白牽制的道理。”
說着,他壓着江韶的手逐漸收緊,“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江将軍應該能理解。你将我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千萬記得,機會千載難逢,若是失去了這次機會......”
江韶不理解,但他卻看出了趙霜酒的鄭重,他下意識回握住趙霜酒,“殿下放心!”
見江韶聽進去了,趙霜酒這才收起剛才的鄭重。他輕呼了一口氣,“你在延濂........要好好的。”
“好。”
趙霜酒一直強壓的不舍和恨不得把江韶關起來的欲望在這一刻空前的高漲。他一直都非常恐懼江韶去邊關。他生怕哪天就收到了江韶戰死的戰報。
這些日子他日日夢魇,前世江韶留給他的絕筆書信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他無數無數次想要放棄布局,想要撤回延濂的人。每每被噩夢驚醒後,那種想要把江韶禁锢在自己身邊哪兒都去不了的欲望幾乎要将他吞噬。
一想到他會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趙霜酒就無法控制內心各種陰暗暴戾的想法。他想把這世上任何敢傷害江韶的人都誅殺殆盡,又想打斷江韶的手腳,讓他哪裏都去不了甚至動都無法動,只能依靠自己。
但是不管他內心是多麽的陰鸷多麽的狠厲狂暴,只要當他看到江韶的眼睛時,他心中那無盡的深淵仿佛被填平了,一望無垠的荒原上好似開滿了花,他就再也生不出任何傷害江韶的心思了。
看着江韶滿眼都是他的眼神,看着江韶信賴的樣子,趙霜酒心中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 讓他高興,讓他如願以償,讓他肆意灑脫,平安喜樂。
就算自己會因恐懼而陷入夢魇,就算得不到救贖。沒關系......只要江韶這一世能平安無恙,他怎麽樣都可以。
畢竟他本來就是該死之人,不是嗎?
趙霜酒站起身走到江韶的跟前蹲下,微微擡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江韶,聲音帶着若有似無的沙啞:“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你不要讓我憂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