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只要一點點位子
第24章 我只要一點點位子
樂言走得慢,過來時奕炀轉身擋在他面前,把可視內屏遮得嚴嚴實實。兔子以為他藏了什麽,歪頭去看。
奕炀不準他看,扶着肩把人轉了個面帶回客廳,邊走還撥了個電話。
樂言等他挂了電話才問:“不去我家看了嗎?”
“現在不去。”
兔子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奕炀才遞到他手裏的溫水,捏着杯身轉圈,心中焦慮眼皮沉重,再眨兩眼就要徹底合上了。
淩晨快三點,這是生活習慣極度規律的樂言最大的極限。
他有點鬧覺,把手裏的水杯放回桌上,低低哼哼幾聲,一想到回去還要聽到嗡嗡聲,情緒更不穩定了。
“奕炀…”樂言挪到奕炀邊上,抱着他的胳膊用腦袋頂蹭,“奕炀,我想和你睡,我困了。”他擡起一臉哀傷,漂亮的眼睛裏有幾道明顯的紅血絲,想哭又哭不出來,“可以嗎?”
兔子穿着睡衣來的,想睡倒是方便,他攬着樂言的肩,大掌搓了搓肩頭表示安慰,“可以在我這裏睡,但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哼!”
樂言當這是借口,接着軟磨硬泡,并且揚言不答應他就倒頭賴在沙發上睡。
“沒逗你,回答了讓你去卧室睡。”
得到保證,樂言心裏的石頭落下,腦袋一歪,臉蛋枕着奕炀的肩,眼睛已經閉上了。
“你房間窗外發出聲音的東西,是什麽樣的,能不能給我形容一下?”奕炀捏着他臉晃了晃,“簡單形容一下外觀就行。”
兔子精神渙散恍惚,一次沒聽懂,又說一遍才嘟囔說:“會飛,會發光的機器,應該是黑色。”樂言比了個巴掌,握了握,“這麽大,發得光有紅色綠色還有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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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機?”
“沒有人的飛機?”樂言搖頭:“不是飛機,它很小了。”
奕炀解釋說:“航拍用的無人機,不是人坐的。”
譽華府安保系統做的好,不是業主根本進不來,如果不進來又怎麽鎖定樂言所在的單元和樓層?難不成是業主?甚至樓上樓下的鄰居?
還是,只是一個巧合。
大概率不會,奕炀想起前幾天樂言說有人跟着他們,有沒有可能真的有人跟着……
“這個聲音響了幾天?”
“好多天。”樂言默默在心裏數,得到一個相對準确的數字,伸出拇指和食指,“八天,響了八天。”他征詢意見地問:“奕炀,你覺得我可以去小區門口的保安室舉報嗎?這個聲音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睡眠。”
“當然可以,我幫你舉報。”奕炀問:“你這幾天出門了嗎?”
“嗯。”
“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樂言還真想到一個,就在昨天。但他并不确定這算不算奇怪,“是一個賣護膚品的男人,他說換季節了我的臉會幹,他們可以免費幫我護理。”
奕炀點頭示意他接着說。
“他硬要帶我去他的店裏,可已經快六點了我得回家做飯。我不去他就拉我衣服,說什麽…不要錢,免費的。”樂言把那人的語氣模仿得挺到位,苦口婆心地勸,甚至還有點哄的味道,模仿完憤憤地評價:“他很過分,根本不顧我的意願,和到底需不需要護理。”
想起這件事樂言瞌睡都氣跑了點。那個男人類當時真的纏了他特別久,生拉硬拽想把他往巷子裏帶,樂言生氣發脾氣才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來。
“看。”樂言把睡衣推上去露出胳膊,原本白嫩嫩的皮肉多了幾塊瘀青。奕炀握着檢查一圈,不止表面,掐得一圈深深淺淺的青色瘀痕,“抓這麽重!”
本以為只是街上趕業績推銷員,拉客本身就不對,現在抓傷人性質一下就變了。
樂言說:“他想讓我跟他去,他很兇,說話和動作都很兇。”
“樂言,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能報警要馬上報警,不能就喊路人幫幫忙。”
“那個人把我抓疼的時候我喊了,可他們只是看着我,并沒有要幫我的意思……”
“無緣無故別人也怕麻煩上身,不能說冷漠……你求助的時候看看他們身上的特征,是長頭發還是白衣服,喊得越具體別人才知道叫的是自己,再怎麽樣也會出手幫一幫的。”奕炀放下他的袖子,問“還記得對方長什麽樣嗎?”
“嗯。”
“明天我陪你去看一看。”
“好!我都不敢去買菜,不想有下次。”還好當時戴了奕炀重新給他買的漁夫帽,夠大,耳朵出來了也不太明顯。
關于兔耳朵看不看得見這件事,樂言不敢賭,萬一只是奕炀看不到呢…他怕被發現,更怕死…
“沒事,文明社會,沒什麽怕的。”奕炀嘴上安慰,心裏有點焦。道理說這只小兔子變成人後的照片并沒有留下來,沈博士在信裏透露了只言片語,已經銷毀了樂言與兔子的所有關聯。
可如果找來的這些人真的是找兔子的,他們又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樂言住處,以及樂言就是兔子的?
奕炀一時沒說話,把睜不開眼的小兔子安頓在自己卧室,留了一盞床頭夜燈準備出去了。樂言卻一屁股坐起來,從床頭爬到床尾,“奕炀一起睡,床很大,我只要一點點位子。”
樂言以為奕炀沒地方睡,或者因為他把卧室霸占了得去睡沙發,心裏很愧疚。奕炀卻以為小兔子是害怕,俯身下來抱了抱安慰說:“你睡着,我一會兒就來。”
“一會兒是多久?”樂言想,奕炀和他一樣,半夜都沒睡,一定很困很困。
小兔子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真摯,期待又殷勤。
奕炀覺得自己挺不對勁兒的,有點別扭地不好意思,還有點……熱。任何人被一個這麽标志的人盯着看,無論是男是女,只要盯着都會不好意思吧……
“奕炀?”樂言喊他一聲,“到底是多久,我要等你一起睡。”霸占了人家的床,最起碼的禮貌得有。
“樂言。”奕炀想提醒他不準撒嬌。
樂言忽然不看他,抱着人也不撒手,熟絡後,好些話兔子都敢直接說出口,他控訴道:“你喊樂言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兇,之前是,現在也是!”
“沒有。”
“就是有。”樂言蹙眉,“我不喜歡你喊我的名字。”
“好好好,我錯了,對不起。”奕炀把人從身上扒下來,“那喊什麽?樂樂?言言?”
“嗯…樂樂。”
兔子覺得言言喊快了像‘爺爺’,有點顯老。
奕警官都答應他,也是真怕他等自己一起睡,快速洗了個澡躺上床。手機微信彈了幾條消息,他簡單回了幾個字,默默等身側呼吸均勻才掀被子蹑手蹑腳出了卧室。
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已經被抓了,在送去警局的路上,奕炀下來先去保安室調監控,拷了幾份到警局。
到的時候已經問完話了,奕炀挪動鼠标翻看幾行筆錄。男人叫王曉,38歲,不是江北本地人。随身有個背包,一直不讓碰,裏面大概率是作案工具。
奕炀戴上手套,從包裏拿出一個裸裝的黑色微型無人機,他問:“這個是你用來拍什麽的?”
“拍譽華府的夜景,宣傳視頻裏要用到…”王曉兩顆眼珠子緊盯着他的動作,幹笑着提醒:“警官,貴,您輕拿輕放。”
奕炀瞥他一眼,把無人機放在桌面,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型收音麥克,“這個呢?”
“有些視頻需要原聲……”
“你十九號淩晨刷卡進了譽華府,直到今天,二十八號淩晨沒再出去過。你不是譽華府的業主吧?保安不認識你。”奕炀摘了手套,坐下後插了個優盤在面前的電腦裏,“我看過監控了,你說沒說謊我知道,勸你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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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一覺醒來人沒了,翻箱倒櫃找:“人呢!”
奕炀:倒也不用馬桶冰箱洗衣機都打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