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奕炀,你很讨厭!
第14章 奕炀,你很讨厭!
“我要回去睡覺了。”樂言腳下步子輕快,邁了三步半。
奕炀突然扶住他的肩,制止他搖頭晃腦的行為,并讓他只看着自己。兩人四目相對,奕炀更近距離地看到了兔子的小耳朵。
離譜,驚奇,然後慢慢消化。
經過這麽跳躍且豐富的心理路程後,奕警官只是吸了一口氣,淺淺地呼出來,反應不大。可見,他能夠順利從警校畢業,并且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強硬的心理素質一定功不可沒!
為了不被兔子察覺一絲一毫的異樣,奕炀只用餘光觀察那對毛耳朵,主視線卻落在樂言含着笑意的眼睛上。
他沉默了大概半分鐘,樂言就擡着下巴,陪了他半分鐘,笑容也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褪下了臉。
樂言其實有點心慌,因為他不知道奕炀現在要幹什麽……
他巴巴地看着,不敢忤逆。
壓塌的那只耳朵抖了一下,立起來了,樂言毫無察覺。就算是人類,如果不擡手去摸,光憑感覺也很難發現,耳朵其實一直守在腦袋的兩側……
樂言懸着的那只腳方才落地,另一只腳就騰空了。不,是兩只腳一起騰空。
奕炀鉗着他的胳膊,提起來,把兔子從門口往回帶,放在客廳連接卧室的那個走廊。
忽略門不計,這裏是三面光禿禿的牆。
“別動。”
奕炀這句話含着警告的味道,表情也說一不二,冷冷冰冰的。
兔子在狀況外,被從門口拎過來就滿腦子疑問。這種被“拎”的感覺讓他想起還是兔子的時候,科學家們移動他就是用‘拎’,拎得後脖頸!
Advertisement
樂言不開心,就要動,挪了一步,“我要回家。”
“等等再回,你先站着不準動。”
樂言不由自主聽他的話,真的一動不敢動,視線悄悄地轉,最後定在奕炀霸道又不講理的臉上。
他正在思考着什麽,蹙着眉,手插在腰上,活像一堵牆擋在樂言面前。他途中回頭看了一眼半開的卧室門,想進去拿東西,卻遲遲不動。
樂言覺得,他好像在守着自己。
為什麽要守?
“奕炀,我要回去睡覺了!睡覺!”樂言再次提醒他。
沒有縛雞之力的兔子,即便家就在對面一個過道之隔,還是被警察脅迫了,方方面面地脅迫!
“你不困,來我房間坐一會兒?”奕炀不是詢問,是通知。他拉着樂言進去,然後反手關上了卧室門。
兩人面面相觑,就這麽沉默無聲對視了半分多鐘。
三十多秒啊,一下一下數也要數很久!樂言迫于他給的壓力,最壞的打算就是:奕炀有深藏不露的異食癖。
他想吃人!
兔子脊背發麻,耳朵刺癢擡手想撓。奕警官忽然咳嗽一聲,吓得兔子又把手縮回袖子裏。下意識逃避,低下腦袋看腳踩的白拖鞋,心越來恐慌。
奕炀今天真的很反常,這種強制行為樂言在刑法裏讀到過,于是認認真真地給奕警官科普。
因為他不看對方,所以更像說給腳下的地板聽:“刑法第238條,故意非法拘禁他人或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這屬于非法拘禁,犯法的。”
“你覺得我現在是在非法拘禁你?”
“嗯。”樂言還是沒擡頭,一對毛耳朵往後挪,成了飛機耳。他在緊張。
“沒有。我又不是不讓你回去。”奕炀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是錯的,他每次和樂言說話都會下意識看一眼那對短耳朵,看它們回去了沒有。
“你已經把我關在房間裏了,說明沒有要放出去的打算……”樂言試圖給奕炀這樣的反常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他沒怎麽細想,還真被找到了!
于是恍然大悟道:“你說不許親別人,我認錯,和你道歉,以後再也不親了,行嗎?我現在特別想回去睡覺,我很困。”
“你不困。”
哼!樂言又生氣了。奕炀今天不僅反常還很霸道,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一只兔子,竟然還能信誓旦旦地表現出來。
“想喝水嗎?”奕炀見他還在流汗,以為他特別熱,但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待着,樂言緊張就會捂耳朵,他不能讓樂言知道自己的兔耳朵出來了,所以謹慎地拉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人帶去客廳,接杯水塞到他手裏。
過去十幾分鐘了,這雙小耳朵還是沒有要回去的跡象。
那封手寫信裏明明說幾分鐘就能回去……
這十幾分鐘已經是奕炀厚着臉皮留人的極限了。不過轉念又想,都到這份上了,能拖就再拖會兒。沈叔叔信裏說兔子易受驚,嚴重了會危及生命,實驗體更是脆弱得不可估量。保險起見,樂言的人身秘密就交給他自己保守吧。
他等樂言乖巧喝了水,胡亂找了個借口,說:“我有點無聊,你陪我聊會兒天,可以嗎?”
“可是我困了,能不能下次再聊?”樂言其實最不願意和他聊天,他們每一次對話的體驗都不算好。
“那你坐着,我給你找電影看。”奕炀走了幾步,回頭問:“你喜歡大屏幕還是小屏幕?”
“喜歡小一點的屏幕。”樂言回答完,接着自己的意思準備問:為什麽這個點要看電影,不困嗎?明天不上班嗎?可快要說出口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這種話也許會特別傷人。
如果奕炀沒朋友,現在想要人陪着,是孤獨的表現。奕炀這樣性格的人,如果不是特別需要陪伴,內心空虛,是不會用這麽惡劣的手段請求別人陪他聊天看電影的!
兔子越想越多,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人類通常在孤獨的時候,心靈是最脆弱,最敏感的,特別容易抑郁,而晚上正是抑郁的高峰期!
樂言陡然咬牙決定,今天就算再不願意,他也要陪奕炀聊天看電影!不過,這種頭腦一熱的善意很快就被兔子收了回去。
奕炀很壞,拉他看了兩部長電影,夜很深了也不準回去。
樂言困得睜不開眼,從沙發上慢慢地歪倒,奕炀警官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接住,小心避開了毛耳朵,小心放在沙發上。
這雙小耳朵怎麽還不收回去?
奕炀無奈嘆氣,沒有一點辦法。
他關了平板去卧室拿毯子給樂言蓋,前後也就三、四分鐘,回來樂言就醒了,兔子的耳朵也不見了。
奕炀咽下口水,像完成了什麽重大使命,如釋重負松了口氣。他明天有事,大概6:00要起床,現在4:30,也就是說,他即便快速睡下,也不滿兩個小時。也還好,終于把那雙兔耳朵熬走了……
“醒了?”
“嗯。”樂言沒睡好,嗓子有點沙。
奕炀把毯子放在沙發上,望着揉眼睛的兔子,說:“你這個行為也不對。”
“什麽不對?”樂言好奇。
“你和我不算熟,本就不應該在我家裏逗留這麽長時間,更何況是毫無防備地睡覺,萬一別人想做壞事,你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知道嗎?”
兔子明明沒有起床氣,卻被他三言兩語氣得睡意全無,控訴道:“明明是你,是你不準我回去!”
“我是例外。”奕炀說:“我的意思是要有防備之心。以後如果有別人強迫你不願意做的事,你要懂得拒絕。就像今天這樣,你想回去睡覺,但是對方不讓,并且強留在你家裏,甚至還給你倒水喝,這個時候你就必須提高警惕了,如果有機會那就直接報警,小心駛得萬年船,知道了嗎?”
“知道!”樂言摸出手機,快速摁了110。奕炀伸手過來,沒收了他的手機,捏在手裏,“發現自己可能置身于危險,就不能當着別人的面撥110,要是對方歹毒一些,你就沒命了。”
“奕炀,你很讨厭!”
這是樂言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特別的生氣。撿起沙發上的漁夫帽抖了抖蓋在腦袋上,又搶回自己的手機,“你在耍我,我已經看出來了!”
“行了,現在還早,我送你回去睡覺。”
“不要你送,我家就在對面,不用送!”樂言瞪了他一眼,覺得只是兇一點說話還不夠解恨,又補了一句:“你是我見過最壞的人。奕炀,你可能是個好警察,但一定不是一個好鄰居!”
--------------------
奕炀:恩将仇報的兔子。
兔子回家補覺,睡前特意說:如果你們能夠送點海星,明天太太會繼續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