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能用嘴亂親別人
第13章 不能用嘴亂親別人
幾乎是立刻,兔子的眼淚滑下最後一顆,後面的都強行止住了。
他有點害怕奕炀只是和他開玩笑,所以緊張地反複揉自己的漁夫帽,一雙眼睛一心一意地盯着他看。
人類的嘴巴會說謊,但眼睛不會。這個道理是奕炀第一天告訴他的。現在就學以致用,樂言盯着他的眼睛,勢要看看這雙反應心靈的窗戶到底會不會躲閃。
“你這麽看着我,是想報剛才的仇?”奕炀擡手把他下巴尖挂着的淚珠也抹了,大概是看在眼淚的份上,傾過半邊肩膀給他,“給你打一下,不過該說的話我還是得說。你又不是小姑娘,怎麽說哭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像今天這種小事不值得流眼淚,等以後遇到真正該流眼淚的時候,你的眼淚反而不值錢了。”
樂言覺得奕炀像一個熱衷說教的老頭,如果把臉蒙住,忽略聲音不計的話。
兔子怎麽能理解眼淚的含義和值錢與否?難過了會哭,這是生理上決定的,大腦根本控制不了,也不能控制,由此可得,這和是不是小姑娘并沒有直接的聯系。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幾個字聽着特別酷,奕炀說的一大段話裏,兔子只贊同這一句。
他已經說了會還信,樂言幾乎是步步緊跟,不過只是行為上顯得特別着急,多餘催促的話是一句都不敢講。
在嘴皮子功夫上,樂言從來沒有贏過。
“還有……就是……”奕炀忽然回過身,擰着眉嘶了一聲,似乎後邊要說的話有點燙嘴,好幾次想說,在看到對方純真無邪的臉後又咽了回去。
來來回回經過一番思想鬥争,他終于斟酌好了,開口道:“你不能用嘴亂親別人,這個舉動不光奇怪,而且冒昧,也就是我個人素質高,換作別人,剛才你要挨的就是一頓打。”
“那你搶我的信,這就是對的嗎?”樂言依葫蘆畫瓢,把教訓的話通通還給他:“身為警察,你怎麽能亂搶別人的東西,這個舉動不光壞,而且特別壞,要不是我不敢,你剛才要挨的就是一頓打了!”
“這兩樣東西不能相提并論,”奕炀笑了幾聲,以示樂言的威脅沒有半點威懾力。他一邊往卧室走,一邊解釋道:“我拿你的信又不是不還給你,而你親人的這個舉動,對陌生人來說屬于猥亵,這種惡劣行為連第一次都不能有,你明白嗎?”
“不明白!”
兔子回答得特別小聲,不服是他能為自己出氣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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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歸生氣,也不得不承認,奕炀現在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這個道理如果稍微嚴謹一點的話,應該還需要區分一下男女。
男女才授受不親,如果是兩個男人,或者是兩個女人,同屬性的話應該就不能算‘猥亵’了。晏陝挺
所以他剛才才會親奕炀,以後可能在必要的時候還會親兩口。這件事在本質上就沒有錯,何況,奕炀自己也說過,都是男人,怕什麽!
“不明白?再小聲我也聽到了,你就倔吧。等哪天真的在這種事情上吃了虧,你才肯信這個邪。像你這種半大不大的同志,都聽不進道理,多撞撞南牆就行了。”
“又開始教訓人!”兔子瞄他一眼,把手上的漁夫帽重重地扣在腦袋上。這樣對比起來,他還是喜歡穿上警服的奕炀,起碼在工作的時候他會很忙,忙得沒時間說教別人。
奕炀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用兩根手指夾起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信紙,遞給他:“給你,今天洗衣服的時候它自己從信封口滑出來了。既然對你那麽重要,就找個地方好好收着,不要随身帶。”
“好!”樂言兩只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擦幹手心的汗,近乎虔誠的用雙手去接,這和奕炀随意的兩根手指頭對比實在強烈。
樂言做事認真,等他把失而複得的東西安頓妥當後,擡頭準備說謝謝。剛擡起來就發現奕炀正看着他。
這種眼神樂言太熟悉了,和審訊室裏那種探究,打量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仔細才有點區別,似乎多了一點看蠢蛋的無語。
“你是不是……看過我的信了?”樂言問出疑問,皺緊眉頭,五味雜陳地望着他。
少部分的人類才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地球有幾十億人類,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占大部分!奕炀憑什麽會是那一小部分呢!
他表現出一點都不好奇的模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信裏的內容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
奕炀沒說話。
他果然做賊心虛……樂言苦着臉,眼淚差點又要貶值了。
“你真的看了?”
“嗯。”奕炀泰然自若地點頭,語氣,行為,動作,表情,都顯得自然又放松,他說:“我确實看了,畢竟這是從我衣服裏掉出來的東西,我總要确認他是個什麽東西吧?而且你也沒有第一時間跟我說你丢了一封信,對不對?”
完了完了。
這是樂言今天第二次感到緊張,他擡手按着漁夫帽,外表看着像個求饒的可憐蛋,五指并攏,包着左右兩邊腦袋,壓得緊緊的,生怕耳朵出來了。
他說:“你不僅看了我的信,剛才還打算占為己有,奕炀,你是不是想帶着這封信送我進警察局,還是你………”
“你想不想知道信裏的內容?”奕炀閑适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胳膊看眼前或許在發抖的人。
“我不聽我不聽!”樂言連聲拒絕。
現在的情況是,即便奕炀已經把信看了,他也不能打開這封信。樂言知道人類死後的遺願對逝者來說是最真摯,最期望,最重要的。
奕炀看了,也不是他跟看的理由。最敬愛的沈老師,他的每句話值得被認真對待。
“不聽就算了,”奕炀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家長裏短。”他起身帶着樂言去客廳,揪了半天才把他捂在腦袋上的漁夫帽摘下來,“你看你,在空調房裏都能給自己捂出汗來,不嫌熱嗎?”
樂言顧不上熱不熱,他的心情在聽到‘家長裏短’後,得到了顯著提升。
再結合奕炀的話和他現在的表情,兔子能100%的确定,信裏面的內容沒有他是一只兔子的信息。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是樂言自己開口,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是一只兔子!
耶!
兔子如釋重負,甚至咧開嘴笑。因為太過興奮和激動,連他自己都沒想起來,他除了緊張和害羞,在極度興奮和激動的情況下兔耳朵也是會冒出來的。
白色的毛三角,尖尖帶點粉,短小可愛。左邊那只可能被漁夫帽壓久了,處于半塌下來的狀态。
而奕炀的視線此刻就停在這只毛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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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又是有驚無險的一天。
奕炀: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