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年
第二年
玉飛本意是想緩和二人關系，但偏用了那作死的方法，讓自己變得更讨人厭。再做什麽，定然也是沒用了。煩悶的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安安分分地，各過各的日子。
修煉仍舊沒有太大的起色。
他的火系木系道行，仙胎無損時都未有突破，現在自然更不成。倒是金系與劍術，每日翻來覆去地重複，多少還是有點滴收獲。
而且其中一部分，還要歸功于二階金靈石，小喜的那塊。生前告訴了他，死後便掏了出來。可惜不是他原來的那塊水靈石，那樣助益才會最理想。也得慶幸不是火靈石，那樣簡直就又是一坨屎。
金系法術他原本就已經掌握，所以這二階上品的靈石，助益也只當查漏補缺。土系仍舊只能窺探，水系同樣只存于臆想。
劍術部分，則是因為本來就是熟練勝于理論，只要勤練就肯定會有進步。只是那東西終歸是更重實戰，沒有對練，便很難印證，就只能日複一日地、默默枯燥地堅持。
但好歹這些都是希望，給玉飛沉悶的生活添注了點滴動力。法術、打坐、練劍、睡覺或放松，重複完一遍便，算過完一日。
沒再自言自語。
但只是活法，換成了像傻子，數月地無從開口說話。
......
“要不，我們還是一起退出去吧，準備準備再來。”
謝當家提議。另外兩家的人也有此意，但沒做聲，等黑山二煞的意思。但這一等，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走，不甘心。
“三位當家，你我五位元嬰修士，這實力已經趕上好多門派啦，還要怎麽準備？要這都被吓跑，直接拱手讓人得了。”興煞的意思很明顯，出去準備了再來，還不定有他們的份。
如此，秋老板也反勸兩當家：“要不這樣，這第四層好不容易進來，咱還是先探探。如果還如前幾層空空蕩蕩，立馬拍屁股走人。咱進來幹什麽來了？不是為找架打呀。”
唐謝二人其實也不甘心，一聲嘆息：“也罷！”
如此，衆人還是壯膽在第四層搜羅了起來。別說這一層裏的東西，還真又多了不少。特別是找到兩處幻辰石礦洞，岩壁間閃耀着淡淡迷幻光輝，還是成功讓衆人陷入瘋狂。連三家老大也重新振作起來，直呼“皇天不負有心人！”
但衆人這番警惕一放下來，采礦拿寶幹的正熱火朝天之時，一聲慘叫再次響徹地室。
現場竟無任何打鬥的痕跡，就只有死者面門五個血窟窿按手指排列。等謝當家趕到，直感到後背發涼，一切都悔之晚矣。
死的人是唐老大。
“快把人再集合起來。”
趕緊下達命令，以作應對。但不等更多人來，壞消息接踵而至。
“黑山的人遇上那兩個屍王了。”
謝當家無暇顧及，趕緊再問自己這邊：“秋老屁呢？”
在場的幾人都搖頭。
這時候一個優美的女人聲音響起，回答了他：“不用找他了，他正癡迷在這層最大的寶庫裏，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
謝當家瞳孔一縮，竟然真上了鬼魅的當，再恨也是無濟于事。
而黑山那邊，情況也好不到哪裏。
“興哥呢？怎麽還不來幫手！”聶哥一人抵抗那兩屍王，雖然有武大、小江等援手，還是頗為吃力。
但同樣的一幕，關鍵時候，并不見另一位同伴的影子。
還好那老黑多少還知道大哥的去向：“糟糕！先前有人發現五層入口，興哥帶人打探去了。”
聶哥一聽，何嘗心不一樣涼下去一截。
而且放眼四周，一具一具的小僵屍也在趕來，飛蛾撲火般地又開始朝衆人湧，絕對是在傾力了。沉寂了那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暗暗一咬牙，吩咐了，“趕緊先集合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大家都別落下，抱團！”
......
裏間的日子，一直沒有受過外間任何影響。
某一天，玉飛在外間練劍，刨樹。漸漸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異常，便幹脆停下觀察。良久，才看出了些許端倪：“這風吹得不對。”
長時間吹着一樣的風，便連風的變化也能察覺出來了。又飛到屋頂高處，抛葉驗證。然後順着樹葉飄落的方向，放眼遠眺，終于發現了更明顯的動靜。
小靜所在的地方，樹木搖曳得更為厲害，風更大。以之為中心，越外邊風力越小，并都圍繞那山巅。
“靈氣漩渦，她進階了！”
玉飛的震驚無以複加。他這邊還在為了一絲希望苦熬時，對方竟然進階了！在外間明顯落後于他的修為，過了這麽段時間，竟然已經無聲無息地、遠遠地超過了他，邁入結丹中期！
玉飛愣愣地僵在了自己修煉之地，沒法緩過神來。
靈氣漩渦持續了大半日，一切終于回歸了平靜。沒有太多的耽擱，算得是比較順暢。再接下來，便是四九歸元劫。
接下來這三十六天，玉飛覺得，比以往任何的一天，都格外的漫長、難熬。
有以前的溝壑，自然不能這段時間內貿然登門。偏偏她那歸元劫散發出來的靈氣誘惑，又讓他靜不下心來修煉。二人相隔那麽老遠，這一閉上眼睛，都能聞到她那少女的體香。
如何不是一種折磨。
玉飛扇自己的臉都不管用，骨頭裏、面皮上的尊嚴，在人家面前掉得渣都不剩了，偏偏打心底裏對她還有着蠢蠢欲動。坐卧不寧了幾日，便只能自虐式地瘋狂練起劍來。每日都将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盡，然後倒頭就睡，讓那些內心的羨慕與嫉妒別再生長。
直到那氣味，完全消散。
但玉飛還是再穩了三天，并于河中好好地洗了個澡，漿洗過衣衫，收拾得整整齊齊後，登門拜訪。
有些事情，逃避終究不是辦法。用涼水沖洗一遍那些負面的情緒，即便是不能再變成好朋友，能如初衷般緩和關系也是好的。因為小靜這般進階，是透漏出了一份希望，二人脫困的希望。或許她那裏會有途徑，這就是進展也說不定。
“靜仙子，恭喜，恭喜。”
“是玉飛兄啊，哪裏哪裏，看來兄臺也是知道了。”
開頭不錯，至少沒吃閉門羹，也沒如以前那般無趣。
玉飛自然要保持住：“哎呀，這裏世界不大，又只有你我二人，想不知道都難啊。”
小靜心情頗好，又迎他在這林中的石墩上坐下。
玉飛也不客氣，繼續熱情：“倒是靜仙子瞞得我好苦，此中尋得機緣，也沒透露絲毫。”
“機緣？”小靜微愣，也不知是真愣還是假裝。然後，還是自己醒轉過來，“飛兄是說此番進階啊！”
微頓，玉飛也不接話，只等她言語。沒有故意套近乎，保持個不卑不亢，微帶謙虛旁敲側擊。
小靜也醒得，事關二人出路，此問并不為過，但也不禁好奇反問：“怎麽？你我二人一同尋找，飛兄沒有找到？”
玉飛嚴肅搖頭，還是靜等她的下文。
小靜知道，此中疑問，她還不得不答：“也罷！上官紅得機緣的故事也是飛兄告訴我的，再告訴飛兄倒也無妨。”
玉飛暗道果然。
“此間五色靈氣，我也的确沒有尋到，但卻尋到一團三色靈氣”，小靜緩緩繼續，“這不才将其煉化完畢。”
玉飛愣愣，嘴巴張的老大，半響說不出話來。怎麽好像，又被人喂了一坨屎呢？還是風幹了一年那種，外表看不出來，但一品就不是味兒。
玉飛糾結半響，坐不住，自己又站立起來。努力讓自己不去打量小靜，而去打量這山巒。不想讓自己懷着惡意去揣度別人，再犯以前的錯誤，疑鄰盜斧。
五色靈氣的事情，的确不是她的秘密。雖說三色靈氣的事她沒有主動告知，但以前小靜誠懇相邀、打氣一起努力的時候，自己又專注在哪？
看着玉飛半響失神，小靜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如此看來，可能還是我選的這山好吧。玉飛兄，你說是不是？”
這番被問，玉飛才從思緒中跳脫出來，“哦......”也虧得剛才是對着山而不是人發呆，“不錯，這山巅，确實要比我那房舍有趣。”這完全就是随口拿來應付，玉飛哪裏有多想。
“那麽”，但小靜卻似乎是會錯了意，“玉飛兄有興趣，到我這兒來試試？”
玉飛微愣，心被這意外觸動，但還是先按奈住，看向小靜。只見小靜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難辨真假。
這讓他不得又多疑慮了片刻。雖說自己對小靜這地方充滿好奇，但玉飛卻還是覺得沒必要。小靜此番不聲不響的煉化，不就是最好的說明麽？機緣這種東西區別于性命之物，二人非親非故、處得也一般，沒道理還給自己剩下。
所以還是“呵呵”一笑，義正言辭地婉拒了：“靜仙子好意，在下心領。君子不奪人所好，你的機緣自然就是你的。”
小靜還微有失望，并再表誠心。
但玉飛有意緩和二人關系，不想再落個見利起意之名，堅持不受。“倒是，這段時間的修行的心得感悟，靜仙子可願不吝賜教。說句實在話，在下在此間困頓，可是很有一段時間啦！”當然，主動登門拜訪也不是真的完全一無所求，只是所求的東西，更加敞亮得體罷了。
小靜一笑作罷，前事休提。
伸手再請坐，痛快接應下此話題，态度不覺間也更加親和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