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歸置家當
歸置家當
“金元樓，公子真有眼力，他家的三階丹藥，可是我店的主供，遠近聞名呢。店裏剛好新到一批培元丹，公子需不需要來一瓶？三粒裝的，現在可搶手呢？”
好家夥，這一開口就是推薦三十萬的生意。玉飛暗暗咂舌，只差就扇自己嘴巴子了。趕緊用問題繼續支應開去：“那街上怎麽不見他們的門店？”
如此幾番，那侍應終于有些不滿了，但似乎也不好發作，只能一臉氣餒繼續答：“金元樓并不做售賣生意，自然沒開在這條街。”
玉飛只當沒看見：“那在哪條街？”
“隔我們這兒兩條巷，仁濟大藥房旁邊就是。”
地方已經問到，繼續呆着也是兩相沒趣，玉飛沒有客套，當即準備道謝告辭。
但話還沒出口呢，店裏又來了另外的客人，女侍應轉頭看了後，趕緊微微一禮先道了：“公子還有疑問嗎？”
玉飛連連擺手：“沒了，沒了。”
“那公子有需要再喚我。”
“好......”倒被那侍應不失禮貌的，先行撇下了。
“郭先生，又來賣丹呀！”原是急着招呼老主顧，“李掌櫃，郭先生來了。”竟然還幫忙叫了掌櫃。
玉飛一笑而過，兩相不誤，這般最好。
“老李！”
“喲，小郭來了呀......快去上茶。”
二人一見面就熱情地打起招呼來。
“這次也是一百顆？”
“凝氣丹整整一百，自己清點好咯。”
正要走，但掌櫃與郭二人的對話還是稍稍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又微微駐足，多看了那“郭先生”幾眼。尖嘴猴腮，實在普通得緊。
“這回靈草還是照舊？”
“照舊。”
“看你滿臉春光，此次開爐，定然也有不小收獲吧。”
“嘿嘿，還是老李你了解我。”
二人竟然還交流起煉丹心得來。但凝氣丹不就二階上品麽，竟也值得店家這般殷勤，還談心得。聽之無味，玉飛再沒耽擱地走了。
......
金元樓，仁濟大藥房再間隔三個門店旁，玉飛準确地找到了地址。
到的時候，門口正停着四輛馬車，車上堆滿了麻袋，夥計們正一袋袋地扛着走入店裏，穿過廳堂，轉入後院。
原來，俗世裏是做藥材批發買賣的，這倒同它靈界的買賣相合。只是這名字起得，叫人很難直接想到眼前的這些。
玉飛懷着忐忑的心，問到了一位叫“九哥”的掌櫃，言明要找叟大夫，得到的回複是還未歸。然後，就對眼前的一切都索然無味了。
便沒再多留，也沒掏出吳驕師叔給的介紹信。就此告辭，不遠處找了一家不貴不賤的客棧，自行先安頓了下來。
“看來還得再等幾天了。”玉飛躺在客棧的大床上，雙眼直望着屋頂，心裏煩亂得厲害。
其實不光是這會兒，他路上一直都是。想散心來着，卻又記挂着事。不想走的太快，卻也怕走得太慢了，所以才有了今番。
......
但玉飛一個激靈又趕緊坐起。還是得動起來，動起來就沒工夫總想那些煩心了，前程的事，也得從眼下做起。
将儲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都拿了出來，在床上一字排開。
《丹道心法》、小瓷瓶大瓷瓶分別是那三顆增元丹與二十顆固基丹，這些就是他目前的最值錢的身家了。
然後還有火麟劍，肯定也是值錢之物，但劍是不可能用來換錢的，也不會輕易把它展露出來；還有下品火靈石，這個就純粹是忘了問值多少了，雖然也不可能換錢，但還是想再買一個。
玉飛繼續從儲物袋裏掏着。
大小瓷瓶九個。其中兩個，是他以前憑着好資質省下的丹藥。沒想到玉禪攢得更多，足有四瓶，都送給了他。這些這算成一階上品，自己的有八九百，玉禪的有兩千出頭了，總共三千多點。當然，其中只有兩瓶一千六是十六顆二階中品，其餘的四瓶便是更低價雜散的。
另外三個瓶子，則是清解丸、大還丹與養心丹，分別是解毒、治內傷與緩解心病用的。
符箓三沓，什麽的都有，賈诩師兄用心特制的，以前攢的，抑或只是用得着的，反正一股腦送他了。
匕首一把，師姐送的。聽說玉飛以前的那把斷了，便把她以前用的給了他。她自己，則有了他新婚丈夫給的了。
然後，玉飛還拿出了另外一把劍。是天書劫難時，殺死那姬二公子婢女所得的戰利品，還沒機會處理。
最後，還有一件銀絲蟬衣，還是多年前築基後期修士屍體上扒下來的。如今拿出來再看，也是感慨萬千。
其物理防禦有限得很，當初就是讓玉飛破掉冰甲法術後，被一劍紮穿過的。至于法術防禦，玉飛并不擅長冰、土、金之術，便也難盡其用，所以天書殺劫之時他也并未穿上。
默默把衣服拔開，露出腹間那銅板寬的一紐疤痕，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拿起那銀絲蟬衣，找到仍未修補的那一眼破口，喃喃道：“估計穿了也沒用，是該拿去換一件了！”
将那眼破口翻來覆去又看了兩遍，不由又補充，“還是先修一修吧，不然肯定得掉價。”然後仍舊仔細疊好。
疊好後，認真審視了幾遍床上的這一切家當，重新拿出三個袋子來。
銀絲蟬衣、婢女劍放入一個袋子，是要處理的。
書、增元丹、固基丹以及另外兩瓶十六顆二階中品放入另一個袋子，這是要攢起來的。
匕首貼身攜帶，火麟劍不離手，這是行走江湖的好習慣，就不用再多說了。
符錄、清解丸、大還丹、養心丹以及四瓶雜散靈氣丹還是放回原來的袋子，這些則是平常要用的。
最後剩下那火靈石，玉飛拿起來就要也放進原來的袋子。但臨了，還是猶豫了起來，複又将其拿在手上觀摩。
別說，前番拿來當暗器還挺順手，現在就又想起少年時也拿它作暗器的趣事來。不由輕輕一笑，輕輕在手中一抛，微微一計較。
篤定後，卻還是微微搖頭，再度一抛，穩穩将其納入袋子中。
......
寶緣齋。
“公子，可是有什麽需要！”
“我先看一看。”
店裏一樣的女侍應，一樣的招呼問話，玉飛一樣的選擇先自己熟悉下。侍應很禮貌地退開，玉飛自己逛悠起來。
果然是賣法器法寶的，玉飛沒有猜錯。各式各樣的法器琳琅滿目，規格并不會比對面奇珍閣小了去。但畢竟是兩種不同的交易，區別也不可謂不明顯。
丹藥因為直接涉及到修為，所以分了個一二三四五階，泾渭分明。但法器法寶卻并不如此。它畢竟是用具，材料與煉器工藝只能決定其交換價值，使用價值因人而異。
所以店內展示的法器法寶也不分階，就只以價格做簡單分別，并未見著于标簽，連個上中下品都只能憑價格與經驗區分。
是的，法器法寶展列更像世俗的商店，更是直接标了價格的。玉飛詢問了下，全是以一階上品為單位，但只做整數成交，不接受以零抵整。打個比方，實物展出最貴的一把寶劍，貳萬叁仟肆佰捌拾捌。交易的時候，就必須是兩顆三階下品、三顆二階上品、四顆二階中品以此類推，而不能是一大堆一階上品這種低階來交換，如此方能确保标價不會無形減值。
那些最貴的，玉飛只是瞄了一眼就趕緊別開，生怕一多做停留那些個侍應就會湊上來詢問。匆匆掃完一遍，卻也沒有壹仟以下的。沒辦法，就只能對那些最便宜至伍仟中間的，多端詳一番。
而溜達完兩遍，也終于搞清楚它的展列規則了。其主要區域，竟然是五家固定煉器宗門的産品。五家各自分開，在各自的區域裏展示着自己的成熟類別産品，低價高價在一個區域，挂牌也都挂在自己的區域。
丹藥售賣，宗門雖然也占主要部分，但個別丹師還是會有一席之地的。但法器法寶的寄賣，散戶卻基本上只占很小的比重了。
其原因主要有幾方面。其一，三階以上靈草遠比基礎煉器靈材稀有。煉丹就不像煉器那般，具備宗門勢力的優勢了。其二，丹藥是消耗品而法器法寶不是。丹藥不存在真正的寄賣，而法器法寶卻是真正的寄賣，宗門與個人相比的勢力優勢就明顯了。
就拿防具法器鞋子來說。布衣宗的産品，就不光功能齊全，還衣帽鞋襪成體系。也別以為該“布衣”的材料就真的親民，其挂牌的廣袖流仙裙，絕對就是騷到超出玉飛想象的那種華麗與奢侈。這時候，如果來個零星賣鞋子法器的，那不就同賣二手貨的一個樣嘛，關鍵是還只有木牌看不見實物。既然零星交易不活躍，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零星寄賣存在的必要，便只有一些絕對上品的寶物，或者是一些稀有的煉材交易了。
逛了半響，也不能總是光看不練。玉飛拿出袋子，準備招呼那侍應了。但不巧的是，這又看見熟臉了。
“哎喲，是郭先生，有什麽需要嗎？”
“找你們家老張，這回是大買賣。”
“怎麽？還是上回那丹爐。”
“就你精靈！”
不是那尖嘴猴腮的郭丹師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