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追蹤
追蹤
唐晉見到沐翠翠禁不住一愣。
沐翠翠笑嘻嘻地跑過去說：“沒想到是我吧？”
唐晉這才知道，原來挑了灰寨的就是景峰和西月他們。不由得豎了豎大拇指。
“還有一位不速之客。”悟邊說邊從後面露出臉來。
唐晉頭都大了，這一堆人都是怎麽湊到一起的啊？
他冷着臉對悟說：“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反正多你一個也不多。”
悟倒是極深的涵養，面露笑容點點頭。
“這就是。。。西月。”景峰拉着西月走到唐晉的面前。
唐晉細細打量了一下。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西月有些像故去的樓蘭，從心底便對她産生了莫名的好感。于是橫了一眼景峰道：“你可別再犯糊塗了！”那意思：這麽好的女人你都要退縮，你還是個。。。不說了。
景峰摸摸腦袋傻笑着。經過唐晉的數落他豁然開朗，說什麽也不會再犯愚蠢的錯誤了。
貓死在旁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就算這裏是你的地盤兒，大家也不用這麽巴結你！”
唐晉四處找了半天，才從景峰和悟兩腿的縫隙裏找到了站在那裏鼻孔朝天的貓死，忍不住眯起眼道：“小鼠還蠻有志氣的嘛。我這裏別的沒有，貓倒是有幾只，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呀？”
一聽有貓，貓死頓時緊張起來。昂着的頭立刻耷拉下來，兩只豆眼四處張望着。生怕哪只貓猛地竄出來一口把它叼在嘴裏。
砍它從貓死後面邁着标準的貓步走過來擋在它的前面，兩道兇狠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唐晉。它已經完全恢複了，這裏面有貓死的功勞，所以它當然要替貓死撐腰。
唐晉驚得咽了口吐沫，這是怎樣的一隊組合啊？貓竟然替一只老鼠出頭？
一聲帶着憤怒的嘶吼從頭頂傳來，唐晉舉頭望去，雲獸立在半空中正對他怒目而視。這也是景峰的跟班？
唐晉清醒了一下對景峰說：“大俠！你的手下都很奇葩喲。”
“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它們都很好。”景峰笑着回道。
“對了，我們找你是因為這個。”他拿出了魚骨碎片給唐晉看。
“我們需要找到其餘的碎片，你能幫我們嗎？”西月滿懷希望地問。
誰知唐晉看過之後搖頭道：“我沒見過這個。”
景峰不禁心中一陣失望。
突然，沐翠翠一聲驚呼！
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只見她從貼身的衣兜裏掏出一枚雪蓮樣子的白色碎片。
“這是我在西藏旅游時一位喇嘛給我的，說這碎片和我有緣。我就一直帶着它。可沒想到剛開始時是一塊魚骨碎片，現在卻變成了雪蓮的樣子。”沐翠翠把碎片遞給景峰。
景峰西月拿在手裏觀瞧，只見晶瑩剔透中泛着一絲冷冷的光暈。确實是魚骨碎片的質地，但外觀已看不出來了。這怎麽能和已有的魚骨碎片拼接在一起呢？
悟走過來自信地說：“這個我來解答吧：魚骨碎片有自己的功能意識。當魚骨的頭部碎片拼接成功之後，其餘的碎片會感知到并自動變成其他模樣的東西來保護自己不被發現。只有一樣東西可以将改變樣貌之後的碎片還原，那就是魚模。但魚模在何處還不得而知。”
那就是說現在即使有魚骨碎片也沒用，只能等找到魚模之後才能還原拼接。不過好在離成功又近了一步。起碼知道沐翠翠手裏有一塊。但其餘的碎片在哪裏？唐晉已經說他沒見過了，那找他何用？
大家都看向悟，畢竟是他的分~身——那個擺渡人介紹找唐晉的。
悟無奈地說：“我跟擺渡人是一個靈體的兩個人，我是我他是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推薦唐晉。不過。。。”
他思索着走了兩步問唐晉：“你雖然沒見過這魚骨碎片，但知不知道誰手裏有它？”
“不知道。”
“或者有誰能告訴我們這碎片在哪裏？”悟啓發着。
“觀音菩薩。”
大家都覺得唐晉要麽在說氣話要麽就是在說廢話。
唐晉對這種充斥着不信任的氛圍很不自在，皺眉道：“都随我來！”
他帶頭走向正殿的觀音像前。
由于是依坡而建，殿內的觀音像高過了廟門，目光正對着門外的遺忘之海。
唐晉拜倒在觀音像前，嘴裏小聲地念叨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示意景峰将魚骨碎片擺到香案上。
焚香膜拜之後，唐晉虔誠地對觀音像說：“今有景峰等人求問：剩下的魚骨碎片會在誰的手裏。還請菩薩開示。”
貓死不屑地看向一邊小聲嘀咕着“封建迷信害死人吶。”
但片刻之後，觀音像竟然有了變化！
衆人都看到了，觀音像的眼睛裏本來是外面的一片遺忘之海，此刻卻顯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沐翠翠指着那男子說：“這人我認識！他叫方宏遠，是一個采風詩人。也是偶然間從紀時空來到了這裏。我們曾在第四屆面相遇過，後來就分開了。”
望着那張有些得意又張狂的臉，景峰微微皺起了眉頭。說實在的，他不喜歡這個人。
“貓死，探探這人在哪兒。”景峰吩咐道。
貓死把頭撞在地上幾回之後回道：“這人在第四屆面的一座山裏。”
“是一座什麽樣的山？”唐晉好奇地問。
“一座黑乎乎的山，還有不少的坑道。像是個礦場。”
唐晉有些緊張起來，臉上顯出不自然的神情。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景峰觀察到了他的變化問道。
唐晉神色凝重地說：“那裏是強盜的開采營地。不少人都被抓去開礦了，叫礦仔。這個方宏遠在那裏，估計也成了個礦仔。”
“且！”貓死無所謂地說：“強盜窩都被我們挑了，還怕個礦場？強盜早跑了！”
“那為什麽方宏遠還不跑？”唐晉追問道。
“或許是。。。”貓死沒話了。
景峰想了想，既然知道了魚骨碎片的下落，就一定要追蹤到底！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唐晉道：“我必須去一趟！”
唐晉緩緩地嘆了口氣道：“那好吧，我陪你去。”
礦場的路徑錯綜複雜，進去容易出來難。如果沒有向導根本就別想走出來，這也是擺渡人推薦唐晉的目的。因為這裏沒有他不熟悉的路。
景峰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如果不是必須，唐晉也不會主動要求帶路。他感激地抱拳道：“謝啦！”
“我也去！”沐翠翠堅定地站出來說。這種冒險的經歷對她來說可是難得的體驗。何況有這麽多高手同行，安全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那就都去！”西月笑着說。
“有一個人不能去。”唐晉指了指悟。
“你幫我在這裏看家，生人勿近。院子裏的幾只貓要天天都喂，觀音像要時時打掃。還有，一群鳥兒晚上就會回來休息，你要給他們準備好淨水讓它們喝。”唐晉啰裏啰嗦地說着，就像吩咐一個仆人。
衆人都覺得有些尴尬，畢竟悟是聖者啊。你就當自家的老奴了？
悟卻笑着點頭答應。沒有絲毫的怨言和怒氣。
唐晉無話可說了。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認識到了眼前這位聖者的德行名不虛傳。
涵養和氣度往往決定着一個人的境界高低，而不是身份。
觀音像眼裏方宏遠的身影消失了，重又恢複成了一片波濤洶湧的遺忘之海。
海浪翻卷，起起伏伏。也許預示着，景峰他們這一去會遇到比以往更大的阻力和磨難。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只黑色的烏鴉從房頂飛起，片刻之後就消失在茫茫的暮色裏。
*
第四屆面。
賴恩帶領着邪靈軍隊在飛鴉的引導下終于從桃林小屋繞了過來。但這群飛鴉卻帶錯了路，沒有到遺忘之海而是來到了第四屆面。
望着大片的草地草甸，賴恩不禁犯了愁，該往哪裏走呢？那些蠢得跟豬似的飛鴉讓他頭疼，到現在也沒打探出一條準确的路來。
一個邪靈中軍隊長跑過來向賴恩禀報“大人，抓到了兩個人。”
“哦？帶上來。”賴恩眼前一亮，只要抓到了當地人就不難問出去遺忘之海的路。
十幾個邪靈押着兩個男人走了上來，一個是屠夫，一個竟是灰老二。
從灰寨逃離後，灰老二懷着滿腔的悲憤找到了屠夫。在這之前，屠夫便一直仰仗着灰老二才能将坑蒙拐騙來的姑娘賣進灰寨裏，而且價錢很高。現在，灰老二有難了，自然去他那裏落腳。卻沒想到剛剛見面就被闖來的邪靈軍隊抓了個正着。那兩個“土人”兄弟因為反抗已經被就地宰了，屠夫和灰老二面對着兩具死屍吓得渾身發抖，只得乖乖地放棄抵抗聽天由命了。
賴恩深谙這些俘虜的恐懼心理，和顏悅色地詢問了一些當地的情況。當他得知一男一女挑了灰寨時，立刻讓灰老二詳細地描述了一下景峰和西月的外貌特征，當他确定了就是他要追蹤的目标後不禁冷笑道：“原來這兩人還幹了件如此風光的事。”
灰老二壓不住的怒火往腦門上撞，原來這位那法外城的“戰神”帶領的軍隊就是沖景峰西月來的，蒼天有眼，終于有人能替他報仇了！
“帶下去，埋了。”賴恩向押着灰老二和屠夫的那幾個邪靈揮了揮手。
屠夫吓得癱倒在地幾乎昏過去。
灰老二則驚得大叫“将軍且慢！我有大禮奉上！可否保我們一命？”
賴恩好奇，等着灰老二繼續說下去。
灰老二掙脫開押着的那幾個邪靈喘着粗氣道：“我們灰寨有個礦場，那裏有先進的武器裝備，都可以奉送給将軍，絕對對您大有助益！”
賴恩立時來了興趣。好兵器對于一個統帥來說誘惑力是巨大的，尤其那些邪靈都是幾千年前的老古董了，拿着的還都是刀槍劍戟。像賴恩統領的那法軍隊那樣精良的裝備它們別說會使，就是見都沒見過。他也曾為這頭疼不已，現在竟然有了這等好事，他當然高興了。雖說強盜的武器未必會有多好，卻也強過邪靈們現在手裏的家夥。
“好。你交裝備，我饒你們的命。”賴恩同意了。
這時，一只飛鴉從半空中盤旋下來落在賴恩面前。
“大人，景峰等人已經從遺忘之海往這裏進發了。”
“他們要去哪裏？”賴恩問。
“屬下探聽到他們要去什麽強盜礦場。”
賴恩的臉上露出微笑，這回既可以更新武器又可以以逸待勞。等着敵人送上門然後來個甕中捉鄨該是件多麽爽的事。
“來人！傳令，向礦場出發！”他吩咐道。
賴恩擡頭望向廣袤的天邊，一抹血色殘霞像一把帶血的刀正在慢慢出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