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脫困
脫困
西月靠近景峰小聲問:“莽漢!你有把握對付這麽多魚獸嗎?”
景峰漲紅了臉讷讷地說:“待會兒。。。咱倆還是跑吧。”
西月一驚,就知道景峰沒那個實力了,否則以他的個性一定會大言不慚地站到西月前面說“我來!”
周圍的魚獸越靠越近,一個個怒氣沖天,單憑這上千只魚獸就是踩也能把他們踩死。
“等等!”
一聲清脆的喊聲傳來,西月不禁一愣,這不是素兒嗎?
接着便聽到一種獨特的樂器奏響,像號角又像蘆笙,聽上去讓人覺得威儀中緊張。周圍的魚獸們紛紛回過頭去觀瞧,進而匍匐在地,吓得頭都不敢擡起來。
景峰琢磨着: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它們的頭兒來了。
舉目望去,魚獸們閃出了一條通道,迎面走來一隊身穿铠甲的魚獸侍衛,當中簇擁着一個年長些的魚獸,它的旁邊則跟着青衣飄飄的素兒。
素兒快走幾步來到西月面前,笑道:“我來的是不是正好呀?”
西月松了口氣,看樣子素兒帶來的這隊魚獸能搞定眼前的事兒。
“你在樹洞裏怎麽突然就不見了?”西月拉起素兒的手,笑顏如花。
素兒一臉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踏進了另一條通道。你猜我在通道裏看見了誰?”
“誰?”
“貓死!”素兒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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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我。來自元時空高貴尊崇的貓————死!”貓死一本正經地手扶額頭,雙目微垂,拉長了聲調,努力做出一副拳王出場的架勢。
但,一只蒼蠅總在它的鼻子前面晃啊晃,終于惹得它心煩意亂手舞足蹈地大叫起來“能不能好好搞搞這裏的公共衛生?!”
景峰笑呵呵地走上前去,蹲下來拍了拍貓死的頭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活着,命挺大啊。”
貓死白了他一眼道:“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那叫奇遇。”見沒人理他,便迫不及待地講了起
來。
“在樹洞裏我正好好走着,就覺得頭一暈,再往前走時卻發現你們都不在了。當時我就想應該回去找你們。沒有了我,你們還有主心骨嗎?還有指路明燈嗎?當我回去時就遇見了素兒,她背着小墩兒正在那裏發愁,于是我就帶着她從容不迫地走出來了。”
景峰不假思索地搖搖頭糾正道:“事實應該是這樣:你頭一暈走錯了岔路,發現我們沒跟來,立刻慌了神兒,拼命地往回跑,邊跑還邊大叫。這才引起了同樣走錯路的素兒的注意,于是她和你會和,至于怎麽走出來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跟着你,你也不是從容不迫,而是一路賊頭賊腦慌慌張張,是也不是?”
貓死驚呼道:“你。。。都看到了?”
西月掩面而笑,不得不佩服這個教文學的景峰老師觀察犀利描述到位。
素兒笑着走過來道:“景峰你都說對了。不過我們能出來完全是靠小墩兒!”
景峰和西月驚訝了,那只被割了舌頭的小魚獸?他們這才注意到小墩兒不在這裏。它不是一向都和素兒形影不離的嗎?
“小墩兒是我的孫子。”
魚獸衛隊簇擁的那位年長的魚獸緩緩說道,霸氣的聲音中透着堅毅。
景峰望去,這位魚獸首領雙眉入鬓,虎目方口,看上去人形更進化的好些。身量中等但卻很結實,披着一件紅色珊瑚披風,上面綴滿了大顆的珍珠。要不是周圍跟随着威風八面的魚獸儀仗,倒很像是一個生意頗為成功的土豪。
“這位是那法內城的魚獸王——寶奔奧。”素兒為他們相互介紹完接着說道:“我們在樹洞裏找不到你們,正在着急的時候,小墩兒忽然指着前面要我們過去。我們将信将疑地走過去發現樹幹上有一個魚獸的标記,按上去後小墩兒的影像立刻印滿了樹洞裏的所有樹幹樹藤。我們正在奇怪,就覺得頭頂降下一束光,轉眼之間我們就到了那法內城的魚獸王宮。這才見到了魚獸王。當聽說你們還在樹洞裏時,它就立刻帶我們來找你們了。”
景峰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來小墩兒知道樹洞裏的魚獸機關可以送信,而它的信息被即時傳給了魚獸王。寶奔奧應素兒請求,看在小墩兒救命恩人的面子上這才前來相迎。
西月終于放下心來,含笑向寶奔奧點頭致意。
忽然,景峰的口袋裏慢慢顯出一絲光亮,緊接着光芒綻放。尤為稱奇的是,這次的光芒竟五彩斑斓,輝映在祭臺的上空美輪美奂。
寶奔奧驚呆了!呆得像一尊魚獸石像。
所有的魚獸都驚呆了。呆得就像每個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這是咋了?”貓死很好奇。
“魚骨碎片又又又回來了。唉!”景峰一臉的無奈,從口袋裏掏出正在熠熠放光的魚骨,卻驚奇地發現原先他和西月的那兩塊竟然不見了,變成了一整塊魚骨的頭骨。很顯然是增大了。
“好!很好!你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拐帶了別的碎片一起回來了。這下我更甩不掉你了吧?”景峰懊喪地數落着手裏的魚骨。
“神!”寶奔奧雙膝跪倒,沖着景峰手裏的魚骨頂禮膜拜。
所有的魚獸都虔誠的再次匍匐在地,嘴裏高呼“神吶!”
對于這個稱謂,景峰早已經習慣了。只不過再次聽到“神”這個詞,讓他又想起那些為他死去的魚獸。眼中一潮,心中一顫。
“你們是怎麽認出他有魚骨碎片的?”西月覺得蹊跷,随口問道。
“哦,這。。。這這位是。。。神。。。神後。”結巴的那只魚獸此時極為恭敬地向寶奔奧禀報道。它很想把剛才景峰西月的那一幕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來,但又怕哪句話惹得神和神後不悅,那它可就大禍臨頭了。所以還是少。。。少說為妙。點到即止點到即止。
“呸!誰是神後?”西月秀眉微蹙,臉若冰霜。
吓得那只結巴魚獸立刻哆嗦起來。怎麽?神。。。神後都叫的不對了?可。。。可他倆那親昵勁兒是在。。。在騙鬼嗎?看樣子,這年月還是不。。。不說話最安全啊。
寶奔奧躊躇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樣稱呼西月,只得尴尬地笑笑說:“呃。。。姑娘有所不知,魚骨碎片的光芒是獨有的。凡是對神敬仰并信服的魚獸都會在光芒中看到魚獸先祖的影子。我們叫‘祖影’,就像佛光一樣,所以我們認定神有魚骨碎片。”
西月點點頭心道“難怪我看不到,因為我不是魚獸嘛。”緊接着她又好奇地追問:“那麽無論是誰拿着魚骨碎片都會顯出光影嗎?”
寶奔奧搖搖頭,“不是的。只有真正的神拿着魚骨碎片才會顯出祖影。”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蒼蠅還真多,衛生是夠差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道:“還是請神和神的朋友們都到王宮去吧,本王要好好款待款待。”
貓死早就對此地深惡痛絕了,急忙用委屈又渴望的聲調巴巴地對景峰說:“神,趕緊走吧。”
景峰收起魚骨,轉身征詢西月道:“你看呢?神後。”
西月随手就是一掌拍在景峰的後背嗔道:“說什麽呢你!”
景峰乖乖地笑而不答,假裝受了內傷咳嗽兩聲向寶奔奧揮揮手。
幾乎所有的成年男性魚獸都在搖頭嘆息“唉!看來神也怕老婆啊。這麽說來俺們不丢人!”
儀仗奏起,隊列排開,景峰西月等人在上千魚獸的跪拜中随寶奔奧翩然離去。
。
那法外城,爾巴王宮議事廳。
九級金色臺階之上,爾巴坐在高大的靠背椅上正在沉思。靠背椅是上等魚獸皮制成的,保留了魚獸皮原本的紋路。
賴恩垂手站在下面,他已經将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猜測的事情都禀告給了爾巴。
“王,我要去那法內城追殺景峰,奪回魚骨碎片!”賴恩的語氣很堅決。梗着脖子一副得不到魚骨碎片便誓不罷休的樣子。
爾巴在想:若是賴恩拿到了魚骨碎片,那就是時空之主了,不知那時他還會不會效忠自己?但要是不讓他去,估計他現在就能辭官自己追景峰去。結果還是一樣。
“賴恩啊,我支持你!可是你要怎樣才能追到內城去呢?”爾巴終于吐口了。與其逼走賴恩,不如大方些,為君之道不外乎手腕而已。
“我自有辦法。”賴恩堅定地說。
爾巴看了看他不再追問,緩緩站起身走下臺階,一直走到對面的牆壁前停下。
牆上繪着精美的壁畫,畫的是一個披着黑色金絲絨披風的男子手托太陽面向浩瀚的宇宙。這個男子便是爾巴的先祖,也是那法古城曾經的王。擁有着深不可測的神秘力量。
爾巴合掌默默祭拜,接着輕輕敲擊了一下壁畫上的太陽。
太陽轉動起來,随之從牆壁上轉出了一個暗格,爾巴伸手進去,拿出了一根黑色的松木權杖。權杖的頂端鑲嵌着一顆璀璨的寶石,五光十色中卻顯出一團黑氣,像一條盤旋的黑龍被鎖在了寶石裏。
“這是黑靈,我會教你怎麽用它。拿去吧,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爾巴将黑松權杖交到了賴恩的手上。
賴恩感激涕零地跪倒在地施禮道:“多謝王!”
他在顫抖,因為爾巴交給他的是那法古城中最高等級的秘術“幻靈”,可以随時召喚出一整支邪靈軍隊,有着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帶着這樣一支軍隊去征伐幾乎就是所向披靡!
但同時這秘術也是那法的禁術,因為幻靈若控制不住,不禁不會聽從調遣,還會自作主張地攻擊任何它們看着不順眼的人和物,甚至會反噬駕馭它們的人。壁畫上的爾巴先祖就是被反噬而死的,據說死狀慘不忍睹。後來那法古城的繼任者為了避免生靈塗炭便永久地封閉了黑靈權杖,将幻靈宣布為禁術不得使用。
現在,爾巴卻放出了魔鬼并交到了賴恩的手上。
在賴恩看來,王這是在毫無保留地幫他,甚至不惜違反先祖的禁令。這得是對他多麽大的信任才會這樣做啊,而他也只有肝腦塗地才能報答爾巴了。
爾巴将幻靈的咒語教給賴恩,賴恩千恩萬謝地告辭離去。
看着賴恩的背影,爾巴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