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魚獸
魚獸
看着這一碗香噴噴的肉，景峰想起了夢裏那個白衣女人幻化成的魚獸模樣，禁不住惡心的想吐。
西月雖然不知道魚獸是什麽，但總覺得和“獸”字沾邊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抱歉地笑笑說：“呃。。。我不餓，先不吃了。”
“我餓！”貓死活脫脫一副餓痨樣，伸爪子拿了一塊肉塞進嘴裏大嚼起來。
番諾“呵呵”地笑着說：“我們這裏都吃這個。因為魚獸的肉不僅好吃，而且還是明令必須吃的東西。”
“明令？”景峰詫異地問。
番諾忙着攪動鍋裏的肉，頭也不回地說：“是啊，爾巴城主命令凡是魚獸立刻抓捕，而且不同時空抓來的魚獸都關在這裏。”
“它們犯了什麽罪要受這樣的懲罰？”
“因為它們就不應該活着。”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吓了景峰和西月一跳。就連番諾都愕然地回頭望向屋外，手裏拿着的大勺靜止在半空。
随着沉重的腳步聲，三個穿着黑袍的健壯男人走了進來。冷酷的表情讓人想起肅殺的秋風，可以掃蕩一切。
三個人同樣長着四方臉，雖然也像是沒進化好的人類，但比起番諾卻是好看多了，關鍵是那副傲然冷漠的神态足以表明他們就是這裏的權威和統治者。
番諾驚慌地跑上前來連連鞠躬說：“禁衛大人好！怎麽。。。怎麽會來我這裏？”
“來抓魚獸！”三個禁衛竟然說着同樣的話，就像一個人。
“哪兒有魚獸？”番諾莫名奇妙。
禁衛們将冷冰冰的目光轉向景峰。
“我？魚獸？”景峰跳了起來，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他飽受魚獸之苦現在竟然被當作魚獸，還有天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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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三個禁衛又是異口同聲，讓人懷疑他們其實就是一個人的三個分身。
“敢！”西月站到了桌子上，手裏已經握緊了銀鏈，虎視眈眈地看着三人。
貓死驚得吐掉嘴裏嚼了一半的肉連聲說：“呃。。。各位有話好說，我們剛剛誤入此地，不如我們這就走。。。”
三個禁衛理都不理貓死，忽地展開身形從三個方向撲向景峰。
寒光一閃，西月的銀鏈掃向其中一個禁衛的脖子。景峰抄起鍋裏的大勺兜頭打向另一個禁衛。
“嘩”的一聲，三人不見了，只有三件黑色的袍子站在屋裏，就像有人穿着一樣，袍子上印着明黃色的三顆星。他們是三星禁衛。專門緝拿古城裏的魚獸。
“人呢？”貓死的豆眼四處亂看。
突然，三件黑袍結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向景峰罩了過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落入網中。
西月跳下桌子伸手就去抓網繩，卻被番諾一把抱住了腿。
“不能抓呀！那繩子會把你震壞的！”
“閃開！”西月怒斥一聲，伸手就去抓繩索，她不能眼見着景峰被帶走。
“嘭”的一聲，西月被震飛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貓死忙不疊地跑過去探看，只見西月滿手是血，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
它驚恐地想“幸虧我沒去咬繩子，否則我的牙。。。”
網繩裏的景峰掙紮着，怒吼着“我不是魚獸！”
一道白光閃過，網繩帶着裏面的景峰飛出屋去落在地上。景峰就像被網住的一條魚。三個禁衛又出現了，身上還穿着三星的黑袍，宛如鬼魅。
“還說自己不是魚獸？”一個禁衛撿起景峰掉落的魚骨碎片輕蔑地說。
“帶走！”另一個禁衛面無表情地叫道。這樣的抓捕場面他們經歷的多了。根本不算回事。
景峰被帶走了，憤怒的吼叫聲漸漸遠去，在無盡的黑夜裏顯得是那樣的無助。
西月慢慢緩過神來，愣愣地坐在地上發呆。倘若不是自己的那塊魚骨碎片與景峰的拼接在了一起，那麽極有可能連自己也會被當作魚獸抓走。
番諾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他很想幫幫這個女神一樣的女子，但卻不知道該做什麽。
許久，西月咬着牙問道：“他被抓到什麽地方去了？”
番諾看了看屋外，小聲問：“你要去救他？開玩笑吧？那裏。。。那裏可不止有三個三星禁衛！”
“在哪裏？！”西月再次問，眼睛盯着地面，語氣很堅決。
番諾嘆了口氣道：“我是真不想讓你去呀。。。在城西的魚牢。”
西月站起身收好銀鏈，慢慢走出屋去。
貓死急忙跟上去試探着問：“能不能。。。”
“不能！”西月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它的話。她知道，貓死想要阻攔她。但她的腳上還包着景峰的手帕，縱然是萍水相逢，也要盡力而為，這就是她做人的原則。
“那好吧，我和你去。”貓死咕哝着。
番諾站在門口，目送着西月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顫抖的雙手捂住了臉。
。
城西魚牢。
景峰被丢進了一間昏暗的牢房。窄小的窗戶裏透進來散落的月光，他的眼睛慢慢适應了眼前的環境。
牢房的牆壁濕乎乎的，還是咎時空特有的土質，混合了水之後更加的堅固。中間是一個大水塘，腥臭的水讓景峰作嘔，水裏翻來湧去的有十幾條魚類生物。在牢房的四周則是高一些的地方，沒有水，或坐或卧的有幾十只怪獸，樣貌和景峰夢到的幾乎一樣，都長着奇形怪狀的樣子。有的像蜥蜴，有的像犀牛，還有的更像是海獅。
這裏只有他一個人類。
那些魚獸顯然對景峰很有興趣，能被抓到魚牢的應該都是長得像它們這樣的，怎麽會進來一個長得如此玉樹臨風的人？是投進來的食物嗎？
景峰緊貼牆壁坐着，陰冷的水牢讓他瑟瑟發抖，其實心裏的恐懼更勝一籌。
一只魚獸慢慢爬過來，瞪着圓圓的黑眼珠仔細看着他。時不時地還吐吐長長的舌頭，一副“我要吃人”的暗示。
“你。。。別過來！”景峰指着它喝道。
那只魚獸顯然并沒有把景峰的話聽進去，依舊緩慢地爬着，在距離景峰還剩幾米的地方停住了。
忽然，景峰的兜裏發出了魚骨碎片刺眼的光芒，照得整座水牢宛如白晝。
所有的魚獸都驚呆了！那是它們熟悉的光芒，神奇而聖潔。
光芒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便消失了，水牢又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但這次卻不一樣了。
無論水裏游的還是地上坐卧的魚獸，都虔誠地匍匐在景峰的周圍，像仰慕神靈一樣看着他。
“神！我們叩拜你。”一只魚獸開口了，竟是純正的人語。
景峰懵了。
“我是誰？”他不敢相信地問。
“神！”所有的魚獸同聲回答，堅定的語氣讓景峰差點兒暈過去。他都自身難保了，在這牢裏被當作神有個毛用？
“好好，我先問問，你們是誰？”他連連擺手問。
“神的子民！”
這回答等于沒說一樣，景峰再一次有種想要暈過去的感覺。
他痛苦地耐心問道：“我是說。。。你們都是什麽生物？”
“魚獸！”
廢話！景峰要崩潰了。
這時，一只年長些的魚獸爬過來恭敬地說：“神，我們都來自紀時空的海底。所以我們都會人語。”
總算碰上一個腦子清醒的了，景峰連忙問：“那你有名字嗎？”
“我叫吧啦。”
“好，吧啦，為什麽你們都把我當神？”
吧啦虔誠地回道：“因為你就是神！”
景峰無語了，還有沒有腦子正常一點兒的？
吧啦緩了口氣繼續說：“族人的長老們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制作出了魚骨，它有神一樣的力量，可以改變我們的困境。雖然很多年前它隕落了，但我們世世代代都相信神的光輝一直存在！剛才你就給了我們最好的證明。”
景峰總算聽明白了，他拿出魚骨碎片，魚獸們騷動起來，争先恐後地膜拜着。這一刻，景峰的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是被崇拜的嗎？還是另有原因？他不知道。
“你們是怎麽被抓來的？”他收起了魚骨碎片問。
吧啦的神情有些黯然了，低聲說：“這座咎時空的那法古城一直是關押魚獸的地方，這裏的統治者也同時去別的時空抓魚獸。我們就是被他們抓來的。抓來後要麽被宰殺吃掉，連皮和油脂都要做成這樣那樣的東西。我們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麽，竟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看着眼前這些魚獸可憐的目光，景峰的心頭一震，難道這些生物最終的下場就是如此悲慘嗎？
他思索着，牢房裏安靜至極。所有的魚獸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它們的神，有神在，它們就有生存的希望。
景峰從小窗望向外面，無邊的夜幕中有哪顆星能成為引路的明燈？
。
月光如水，西月急匆匆地奔向城西。
從城南燈火輝煌的夜市往西走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圍是一座座靜谧的建築，樣式統一，古板的建築風格中透着威嚴，應該是那法古城的辦公場所。
遠遠地，一座圓形的封閉建築映入眼簾，屋頂上亮着幾盞球形燈，有幾個穿着黑袍的人在巡邏，看上去很像監獄。
“那裏。。。應該就是魚牢吧？”貓死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四周小聲說。
西月點點頭，快步走上前去。
“站住！”旁邊的黑影裏傳來一聲斷喝，吓得貓死一下子鑽到了西月的腳邊。
西月站住了，銀鏈已經悄悄地纏在了手上。
黑影裏慢慢走出來兩個禁衛，黑袍上赫然印着五顆黃星，五星禁衛。
“你要去哪裏？”其中一個禁衛問。
西月歪着頭想了想，笑着說：“我迷路了。”
“這裏是禁區，趕緊離開。”另一個禁衛不耐煩地轟着。
西月手上的銀鏈閃着寒光，她在想“只有兩個，如果我用咒語發動銀鏈突然攻擊，應該可以迅速解決掉一個，可另一個怎麽辦呢？情況緊急，顧不了那麽多了，先打倒一個再說！”
她暗扣銀鏈，默默地誦着咒語，銀鏈上的符篆開始明亮起來，這是準備進攻的先兆。
突然，從她的身後又傳來一聲低低的呵斥“趕緊滾！”
貓死回頭一看不禁驚呆了，從周圍的黑影裏緩緩走來幾十個人影，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每個人身上都穿着印有黃星的黑袍，最前面的一個人袍子上竟有八顆星。
這是一整支巡邏回來的禁衛方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