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驸馬

第28章 男身

男身

郁桀省現在是有些頭疼，沒想到沒有從星雲那裏問到東西，反而把小姑娘吓哭了。

看着雲星此時坐在地上邊哭邊跟趙奚顏抱怨，而趙奚顏含笑輕聲哄慰的畫面，郁桀省只覺得每一處都十分不和諧。

此時不大不小的書房形成兩方割據的局面，趙奚顏坐在太師椅上，摸着星雲的頭笑着聽她告狀。

而郁桀省則是站在不遠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郁桀省：“額，我可以解釋的殿下。”

趙奚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星雲年紀小，哭夠了之後也就沒事了，看了一眼自家殿下，然後覺得自己這麽大人了還這樣，實在是給殿下丢臉，于是爬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此時書房裏只有一站一坐的兩人。

郁桀省第一次覺得這個書房的空間是這麽的大，他摸了摸鼻尖，罕見的有些心虛。

并且趙奚顏至今沒有開口，他看着他，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就在郁桀省打算再次開口的時候，趙奚顏說話了。

“你若是真的喜歡星雲的話，本宮可幫你問問她的意見。”

郁桀省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病，他耳朵好像出了問題了。

“殿下在說什麽？是我聽錯了嗎？”

趙奚顏卻是一本正經，“你別插科打诨，本宮跟你說正事。”

他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眼中細看好似還有一股瘋意。

趙奚顏一直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何郁桀省一直看不出來他與一般女子的不一樣，或許并不是他看不出來，只是因為他喜歡的是女子，因此哪怕他對他防備不大，他也會把他的所有行為舉止都當做女子看待。

這也是他為何頻頻誇贊自己的容貌，對他的挑刺行為百般忍耐。

若是他知道他是男子，他會這樣對他百般呵護、百般體貼嗎？

郁桀省的生長環境、他的從軍生活，怕是不會忍耐同一個被當做女孩養的男人在一處吧。

趙奚顏閉了閉眼，他心裏盤算着，他府中的精銳能不能将這位武藝高強的将軍制服，将他綁在他的床前，聽他細細的說一說他的故事。

趙奚顏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渾身煞氣的男子幾乎是瞬移般出現在他的面前，并且單手将他從太師椅上撈起，将人锢在懷裏，動作卻不見平常時的溫柔。

這是郁桀省第一次見趙奚顏如此認真的表情，仿佛只要他說一句‘喜歡星雲’，他就可以将他推開、推到別人的懷裏。

郁桀省将人锢在自己懷裏，用着力道擁緊他，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殿下到底何意？”

趙奚顏看他，周身被锢的生疼，他卻毫不在乎，他只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的眼睛看。

直到看清自己的臉，平靜卻又瘋狂，趙奚顏睜大眼睛說：“你不是喜歡女子嗎？”

郁桀省詫異：“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麽，”趙奚顏這個時候還伸出手來拂上郁桀省的臉，他一向知道這人生得一張好面容，“那……驸馬是喜歡男子？”

郁桀省簡直氣笑了，他不懂他将星雲吓哭了，趙奚顏就要說出這種話來擠兌自己。

“是臣表現的還不明顯嗎？還是臣平日裏太過于守禮，讓殿下産生的誤會？”

說着郁桀省也不等趙奚顏說話，他直接傾身吻上這張今日說話不太可愛的唇。

趙奚顏被吻住了，這人鐵臂一直锢着他，他仰着頭閉上眼，眼角悄然劃過一滴眼淚。

等這人松開之後，趙奚顏睜開了眼，眼中帶紅。

郁桀省嘆了一口氣，理智回籠，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道，他趕緊松開，“可锢疼你了，顏兒？還好嗎？”

又聽到了這個稱呼，趙奚顏忍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他輕聲帶着氣音說：“不好。”

趙奚顏說着将這人的手撈起來，這只手很大，日日舞刀弄劍的，繭子不少。

郁桀省眼看着趙奚顏将他的人拉起，然後緩慢而又鎮定的放在了……他的胸前？

掌下是平坦的胸部，郁桀省的手卻仿佛僵住了一般，絲毫不敢動。

他喉結滾動，聲音染上了啞意，他說：“顏兒，你……”

趙奚顏現在有些對未知的害怕，但是更多的還是，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個人會是什麽反應。

他等不及溫水煮青蛙了。

唇角勾起，上揚的眼線自帶魅惑，趙奚顏笑着說：“驸馬……還要繼續當柳下惠麽……”

話音未落他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人直接将他抱出書房，徑直進了他的主卧，沒有分給途中遇到的睜着大大葡萄眼的星雲半分眼神。

郁桀省将人輕輕的放在床上，随後站起身，随手将自己的外衣脫掉。

玄色的中衣更顯身姿卓絕。

郁桀省單膝跪在床沿上，他緊緊盯着人，眸底的情緒直壓得人喘不過氣。

趙奚顏再度被吻住，他這一次熱情的回應，帶着不顧一切的決絕。

感受到有唇尋覓到了他纖弱的頸處，思緒混沌之際他卻在想，若是他的喉結再明顯一些，是不是郁桀省也會有所懷疑？

再然後他的外衣被人褪去，直到最後一件裏衣。

裏衣是紗制的，薄如蟬翼，裏衣覆蓋的肌膚一覽無餘。

郁桀省指尖一頓，心卻沉了下來，眸中的情緒逐漸變為訝異，他稍稍退開，沒有繼續動作。

此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是男子，自小就跟男孩們一起玩耍，年少不懂事時也曾跟纨绔子弟們比過大小。

哪怕是後來在軍中的時候，他也是從底層小兵當起，男人的胸膛不知道看過多少。

即使是沒有看到最後，他也知道趙奚顏平坦的胸部不是女子該有的，聯想到這人一直以來的異樣……

“呵呵哈哈哈哈……”

趙奚顏見這人停下了動作，他只覺遍體生寒，他蜷了蜷身體，面上卻笑了起來，他轉身伏在棉被上，瘦削的肩胛骨拱起随着身體抖動。

他覺得郁桀省說的很對啊，他确實是聰明，還沒到最後一步，他就看出來了……

趙奚顏覺得好笑，但是也不知道好笑在哪裏，只伏那裏，笑得身體發抖。

他想，自己還真是天真，竟然還想着這人會坦然接受。

這些天表面和諧的相處，他還真的以為自己已經了解這人。

見趙奚顏這樣，郁桀省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哪怕他此刻心裏還沒有整理好情緒，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說，但是聽到趙奚顏這樣的笑聲，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他喜歡看趙奚顏笑，但不是這種笑。

郁桀省伸手準備拂上這人的肩上，在還未觸及的時候，這人卻轉過身。

郁桀省猝不及防，被人反推到床上，有人坐在了他身上。

趙奚顏雙眼泛紅，眼角卻毫無淚漬，他跨坐在郁桀省小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音色褪去了平日裏刻意掩飾的軟糯輕柔，是一道清越的男聲，帶着初春冰雪消融後的溪流潺潺。

他說：“驸馬是要臨陣脫逃嗎？”

郁桀省下意識擡手虛扶着身上的人，他仰頭看着趙奚顏，眼底情緒翻騰，更多的是驚豔。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趙奚顏。

郁桀省呼吸有些沉重，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

趙奚顏擡手将腦後的鳳釵取下，用比較尖銳的一端抵着郁桀省的喉間，這一動作刺激得郁桀省喉嚨滾了滾，趙奚顏又問了一遍：“驸馬是要臨陣脫逃麽……”

郁桀省還是沒有回答，但是他眼睛越來越亮，他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胸膛陣陣抖動。

趙奚顏一頓，他眯了眯眼。

郁桀省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或許，得換個辦法......

郁桀省這時一直虛扶着趙奚顏後腰的手終于按了上去，并且逐漸往上滑扶上了這人的脊背，然後用力一按。

趙奚顏不期然被一股力道按着往前倒，他只來得及将簪子扔出去，然後下一瞬就被人按在了懷裏。

卧室裏有暖爐，郁桀省也不用擔心趙奚顏着涼，他穩穩的将人接住，然後隔着一層裏衣輕扶着這人的脊背。

這跟趙奚顏所想的畫面都不太一樣，他趴在瑜桀省懷裏，眨了眨眼，不敢動作。

但是這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開始笑了起來，連帶着他也輕微抖動。

趙奚顏動了動嘴，還是決定閉嘴，以不變應萬變。

郁桀省感慨：“我當真是瞎了眼……”

趙奚顏一愣，繼而點頭表示認同。

郁桀省發現了懷裏人的小動作，也不生氣，他感慨道：“起初，我是覺着你個頭比尋常的女子高上幾分，但是我沒有放在心上。後來，我發現你的胸好像……額好像沒有胸，但是我依舊沒有放在心上……”

趙奚顏鼓了鼓臉頰，只聽着這人胸膛裏的心跳聲，沒有說話。

郁桀省繼續說：“将才，當我剛看到你穿裏衣的樣子，我才知道，原來真相是這樣。難怪你說你的衣裳都被多縫了幾針，原來時限制你的儀态。”

趙奚顏悶聲道：“你們武夫，腦子裏就是想這些有的沒的，都不想些正經的。”

“嗯，”郁桀省痛快承認，他說：“我們武夫都是笨蛋。”

趙奚顏：“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連坐的。”

“嗯，”郁桀省從善如流：“是我的錯。”

重來一生，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郁桀省将懷裏人緊緊抱了一下，說：“顏兒，這就是你們對我隐瞞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