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宴
赴宴
趙奚顏看着雲星手上的葡萄玉樽,點頭,“這倒是合她的意。”
賢王妃和安王妃如今都在鉚足勁,就看誰能最先為大慶朝添皇長孫。
雲星點頭,“殿下放心,奴婢準備了兩樽一模一樣的,等安王妃生辰的時候再将另一個送過去。”
趙奚顏滿意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見彩月找出一頂精美的白玉冠,上面綴着瑪瑙點翠。
趙奚顏眼皮一跳,忙看向銅鏡,卻發現彩月已經将發髻編好,他指着玉冠:“且慢,你要給我戴這個?”
彩月點頭:“今日晚宴上各家貴女都在,殿下身為公主……”
“很是不用!”趙奚顏示意彩月将冠放下,随手指了下梳妝臺面,“本宮覺得用華盛也是一樣的!”
華盛是釵在發髻中間的飾品,作用倒是和發冠差不多。
彩月點頭,又問:“殿下可要帶耳墜。”
“好彩月,繞了我罷……”
“公主殿下!”
“那……就那對珍珠耳墜罷……”
剛下馬車,賢王妃就熱情地迎上來,見趙奚顏避開了她的手也不生氣,“妹妹來的倒早,晚宴還未開始。”
彩月将賀禮交予專門負責的下人,就和雲星跟在兩人身後。
雲星眼珠轉了轉,離彩月近了些,小聲說:“彩月姐姐,王妃什麽時候待殿下這麽殷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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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不動聲色看了雲星一眼,雲星頓時噤聲。
賢王妃領着趙奚顏進了二門,“此次晚宴男女分席,男客就由王爺負責款待,妹妹跟我一起……”
晚宴是在賢王府後花園辦的,男女分席,其間用一小塊屏風隔開,倒是隔不了什麽東西。
趙奚顏坐在賢王妃下首第一個位置,感受着湖邊襲來的涼風,滿意道:“倒是涼爽。”
此時各家貴婦帶着貴女陸陸續續到場,趙奚顏一邊受禮一邊漫無邊際地随眼看向男席那邊,卻不期然看到了一身白玉錦袍的郁桀省,這副翩翩貴公子的裝扮倒是俊美非凡。
賢王妃注意到趙奚顏視線,笑道:“郁小侯爺幼時與我家王爺交好,我倒是也沾了王爺的光,得他來賀壽。”
趙奚顏垂下眼睫,“是啊。”
女賓客這邊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相親會場,各家貴婦都在審視貴女們的言行舉止。
趙奚顏端起小桌小桌上的冰酥,用勺子舀了一勺入口,點頭:“味道不錯。”
雲星站在他身後,見他喜歡,就小聲說:“那奴婢回去也給殿下做這個。”
趙奚顏點頭,見席面上的貴女們已經開始作詩,他跟賢王妃說了一聲,就帶着彩月和雲星離席。
“殿下可是覺得煩悶?”
趙奚顏點頭,“婦人們互相攀比,小姑娘們叽叽喳喳,倒是吵的頭暈,去找個亭子吹吹風。”
趙奚顏悠閑地帶着兩個侍女漫無邊際地逛了一會,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打算回席跟賢王妃告別。
這時一個面生的黑衣侍衛走了過來,向他行禮。
彩月站在趙奚顏身前,看向陌生侍從:“你是何人?”
侍從:“我家小侯爺請殿下過去。”
“小侯爺不是在席上嗎?你到底是何人?”
那黑衣侍從見彩月不依不饒,又見趙奚顏一介弱女子帶着兩個瘦弱的侍女,就更不耐煩跟彩月糾纏,直接拔劍橫在趙奚顏頸側,“公主殿下,請吧。”
趙奚顏神色有些慌張,“你就不怕本宮叫人?”
“殿下可以試試,到底是人來的快,還是我的劍更快。”
趙奚顏這個時候卻鎮定下來,“本宮覺得吧……”
黑衣男子:“什麽……呃!”
趙奚顏看着倒下的黑衣男子,覺得頸側有點癢,他擡手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一絲血跡。
他看着倒地的黑衣男子,“我覺得,還是彩月的拳頭更快。”
拒絕雲星上前查看傷勢,他指着地面:“把他……拖到郁小侯爺跟前,咱們去問問。”
雲星見趙奚顏頸側細看才能看到的一絲傷口,放下心來,跟彩月一人一只腳将男子拖着跟在趙奚顏身後。
此時席上賓主盡歡,賓客們陸陸續續離場,賢王端着酒杯拍着郁桀省的肩膀,“阿省啊,本王現在……最懷戀的就是你給我當伴讀的那些日子……”
郁桀省後退一步,平靜道:“時辰差不多了,微臣這就告辭了……”
“那我下次再邀你……”
郁桀省朝女賓那邊看,卻沒有看到想看的人,想是人已經出府了,他擡步就要走,卻看到趙奚顏從一條小道上走過來。
趙奚顏看到郁桀省還在,眼前一亮,他朝人招手,見人過來之後就說:“小侯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郁桀省盯着他眉間的花钿看了一瞬,語氣柔和道:“殿下要給臣看什麽?”
趙奚顏轉身,示意他往後看,彩月和雲星兩人将人拖到郁桀省面前。
郁桀省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男子,看向趙奚顏,“殿下為何要給我看一陌生男子?”又要給我戴帽子?
雲星喘着氣不滿道:“這人可是口口聲聲說,是小侯爺派他去尋我家公主的。”
郁桀省頓時了然,這時跟過來的賢王看着橫在地上的男子,憤然道:“這不是我王府的人!”
趙奚顏可不管這些,也不去關心賢王的各種動作,他朝郁桀省眨眨眼,上挑的眼線明豔動人,“那本宮就将這個……額……刺客,交給小侯爺,哦不,郁指揮使大人啦?”
郁桀省點頭,正要多問幾句,就見趙奚顏帶着侍女,毫不留情地走了。
見人走了,郁桀省沉下臉色,單手将人提起,淡聲說:“人我帶回去審問,就不勞賢王殿下費心了。”
雲星看着一上馬車就将珍珠耳環取下來的趙奚顏,忙用手将耳環接過,不解地問:“殿下,這人一看就是富康公主專門找來膈應您的,您怎麽還把他交給郁小侯爺?”
耳朵頓時輕松不少的趙奚顏舒了一口氣,“傻丫頭,富康哪有能耐派人進賢王府,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我,你且等着吧。”
“那……就是淑妃娘娘?”
趙奚顏挑眉,“不一定哦。”
此時車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響,是雨水打在地上的聲音,高沖架着馬車加快了速度,快速駛過一條小巷。
翌日,趙奚顏正在用早膳的時候,喜樂進來禀報:“殿下,郁小侯爺來了。”
趙奚顏放下舀粥的瓷勺,拿起幹淨的手絹擦拭了一下,“這麽快就審好了?我去花廳見他。”
“殿下,”彩月欲言又止,“您不打算裝扮一下?”
趙奚顏看着身上的素色長袍,一頭青絲只半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挺好的,就這樣吧。”
但當他見到花廳坐在下首位喝茶的郁桀省,以及他身後站着的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不動神色地将彩月手上的團扇接過,小步走到上首位。
示意青色官袍行禮的男子起身,他才看向郁桀省:“小侯爺這一大早的就來,還帶着京兆尹大人,這是……”
郁桀省指了指京兆尹,道:“京兆尹大人有話問您。”
“問我?”趙奚顏接過星月奉上的茶盞,揭開蓋子吹了吹,“找本宮作甚?”
京兆尹恭敬站在廳中,問道:“不知殿下昨夜離開賢王府後去了何處?”
雲星:“殿下自然是直接坐馬車回府了。”
京兆尹擦了擦額頭的汗,暗道這京城的父母官當真是難做,遍地都是貴人,“那,殿下的馬車是否經過布衣巷?”
雲星:“那是回公主府的必經之路,自然是經過,你這大人怎的淨問些廢話?”
“姑娘恕罪,這是辦案的必要環節……”
一大早的被人打擾,連早膳都未用完,趙奚顏放下茶盞,看向京兆尹:“到底出了何事?”
“昨夜布衣巷出現了一具無頭女屍,據目擊者說,當時只看到了殿下的馬車……”
……
京兆尹也只是依律辦事,例行詢問了幾句就擦着虛汗告辭了。
趙奚顏看向老神在在坐在下首位置的郁桀省,好看的遠山眉皺起,“意思是,本宮現下也是嫌疑人?”
郁桀省安撫道:“等案件水落石出之後,自會還殿下清白,就是查不出來,也礙不到殿下什麽。”天家嬌客,自然有肆無忌憚的資本。
一聽說這個案件涉及到了皇家嬌客,京兆尹只好一大早來請示他,畢竟他即是都指揮使,又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與他同行,倒不算冒犯公主。
趙奚顏看他,“所以,這個案件你也能查?”
郁桀省點頭,“既然涉及到了殿下,微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二品都指揮使,自然是什麽都能查。
“既如此,我與你一起。”
“殿下千金之軀……”
“就這麽定了,”趙奚顏站起來,“你吃過早膳沒?”
郁桀省搖頭,他昨夜審訊了那黑衣男子之後又處理了許多公務,一下早朝就被京兆尹央求,确實來不及用早膳。
趙奚顏見他對這件莫名其妙的案件這麽上心,一時也懶得猜測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将手中團扇扔到郁桀省懷裏,“那就請小侯爺吃頓早膳吧,然後本宮跟你一起去看看那無頭女屍。”
郁桀省接住團扇,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