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驸馬

第2章 尚主

尚主

未央宮內，沈皇後正在跟安王一起用晚膳，這時未央宮太監首領康福壽抱着拂塵進來，似是有話要說。

沈皇後給安王盛了一碗湯，淡淡道：“說吧，又有何事。”

康福壽斟酌着開口：“今日，朝華公主離宮之後遇到了章侍郎家的夫人和公主，聽說還特地賞賜百年老參……”

安王嘗了一口湯，道：“母後這裏的湯就是不錯，”他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康福壽，“這皇妹到底也是公主，怎麽賞賜人還只賞了個百年的人參……”

沈皇後暗道不好，這孩子不會是真看上了章家那個痨病公子了吧。

她放下筷子，問：“皇上在哪？”

康福壽：“皇上這會還在上書房和各位輔政大臣議事呢。”

沈皇後點頭，伸手，康福壽連忙扶上去。

她回頭看向安王：“皇兒先吃，本宮有事要去找你父皇。”

“那母後快些去吧，不然父皇可能就去貴妃那裏了……”

這話也就安王殿下敢說，康福壽恭恭敬敬地扶着皇後往外走。

此時上書房卻一片君臣和諧的模樣。

尚書令韓越恭敬的站在殿中，道：“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封賞郁小侯爺。”

龍椅上的男子不怒自威，他掃了一眼下方恭恭敬敬站着的股肱之臣們，反問道：“不知道衆愛卿有何想法？”

中書令沈流雲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對手，向前一步，拱手道：“自然是論功行賞。”

義勇侯郁魏鴻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兩人後面，面色不變，對衆人正在議論自己的兒子沒有任何反應。

韓越看了一眼郁魏鴻，道：“聽說郁小侯爺如今已經二十及冠，但還沒有婚配……”

郁魏鴻見皇帝向他投來目光，于是拱手回道：“犬子确實還未婚配。”

韓越：“既如此，老臣有一人選，乃是老臣弟弟的幼女，上個月剛剛及笄，最是合适不過了。”

沈流雲眼皮一跳，暗道老狐貍，“微臣這裏也有人選……”

乾元帝坐在龍椅上，看着自己的臣子紛紛提出人選，遂看向郁魏鴻：“郁卿，你可有人選？”

郁魏鴻連忙下跪，行禮道：“自然全憑陛下做主。”

乾元帝滿意一笑，擺手道：“郁卿放心，朕自會為小郁卿擇一位品貌皆佳的貴女，今日就到這裏吧，諸卿自去吧。”

郁魏鴻跟着衆人行禮告退，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全德清見諸位大臣都退下了，于是上前，對神色有些疲倦的乾元帝道：“陛下，皇後娘娘來了，正在殿外等候。”

乾元帝皺了下眉，但還是道：“宣。”

他看着走進來的端莊女子，歲月也在她的眼角留下痕跡，這是他的發妻，但……

乾元帝看向恭敬行禮的皇後，淡淡道：“皇後怎麽來了？”

沈皇後行完禮兀自起身平視前方，不卑不亢道：“臣妾是來問皇上，關于朝華公主的婚事。”

朝華公主是他不幸遇刺的嫡兄留下的唯一血脈，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乾元帝沉吟片刻，道：“不知皇後看上哪家公子了？”

“義勇侯之子郁桀省。”

乾元帝坐直，雙目盯着皇後，道：“你可知，方才你父親也在為郁桀省選妻，人選就是你本家的侄女。”

沈皇後看了一眼乾元帝，語氣不變：“朝華公主是皇家公主，她最大的倚仗就是陛下，那麽日後的驸馬，最大的倚仗也是陛下。”

乾元帝聽着這話，眉目一松，擺手道：“朕心裏有數了，你且退下吧。”

沈皇後見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氣，行禮告退。

康福壽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後出上書房，看了一眼沈皇後的臉色，道：“娘娘為何非要郁小侯爺尚主呢？”

沈皇後：“皇上不會讓他娶我娘家侄女的，也不會讓郁家獨大，朝華身後沒有任何利益糾葛，這樁婚事皇上最放心不過。”況且，這門親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邊得去了。

康福壽點頭，如此看來，郁小侯爺最是合适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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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公主府原本是前朝貴族的府邸，極其奢華，自從趙奚顏及笄後，就被乾元帝賜給他做公主府。

趙奚顏正倚在軟塌上看話本，一身簡單的素袍，發絲半挽，餘留一半披散在肩頭。

彩月輕輕進門，在軟塌前行禮。

趙奚顏擡頭，“何事？”

“皇後娘娘方才派人來，宣您明日進宮。”

趙奚顏挑眉，未施粉黛的臉在燭光下更顯瑩透，一雙鳳眸擦拭掉了上挑的眼線，卻顯得更加妩媚多情。

“這麽快就選好了新的男子畫像？速度倒是快。”

彩月：“皇後娘娘這次是真的想給您招驸馬。”

趙奚顏合上話本，嗤笑一聲：“她當然真心，若是皇帝自己給我擇婿，怕是不能如她的意，既不想我嫁得好，又不能讓我嫁的不好，倒是難為她了。”

“那您白日裏還叫奴婢給章夫人送人參。”

“章夫人？”趙奚顏擡眼看她：“我不是叫你送給章公子嗎？”

彩月聞言不答，直接跪下，“是奴婢記錯了，請公主責罰。”

趙奚顏看着跪在榻前的婢女，眯着眼睛笑了，“罷了罷了，我知道你不想壞我人淡如菊的形象，你且起來吧，下不為例。”

彩月又行了一禮，才起身伺候想要就寝的趙奚顏。

“哦對了，你再去找找京城裏還有哪家公子各方面都不行的那種，叫人給皇後娘娘送過去。”

趙奚顏伸手讓彩月伺候寬衣，“哦對了，”他食指點了點唇，輕噓一聲：“要悄悄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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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京城外一處寬闊的場地上駐紮着剛剛班師回朝的将士們的營地。

郁桀省身着英挺的铠甲，站在帳篷前的石墩上，看着天上那輪明月。

劍眉星目、九尺身高，這就是京城貴女們念念不忘的郁小侯爺。

“看啥月亮啊，明日就能歸家了。”

郁桀省回頭看向跟他說話的男子，笑道：“子期看來非常想回家。”

正在跟郁桀省說話的男子，也就是景王世子趙端，聞言眉眼立馬聾拉下來，“唉，也不是那麽想回家，家裏老父想是正執棍以待着呢。”

郁桀省聞言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沒事，平安回家就是最好的。”

“嘿嘿，那倒是，明日咱們還要面聖呢。”

面聖……郁桀省想到上一世面聖時的場景……

或許……這一世，他可以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