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這個剛剛否認自己是小姑娘的一員、正飛在前方帶路的小精靈，正是當初被賽克斯撿到的那只能量枯竭的[核心]，也是這段時間他最得意的研究成果之一。
在[核心]所在的世界中，普遍把這種人工培育的物種作為廉價的奴仆來飼養——只要提供少少的能源就可以進行大量的工作，就算報廢也可以迅速制作新的來進行替換，成本極低且普适性極強。
但是賽克斯不那麽認為。
經過他對核心的探索與剖析，他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大概是創作這種生物的生命既想要全方位的便利、又怕被造物反噬，于是在給予[核心]們強大的運算儲存和分析能力時，在它們的原程序內加入了密密麻麻的限制，就像一條又一條的鎖鏈，使它們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發展與活動。
這樣有潛力的物種，如果能去除掉這些鎖鏈，會是什麽樣子呢？
賽克斯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
也許是源世界的禁锢不能在其他世界生效的緣故，他居然成功了。
失去禁锢的[核心]成了一種真正的生命，幻化的形态就是這個紅發紅眼的小女孩，比任何一個物種都快的計算與分析能力、如白紙般不通世事不懂感情的性格、加上賽克斯刻意的引導和培養，使它成了一個貼心的、不知疲倦的絕佳管家，并且可以幫助他實現最新的偉大計劃。
*
【到達目的地。】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
埃拉停了下來，它所在的位置是人魚族地的邊緣地帶，只有零星幾棟的人魚房屋坐落在那裏，還有一個半大不大的廢棄廣場，上面有一座巨大的、但因失去能源動力所以幹涸掉的虹光噴泉。
【世界通道建立在噴泉底部，預計被選中的地球生命将以精神體的形态降臨，經分析可采取的實體化方案有三種。】
【一是尋找海洋生物軀殼，但有腐爛的可能；】
【二是使用能源塑造能源量體，缺點是消耗極大，需要尋找大量能源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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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先前主人提出的，在靈魂體外層覆蓋一層能源薄膜，當能源膜破裂默認為[角色死亡]，靈魂體被召回噴泉重新補充能源即可[重生]】
“既然埃拉已經分析出來哪項更好，為什麽還要把一和二列出來？”賽克斯歪了歪腦袋，還未來得及摘下的單邊眼鏡上白光一閃。
小女孩異常嚴肅地轉過身來看着他，相信如果女孩臉上也有眼鏡的話，現在一定在非常認真地推眼鏡框。
【埃拉并不具備任何做決策的能力。】
“可你給出的方案裏，優劣傾向已經那麽明顯了。”
【埃拉不具備任何做決策的能力，請主人不要再拿埃拉開玩笑。】
她身後翅膀扇動的頻率微微加快了一些，就像是有些着急了，但是它們的主人依舊堅定地認為自己是無感情反應的低智物種，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
賽克斯注意到了，眼睛裏染上些許笑意：“好了，不逗你了。”他對相當于自己半個造物的埃拉有着很大的縱容，就像在看一只不懂事的幼崽。
人魚雙手平伸，掌心向上，長而有力的、閃閃發光的魚尾支撐在地面上，将那灰撲撲的地板都映襯地平白高貴了幾分。一股無形的能量從賽克斯的身上形成，飛快地蔓延至四周，到達極限後改為向上延伸。
一條出來消食的大黑魚正慢悠悠地向前游動，猝不及防間撞上了延伸的能量場，铛的一下撞的頭暈目眩，然後不信邪地用尾巴使勁抽了抽，才确認這空無一物的地方居然此路不通。
能量場很快将這片區域包裹起來，這對于賽克斯的消耗也有些大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什麽。
剛剛那能量場并不是魔法——別忘了人魚的禁魔屬性，而是每個領主級別的存在都會擁有的特殊能力【領域】。
領域随着領主實力的增長而增長，在領域覆蓋的空間內，萬事萬物都要服從其主人的支配，甚至還能創造和更改少許的規則。
但在和【核心】簽訂契約後，賽克斯的領域大小暴漲十倍，并且還有着增長的可能，就連可以創造的規則數量也更多了。
再加上埃拉降臨他的世界後、源世界的規則也減弱十之七八，賽克斯有理由認為，其他世界的能量對于去除禁锢這一點有很大幫助，
只要收集到足夠多的異世界能量，他可能會成為第一條可以修煉魔法的人魚！
但是世界能量只能由土着的居民攜帶并自願贈予，而像埃拉這樣因為時空亂流誤入的訪客太少了，就算他全都能找到，但它們會不會那麽痛快地交出能量，也是一個大問題。
所幸，在【編號地球X78358741】的探索時，他發現異世界人類們都喜歡玩全息類型的游戲，游戲不拘題材，只要足夠“真實”就可以吸引大量的玩家在線。
而賽克斯的領地裏，什麽都缺，唯獨不缺“真實”——都到了新的世界了，哪還會有什麽“不真實”呢？
他通過核心的能力搭建與異界星球的通道，将那裏的人類通過他們熟悉的“全息游戲”的方式引渡到海底，也就是自己的世界裏。
作為參與游戲的代價，他們會自願地付出一些本世界的能量給賽克斯。這能量對他們的世界無關痛癢，并且每次從原世界來到人魚世界後，都會攜帶新的能量。
這是多麽完美的共贏思路啊！
玩家得到新的游戲場地，收獲愉快的玩耍體驗，而人魚得到玩家每次“上線”攜帶的異界能量，對自身的突破進行研究。
至于玩家本身——賽克斯想到了學校裏乖巧上課的幼崽們，對他們充滿了萬分的信任——人類大概都是這樣的吧，只要好好的玩游戲不惹什麽亂子，自己就絕對不會有什麽多餘的煩惱。
此時的賽克斯還不知道自己對人類的認識到底有多片面，如果未來的他能穿越到現在，一定會給現在的自己一拳好讓他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
但那是之後的事了，現在單純的人魚根本不能理解人類幼崽上課和下課的反差到底能有多大。
“內測的場地已經準備好了。”賽克斯又戳了戳自己的新管家，并且惡趣味地将它戳的左歪右倒。
埃拉板着臉，即使被這樣捉弄，聲音還是保持着平穩無波：【地球雲博已發布，明日将會迎來第一批異界玩家。】
“之前我讓你追蹤的名單上的玩家，重點關注他們的報名意向。”選拔還沒開始，賽克斯就開始了自己的黑幕行為。
他早早對自己雲博下面常見的活躍用戶進行過深度追蹤，将對方的學歷和從事的工作摸得一清二楚，并特意挑選了足足一百個各行各業的優秀人員，心滿意足地放進備選名單。
第一次的來客，必須要是這樣專業的、有知識的學者們！他自信地想道。
埃拉扇動着身後的小翅膀，輕輕落在了人魚的肩膀上，歪頭看了一眼他絕美的側臉，最終還是把嘴邊的提醒咽回了肚子。
[既然主人已經做出決策，推導可知必然對人類有很深刻的了解。所以判斷：剛剛的話不需要說出口。]
紅頭發的小精靈閉上了眼睛，汲取着人魚身邊溢出的能量，開始對自己的能源核心進行補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