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滴，核心權限查詢中······】
他突然聽見手裏的東西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這是新的語言嗎？
賽克斯難得遇見了聽不懂的語言，饒有興趣的坐在尾巴上繼續傾聽。
【未找到原智能生命，智能生命尋回中·····尋回一次，尋回兩次，尋回三次·····尋回失敗】
【失敗原因：距離過遠或其他因素，建議反饋上級】
【自動功能啓動，自動搜尋周圍适宜智能生物······】
忽然，那個奇異的物體從他的手中升起，就要向其他地方飛去。
“想飛走嗎？”
賽克斯手掌一攏，将那東西牢牢的捏在手心。它極力的試圖掙紮着，但最後還是像脫力一樣癱在他手裏，終于妥協了。
【滴，滴，滴，核心能源不足，分析方案中······】
【方案确定：就近綁定智能生命】
下一秒，賽克斯就發現，那道奇怪的聲音從外界進入到了自己的大腦裏。
精神系的魔法？還是新型的詛咒？
但他并沒有很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讓禁魔的人魚立于不敗之地的，除了自身強大的戰鬥能力外，他們還能免疫所有的精神系魔法——沒錯，所有，魔法之中最為神秘莫測也是殺傷力最大的精神魔法，竟對人魚起不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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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換成其他的魔法······結果也都是一樣的，所有的傷害在人魚強健的□□和驚人的恢複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這也是死亡之海異變的海水對賽克斯毫無作用的原因——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令人潰爛致死的能力也和詛咒差不太多。
【滴，檢測到環境變化，地圖已更新】
【載入世界語言······】
【綁定宿主中······】
【核心能量耗盡，進入休眠模式，權限已開放】
準确來說，賽克斯一開始聽懂的只有後面兩句，這個奇怪的聲音似乎換成了海洋通用語在說話，而當自己被“綁定”後，龐大的知識随着這個東西的相關介紹，一起湧進了他的大腦裏。
他半眯着那雙璀璨的眼睛，眸底似乎有金液在流動，表情惬意而滿足，連帶着臉頰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像是沉浸在無與倫比的幸福中。
是來自異世界的、嶄新的、新奇的知識。
賽克斯張開了眼睛，無比珍視的将那個破損的核心收回空間之內。
根據他剛剛掌握的信息，這是一個來自更高維度世界的造物，在進行時空旅行的任務時遇上了意外，能源耗盡後才落進這個世界。落入海水後被出航的水手們撈到獻給船長，最後兜兜轉轉到了他的手裏。
原本這枚核心是由那個世界的高智生命操作的，似乎也可以叫做······系統？
總之在迫降的過程中，那個系統似乎被卷入另一道亂流，找不到操作者的核心也被迫解綁，最後為了獲得能源，附在了他的身上。
多有趣啊，在這個世界之外，居然還存在別的世界。
賽克斯将意識沉入精神海，在那裏多出了一道小門，灰撲撲的十分不起眼，完全像是偷渡者專用通道，拼了命的僞裝自己只為不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可不就是偷渡者嗎？根據所得到的信息，門的那頭，就是這個系統想要偷偷潛入的目标世界。
他将手放在了門把上，毫不猶豫的拉開了門。
*
門內是一個黑漆漆的、并不算大的屋子，四面牆上都瘋狂閃動着綠色的代碼和數據，在賽克斯踏進屋子的一瞬間，只覺得自己也和這些數據同化，随着它們一起流進其他地方。
他閉上了眼睛，但卻看到了更多。
賽克斯看到了幾十層的高樓，飛在空中機械造物，五顏六色閃光的燈牌，還有遍地都是的、衣着奇怪的人類。
咦？那個世界也有人類嗎？
賽克斯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同自己世界裏的人類外形都差不多，但是普遍矮了幾十公分——是因為到處都被機械和工程造物侵占，沒有地方種植蔬菜才吃不飽嗎？他有些憐憫的想道。
他繼續将意識順着那叫做網絡的東西延伸，延伸，再延伸，對這個差點被系統侵占的人類世界進行着徹底的探索。
這一探索，就是整整五年。
*
五年，足夠一個高緯度的生命将目标世界殖民整整十次，也足夠一條熱愛學習的人魚将所有異世界的情報收入腦內。
在這五年裏，賽克斯通過網絡探索這個世界，通過所謂的監控觀察這個世界，通過傳入雲端的聲音傾聽這個世界。
最終他做出的判斷是，這是一個潛力無窮、知識豐富而有趣的世界，盡管他們文明史是那樣的短暫——只有短短的幾千年、不過是一頭懶惰的巨龍睡一覺的時間，但他們發展的速度卻是那樣的驚人，各式各樣五彩缤紛、才華洋溢的知識幾乎要滿溢出他們的歷史書了。
這絕對不是核心中标注的那般，是什麽科技落後、低智低能，建議殖民改造的【編號地球X78358741】
沒錯，就是殖民。
這段時間裏，賽克斯也摸清了核心的功能和目的。
賽克斯透過那些文件裏歌功頌德的辭藻和極力修飾的文字看穿本質，最終确定那個所謂的“幫扶落後位面”慈善計劃，其實就是系統們将所有被判定為【無價值，适宜殖民改造】的世界、通過殘酷的篩選機制淘汰掉99%的物種，最後對空蕩蕩的星球進行“合法”殖民。
簡單來說，就像是人類常用小說網站上的大熱作品一樣，高智的【系統】可以通過操作低智的【核心】，将人類的意識體拉扯出體外，投放進它制作的虛拟世界中進行優勝劣汰的游戲。
正如那些人類構想的【無限恐怖類】腦洞，他們甚至還據此衍生出了那麽多書籍和影視作品——不得不說，賽克斯相當佩服那些文字工作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早早的勘破了那驚天的陰謀。
至于那些領先的高緯度生命？賽克斯只覺得有點可笑——它們是多麽自負而愚昧的物種啊！只是根據科技的發展速度，就輕易地判斷一個世界是【無價值】的世界。
殊不知知識遠不止有科技，就像在他的世界裏，知識遠不止有魔法一樣。
還有着更多、更多的知識類型——能通過天氣判斷明天的晴雨，這是知識；能熟練織出一匹美麗的布，這是知識；大廚們烹饪出的各種味道的美食，這也是知識；甚至連那些慣會說假話的吟游詩人嘴裏的詩歌和故事，也同樣是知識。
所以當他看到那些仗着出生于高緯度世界、就一廂情願地給其他低緯度定下标準、将“殘次品”挨個毀滅，心裏就油然而生一種憤怒，看到知識被輕視和毀滅的憤怒。
憤怒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賽克斯的身上。
上一次他這樣憤怒的時候，還是因為誤以為人魚族全體消失之事與人族有關。那一次，他連續拆了人族八十九座城市，才終于讓那個吹噓自己的法師為自己一時的虛榮付出代價。
這樣美好的、滿是知識和傳承的一個世界······
賽克斯的意識在網絡中徜徉，透過學校的監控看着那麽多年輕的幼崽們認真讀書、求知若渴的模樣，意識體半透明的手指輕輕地撫上透明的屏幕。
這樣美好的場面，差點就被一個自負的文明毀掉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熱愛和平的他撿到這個核心，也算是變相的當了一回救世主？
*
【游戲通道已搭建完畢。】
一道幹巴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賽克斯長長的睫毛一抖，慢慢睜開了眼睛，意識也回到了現實。
因為法師塔的主人正忙着探索新的知識，五年沒有被清理、失去克星的海藻幾乎包裹了整個塔面，但人魚這時候顯然也沒什麽時間去管它們。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飛在半空的小女孩身上了。
小女孩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麽大，有着火紅的頭發和眼睛，但是卻因為其主人過于一本正經，顯得那如此耀眼的顏色也板正了許多。
“這麽快就完成工作了嗎，真效率啊。”
【這是正常的工作速度，并不值得什麽稱贊。】
“埃拉，小姑娘不要那麽嚴肅啊。”賽克斯輕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她，把那個長着翅膀的小女孩戳地在半空中滾了一滾。
被叫做埃拉的小女孩分外平靜地重新飛穩，臉上看不出半分被戲弄後應有的情緒。
【根據資料記載，“小姑娘”一詞應用于存在性別分化的年幼雌性物種。根據埃拉物種的定義，屬于宇宙低智人工生物，并沒有性別的區分，請改正您的稱呼。】
“明明你現在的形态······”賽克斯見它油鹽不進的樣子，無奈地聳了聳肩，尾巴一擺游出了法師塔，向人魚族地的舊址游去。
“那好吧，帶我去看看你的工作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