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客少年2
黑客少年2
被救的少年名叫夏衍，是市一中高一的學生，他們家住在城中村，父母雙雙下崗，只能打一些零工維持生活，再加上夏父愛賭，常常轉頭就把剛發的工資輸個幹淨，連夏衍的生活費都給不起。
夏衍全靠助學金和扶貧名額才上了市一中。因為家境不好，衣着打扮和生活條件都比不上同齡人，夏衍常常感到自卑，再加上青春期變聲和身高抽條瘋長，他的聲音就像只野鴨子一般，外表看起來也像是一條竹竿挂了抹布。盡管他很愛幹淨，同學們還是會因為他的長頭發而覺得他邋遢，還覺得他性格陰暗怪癖，不敢跟他來往。
少年夏衍在學校裏也沒有朋友，不同于柳柳主動隔絕他人也能活得自在，他是人人欺侮的對象，遭到校霸欺負也是家常便飯。每次他回家，走過這個巷子的時候，他都害怕得要死，只要自行車的車鈴一響，他就知道，那群人又在前面等着自己了。
夏衍揉了揉還在疼的腦袋，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站在巷子口，回望那個柳柳曾經站過的地方，仿佛看見了一束光，照進了他沉沉如墨的心淵。
他回到家，媽媽出去掃大街了，還沒有回來，桌子上胡亂地擺放着中午剩下的殘羹冷炙，有幾只蒼蠅趴在盤子上，悠閑自在。
夏父躺在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沙發上，臉色通紅，呼嚕聲震天響，頭上的汗不停地流下來，一看就知道是喝多了。
夏衍打開自己的房門，摸了摸電腦主機，溫度不高，就放心地打開了這臺有點老舊的臺式電腦，登入網絡。
他輕車熟路地摸進今天欺負他的幾個混混的學校網頁，找到他們的論壇和貼吧，從各種蛛絲馬跡之中搞到了他們的具體信息。夏衍的手指飛快地點擊在鍵盤上，不一會兒就加上了那些人的社交賬號，然後又從他們的空間分析出他們可能玩的游戲和APP，侵入他們的賬號，把他們的裝備全都清空，做完這一切，夏衍緊抿的嘴唇終于松開，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
但是電腦開始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主機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他無可奈何，只好放棄更多的想法，把電腦關了，轉身躺在了床上。
“夏衍！夏衍！起來做飯！我還要去上第二份工，你想把你爸餓死啊？！”夏衍的母親在外面瘋狂踹着他的房門，那個薄木板拼湊起來的房門不堪重負，“哐”地一聲打開了，夏衍頭痛得厲害，不想起床。
其實以前他們家不是這樣的。夏衍的父母還有工作的時候，是很恩愛的一對，日子雖然清貧，卻也是十分溫馨的。自從他們倆都失業在家，失去了經濟來源，開始互相抱怨對方沒用，夏父買醉，夏母就靠工作麻醉自己，她也不管家裏的家務了，都讓夏衍去做。
夏母見他不起來，把手裏剛收的衣服扔到他的床上，正好蓋住了他的頭和臉。
“你看看你，就知道玩電腦、睡覺，家裏事情一點都不知道幫忙做一下，還有你那頭頭發，明天再不去剪了，我就把你頭發剃光！看着都糟心！”夏母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夏衍的房間，很快出門上班去了。
夏衍覺得腦袋轟隆隆的，好像火車碾過一般，他無力地睜着眼睛，在衣服縫隙透過來的燈光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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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在巷子裏被人欺負又被校花柳柳救了的事傳遍了全校，男同學們都笑他：
“窩囊廢，竟然還要女孩子救？！丢死人了，我們學校怎麽會有這樣的垃圾？”
“每天都不說話，陰沉沉的，不知道心裏想了什麽龌蹉事，他不會是想用這件事引起柳柳的注意吧？”
“蠢不蠢啊你！女孩子會喜歡他那樣的弱雞嗎？要喜歡也是喜歡我這樣的！”
“嘿嘿，老大要是娶了柳家千金，那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啊！”
“滾滾滾，我們這叫‘強強聯手’！”
夏衍坐在臭氣哄哄的垃圾桶旁邊，默默聽着身邊那堆人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的神色，旋即消失不見，被厚重的劉海掩蓋住了。
一個男生端了一杯剛打的開水，徑直朝他走來，到了他的課桌前，“唉喲”一聲，把整杯開水都倒在了他的課桌上。
熱氣騰騰的開水流到他的腿上，旁邊膽小的女生已經尖叫着跳起來了，他卻渾然不覺，任由大腿被燙傷。
不哭不喊，也沒有還手。
男生們更吹起了口哨，高聲喊着他的名字，叫他“窩囊廢”。
任課老師從外面走進來，聽見教室裏吵鬧不休，手裏的三角尺在講臺上拍得“啪啪”響，讓他們安靜下來上課。
有一個平時很善良的女孩子弱弱地站起來說：“老師，夏衍的腿好像燙傷了，讓他去醫院看看吧？”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問：“誰是夏衍？自己出去！”他都不記得這個班有叫做“夏衍”的學生。
那個女孩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夏衍，夏衍突然想起來了，她是鄒純，和自己是小學同學，那時候大家都在附近的小學上學，同班同學的家庭條件都差不多，他也就沒那麽陰郁自卑，還經常和鄒純一起上下學。後來鄒純她們家突然暴富，搬離了城中村，夏衍就漸漸不記得她了。
夏衍慢吞吞地站起來往外走，他的褲子濕了一半，身後的同學又開始哄堂大笑。
他走到男廁所，洗了個手就出來了，眼前是通往高二年級教學樓的過道，陽光很好，白桦樹高聳筆直，茂盛的葉子伸到過道上，分割出光明和陰影，他盯着地上的那團陰影，漸漸出了神。
他控制不住自己，慢慢地走了過去。
走到對面教學樓，他突然慌了，幸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如果是下課時間，現在遇到她，他該說些什麽呢？
謝謝？
還是一言不發？
夏衍縮回了腳，打算轉身離開，就聽見那邊的廁所裏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有人在廁所裏嗎？有人嗎？幫幫我……”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柳柳。她怎麽會在廁所呼救？夏衍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種可怕的可能，因為他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了。
他不顧一切地沖進女廁所，找到了柳柳所在的隔間，但他不敢開口，只輕輕叩響了隔間門。
“啊！真的有人！同學，你有帶衛生巾嗎？如果沒有，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商店買一包？随便什麽牌子都行！嗯……我可以付給你報酬，等我出去了馬上就會給你的，拜托了！”
柳柳的聲音又委屈又急促，她趕着上課前的一分鐘來上廁所，結果沒想到大姨媽突然襲擊，止不住的流，她出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張紙，手機錢包什麽都沒有，在廁所裏孤立無援，蹲了十幾分鐘才敢出聲呼救。
門外沒了動靜，她偷偷低下頭，透過隔間門的縫隙看外面，卻連敲門人的鞋子都沒看見。
夏衍一路狂奔出教學樓，跑到了學校的小超市，可快走到衛生巾貨架的那一刻，他卻有些踯躅。夏衍四下張望了一番，除了正在打瞌睡的收銀員，超市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心裏稍微定了定，深吸一口氣，走向衛生巾貨架，飛速地掃了兩眼，拿了一袋最貴的，揣在懷裏，跟做賊似的跑到收銀臺。
他敲了敲桌面，收銀員被驚醒，看見眼前長頭發黑眼鏡框的高大“女生”，害羞地拿着一袋衛生巾正要結賬，她十分了然，拿起掃碼的機器就準備收款，還不忘好心地囑咐這個羞答答的“小女生”：“來這個不能吃冷的，也不要碰冷水，哦，對了，要是疼得受不了，你就泡點紅糖水喝，知道嗎？”
夏衍愣了愣，臉色通紅，就像快燒起來了一般，他轉身又跑到貨架那裏拿了紅糖回來，收銀員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夏衍拎着這兩樣東西，覺得路人都能透過黑色塑料袋看到裏面的東西，于是不放心地把衛生巾抱在了懷裏，又飛快地跑回了教學樓。
他把東西放在柳柳隔間門口，輕輕拍了一下門，還沒等柳柳反應過來，拔腿就跑。
柳柳把門打開，門外放着一個黑色的袋子，卻沒有袋子的主人。袋子裏竟然還有一袋紅糖，這個女生既熱心又細心，真是一個好人。
“奇怪了，買衛生巾和紅糖的錢我還沒給呢，人怎麽不見了？”
但她顧不了太多，腳都蹲麻了，趕緊墊好衛生巾走出去，可是走廊上依舊沒有人。
她在走廊上轉了轉，一直沒有等到那個幫忙的女生出現，只好自己回了教室。
夏衍躲在樓梯拐角，看着她四處張望的樣子，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這時，教室裏的鄒純也嘆了口氣。
她是一個重生者。上輩子她在城中村跟着清貧的父母長大，雖然在出身上有點小小的自卑，但好在父母十分疼愛她，把她教得開朗活潑。等她上了大學才知道，這個社會很現實，人人都喜歡有錢人，就算她長得漂亮，善良大方，她喜歡的那個校草還是拒絕了她。她一氣之下去了酒吧打工，遇上了周正行。周正行二十七歲就已經身家過億，而且俊朗非凡，渾身上下散發着禁欲的氣息，鄒純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