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早晨
早晨
早晨，舒倦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揉着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葉梓正躺在自己懷裏，第一反應還是被吓了一跳。
可是再看一眼就發現，這家夥柔和晨曦下的睡臉，簡直過于柔軟和安詳，像只沒有煩惱的小貓一樣。
舒倦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是昨夜伴着她入眠的香氣，讓她難得地睡了個好覺。聞起來……很清新，很幹淨，像是剛泡好的一杯……清茶。
舒倦因為這個結論無語地眯起了眼睛。
哈？這是個什麽奇葩的設定？因為是綠茶精所以聞起來就很茶嗎？是這樣嗎？
不對不對，也有可能是噴了什麽茶香調的香水吧……
嗯……不确定，再聞一下……
舒倦悄悄湊近了葉梓的頭發，又慢慢貼近他脖頸嗅了嗅。
好像不是香水……
再擡頭的時候，葉梓剛好微微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舒倦從自己身上擡起頭來。
舒倦有些尴尬地愣住了，臉頰随即就變得通紅。
“呃，不是，我……咳咳！咳咳！”
葉梓卻翻身伸了個懶腰，“嗯……”然後又轉身鑽進了舒倦懷裏。
舒倦再次陷入無語。不是，這家夥怎麽回事啊，就完全不設防的嗎？還好遇到的是她，要是遇到了哪個渣女，豈不是要被占盡便宜？
“小倦姐姐……”懷裏的人好像還沒睡醒，連聲音都是軟軟糯糯的。
“……嗯？”舒倦猶豫着答了腔。
“好喜歡你……”
舒倦一驚，瞳孔都驟然縮緊。她緊抿着嘴唇，手指也蜷進了手心，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話，太難回應。
葉梓的表達常常讓她覺得天真又直白。明明會讓自己受傷，可是他卻從來不長記性。
她沒法大方接受，因為她從一開始就不屬于這裏。
可是，她好像也越來越沒辦法拒絕了。
葉梓從舒倦懷裏擡起頭來，慢慢地眨着眼睛，“小倦姐姐。”
“嗯？”
“所以我們，算是情侶了嗎？”
“……還不算吧。”
“為什麽？”葉梓不樂意地噘起嘴，“可是我們都睡過了。”
舒倦無語，“別亂用詞啊喂，什麽叫睡過了。”
葉梓輕輕拍着床道，“這樣就是睡過了啊，我們這樣就是同床共枕了吧？”
“……”舒倦頭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你現在說的這些，都過不了審。”
“嗯？”葉梓沒明白。
“沒什麽。”舒倦才不想跟紙片人解釋過不過審的問題，翻了個身朝向天花板。
可是葉梓馬上又支起身子爬到了舒倦的面前，“什麽嘛，我剛剛沒聽清，過不了什麽嘛？”
舒倦看着眼前葉梓的那張大臉，一個紙片人在這糾結過不過審的問題，覺得有點好笑，于是故意閉上眼睛不理他。
“什麽嘛？你說嘛……”見舒倦不理他，葉梓開始搖晃她的胳膊，“嗯……小倦姐姐，我們做情侶好不好嘛……”
舒倦禁不住葉梓死纏爛打，趁他不注意，伸手撓在他的腰上。
葉梓驚得發出一聲尖叫，吓得趕緊躲開舒倦的手，跌進舒倦的懷裏。
舒倦邊笑邊撓葉梓癢癢，只聽見葉梓一邊打滾一邊爆發出陣陣“哈哈哈哈”的笑聲。
*
下午，葉梓哼着歌走進專業課的教室，在江月身邊落了座。
江月注意到葉梓的狀态，打趣道，“小梓，心情很好嘛？怎麽，你快要拿下你那個相親對象了嗎？”
“嗯哼~”葉梓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對，邊哼歌邊搖頭晃腦地拿出了書，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什麽，“什麽？不是！是，是小倦姐姐快要……诶？”
快要，拿下我了……？
诶？這話好像怎麽說都不對了？
“噗哈哈哈！”阿雲忍不住發出一聲爆笑，引得教室裏其他同學都頻頻看過來，于是又連忙壓低了聲音，“不是，小梓，我看你就承認了吧。”
葉梓眨了眨眼睛，“承認什麽？”
江月撚着自己耳邊的頭發，戲谑地看着葉梓，“承認你喜歡那個叫小倦的女生咯。”
“！”葉梓瞪大眼睛，咬緊了嘴唇。他才不可能承認！
“就是說啊~”阿雲幫腔道，“我說，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吧？你身上那股戀愛的酸臭味兒都快要蓋不住了~”
“瞎，瞎說什麽啊！”葉梓不說話了，低頭假裝看書，腦子裏卻莫名想起早晨跟舒倦在床上打鬧時的場景。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小倦姐姐笑得那麽開心……是因為他麽？
說起來，他們昨晚還一起睡覺了呢。
既然如此，應該也算是，在一起了吧？算嗎？
遠遠地聽見講臺上的老師好像在說着什麽，“好的，既然沒有人回答這道題，那我就點名了哈……那，請葉梓同學來回答一下。”
見葉梓還低着頭走神呢，江月不動聲色用胳膊肘推了推葉梓。
葉梓趕緊站了起來，“呃，什麽？”
同學們都低聲偷笑起來。
老師看起來有些不悅，又一次指向屏幕上的PPT，“上面這道題，請你回答一下。”
屏幕上是一道選擇題，可是葉梓剛剛完全沒在聽老師講課，只好求助般地看向江月和阿雲。
阿雲小聲跟葉梓說，“CCC，肯定是C。”
江月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C嗎？我怎麽覺得是D啊……”
“哈？”葉梓無語了，但是沒辦法，沒時間猶豫了，他只能選擇相信相對要聰明一些的江月，“選，選D。”
講臺上的老師若有所思，“嗯……還有其他答案嗎？”
同學們又沉默下來。
一片寂靜間，只有一個人舉起了手。
老師笑了，“好的，白桦同學，請你來回答一下吧。”
白桦笑盈盈站了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答案應該是B、C、D吧？”
老師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是的。回答正确。答案是BCD。”接着又轉向全班同學，“提醒大家，這次期中考試也會有多選題，所以大家複習的時候也一定要記仔細……好了，你們兩位同學坐下吧，我們來說一下這道題。”
葉梓偷偷往白桦那邊看了一眼，剛好碰上白桦也微笑着望向這邊。
葉梓有些心煩地坐下，小聲吐槽道，“啊……還真是變态啊。”
江月也忍不住附和，“是啊……被擺了一道呢……”
*
下課後，葉梓看了看時間，就打算回家去。
江月叫住了葉梓，“這麽早就要回去了嗎？你下午有事？”
葉梓愣了愣，“倒也，沒什麽事……”
阿雲搭上葉梓的肩膀，就帶着他往學生樓走去，“沒什麽事的話就一起去吃點點心呗~ 學生樓新開了一家咖啡廳，他們家的咖啡包真的很好吃~ 而且店裏那個姐姐人也特別好哦。”
“啊，好……”
一行人來到學生樓，找了個小圓桌坐下。阿雲主動提出要幫大家去前臺點單，江月也就讓他去了。
于是桌邊就只剩下了葉梓和江月兩個人。
江月輕輕咳嗽了一聲，用眼神示意葉梓往身後看。
葉梓回過頭，才看見身後的黑板上，貼着學生會的廣告，宣傳說下周将在這裏的室內體育館舉辦一個舞會。
“舞會？”葉梓有些疑惑地回過頭，想跟江月确認他是不是想說這個。
“嗯哼。”江月輕聲答道，回複了一條手邊的信息，才重新看向葉梓，“你不來嗎？你不是一向很熱衷于這些場合嗎？”
葉梓若有所思，不置可否道，“看情況吧，沒什麽事就來。哪天來着？”
“10月7號。這個周六。宣傳單都貼出去好久了。”
“行。”葉梓托着腮答應，又問他這位學生會的朋友，“上個月不是才辦過舞會嗎，學生會是打算每個月都辦舞會了？”
江月抿着嘴笑，“上個月那是迎新舞會，不一樣的。”
“怎麽個不一樣？”
江月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這次是聯誼舞會，要帶舞伴的，沒有舞伴的人要現場配對~”
葉梓愣了愣，腦海裏突然閃過這樣一個畫面。
正巧阿雲端着托盤咋咋呼呼回來了，“來來來，讓一讓啦~ 新鮮出爐的咖啡包，還有兩位公子點的英式奶茶~ 你們在聊什麽呢？周末的舞會？小梓來嗎？”
江月輕輕啜了一口熱奶茶，“我正邀請他呢，剛好你也可以把你那個相親對象帶來瞧瞧，咱們都認識一下。”
“哇，說起這個，”阿雲也在桌邊坐下，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話題，“你們猜怎麽着？剛剛我去買咖啡包，那個姐姐居然還記得我耶！”阿雲拿起咖啡包咬了一口，“所以我就，問了她的名字。她說她叫春燕……我在想，要是過兩天我再來買一次咖啡包，是不是就可以邀請她一起去參加舞會了？”
“哈哈哈，”江月被阿雲逗笑了，“不是，你好歹先确認一下對方是不是單身吧？男生主動一點倒也沒什麽，不過可別太快陷進去啊，萬一沒有像想象中一樣發展，會傷心的哦。”
葉梓默默聽着江月勸導阿雲的話，垂眸咬了一口咖啡包，咖啡粉帶着苦味的香氣，和面包本身的香甜，很奇妙地融彙在一起。
他莫名就代入了自己和小倦姐姐。說起來，他跟小倦姐姐好像也是這樣。是不是一直都是他過于主動了？
那……小倦姐姐呢？她怎麽說？
“啊，”江月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說起來，白桦應該也會去哦。”
“白桦？”葉梓忍不住笑了，“想什麽呢，怎麽可能？他就是個書呆子，才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以前校慶放電影，他都坐在座位上看書呢。”
“嗯哼，”江月不以為意地喝着奶茶道，“不過，項薇可是一定會來的，所以當然也會邀請白桦了。”
“？”葉梓皺了皺眉，“哈？他們不是昨天還在吵架嗎？”
“那就是和好了吧，”江月想了想說，“今天上課前，我和阿雲還看到是項薇騎車送白桦來的……”
葉梓難以置信地看向阿雲。
阿雲也附和着點了點頭，“是真的。我也看到了。還有說有笑的樣子。”
“而且，偷偷告訴你。因為是聯誼舞會，最後還要評選最有魅力的男女嘉賓……所以，”江月用叉子輕輕敲了敲盤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要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