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中交易
暗中交易
電視劇宣傳的工作，楚辛原本生着怨氣，根本不想露面，結果顧嘉延勸說，“能露臉當然露露臉，而且陳美林，還有導演，都是不能得罪的人。”楚辛只好從命。和陳美林每每相遇，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有人總是在問，“和偶像一起演電視劇的感覺怎麽樣？”
由于電視劇尚未播出，所以到底誰是主演這件事還沒有被大家知曉。
“會有很多驚喜帶給大家。”楚辛簡單回答，陳美林接過話茬，滔滔不絕的講起對這部電視劇制作上的感受，對所有人表達了感謝和贊美，最後提起魏萊，說她如何具備天賦，只是不幸出了意外暫時不能和大家見面，相信不久之後她會好起來，親自來對大家講這些話。
顧嘉延知道楚辛不好受，總是格外照顧着她的情緒。陳美林三句話不離魏萊，顧嘉延的話術更加高明，常常以簡短風趣的話誇了楚辛，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不至于讓聽衆感到厭煩。
楚辛逐漸喜歡上看陳美林和顧嘉延兩個人暗中較勁。
“以退為進，不要激進，不然到時候進退兩難。”
“不論是觀衆還是同事，把別人放在第一位，說點真誠的好話，哄一哄，大家都開心。”
“怎麽做到對為難你的人也笑臉相迎呢？把這個當作修煉的課題，對方就是你上升的臺階，盡管心裏不能把對方放在眼裏，表面上要恭恭敬敬。”
顧嘉延時時教導她如何在這名利場上游刃有餘。圓滑但表現得真誠、實在。這是核心。可她總也記得陳美林看她的每一個眼神，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就你？真可笑。從頭到腳，可笑極了。”
她受不了。兩人在玩互動游戲時，不小心抱在一起，陳美林扭過頭掩了掩鼻子，好像是在告訴大家，她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楚辛一時沖動，走進觀衆之中和大家握手，擁抱，最後引起一場不小的擁擠事件。是高藝楠、徐鈴和洪狀把她解救出來，手臂上，脖子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抓傷和淤青。
回到家裏，幾個人圍着楚辛，或者喝茶，或者靜靜的站着不知所想，或者氣呼呼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
“大家怎麽這麽兇？她知道錯了。”高藝明戰戰兢兢開口，想把這些人給哄散。楚辛不喜歡這樣的氣氛。
“你走開！”洪狀怒斥一聲，高藝明和楚辛都吓了一跳，渾身一顫，心虛的擡頭看了她一眼再低下頭。
高藝明也知道今天這事是楚辛的錯，相信他們會有分寸，于是小心地拍拍楚辛的肩膀，起身去給大家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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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幹什麽？你瘋了嗎？”高藝楠追到廚房問，被哥哥抓住擇菜。
洪狀開始教訓，高藝楠聽不得，悄悄關上廚房的門。
“哥哥，你不會吧？”
“我當然會。而且很熟練。”高藝楠把土豆絲切得像梳子的齒一樣細。
“我是說你把這部劇的版權買下來了，不打算放出去？”高藝楠委委屈屈道，“我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而且這是我第一部電視劇，你有必要對我如此狠心嗎？”
“你缺這點炫耀的機會嗎？”高藝明無情的反駁，“要不要我拿去給爸媽看看？”
“楚辛嫂子演得那麽賣力，你也打算讓她的辛苦白費？”
“她也不缺這一部。下一個更好。”
到底是為什麽？高藝楠不理解。哥哥大概是瘋了，總是做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件事她知道嗎？”高藝楠敢打賭這件事高楚辛并不知道，看着哥哥笑意吟吟将威脅的眼神凝聚在自己身上，他生氣了。“你還想讓我替你背鍋嗎？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高藝楠走出廚房，客廳裏已經是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他默默坐在沙發一角，不停變化着電視頻道，而注意力卻在廚房的門上。他在等，看哥哥會不會知錯就改，迷途而返。
“我們的藝楠弟弟好像不太開心啊！怎麽了？弟弟？”
沒想到最先注意到他情緒低落的人是高楚辛。高藝楠怨氣更重，根本不想搭理她。就在這時，廚房的門開了，高藝明走出來。高藝楠故意向後靠在沙發上，一副等着看哥哥好戲的樣子，想要給他一種已經把那件事告訴了嫂嫂的假象。
高藝明把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看了一眼弟弟，嘴角揚起弧度，去幫大家泡茶的時候從弟弟身邊經過，揉了揉他的腦袋。
高藝楠氣呼呼扔下遙控器獨自出門。
其他人正在說說笑笑，高藝楠的此種行為太過突兀，楚辛問徐鈴，“他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徐鈴拿了高藝楠忘記的外套，急匆匆跟着走了。
高藝明探出半個身子，“高藝楠走了？”
“看你一臉偷偷摸摸開心的樣子，是你把他氣走的嗎？”這對楚辛來說無所謂。她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沒有人圍着她的時候，感到孤獨，有人一直圍在身邊的時候，她就會覺得這些人浪費了她的時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實在不可以為了無所謂的快樂苦耗着。他們走了，剛剛好。“高藝明，你不要做飯了，我不吃。”
“洪狀也不吃嗎？”高藝明有些失落，湯已經煮上了，菜也将要下鍋。盡管這是發生了很多次的事情，他仍然覺得難過。“只吃一點點，好嗎？”
高楚辛被這麽一提醒，對兩人表示抱歉，一邊說着“你們倆吃”，一邊快速走到牆邊翻身上牆練起倒立來。
“她最近好像着了魔，在瘋狂的學習各種東西，有時候也會對我厭煩。”洪狀悄悄告訴高藝明。
“那我們等她需要的時候再過去吧。”這是高藝明的經驗。她希望有人陪着，但是這個人不能發表任何意見，不可以阻撓她做任何事情。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她只有需要愛的時候才會愛他。
高藝明和洪狀兩個人安安靜靜吃着飯，看楚辛一個人練完倒立之後打坐冥想，安靜的像一尊雕像。
“你看她的眼神像是一個大反派。”洪狀說。
高藝明遲鈍的扭過頭來，看向洪狀的眼神充滿困惑。
高藝楠開着車剛剛出了地下車庫就開始加速，忽然看見旁邊蹿出一個人來，混亂的思緒陡然變得清醒。車子熄了火，雙手從方向盤上滑下來。等看見那個人是徐鈴的時候，他有氣無力的走下車，來到徐鈴面前，抱着她。
“有什麽事情和我說說，不過，我們選一個安靜的地方，這裏人來人往的。”徐鈴說。
高藝楠乖乖的走向副駕駛座。徐鈴是第一次看見他神情如此低落，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麽。高藝楠的回答是，“我不能說，對不起，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擔心說出去會讓哥哥為難。他選擇傷害我，但我不能選擇傷害他。”
“在你和楚辛之間，你哥哥選擇了楚辛？”徐鈴接話。
“不能這樣說。”高藝楠突然開朗，“這件事對我來說，傷害很小，但是對楚辛姐姐來講，或許就不一樣了。我只是覺得不公平，你說丢了西瓜撿了芝麻的人會願意舍棄掉芝麻嗎？那樣的話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徐鈴這時還不知道高藝楠為何情緒低落，說得這些話又表示什麽意思。直到第二天偶然間聽到高藝明和顧嘉延的對話。她并非故意偷聽，只是門沒有關上，又聽見“高藝楠”的名字，所以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誰知高藝明不聲不響的出來了。兩人四目相對，徐鈴想起之前好幾次不小心撞見高藝明的秘密，先尴尬起來。
高藝明輕輕的關上門。徐鈴潦草地打了招呼，繼續走自己的路，被高藝明叫住。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或許是徐鈴在劇組裏混得久了，聽見這句話總忍不住想到後面的劇情無非是威逼利誘，或者是血腥殘忍的畫面。
“我會保密，無論是誰都不會說。”徐鈴靈機一動，“連你弟弟也不會說。真的，我保證。”話一說完，徐鈴撒腿就跑。
氣喘籲籲的跑下一層樓，想着乘電梯快速逃離此處，可是她發現只要一經過電梯就看見高藝明正從那兩扇鐵門中露出臉來。第一次如此，第二次也是如此，第三次……第四次仍然如此。還有三層樓。她選擇一口氣跑到一樓。那裏人多，高藝明總不會對她怎樣吧！
等她跑到一樓時已經氣喘籲籲，直不起腰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雙手撐在膝蓋上，回頭去看電梯的位置，誰知高藝明也跟着過來了。他看起來雲淡風輕，一雙眼睛緊盯着自己。徐鈴當下不管有危險還是自己多餘擔心了，她第一反應是快點跑。
高藝楠原本就在樓下大廳裏等着，聽到了一些大動靜才扭過頭來看，一發現徐鈴的狀态不對勁，連忙扔下手裏的平板，從沙發背上跨過來，兩步将徐鈴攬在懷裏，尋找她身後的危險。
“怎麽了？是誰追你？是誰？哥哥，你有沒有看見奇怪的人？”
高藝明走到兩人身邊，靜靜看着他們，恐怕是同樣在困惑到底有什麽妖魔鬼怪，讓他覺得如此詭異。
徐鈴從高藝楠懷裏擡起頭，整理整理頭發，瞅了高藝明一眼，高藝楠就對哥哥豎起了獠牙，不留情面的質問道，“哥，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徐鈴連忙抓着高藝楠往後退，“我誤會了。”
“那就是了。”高藝楠一邊被徐鈴往後推，一邊伸長了手抓到哥哥的袖子，絲毫不退讓，“你做什麽了？我知道你，總是人前一個樣，背後一個樣，現在連徐鈴也不放過是嗎？”
徐鈴聽到這話安靜下來，等着兩人繼續對話。她原本就懷着一種高藝明不是善茬的直覺，如今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
“你不要亂說話，我明白怎麽回事，聽我解釋。”高藝明對弟弟說話常常有一種高高在上命令的意味，徐鈴敏銳的感受到了，所以盡管他此刻如何極盡溫柔地解開誤會，那種先入為主，一次兩次慢慢累積下來形成的壞印象已經無法改變了。
高楚辛和電視劇的男主、男二——也就是高藝楠再一次去參加活動，剛一下車，就看見紅毯兩邊擠滿了粉絲，花花綠綠，高高舉起大大小小的橫幅，一團團鮮花在不斷晃動，花了楚辛的眼。她見到這種場面往往有些暈眩，可是在經過好多次練習後，她仍然能保持着優雅的微笑同大家打招呼。她也享受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不過是在退出人潮中心之後。
弟弟遠遠的看着楚辛在粉絲們的狂歡之中走過來，不得不承認，他有一點羨慕，同時對她的能力和地位心服口服。
楚辛穿着高檔禮服，和七厘米的高跟鞋不方便上臺階，高藝楠主動小跑着上前去攙扶。楚辛心中尚是一驚，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透他的心思，高藝楠心領神會，馬上解釋說，“楚辛姐姐，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今天我不為難你，不要讓我難堪怎樣？”
“你現在這是……”楚辛上上下下掃一眼高藝楠，他的動作表情十分合理，無可挑剔，“也學會谄媚了？”她以為像高藝楠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和這兩個字搭邊。
“怎麽能是谄媚？我對優秀的人一向是尊敬的。”
優秀？楚辛微不可聞的冷哼一聲。她是穿着華麗袖袍，裏面卻爬滿了虱子的人。“多謝弟弟，正好有一個人想要介紹給你認識。”
順着楚辛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從未見過卻又像是看過許多遍的人從聚光燈下走來，穿着渾身閃閃發光的黑金色西裝禮服，一颦一笑皆是透着文雅的風情，女人一樣的妩媚，男人一樣的中堅後盾。
“楚辛，好久不見。”這人同楚辛親熱的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