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忽然而來的消息
忽然而來的消息
“何晏，星期六能陪我回父母家一趟嗎？”鄧維櫻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就脫口而出。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一個清亮柔美的女聲溫柔道：“鄧小姐？抱歉，經理現在在開會。我可以幫您什麽嗎？”
“不必了，謝謝你柳小姐。他什麽時候能開完會？”鄧維櫻尴尬了剎那，從維景的記憶中找到這個女聲的信息，叫着她的名字回答。
那頭的柳小姐告知了時間，再度客氣地詢問是否有什麽能夠幫忙的，被鄧維櫻再度拒絕。
兩個人很快挂斷了電話。
鄧維櫻放下電話，一擡頭就看到龔良站在不遠的地方，含笑注視自己。她撫了撫長發，有些不自然：“Karl有什麽事情嗎？”
龔良搖頭，片刻之後又出神道：“看到你打電話的樣子，覺得非常幸福幸福。”
鄧維櫻不解，只是看着他。
龔良很快解釋：“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仿佛和光同塵。”
鄧維櫻失笑，一眯眼之間無限妩媚，讓龔良微微有些失神。
她回答：“哪有那麽好。我是個俗人，我自己再了解不過。”她站起來，将桌上的一堆文件梳理整齊，遞給龔良：“來得正好，不用我跑一趟了。”她狡黠地對他擠擠眼，“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是你的任務了。”
龔良一拍額頭，一臉懊喪：“我就不該來你這裏，又給我自己加碼。”
“急着去陪女朋友嗎？”鄧維櫻取笑道，坐下來翻開新的一疊資料。龔良抱着那堆文件，站在原地随手開始翻看，聞言苦笑：“我哪裏有女朋友可以陪。要是有一個，也不用夜夜空虛寂寞冷。”
鄧維櫻從文件中擡起頭，狹促地對他笑：“那麽多美女，還不夠你選出一個來做女朋友？啧啧，我都有些心動。”
龔良單手舉起表示投降：“都很好，但是都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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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歡哪種？”鄧維櫻随口問，接起桌上響起的電話，問好，記下事情，然後挂斷。
龔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凝神盯着她，回答：“溫柔賢良，有時候卻能狠得下心；不需要多漂亮，但是看到她的時候，能夠平靜下來的那種。”
鄧維櫻捏着筆，詫異地擡頭看他：“Karl，你的口味還真是……”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找到詞來形容，“難以評價。”
龔良微微欠身：“我就當是贊美了。”他抱着文件往自己的辦公室走，邊走邊說，“要是遇到了這樣的女人，請務必介紹給我。”
鄧維櫻随口應下。
手機忽地響起來。她抓過來一看，上面跳動的名字是何晏，立刻臉帶微笑地接起來。
龔良看着她再一次顯出幸福感的笑臉，默默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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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鄧維櫻剛剛叫出他的名字，何晏就在那邊壓低了聲音，性感魅惑地笑，“好幾天不給我打電話了，今天有事？”
鄧維櫻這才恍然，自從那一日不歡而散之後，自己已經接近一個星期沒有聯系他了。她有些驚恐地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想起他。
心中不由自主地湧上愧疚，她不由得同樣放低了聲音，軟軟道：“晏，星期六陪我回家一趟吧。”
說完，她一驚。自己什麽時候會用這樣軟綿綿的語氣撒嬌了。從維景的記憶來看，顯然她也是沒有這樣做過的。
所以，何晏在那邊居然安靜了片刻，方才笑道：“你對我撒嬌，還真是少見。怎麽，不怕被趕出來了？”他并沒有直接應承下來，反而将話題拉開了去。鄧維櫻不以為意，大略說了說前兩天鄧忠安的來電。
何晏低低笑起來：“好，我知道了。周六我去接你。不過，周日要留給我。”
他似乎是不經意地說起：“我爸媽催我很久了，讓我帶你去聚一聚。”
鄧維櫻一怔，脫口而出：“有什麽事情嗎？”莫名地，她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仿佛去了，就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何晏故作驚奇：“還能有什麽事，自然是催着我們結婚。”他的聲音平靜舒緩，說出來的時候，卻仿佛每一個字都在撥動別人的心弦，動聽異常。“你也知道，我年紀也不輕了，和你真真假假也有這麽久，我爸媽自然想抱孫子了。”
一剎那間，鄧維櫻居然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麽想法。
是那種目的終于達到的喜悅嗎？似乎不是。作為鄧維櫻的時候，她曾經那麽嫉妒站在何晏身邊的維景，恨不得取而代之最後和他步入婚禮的殿堂。只是為什麽現在，卻并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她搖搖頭，發覺自己也似乎并不抗拒這樣的結局。
只是無論作為愛着何晏的鄧維櫻，還是只是利用何晏的鄧維景，這樣的反應，似乎都有些太不應該了些。
她深吸一口氣，在電話這頭露出大大的笑臉：“好，我知道了。你有什麽想法？”
何晏不置可否，轉移話題道：“好，具體的時間再說。晚上一起吃飯。”
“好。”鄧維櫻輕聲答應了，聽着那邊挂斷電話之後，才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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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何晏的晚餐在一種還算比較輕松愉快的環境下進行。只是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她猛地發現，眼角的餘光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不由得好奇地看過去。
何晏順着她的目光一起看過去，看着那邊輕松調笑，氣氛自然和睦的一對男女，頗有興致地問：“那是誰？你認識的？”
鄧維櫻點頭：“我現在的直接上司。”說完露出有些狡黠的笑，“不過，他今天才說自己沒有女朋友，現在身邊卻有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還真是……”
何晏始終帶着一絲好奇看着那邊，此時随口回答：“也許是妹妹？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事情就那樣定下了，要是臨時有事情，電話我。”
鄧維櫻帶着維景慣有的漫不經心點頭，盯着那邊狠狠地看一陣，方才轉回頭來。
一轉頭，正對上何晏有些探究的目光，有些不安地扭動一下：“怎麽用那種眼光看我？”
何晏搖搖頭，不說什麽。被她再三追問，方才回答：“只是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不過現在看來，到似乎又回來了。”
鄧維櫻聽到前半句，心中一跳，以為他發現了什麽不對。待聽到後半句，方才放下心來，笑道：“發生了那麽些事，我總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何晏不置可否地點頭，按下按鈕讓服務員過來結賬。
兩個人安靜地凝視對方，視線交流之間，雖然有情義流轉，卻始終差一點什麽。
這時，一聲驚叫，讓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集過去。鄧維櫻也順聲看過去，看到龔良正坐在那裏，一臉蕭索苦笑。
他對邊坐着的女人，裙子濕了半幅，狼狽不堪。但是對比上她有些扭曲的神色，反倒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此時，她正激動地按着桌子站起來，大幅地揮動着手臂：“你什麽意思？！”
龔良也發覺了餐廳內衆人各種各樣不同含義的目光，有些尴尬地環視一圈，正好和正半張着嘴，有些驚訝地看着這邊的鄧維櫻視線對上。
他呆了一呆，對她點頭示意，然後一臉歉意地對餐廳內的衆人說抱歉。在大堂經理趕來之前，他轉臉看着那個女人，平靜道：“你聽不明白嗎，或者需要我再說一遍？” 不等回答，他就毫不客氣地說：“我不希望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做我爸媽的兒媳婦，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面拒絕這次相親。”
女人氣得臉色發青，胸口劇烈地起伏：“還有什麽，幹脆一起說，啊？”她忽地冷笑起來，“侮辱了我，還希望由我來得罪父母，你還真是好算計。”
兩個人的聲音都極低，就連周圍豎着耳朵的人都沒有聽清楚什麽，頗有些遺憾地轉移了注意力。
鄧維櫻看了片刻，也就移開了視線。
過了一會，何晏和她結完帳站起來的時候，她再度掃了那邊一眼。那個女人的滿臉憤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大半，反而冒上隐隐的恐懼來。
然後，她就被何晏拉了出去。
何晏的表情十分自然：“這種熱鬧，還是少看比較好。”他摸一摸她的頭，“我可不喜歡你變成一個喜歡八卦長舌的小婦人。”
鄧維櫻雖然對餐廳內的一幕依舊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太過關注，聞言笑道：“我也不希望。不過，今天我也只是有點好奇而已。畢竟上司的熱鬧不好看。”
“知道上司的熱鬧不好看還要看？”何晏失笑，搖頭，“當心被上司注意到，穿你小鞋。”
鄧維櫻一笑，不予回答。
過了片刻，她說：“何晏。”
“嗯？”何晏偏過頭來看她，随口應，“等一等，我去把車開過來。”
鄧維櫻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點點頭，站在原地等他去開車。沒站一會兒，身邊忽然籠罩上一個陰影，有人站到了身邊。
她轉臉一看，龔良正站在那裏，一臉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