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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做一根合格的攪屎棍

做一根合格的攪屎棍

徐清毓見7號球出現，低聲對身旁人道：“哥，一會兒能不能讓我來喊價，我也想過過瘾。”

徐清桓沉聲道：“競價可不是鬧着玩的，7號球我們勢在必得，萬一出了岔子你可擔待不起。”

徐清毓不以為然：“這條消息除了我們徐家也沒其他人會要，一會兒估計以底價就能成交了。哥你還顧慮什麽，就讓我試一試吧。”

徐清桓耐不住弟弟軟磨硬泡，将競價牌交給他，“待會兒你可小心些，千萬別把這事給搞砸了。”

“你就放心吧，這事肯定砸不了。”徐清毓嘴上答應的好，心裏卻在鄙視這個病秧子膽子小，以他徐家今日的地位，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和他們競标，除非不想在良城混下去了。

7號球底價200萬，徐清毓慢悠悠地舉起競價牌正準備出價，結果有人比他喊的還要快。

“500萬。”

誰？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和他們徐家擡杠！

常季衍驚訝地看着身邊的顧音，這個Omega膽子也太大了，剛剛怼完徐清毓，轉頭又跟對方争彩球，這是要把徐家給得罪個徹底啊。

“你是不是和徐清毓有過節？”

顧音笑而不答。

過節？他和徐清毓之間的恩怨豈是過節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上輩子鬥倒徐家之後他的身體也垮了，在重症病房躺了幾個月才僥幸撿回一條命。等他出院後才知道徐清毓死了，死在了手術臺上，而主刀醫生正是顧潮。

他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問，徐家倒臺之後徐清毓這個曾經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大少爺也成了別人眼中的草芥，不會有人調查他的死因，更不會有人敢把他的死和良城首富的弟弟挂上勾。

可他就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那麽疼，為了給顧潮報仇他什麽都能豁的出去，甚至不在乎自己成為權貴掌中的玩物，只要他弟弟能清清白白做一個好醫生就夠了，可惜到頭來卻連這點願望都無法實現。

徐家垮了，他也一敗塗地。

“800萬。”

徐清毓的競拍聲把顧音從思緒中拽了回來，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競價牌，“1000萬。”

現場一片嘩然，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愣頭青，居然敢和徐家叫板，膽子真夠大的。

徐清毓氣得咬牙，又是那個賣盒飯的，這人就是誠心和他們徐家過不去，看他怎麽教做人！

“1500萬！”

顧音又想舉牌，被常季衍攔住：“7號彩球是船舶業的消息，對你們家毫無作用，你這麽較真是為什麽？”

“第一次來翡鹮，湊個熱鬧呗。”顧音固執地舉起競價牌，“1800萬。”

徐家跟着加價，拍賣場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火熱起來，那些無意于7號球的人都樂得吃瓜看熱鬧，猜測最終競标價究竟會有多高。

“那個追着我們加價的是什麽人？”徐清桓問。

“他叫顧音，家裏就個賣盒飯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和我們争！”徐清毓雙眼冒火，這個窮酸貨居然敢和他們徐家當面硬剛，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個做餐飲的怎麽會花這麽多錢競标一個船舶消息，難不成這個顧音和我們結過怨？”

一旁的顧立旻聽到徐清桓的話心裏咯噔一下，那個小雜種應該猜不到他和徐清毓私下有交易，要不然以對方的性格早就沖過來和他對峙了。

7號球的競拍價不斷往上推高，不管徐家出什麽價，顧音都毫不猶豫地往上加，就好像知道徐家對7號球勢在必得似的，故意擡高價格給對方使絆子。

事實上，徐家的确非拿到七號球不可，因為那條消息涉及北極航道上最優良的一個港口的租賃協議，那可是涉及上千億的項目，随便撕下一塊肉都能讓徐家受益匪淺，所以無論花多少錢他們都必須得到七號球。

“4000萬！”

顧音再次喊價，現場一片嘩然，連臺上的拍賣員都愣住了，剛剛徐清毓出到三千五百萬已經是個天價了，這人居然還敢跟！

價格再度上升，徐清毓心裏開始慌了，翡鹮拍賣行規定一旦競拍成功就必須當場付清全部金額，臨來前他們準備了八千萬以為錯錯有餘，現在看來懸了。

那個賣盒飯的怎麽還敢加價，難道真要和他們搶北極航道的消息？他手裏還有多少錢？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

徐清毓緊張得手心冒冷汗，北極航道是徐家志在必得的項目，萬一搞砸了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全場那麽多人看見他舉牌喊價，要是今晚真的競拍失敗，明天整個良城的人都會笑話他。

競拍額不斷創新高，一路上漲到了七千多萬，已經逼近徐家的上限了。

“8000萬！！”

徐清毓一口氣加到了頂，現場的氣氛被推到了高潮。一顆彩球竟然被拍到了八千萬，這已經突破了翡鹮拍賣行有史以來的記錄了。

要死要活就這一下，徐清毓緊張地看着顧音，對方拿着競價牌要舉不舉，害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8000萬第一次！”

顧音沒動作。

“8000萬第二次！”

顧音擡了一下手臂，徐清毓背脊一涼，還好對方只是伸了個懶腰并沒有舉牌。

“8000萬第三次，成交！”

呼……還好有驚無險，可這價格真心肉疼。

徐清毓目光斜向顧立旻，不陰不陽地道：“你這侄子出手可真準，好像事先知道我們手裏有多少籌碼似的，掐着我們的七寸競價，該不會是有人提前告訴他，讓他來給我們徐家添堵的吧。”

顧立旻趕忙解釋道：“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知道您手裏有多少籌碼啊，那小子就是乘機搗亂，随便喊着玩而已。”

“玩？”徐清毓咬着牙道，“明明用幾百萬就能買下的消息，卻逼得我們多出了幾千萬！他可真能玩啊！”

顧立旻趕緊找補，“一會兒他肯定會競标旅游專線的消息，我知道他準備了五千萬的競拍款，到時候我們可以狠宰他一頓。”

徐清桓立馬呵斥道：“別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和我們作對就肯定還有後招，別到時候沒害到別人反倒把自己摔坑裏，丢人現眼！”

徐清毓氣不過，“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着那小子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那以後我們徐家在良城還有什麽臉面！”

“你怎麽知道這不是他刻意給我們挖的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再節外生枝。”

“我不。”徐清毓固執地道：“我偏要和那個小子鬥一鬥，讓他知道我們徐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徐清桓無奈搖頭，他這個弟弟從小勝負心極重，被人随便激一下就暴跳如雷，将來肯定要吃大虧。自己這個身體還不知道能撐幾年，将來徐家要是落到他手上，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光景。

拍賣員拿出11號彩球，徐清毓目光一亮，風水輪流轉，這回他要讓那個賣盒飯的體會一把現世報！

常季衍替顧音捏把汗，他剛剛那麽擠兌徐家，這把肯定要大出血。顧家底子薄硬争可争不過徐家，丢掉一個旅游專線還是小事，要是對方有心刁難，他可沒好果子吃。

顧音舉起手中的競價牌，毫不猶豫地喊道：“3500萬！”

瘋了，底價150萬的彩球第一次競價就報到了3500萬，這個顧音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連常季衍都覺得他有些不正常了，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行為邏輯，他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

徐清毓在心裏冷笑，看來這個顧音對11號彩球真是勢在必得，他可不會輕易讓對方如願。

“4000萬！”徐清毓跟着出價。

周圍議論紛紛，徐家這回是真發火了，看來姓顧的今天要大出血。

徐清桓一把将徐清毓手裏的競價牌搶了過來，怒道：“我不是叫你別出手嗎，你居然用四千萬競标一條對我們毫無意義的消息！你是失心瘋了不成！”

徐清毓自信滿滿地道：“放心吧哥，那個賣盒飯的對11號球勢在必得，他手裏有五千萬呢，肯定還會再加價的。”

徐清桓氣得不清，“最好是這樣，不然回頭可有你苦頭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啰嗦。”徐清毓敷衍地道，這個病秧子真是太沒用了，居然會忌憚一個賣盒飯的，他們徐氏家大業大，如果連一個小小顧音都對付不了，那才真叫人笑話死。

“4000萬一次！”

顧音沒有喊價。

“4000萬第二次！”

顧音還是毫無動靜。徐清毓慌了，為什麽對方還不叫價？

“4000萬第三次！成交！”

木錘落下，起哄的掌聲響起，其中還夾雜着若隐若現的嘲笑聲。如果剛剛徐家花八千萬競争7號球是不得已而為之，那現在用整整四千萬買了一條毫無用處的消息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顧音微笑着朝徐清毓的方向看了一眼，張嘴說了兩個字，“恭喜。”

徐清毓氣得臉色發青，下意識就想沖過去揍人，被徐清桓攔下，“夠了！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

徐清毓肺都要氣炸了，拽着顧立旻衣領子問：“你不是說他對這顆彩球志在必得嗎？為什麽他不叫價？！”

“我……我不知道啊……”顧立旻此時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明明臨來前顧音還信誓旦旦地在董事會上立下軍令狀，勢必要拿到旅游專線的項目，還從公司賬上轉走了五千萬做競标之用，怎麽現在突然變卦了？

常宥東也不理解，問：“你不是想競拍旅游專線的消息嗎，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顧音微微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他那麽想要11號球，那我就讓給他呗。”

常季衍回過味來，“你是故意引徐清毓上鈎的，先是和他競價激怒他，以徐清毓的性格勢必以牙還牙，然後你再請君入甕，你這是給他下了一個連環套啊。”

顧音把玩着手裏的競價牌，“王八要鑽洞，誰也攔不動。他如果不和我争，也不會上這個套，你說是不是？”

常季衍笑而不語，這個Omega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心機手段，真是越來越讓人心動了。

散場的時候徐清毓還是憋不住攔下了顧音，“你他媽是故意的！”

“徐少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想要11號球我讓給你，你應該感謝我才是啊。”顧音完全不畏懼徐清毓的怒火，這家夥越暴躁越好，才會露出更多破綻。

“你找死！”徐清毓憤怒地擊出一拳，顧音眼睛都不眨等着對方的拳頭打來，卻被常季衍攔下。

“這裏可是翡鹮，徐少想在這動手打人，怕是明天整個良城的上流圈子都要笑話你了。”

圈子有圈子的玩法，背後怎麽計算陷害都無所謂，但是在人前一定要維持基本的體面，當衆打人這麽沒品的事絕對不能出現，否則他徐清毓就沒法在良城的富商圈子立足了。

這時徐清桓也趕了過來，“夠了！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還不快道歉！”

徐清毓不甘願地收回手，道歉的話卻沒法說出口。

徐清桓對顧音道：“對不起，我弟弟太沖動了，我替他道歉。”

顧音理了理衣服，一臉無辜地道：“我好心将球讓給徐二少，沒想到還落了個埋怨，真是好人難做啊。”

徐清毓怒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遲早收拾你！”

徐清桓瞪了他一眼，徐清毓扭過頭不再說話。

顧音“好心”提醒道：“二少有時間這在和我嗆聲，不如想想要如何才能湊齊那四千萬的競标款吧。你們徐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現金流也不見得很充裕，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幫忙，九還十三你覺得如何？”

徐清毓臉都綠了，九還十三，高利貸都不過如此！

“多謝了，不過區區四千萬我徐家還是拿的出來的，就不勞顧先生費心了。”徐清桓臉上始終維持着禮貌的微笑，仿佛根本就不介意剛剛被顧音坑了四千萬，這份氣度才配當徐家的繼任者，可惜是個短命鬼。

顧音回了他一個微笑，然後昂首走出拍賣行，今天只是小試牛刀，他和徐家的賬還要慢慢算呢。

“等一下。”

顧音正要上車，常季衍追了出來。

“常少還有事？”

顧音嘴角挂着淺笑，在暮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冷豔動人，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顧音則是二者兼備，把常季衍的魂都勾出來了。

“叫常少太見外了，你叫我季衍就好。”

大佬主動遞梯子，顧音求之不得呢，要是能借着常季衍的關系和常家搭上線，要對付徐家就多了一份助力。

“那季衍你找我還有什麽事嗎？”

“我……呃……”常季衍頓了兩秒，“我想加你微信。”

“……”

為啥他覺得這位常家大少爺有幾分傻氣呢。

顧音掏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成了靜音，弟弟顧棠打了十來通電話他都沒接到，等他回撥過去對方又沒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常季衍還在面前等着，得先把人應付過去再說。兩人互加了微信，常季衍看着顧音的微信名笑了。

“顧小胖……沒想到堂堂顧氏CEO還用這麽可愛的名兒呢。”

“我家麽弟起的，我改了幾次又被他給改回來，後來我就懶得再改了。”

“你還有個弟弟？”

顧音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兩個，我有兩個弟弟，一個讀大學，一個讀高三。”

“家裏有兩個崽子挺煩人的吧，我家堂弟堂妹一大推，每回家裏聚餐都吵得要死。”

顧音正想回話，忽然發現微信列表出現了一條新留言。

阿音，我回來了。

顧音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轉頭對常季衍道：“常少，我這會兒有個急事，咱們回頭再聊。”說完坐上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诶……”

常季衍還沒來得及說聲再見，顧音的車子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心中頓感一陣失落。他常季衍再怎麽說也是豪門貴公子，竟然被一個家世平平的Omega無視了，這事說出去都丢人。

不過他倒是不氣，還隐隐有幾分期待，這個顧音和他見過的Omega都不一樣，像頭充滿野性的小豹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徐家丢了一個多億，光憑這份心智和膽量就不是一般的Omega能及的。

常季衍長眸微眯，這個顧音還真是極對他的胃口，他真是怕不及待想看看對方還能帶給他多少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