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羞澀
羞澀
夜妃笑垂下頭，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和臉頰熱極了。
“收拾東西啊！”夜妃笑說了一句廢話。
“好好地收拾東西做什麽。再說了，有丫鬟，讓丫鬟來。”夜妃笑走到夜妃笑身邊坐下。
“哦，我忘了。”夜妃笑随口一說，“我該回我自己的屋子了。”
郁清逸沒有說話，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看着夜妃笑。
夜妃笑将良久都沒有聽到郁清逸說話，忍不住擡起頭，看了郁清逸一眼。夜妃笑只覺得在這個目光下，讓她無處遁形。
“那個……當初我怕……我怕你随時就沒了，只想着多和你在一起一刻便是一刻，這才搬過來的。”想到當初的絕望，夜妃笑眼圈紅了紅，“如今你好了，我就搬回去了。”
“人生苦短，本來就不過百年。”郁清逸拉起了夜妃笑的手，看着夜妃笑有些紅了的眼圈，便将人攔在了懷裏，“每一刻，我都不想離開你，夫人，別搬了，可好？”
夜妃笑擡起頭來，看着面前溫潤的男子含笑看着自己，臉再一次不争氣地紅了。
這不到兩年的時間，兩人也有過不少親昵的動作。只不過，那個時候夜妃笑根本就沒有多想，只是想着怎麽才能将人留住。
如今沒了這些顧慮，夜妃笑反而慫了。當初是人都要死了，自然無所顧忌。如今卻是不同了。
郁清逸看着夜妃笑的樣子，就忍不住嘴角再次上揚。當初那個看起來膽大的姑娘，實際上卻是個膽小的。看來當初他把她吓壞了。這麽想着，郁清逸更加地心疼了。到底是他不好，把一個膽小的小姑娘逼得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夜妃笑覺得，大概是這張臉太過于好看了，竟然讓她不自覺地留了下來。等夜妃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郁清逸身邊兒。
“笑笑，再過一陣子，給你舉行及笄禮好不好？”郁清逸問道。
“麻不麻煩？我不想要太麻煩的。”夜妃笑也很好奇古人的及笄禮，只不過想到那些繁瑣的步驟，夜妃笑就有些卻步了。
“不麻煩。”郁清逸自然明白夜妃笑想的是什麽。
“那好吧。”夜妃笑點了點頭。
夜妃笑已經快十六歲了，因着忙着郁清逸的身體，夜妃笑的及笄禮也不曾辦過。想到及笄禮，夜妃笑又想到了婚禮。
在古代不能穿婚紗是個遺憾。不過穿古代的喜服也別有一番滋味。
夜妃笑的及笄禮是郁清逸親自操辦的，閑着無事的孟氏也搭了一把手。郁府的事情，其實并不算多。雖然那幾房是個麻煩，然而段數太低了。也就夜妃笑這樣的才會手忙腳亂。對于孟氏而言，再簡單不過了。
孟氏很喜歡這個沒什麽心機，長得又漂亮的妯娌，因此也進了不少心。夜妃笑的及笄禮沒有大辦。一是這鳳陽實在是沒有什麽人。二是夜妃笑已經嫁人多年了，本不該辦及笄禮的。及笄禮雖然是十五歲的時候辦，可是若是提前嫁人了，也可以提前辦。夜家是不會給夜妃笑辦及笄禮的，而郁清逸又想把最好的給夜妃笑，因此郁清逸自己簡化了許多步驟，給夜妃笑辦及笄禮。而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郁家這一房的幾個人。
雖然及笄禮的步驟省略了，可是衣着打扮，卻無一不精細。夜妃笑自己看着，喜歡極了。
“怎麽樣？”夜妃笑笑盈盈地看着郁清逸。
良久沒等到回答的夜妃笑忍不住擡起頭來。
“怎麽了？”夜妃笑再次問道。
“啊？沒。”郁清逸這才回過神來。
如今的夜妃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了。郁清逸想着，當初錦如便說，他的夫人長大後會有傾城之姿。那時的郁清逸也只是一笑而過。如今卻明白，這豈止是傾城啊，便是傾國也不足以形容其美。
事實上，夜妃笑的确很美，不過也沒有誇張到這份兒上，不過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呵呵呵……”一邊兒的孟氏見狀，捂住唇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叔子失态呢。
夜妃笑的及笄禮，卻完全沒有請夜父夜母。事實上，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把夜妃笑的父母遺忘了。
女子及笄，便可娶字。夜妃笑的字，便是郁清逸起的。晏晏，只盼着夜妃笑能永遠快樂。
縱然有了字，郁清逸還是喜歡叫夜妃笑一聲笑笑。
郁清逸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便打算離開鳳陽。孟氏自然是盼着和自己的夫君團聚，而夜妃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離開鳳陽，夜妃笑終于見識到了什麽是妻離子散，什麽是易子而食。而這些，夜妃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夜妃笑能幫一個人，兩個人，卻幫不了所有的人。她幫的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夜妃笑第一次知道，自己嫁入郁家之前過的日子，竟然是天堂。
“回去吧，天下若是不太平，這些百姓便過不得安寧日子。”郁清逸安慰道。
一邊兒的孟氏嘆了口氣。
“他們現在的日子，和過去比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慶禦帝在位的時候，他們也每日過得這般。如今倒也算是有個盼頭了。”孟氏也在一邊兒安慰道。
夜妃笑知道，慶禦帝是前朝的最後一個皇帝。也是一個有名的暴君，夜妃笑在夜家村的時候，便聽說過一些。如今慶禦帝雖然被推翻了，然而當初因為慶禦帝的暴政，各路英雄揭竿而起，百姓依舊過不上太平日子。
就算是天下統一，想要恢複以往的生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嗯。”夜妃笑點了點頭。
夜妃笑看着難受，索性便回到馬車裏，不再看了。夜妃笑知道做不了什麽，更何況他們這次是喬裝打扮上路的，不易節外生枝。
因着這一次出行有兩個女眷，郁清逸的身子也不好，因此速度極慢。
到了業亭的時候，夜妃笑發覺這裏比繁華了不少。若非這一路上，夜妃笑親眼所見這遍地的屍骸，夜妃笑定然覺得，這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亂世。
業亭一直在郁家的治理範圍內，如此到時讓夜妃笑松了一口氣。倘若郁家最後真的奪得了這個天下，也是百姓的幸事。至于郁家瑞士不能多的這個天下的後果，夜妃笑不去想。因為夜妃笑覺得，郁清逸能夠活下來，便已經是上天給她的最大的恩賜了。剩下的，她不願意去想。她只願去争這個朝夕。
郁家大公子很高興弟弟解了毒，親自前來業亭。特意親自出去相迎。郁清逸看了看夜妃笑，拉着夜妃笑的手走上前去。夜妃笑有些意外地看着郁家大公子身邊的一個女子，心中頗為意外。不是說郁家大公子這些年忙着打仗，身邊沒有女人嗎？
随即，夜妃笑又看了看一邊兒的孟氏，卻見孟氏神色如常。夜妃笑不知道孟氏是真的賢惠的不在乎，還是城府太深，夜妃笑看不出來。
“我先送你去休息。”郁清逸和自己的兄長寒暄完，便帶着夜妃笑去休息。
夜妃笑在業亭有自己的院子，裏面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見過夜妃笑，只有極個別的幾個去過業亭。不過，夜妃笑是個臉盲，她根本就一個都不記得。
郁清逸有幾分不放心，親自囑咐了下人一番，這才離開。夜妃笑發現，碧水似乎在業亭這邊極其能說得上話。就連江汀，在這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業亭的下人沒見過這位二夫人，然而郁家的下人都是守規矩的，再加上主子的态度，也不敢怠慢。
晚間，郁清逸回來了。夜妃笑有幾分好奇郁家大公子身邊的那個女子。
經過郁清逸的一番解釋，夜妃笑才明白，那個竟然真的是郁家大公子的女人。
女子姓周，其父是郁家大公子手底下的一個将軍。周氏的父兄接戰死，只剩下這麽一個女子。為了安撫身邊跟随着的手下，郁家大公子便把她收做了妾侍。不過，因着還沒給主母敬茶，因此暫且沒有名分。而以孟氏的賢惠，這周氏成為妾侍，也是早晚的事情。況且，孟氏因為被人悔婚，本就自覺在夫家面前矮了一截。
夜妃笑想着，便為孟氏惋惜。孟氏這麽好的女子，憑什麽因為一個渣男而處處低人一頭。
“周氏現在的身份也只是妾，你不用過多和她交往，日後稍微客氣一些就行了。周氏是功臣之後，其父兄又為國捐軀，日後待大哥成就大業，那周氏做不得四夫人也能做九嫔。不過這些和你沒什麽關系，不論她日後是什麽品級，都得供着你這唯一的親王妃。”郁清逸緩緩說道。
夜妃笑聞言，點了點頭。
“周家的家風還不錯，想來那個周氏不會不長眼睛地去惹你。你放心，有我在，不論是周氏還是李氏，又或者王氏、趙氏，你都不用管。”郁清逸神色柔和地看着夜妃笑。
“我知道，日後除了大嫂，其他人我都不用畏懼。”夜妃笑沖着郁清逸甜甜地一笑。
“不，縱然是大嫂，倘若真的有了什麽，你也無需忍受。”郁清逸神色鄭重地說。
夜妃笑聞言一愣。孟氏是未來的皇後，一國之母啊！
“因為，于大哥而言，不論是他的哪個女人，都是維系政治關系的工具而已，都是可有可無的。可是你卻是我的唯一。”郁清逸看着夜妃笑，緩緩解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