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轉機
轉機
“好，就依你。”郁清逸還是點了點頭，“我們後天成親好不好？到時候我們請整個鳳陽縣的百姓，熱鬧一番。”
仔細想想，他還真的有些虧欠小姑娘。當時的婚禮，确實有些潦草了。只是，三天的準備時間，縱然郁家已經富甲天下了，卻到底太緊了，還是委屈了他的女孩兒。
“不要。我現在還沒張開呢，讓我想想，等我二十歲吧，我估計那個時候我會最美吧？”夜妃笑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她也不知道女孩子多大是最好看的，不過二十歲應該可以了。
“好，等你二十歲，我就再娶你一次。到時候，我們去業亭成親，請郁家所有的将領和謀士，熱熱鬧鬧的，可好？”郁清逸笑着說道。
“不要。”夜妃笑又搖了搖頭，“成親太累了了，就我們兩個好不好？我們兩個拜堂，然後我穿得美美的，只給你一個人看？”
夜妃笑眼底是一片憧憬。
郁清逸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當初那個看起來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會這般好看。如今，小姑娘還沒有張開，他也想看看，他的女孩兒以後會有多美。
“好。”郁清逸點了點頭。
他也期待着，他和她一起的未來有多麽讓人向往。
帶着這份承諾，夫妻二人緩緩入睡。
第二日，便是郁清逸用藥的日子。夜妃笑提早讓人收拾了一個隔間，捅了一個洞，夜妃笑在隔間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子裏的郁清逸，而屋子裏的人卻難以覺察。
夜妃笑看着郁清逸痛苦的樣子，不自覺地淚流滿面。至于江神醫對郁清逸的明顯的愛慕，夜妃笑直接無視掉。
病床上的郁清逸極度痛苦，不斷地發出呻吟聲。
夜妃笑知道，倘若不是痛苦到了極致，郁清逸根本就不會出身的。
突然，郁清逸慘叫一聲。
“笑笑……笑笑……”郁清逸的聲音極度虛弱，按這個距離，夜妃笑是聽不清郁清逸喚的是什麽的。
可是夜妃笑覺得，郁清逸喚的就是她，毫無理由地相信。
“笑笑……笑笑……”郁清逸的手胡亂地抓着什麽。
一邊兒的江神醫臉色極度難看。
江神醫雖然不知道夜妃笑的閨名，可是江神醫也知道，郁清逸喚的是一個女子的名字。而這個女子，只能是郁清逸的摯愛。
不過，縱然是在此刻，江神醫依舊不相信郁清逸喚的人是夜妃笑。
“笑笑……笑笑……”
看着郁清逸擡起的手，江神醫本來想要抓過去，卻猛地被人搶先了。
夜妃笑再也忍不住了，沖了出來。這一刻，夜妃笑不想再忍耐了。她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個人受苦，縱然她出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将手放在郁清逸的手裏，夜妃笑的淚水不自覺地往下流。
“二哥，二哥……”夜妃笑握着郁清逸的手。
“笑笑……笑笑……”郁清逸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縱然依舊痛苦地皺眉，然而嘴角卻有了一絲笑意。
“我在，我在的。”夜妃笑将郁清逸的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
“你是誰？”江神醫看着夜妃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這個女人生得好看極了，讓江神醫本能地覺察到了危機。江神醫自認為自己模樣出衆，氣質卓絕，無人可比。又有一手醫術，年少便縱橫江湖，這世間已無人可比了。如今卻冒出來一個容貌不輸給她的女人，還和這郁家二公子關系匪淺，江神醫一瞬間便多了些敵意。
“這是我們家夫人。”江汀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着一絲得意。
江神醫心裏想着什麽，全都寫在了臉上。連夜妃笑都看得出來的，江汀這個機靈的自幼便會察言觀色的婢女，自然也看懂了。
江神醫素來都是一副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樣子，早就讓江汀他們看得厭煩了。江汀雖然只是府裏的下人，然而在公子那裏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又是武婢出身，這些年見過不少人。江汀見過不少沒有自知之明的蠢材，可是沒見過蠢成這樣的。
這江神醫确實是個美貌的，可是遠沒有到天下第一的份上。他們夫人便比這個江神醫美上一些。江神醫的年紀比夫人大，待他們夫人再張開一些，只會把這江神醫甩得更遠。
這段日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夠了這個江神醫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的樣子。明明知道他們公子已經有了正妻了，竟然還敢肖想他們夫人的位置。如今終于能夠揚眉吐氣了，江汀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只是，江汀再次看向痛苦不堪的公子和淚流滿面的夫人，只覺得心底一沉。服侍夫人這幾年，她們早就有了感情。倘若公子若是去了，夫人該如何？
“可還有什麽辦法？”夜妃笑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端起氣派問道。
這幾年，夜妃笑也學過一些禮儀。若說從前，夜妃笑身上的氣質只不過是不像是個農家女的小家碧玉，如今也有幾分貴氣了。
夜妃笑深知，倘若郁家大公子真的能夠奪得這天下，那以郁清逸和郁家大公子之間的兄弟情義，怎麽也得是個親王，而她将是親王妃。她的出身本身就不好，到時候自然有人那這個說事，她不能給郁清逸丢臉。夜妃笑現在的身份，不再代表她自己。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郁清逸。倘若她的行為有失态的地方，別人也只會笑話郁清逸。
從前，夜妃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時候，只當是不能給恩人丢臉。如今，夜妃笑心裏有了郁清逸，更加不願意讓郁清逸的臉面有絲毫損傷。
江神醫看着夜妃笑突然多了幾分貴氣的樣子，心中更是鄙視了。這些貴婦人就是會裝腔作勢，做作的很，讓人惡心。這麽想着，江神醫就更加心疼郁清逸了，只覺得像郁清逸這般風姿綽約，宛若谪仙的人，居然有這麽一個不堪的妻子。容貌美又如何？哪裏配得上郁家二公子這般神仙人物。
“只能看他自己的了。”江神醫雖然不喜歡夜妃笑，對夜妃笑的态度也不好，可是到底還是擔心郁清逸。
夜妃笑聞言，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這個江神醫。
夜妃笑有心想讓下人将這個江神醫請出去，又怕郁清逸出什麽事。縱然這個江神醫說了剩下的她無能為力，可是夜妃笑還是想着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夜妃笑以為郁清逸撐不住了的時候，夜妃笑終于看到了郁清逸稍微緩和了的神色。
江神醫突然沖了出來，把手搭在郁清逸的脈搏上，随即露出喜色。
“好轉了，好轉了。再堅持一下，他便能夠挺了下來了。”江神醫素來冷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喜色。
“沒事的……”已經恢複些意識的郁清逸安慰道。
“二哥。”夜妃笑再一次哭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夜妃笑是帶着一絲歡喜的。
“笑笑，別哭，我答應過你的。”郁清逸的聲音聽起來虛弱極了。
好幾次，郁清逸都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只是一想到他的小姑娘，郁清逸硬是稱這一口氣挺了過來。
郁清逸素來不信鬼神，對于了塵大師說的什麽合八字沖喜什麽的，也是噗之以鼻的。如今，郁清逸卻突然信了，他的笑笑的确是他的福星。若非為了笑笑，他也不可能撐過這痛苦的時間。
一邊兒的江神醫臉色極度難看。
好不容易人清醒過來了，不但沒有絲毫感激他，反而一直和這個讨厭的女人說話。這郁家的二公子怎麽可能喜歡這麽一個粗俗的婦人，定然是為了給她作戲的。江神醫這麽想着，臉色又緩和了幾分。
“二公子，你的身子裏的毒素，已經徹底地清楚了。日後只要好好調養就是了。”江神醫出聲提醒屋子裏的人，還有她這個恩人呢。
“勞煩江神醫了。我這裏不方便招待江神醫，恕我失禮了。江神醫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碧水，去扶江神醫去休息。”夜妃笑開口說道。
郁清逸直接不理會江神醫。
江神醫的醫術高是高，卻到底只是個江湖人，也是要吃五谷雜糧的，也是有親朋好友的。而他卻手握兵權，僅差一步，他的兄長就要登上那個位置了。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一個江神醫，郁清逸還是不放在眼裏的。
郁清逸并非不知道感恩的人，只是這個江神醫……并不是一個能夠讓人尊敬得起來的，縱然她确實救了他的命。對于江神醫，郁清逸只想說，這個江神醫有的時候腦子不怎麽好使，一天到晚的戲太多。不過，這江神醫到底是他的恩人，該報答的，他也不會吝啬。至于剩下的那些非分之想，郁清逸懶得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