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11】
席如銘道:“別說我了。說說你,你剛剛說的心儀女子可是之前在蘇州時有的?”
何術笑着道:“不是。”
席如銘道:“不是?你這來京城不過數月,就看上人家了?”
呆在一旁的墨成聽到這話,心裏默想“你自己不也是這樣,不到幾個月跟長公主的進度都到談婚論嫁了。”
何術從容地道:“只有一面之緣,這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何時。”語氣中有幾分惋惜。
“那你這姻緣是遙遙無期了,一面之緣你就喜歡上了,可是她有什麽過人之處?”
何術回想來,點了點頭道:“大概是一見鐘情,起于美色,終于秉性。”
席如銘笑道:“我這心上人也長的極美,怕是不輸你心上人,你這見色起意之徒,我可得藏好,不被你看到才好。”
何術知道他在開玩笑,便就附和道:“那你可真的藏好了,別讓我看着。”
将這感情的事情談完,便就說起了朝中的事務。
席如銘道:“你近日剛到翰林院任職,感覺如何?”
何術搖頭道:“是個輕閑的地方,沒什麽實事可做。”
席如銘看到他對自己的任職不滿意,道“這為官之事急不得,這官職都是要一步一步爬的。聽說當今聖上對你很是看重,你這塊玉看來也是遇得明君了。”
“嗯,這當今聖上雖然年幼,但确實是位明君。最近朝堂上可有不少說你要篡位的傳言,這聖上也快到親政的年紀了,現在有這種傳言确實對你不利,你為何都不反駁?”何術前幾日在翰林院當差時就聽到官員談論這事,都是言辭鑿鑿地說席如銘狼子野心,聽得讓何術很是不舒服。還暗自參了這些嚼舌根的官員一本。
席如銘自然知道這朝堂大臣是怎麽傳言的,看着何術憤憤不平的樣子,道:“這些傳言愛怎麽傳怎麽傳,我可不想為這些事煩心。我現在這日子過得挺清閑的,那寧都王愛怎麽鬧騰就怎麽鬧騰,只要他別擾了我的清淨就行。”席如銘大權在握,這寧都王窺視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最近這出戲不過是他想要把髒水往他身上潑。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不過是想要分散別人對他的注意。前世他能将他掃出京城,今世又有何難。平生偷來幾回閑,可不想被他人擾了。
Advertisement
何術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難道只圖當前的安寧?這寧都王這樣故意煽動你和皇帝之間的關系,你難道不管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席如銘的手指在杯沿摩梭,眼底深不可測,道:“自然不會這麽放任他,他要是觸了我的底線,擾來我的清淨,我會讓它知道老虎頭上拔毛的後果。”就像上一世那樣,他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了吳楚窈。
何術見席如銘執意不想破壞了當前的清淨,還不想對寧都王下手,也不好再說什麽。他自然是希望席如銘和吳何旭能夠好好的相處,這一個是益友一個是良君,夾在他們之間也太不好做人了。
這二人今天本來是約着一起作畫的,結果聊了愛情有撿了朝政來說,今天這畫是做不了了。何術還要回翰林院當差,只好改日再約。
何術走時看見席如銘在他來之前做的畫,那畫紙上已經有了一個女子依稀的輪廓。何術覺得這畫中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但又想想這女子的身形大抵也都差不多,便不再做他想。別了席如銘,便就去翰林院了。
這何術走後,席如銘就開始張羅的要将庫房裏的珍寶找出來,明日送給吳楚窈,便就讓墨成跟着,親自去庫房挑選。
這二人忙活了好幾個時辰,這找出的珍寶那是數不勝數。墨成看着這一箱又一箱蝶的珍寶道:“主子,這些明日都要送去晨華殿?”
席如銘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好似這些不是珍寶而是随處可拾的沙粒。又将那千蠶絲遞給墨成,道:“你去找這錦繡房最好的織娘,讓她親自掌針,織一件留仙裙。”
這錦繡房是這京城中最好的織坊,繡娘的手藝比這宮中都要好,這錦繡房最好的織娘的手筆是千金難求。這貴重的蠶絲,怕是也只有她敢掌針了。
翌日,席如銘親自去西街口買了桃花酥,又差人将它和着這些箱珍寶送去晨華殿。
一對仆婦捧着一盤盤珍寶站在晨華殿門前,引得一衆婢女太監圍觀,以為是誰家下了聘禮。
如畫看着外頭有人捧着一盤盤的珍寶,匆匆地走出來,利索地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領頭地仆婦道:“是攝政王派我們來的,要将這些珍寶贈與長公主。”
想想昨天公主她們游湖回來,錦棠公主還拿攝政王取笑公主,看看今日這陣仗,怕不是二人成了。想到這,如畫便笑着道:“各位姑姑請在這等等,我進去請長公主。”
吳楚窈正坐在院中的秋千山,聽到這外面鬧騰騰的,便起身出門看看是怎麽了。”
如畫見吳楚窈聞聲出來了,滿面喜色地對吳楚窈道:“攝政王派人來送禮了。” 又在吳楚窈耳邊輕道:“這攝政王府可真有錢,這手筆也麽大了吧。”
看如畫這般模樣可真是已經将席如銘認定為親姑爺了,想想上一世她也是這般勸自己放下芥蒂,與席如銘好好的生活。可最終竟慘死于攝政王府,這一世,她定不會再讓她受毒婦所害。
在看看這一件件珍寶,心中五味雜陳,這一世的席如銘倒是比上一世來的直接,喜了就說喜了,與上一世喜了确藏在心裏不同。但願今世沒有了那逃婚,他們可以過的更簡單。
這些禮太過貴重,若是收了倒是顯得她愛財,輕浮了。但是財誰不愛了,此時欲拒還迎最是恰當。于是便道:“替我轉告你們主子,這心意我收下,這禮還請姑姑們帶回去。”看了眼如畫,示意打賞這些仆婦。
那仆婦聽到吳楚窈拒絕這珍寶,深深向吳楚窈行了個禮道:“還請長公主收下,攝政王說這些是他的心意,心意是收不回去的。就像他愛慕公主的心也是改不了的,希望公主有一天能一并收下。”這仆婦本來老練,什麽怪事沒見過,但這替別人轉情話,這是頭一會,這老臉也不禁一紅。
這上一世席如銘可未曾對自己說過情話,最多的,不過是狠狠地将她壓在床上,撩撥着她的衣帶道“你是我的,你這輩子也別想逃開我,你若是死了,我也會跟着你,你是逃不開我的,死也別想。”但這一世他還不是沒能跟着她一起重生。
吳楚窈讓婢女收了這些珠寶,打賞了仆婦們。吳楚窈坐在堂上看了眼這些珠寶,便讓婢女将這些收起來。這一眼間,看見這一個盤內有一個牛皮袋子。
“停,先別收”吳楚窈起身,疑惑着走到那袋子前。打開,那桃花香撲鼻而來,是桃花酥,吳楚窈最好這口,覺得口中生津。拿起一塊放在嘴中,入口即化,只留一嘴芬芳。吳楚窈吃着這桃花酥只覺得心中滿足,哪還管的着這裏頭為什麽會有桃花酥。揮了揮手便讓婢女拿着珠寶下去了。
吳楚窈往如畫嘴裏也塞了一塊桃花酥。這桃花酥甜而不膩,如畫鼓着嘴道:“好好吃啊。”吳楚窈又往如畫的嘴裏塞了塊,道:“好次就多次點。”
這桃花酥上一世不僅吳楚窈喜歡吃,連這如畫也喜歡吃。以至于這攝政王府的糕點都是桃花酥,上一世的席如銘還請了個專門做桃花酥的師傅在府上。
待解了這嘴瘾,吳楚窈才突然想席如銘送的珍寶裏為什麽會有她最愛吃的糕點,但這吃飽了就是不想多想,就想着下次見面再好好問他。
仆婦回到攝政王府,向席如銘複命。
席如銘很滿意她們空手而歸,道:“長公主把這些珍寶收了,可有說些什麽?”
領頭的仆婦恭敬的說道:“長公主原本是不收的,但聽見您讓我待轉的話,就欣然接下了,定是被大人您這深情感動了,我還看到長公主鼻頭都紅了呢。”仆婦為了讨席如銘開心,特地加了自己編的“鼻頭都紅了”。
席如銘聽到吳楚窈如此感動,心裏覺得歡喜萬分,打賞了這些仆婦,就讓她們退下了。
阿窈真是個真性情的女子,錢財都不愛,難怪上一世給她搭了個金屋她不喜。
在晨華殿跟吳何旭閑聊的吳楚窈打了個哈欠。
“阿姐你這是怎麽了,大熱天的怎麽打噴嚏了,可是着涼了,傷了風。”
吳楚窈摸了摸鼻頭道:“大概是有人想我了。”
吳楚窈看這桌上的琉璃杯,在陽光的照射下反着光。突然想起上一世席如銘腦抽風給自己建了座金屋子,她沒住,他還不高興。那金屋子會反光,怎麽住人啊,這分明就是難為自己,要是真想讨她喜歡,給她送金子就好,自己還是愛錢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