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桌
同桌
返校的星期一早上,沈寒露出門時沒有再遇見顧則屹,等她到教室的時候才發現有些同學的座位已經更換了,比如她原來的同桌張雨奇已經換到了周銘旁邊,張雨奇的座位上坐着周依依。
沈寒露走去講臺上看了一眼新貼的座位表。一時間有些怔愣,她的新同桌竟然是顧則屹。
她不知道為什麽周濤會把他倆安排在一起坐。雖然附中不像是北川一中一樣,必須男生和男生排在一起,女生和女生排在一起,但是她和顧則屹的成績還是有點差距的,所以她只能理解為班主任突然腦子瓦特掉了,或者手滑打錯了。
她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開始把書桌上的東西分批勻到顧則屹座位旁邊的空桌子上。他之前本來就是一個人坐的,沒有同桌,但他現在不是坐第一組最後一排靠走道的位置了,而是被換到了第一組倒數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
這樣一來,沈寒露的座位就有點尴尬了。他們第一組這一整排座位都是靠牆的,主要是因為教室的空間有限,不得不這樣安排。這意味着沈寒露每次進出座位都要經過顧則屹的位置。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她這個角度看黑板和多媒體屏幕,她得斜45度側坐着才能看得清。
就在沈寒露考慮對策的時候,她的新同桌已經過來了,他其實比她到的還早,看見自己旁邊座位上多了個人,他也沒怎麽覺得奇怪,很自然的坐到座位上,翻開了數學競賽書。
沒和她搭話,沈寒露瞥了眼他手裏的書,周一早自習是英語早自習,他竟然在看數學的內容,真的是太自信了,他的英語成績才剛超了及格線一分,而且教英語的李琳琳真的是個爆脾氣,別說女生了,班上男生都怕她敬她三分。顧則屹好像完全沒所謂,估計是因為李琳琳沒來巡班,他膽子才這麽大。
周一上午早自習下課會有15分鐘的課間休息時間,第一節課是數學課。和沈寒露預想的一樣,她的新座位視角真的很差,一節課下來,因為黑板反光,她根本沒記下來板書。而且,周濤寫板書本來就潦草随意,別說視角差的情況了,就是之前坐在中間的第二組的時候,她也要辨認很久才知道他寫的是什麽內容。
一整節數學課,她只能用耳朵聽,然而聽過之後也沒記得什麽東西。
“今天這節課的內容很重要,我上課講的幾種題型,高考必考,希望大家課後認真消化,有不理解的,課後随時來我辦公室問。好了,下課休息吧。”周濤從來沒有拖堂的習慣。
這也是高二(12)班全體同學對他唯一認可的優點了。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每天能擁有完整的十分鐘休息時間,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下課的時間,教室裏瞬間熱鬧起來了,接水的出去接水,女生成群結隊去廁所,男生們開始閑聊籃球游戲,也有還在座位上學習的,比如沈寒露,她借了她新同桌的數學課筆記,本來以為可以補補,但是他上課什麽都沒記下來,她發現她同桌的數學課本上的筆記只記了幾個關鍵詞和公式,看來大神上課都是不用記筆記的,而且他還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
“沈寒露,咱倆換個位置。”顧則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他站在過道上,雙手抄兜,低頭對沈寒露說。
沈寒露不明所以的擡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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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位置能看得清黑板,你這樣上課,我擔心你把脖子扭傷。”顧則屹說着已經開始搬東西。
沈寒露站起身:“那你怎麽辦?”
“我沒事,”顧則屹無所顧忌的說,“咱班每周換一次組,等換到教室中間的位置就能看見了。”
兩人換完位置以後,沈寒露上課輕松了很多,不用再扭着脖子還看不到板書了。
只是上課的時候,她不經意瞥了眼旁邊的人,他從第二節課開始就沒有聽課了,一直趴在桌上睡到了現在上午最後一節課。或許他想換座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位置方便他睡覺。
因為坐在倒數第二排又在角落,老師也沒注意到他,上午最後一節語文課的下課鈴聲打響。
語文老師考慮到中午食堂搶飯不易,很仁慈的沒有拖堂,沈寒露中午都是回家吃飯的,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書包,轉頭看見他同桌還在睡。于是好心的喊了他一聲:“顧則屹,中午放學咯,你不去食堂吃飯嗎?”
少年這時才緩緩擡起臉,他直起身,捋了把頭發,整個人往後靠到椅背上,懶洋洋的,好像還沒睡夠,“我回家吃。”
“你中午也回家?”沈寒露問。
“嗯,一起回去嗎?”顧則屹說着站起身,沈寒露也趕緊站起身往外走,給他讓出位置。
兩人一前一後從教室後門出去。
走回筒子樓的路上,顧則屹主動和她搭了幾句話,也都是圍繞學業的。
“我先回家了,再見。”沈寒露站在自己家門口,準備開門。
“等等。”顧則屹在她進門前叫住了她。
沈寒露回頭看向他。
顧則屹撓了撓頭說:“下午你去學校之前能來我家敲個門嗎?我擔心我睡過頭了。”
沈寒露拿鑰匙的手頓了頓,她沒想到顧則屹竟然是一個人住的。
高二高三,這兩年這麽關鍵,他父母怎麽也沒和他一起住?
“好,我下午一點出門。”沈寒露想了想,又補了句:“那個……”
“嗯?”顧則屹看着她,靜待她的下文。
“你要來我家吃午飯嗎?我媽媽做了飯,但她不在家吃。”沈寒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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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沈寒露将熱好的飯菜端到桌上,又給顧則屹拿了碗和筷子,“你将就吃點吧。”
“謝謝。”顧則屹接過碗和筷子。
沈寒露坐到他對面,問:“你中午原本打算吃什麽?”
“附近随便買點吃的吧,我不會做飯。”
顧則屹說着吃了一口土豆牛肉,“阿姨做的菜很好吃。”
很像他媽媽以前做的土豆牛肉的味道。
母親去世以後,他就沒有再吃過這道菜了,這是他最喜歡卻總是不敢吃的一道菜,這還是這些年頭一回重新再吃土豆牛肉。但早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