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是頂流吶～！
古代頂流！！！
陸芸心中默嘆連連，有探頭出去望下頂流背影的沖動。
可一想到她這會坐的是宰相府的馬車，手下意識一松，側窗垂落，發出輕微撞擊聲。
還是安分點。
這女孩別看年紀輕輕，可不是簡單的人。她這是在同她的頂流未婚夫較勁麽？
陸芸目光炯炯：她昨晚特意跟他們回營帳，今日又一同啓程至皇城。一路上多少雙百姓的眼，男女老少都在見證這對訂有婚約的年輕人，有多默契，成雙入對地。
是一種強有力的向世人宣告。
即便從前或有不利謠言，這樣重要的日子一同面聖，足以打破那些不利的吃瓜流言。
看來，這宰相千金同這街上的百姓一樣，很看重她的将軍小弟。
這份心，若用在互相看對眼的男人身上，會是一場極好的雙向奔赴。
或許，今日之後，她能幫下他們兩個？
陸芸心思幽幽漫漫，這樣登對的兩人，若錯過，蠻可惜。假若日後女孩開口讓她幫忙的話，她鐵定毫不猶豫！至少，幫着出謀劃策，還是可以的。
陸芸只猜對了一半。
文府馬車并未随他們一同入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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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盛茗旭來接她下車時，狀況之外的陸芸腦子有些滞後，回頭看看坐在車上沒半點下車意思的文青黛，心中納悶不已。
文青黛只是依次沖兩人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倒是盛茗旭，難得主動言謝，還甚是誠懇的模樣，令一旁的陸芸有些莫名發窘。
要謝也應該是她自己同文小姐謝。
算了。這種時候，也就不計較這些了。于她，就當是弟弟替姐姐致了謝，希望宰相千金不要往心裏去才好。
陸芸退到另三位将軍身後，他們已個個身着盔甲，威風凜凜，與盛茗旭一樣，準備接受皇上接見。
或是心中惶恐，又或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再或是這個點冷風呼呼刮人，陸芸不知為何，身子跟着微微發顫起來，惹得身邊的盛茗旭第一時間扭頭來瞧。
确認她真的在抖，盛茗旭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湊到她身邊，低聲詢問：“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陸芸臉上有些熱，也有些挂不住，她大概或許可能是明白了，自己此時此刻的反常，終究是因為懼怕的緣故。可不好對人承認，有些丢臉，只好睜眼說瞎話，“沒事，剛剛心口激了下的緣故，等下恢複就好了。”
盛茗旭聽後，神色一緊，心起擔憂，顯然信了她的随口胡謅：“好。”
還是放心不下，于是刻意叮囑她：“若扛不住，跟我說。”
陸芸沖他尴尬一笑，點頭回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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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陣陣，號角齊天，凱樂高奏。
盛國皇帝親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對班師回朝的大将軍禮遇有加。
陸芸一顆心砰砰直跳，早知如此，她也應該穿盔甲才是，不至于這會站在他們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盛茗旭沒這樣安排，或許是出于顧慮她的箭傷。
以她的力量，怕是撐不起那般沉重的一身盔甲。
一時之間，陸芸也不知，他這樣安排，該不該。
總之，從此刻起，一切跟随他們的盛大将軍吧。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他的一位“手下”。與身旁三位将軍，一樣的上下級從屬。
盛國皇上這會正拉着盛茗旭的手，滿面春風，人逢喜事精神爽，情不自禁拍拍年輕人的臂膀，口中盡是高度贊揚……陸芸瞧着，總覺得倒是她的将軍小弟，反應似乎不夠熱烈。
四肢也不太自然。
好像有些拘謹。
是被這樣的大場面吓到了？
不至于吧，那麽殘酷的戰場厮殺都不見他眨眼生怯的。
那皇上看着就是四五十的年紀，不年輕，但也不顯老，陸芸瞧着，覺得他更像是中年人。總之，身上無半點老年人那種暮沉沉的老态。
五官立體，氣質出衆，身上有一股尋常人沒有的天子威嚴，看着就不是普通人的相貌。
基本都是這皇上在說，而她小弟乖巧聽着。
當然，現場其他人，都同她一樣，只有安安靜靜聽着的份。
這樣的場面，明顯只有主角才有資格說話。
令陸芸沒料到的是，這皇帝帶着他的愛将往正殿走，只帶了三位将軍。
看炮仗将軍三人齊刷刷領命往前跨步跟上，她不知怎地也稀裏糊塗邁開腿欲一起，卻被皇上身邊的太監出手攔住，還神色不明地留給她兩個再簡扼不過的字：“留步。”
所以，她沒資格進正殿啊……
這小弟也不提前跟她說，讓人空歡喜一場！
陸芸望着幾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難掩失落：這種時候，她的将軍小弟估計都完全忘了有她這人……
他跟着那皇帝走，都沒有扭頭瞧後面的人一眼，哎。或許這就是沒讓她穿盔甲的原因。壓根與他們不是同一“檔次”的喔。
所以，他昨晚還問她想要什麽賞賜，是作弄人的吧。
這小子……陸芸忽覺腳心吃重，有種再原地站下去馬上就要兩個腳底生根的錯覺，于是本能地擡了擡腳。
還是把一顆心收收，這會再不切實際的妄想，都是與自個過不去。
她就在這裏等着好了。
等盛茗旭出來，看他怎麽說。
按照事實來講，她的确不算直接參與湧江一戰，可若論是否有功，她顯然有。或許，是因為她不是盛軍一員的緣故？
早知是這樣的情況，她還不如就在那宰相千金的馬車上，不至于現在這裏挨凍！
不過也不适合留吧，她從那文府馬車下來後，他們就掉頭離開了。所以，她還是得跟着盛茗旭……
正殿裏盛茗旭已開始述職複命，在城門口的陸芸還在絞盡腦汁想這一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百思不得其解。
正殿裏皇上已開始對盛茗旭及其手下部将論功行賞時，不得不“滞留”在城門口的陸芸，臉色已不大好看。加上空曠城門北風呼呼，一張氣色不足的小臉竟被吹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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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站的太久導致大腦開始遲鈍發昏，還是被冷風吹懵圈了，陸芸有一種下一秒就要兩眼一閉暈過去的錯覺。
總之，身體不太妙。
盛茗旭和他的将軍們，不知還要多久……
又是一通全靠意志力支撐的好等。
陸芸萬沒想到，等來的竟是皇上宣她進殿。
那太監的原話是：“皇上宣陸昀進殿。”
得，她這還是個馬甲號……應該不算欺君吧。
陸芸邊跟住那步伐敏捷的太監，邊在心中獨自搗鼓，生怕此行有她思緒盲區的漏洞，會讓她一不小心就莫名其妙身犯險境。
待忐忑入了正殿，被帶到天子眼前，陸芸心虛得不行，不是因為她的“馬甲號”，而是因為她并非這個時代的人，并非他們盛國的人。
一眼瞥見盛茗旭與那三位将軍在一旁候着，見她上前，似用眼神與她打招呼。
盛茗旭似乎想用眼神向她傳遞什麽獨家訊息，偏偏她與他之間的默契沒有達到如火純青可聽心聲的境界，她是一點都沒“讀出”他的用心良苦。
不過，仔細看他的神情，是喜色，不是憂，所以，應該是好事。
覺察到這一點，陸芸下意識松了松腳勁，于心中默默鼓勵了自己一番：加油，你一個現代人，其實不用怕古代人，畢竟都是一個腦袋兩個眼睛。
再不濟，她也算是盛大将軍這邊的人。這皇上看着很愛才，所以，“愛屋及烏”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參見皇上。”陸芸“入鄉随俗”，恭敬跪拜。
她本想自謙一番，在最前面加個“草民”，可總覺得別扭，出不了口。
不是不知古代百姓自稱“草民”為何意，可她就是不喜叫自己“草”，像她這樣素來寶貝自己的人，喜歡叫自己“寶民”，可又沒這樣的稱法……
若加“陸昀”，像在提別人……同樣奇怪。
念頭一來一去，她索性選擇啥都不加。
主打一個，越簡單越不會出錯。
笨拙生疏的模樣，倒讓在場的文武百官“另眼相看”，而到了盛茗旭眼裏，卻是下意識隐隐起了擔憂。
盛帝俯視堂下之人，見其模樣清秀，慶幸她還好是女兒身。
比起她的存在可能令文丞相家千金吃醋外，他更在乎自己的大将軍名聲幹淨。
這樣一張臉，若是男兒身，在他器重的大将軍左右，絕對會是一個不小的隐患。
盛帝素來不喜男兒亂來。
他看中的好男兒，潔身自好是最基本的。
“陸昀，你且說說看，幫了朕的大将軍，想要什麽賞賜？”
陸芸一愣，盛茗旭竟沒有騙她，只是方式“曲折”了些。
“嗯？你盡管說，不用看盛大将軍眼色。”盛帝見她側頭瞧人，忍不住調侃。
“是……”陸芸趕緊擺正腦袋，再次畢恭畢敬垂首道，“禀皇上，陸芸想要一處宅子，面積大一點的話，就更好了！”
本就盯着她的盛茗旭下意識一怔：不是要蜂場麽？
“哈哈～這容易，朕允了！”盛帝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他無法想象這樣柔弱的女子當時哪來勇氣替他的旭兒擋那一箭，“其他還要什麽？你盡管提來！”
陸芸心頭一跳：“是，謝皇上。”
盛茗旭見她神色有異，倏然想起她要“黃金萬兩”，心頭忽然有些慌亂。
她不會真的直接開口同皇帝要萬兩黃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