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語道破
一語道破
也許是前兩天都沒好好休息過，這一覺，安諾顏睡得特別的舒坦。醒來時，天才剛剛放晴。
她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卻又想起什麽。
她睜開眼，環顧四周。她記得昨晚在沙發上等韓牧澤，并沒有回過房間，可現在卻又躺在這張床上。
她開始懷疑昨晚那一幕并不是夢……
心裏正犯着嘀咕，房門敲響了。
“顏顏，你起床沒有？已經六點多了，你今天不用去劇組嗎？”韓牧澤在門外喚道。
安諾顏愣了愣回，“不用，我今天休息。”
她下床，打開了房門。韓牧澤今天一身運動型打扮。白色的運動上衣，灰色的休閑長褲把他原本筆直的身材襯托得俊美異常，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清寒白皙，深邃無際的黑眸在晨光下竟有種誘人的風情。
“你這是要去哪裏？”
“晨跑。”韓牧澤頓了頓，問道，“既然你不用拍戲，要不要一起去？”
安諾顏并不是個特別熱愛運動的人，原本今天沒有戲拍，還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她又不想放棄和韓牧澤獨處這樣的一個機會，所以她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好，不過你得給我五分鐘時間，我去洗刷下。”
“嗯。”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走到玄關口，她才恍然大悟，她并沒有把運動鞋帶過來，只好硬着頭皮把短靴穿出去了。
韓牧澤在院子裏等着，見安諾顏出來，目光很快鎖定在她的腳上，劍眉輕攏，“你穿這個跑步容易扭傷，你的腳才剛好……沒有其他鞋子了嗎？”
安諾顏搖頭。
“沒關系，我的腳都已經全好了。你看~”安諾顏原地蹦了蹦，跑到他跟前，證明自己就算穿着靴子，也絲毫不受影響。
“這鞋子很軟的，就算跑八百米也不成問題。”安諾顏笑得無比和諧。
“不行。”他的聲音難得的嚴肅，“等下次穿運動鞋再跑。”
“哦……”安諾顏低聳了腦袋，雙手揪着衣擺處，一臉失落，悻悻地往回走。
韓牧澤好笑地看着她，低沉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往哪走呢，不準備吃飯嗎？”
“嗯？”安諾顏回頭。
“雖然不能跑步，但是走路去吃飯總可以吧。這附近有家小吃店，那裏早餐不錯，我們去吃吧！”
安諾顏喜極而笑，馬上又折回來，“好啊！”
韓牧澤口中的小吃店就在小區門口的不遠處。據他所說這家店祖傳了三代的老字號，口碑一直很好，因為做的東西符合大衆口味，價格又地道，所以每天人流量都很多。
能住在這附近的幾乎都是高收入人群，周圍都是商業化的高級消費場所，有些價格高得她都難以接受，難得有這麽平民的小吃店，她倒挺有興趣去看一看。
小吃店離韓牧澤的家還有一段距離，兩人散步過去，一路上有說有笑。偶爾會碰到幾個晨練的人，時不時往他們瞟了幾眼。
不難想象他們此刻的想法。兩人孤男寡女一大早從別墅裏出來，要是沒發生點什麽似乎都天理難容，何況還是聲名遠揚的韓牧澤，韓大影帝！自然對他身邊的女人充滿好奇。
*****
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韓牧澤口中的小吃店，遠遠望過去，裏頭幾乎已經坐滿了客人，有兩個服務生正拿着筆，忙碌着給客人點菜。
“林氏茶餐廳。”安諾顏默念着招牌的名字。
她跟着韓牧澤進了店裏，店裏的裝修算不上豪華，不過倒是十分幹淨整潔。一個看像老板娘打扮的中年婦女看到韓牧澤進來，笑着主動迎了上來，“小韓，今天這麽早啊！”
她眸光一偏，掃向站在韓牧澤身邊的安諾顏，“咦，今天還帶了客人？”
安諾顏帶着笑意的嘴唇微微上揚。
“這裏的東西這麽好吃，我當然帶她過來嘗嘗。”韓牧澤掃了眼四周，“還有位置嗎？”
老板娘笑得滿面春風，“有的，你們跟我來。”她邊說邊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兩人在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老板娘把菜單遞給安諾顏，和她聊了起來，“小姑娘，小韓來我這店裏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他帶過其他女孩子，你可是第一個哦！”
安諾顏原本在看菜單，聽聞，擡首眸了韓牧澤一眼，韓牧澤對上她的視線，啓唇而笑，“她不一樣。”
他口中的“不一樣”，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不一樣；還是她對他來說，有不一樣的意義？
老板娘笑道，“我早看出來了。小姑娘，你真有福氣，小韓可是難得一遇的好男人！沉穩踏實，不驕不躁，這麽有名氣對我們也是客客氣氣的。明星我也見過不少，但是像小韓這樣的，還真是少見，你可真有眼光！”
她這一說，安諾顏的臉也跟着有些泛紅了，不知說什麽好，只好跟着笑了笑。
“老板娘，我這還要一盤蝦餃！”旁桌一個客人喊道，打斷了老板娘的滔滔不絕。
老板娘說，“我先去忙，你們看下要點什麽菜，等會叫我哈！”說完，她走去招呼那桌的客人。
韓牧澤端起手邊的茶壺，将面前的杯子倒滿，做了簡單清洗，然後又重新沏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安諾顏。“這個老板娘平時話多了一點，但心地不壞，你不要在意。這裏的煎包不錯，你等會嘗嘗，其他你看下想吃什麽。”
“嗯。”安諾顏笑笑，從菜單裏選了兩道小菜，和兩碗豆漿。
她發現她好像開始有點喜歡上這家店了。
菜點好後，不多時，服務生就已經把食物端上來。
煎包上來的時候，還很熱乎。她咬了口，忍不住贊嘆，“這味道很像小時候小媽給我們做的……”
“是啊！很像。所以我一有空經常會過來。”韓牧澤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幾不可察地暗了暗，他端起茶杯掩住口，“好吃就多吃點。”
“嗯！”
靜默片刻，他問，“顏顏，你還會不會怪我當初不辭而別？”
“嗯？”安諾顏嚼着包子，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忽然提起這個，“沒有，不是都解釋清楚了麽？而且也不關你的事。”
韓牧澤放下茶杯，一臉認真，“那為什麽重逢這麽久，你從來沒有叫過我哥哥？”
“……”安諾顏一時語滞。
自從見面後，她一直沒有開口叫過他，是不想他永遠只把自己當妹妹一樣看待。想不到他也注意到她在避忌這個稱呼。
“嗯？”韓牧澤似乎還在等着她的答案。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兄妹了。”她糾正。
“是……可能是我習慣聽你這麽叫我吧。”
安諾顏放下筷子，抿了抿嘴。既然他今天問到這了，她也不想再逃避了。
“難道除了兄妹，我們就不能是其他關系嗎？”
“什麽？”
她仰頭，兩人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四周的空氣，也跟着凝固了。她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安諾顏暗自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比如……做你女朋友……”
韓牧澤怔忪，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他直愣愣地看着安諾顏。眼前那雙烏黑靜漠的雙眸，深邃無際。
她不知他在想什麽。
半晌，他開口，“傻丫頭，雖然當時我們分開了，但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啊！”
“我們不是！”
“我當你是……”
“……”
安諾顏微微擡眸，眼睛卻看向別處。
韓牧澤端起茶杯，抿了口，嘴角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嗓音再度徐徐響起，“好了，傻丫頭……先吃飯吧，東西都涼了。”
安諾顏恍若未聞，坐着不動。
韓牧澤見狀，夾了個燒麥，放到她碗裏。安諾顏也不吃，只是一直拿着筷子不停搓着。
平生第一次和人表白，竟然以最老套的方式，失敗落幕。妹妹？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妹妹？又不是段譽……
韓牧澤瞥了一眼，快被和成稀泥的燒麥，說道，“等會我要回工作室一趟，你有沒有什麽需要買的，我給你帶。”
“不用，我今天要回學校了。”
“怎麽，生氣了？”
“不是，我的生活用品都還在學校，而且也得回去換衣服。”她說。
韓牧澤想了想，說，“也好。我有個發布會，明天得去b市一趟，這幾天沒空陪你，回學校也好。”
“要去多久？”安諾顏擡頭。
“大概四五天吧！”
……
韓牧澤走後的頭兩天，偶爾也會打個電話給她，兩人不着邊際地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不過好像打成一種默契似的，就是都對那天早上的事情絕口不提。
再後來兩天，再也沒接過他的電話了。安諾顏想着他興許是太忙了，也沒敢主動去打擾。
直到過了韓牧澤說的出差日子結束，也沒有他的消息，安諾顏開始隐隐擔憂起來，是否是因為那天早上自己的話吓到他，所以他才刻意躲着自己？
在片場候場，她自己一個人靜靜坐在邊上發呆。回宿舍，淩薇幾個和她說話，她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淩薇一群人只覺得自從安諾顏從韓牧澤家裏回來後，話也變少了。當細問她發生什麽事時，安諾顏卻淡笑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