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梅開二度修羅場（上）
梅開二度修羅場（上）
姜明月最後沒跟他們一起走，許嘉言身邊圍着太多人，小助理只能護着他先上了保姆車。
後來小助理發消息跟她解釋，姜明月表示理解，說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等車的時候，姜明月手機界面翻回企鵝，看到自己不經大腦就發過去的消息，已經超過兩分鐘不能撤回了。
上次也是這樣，自己說話怎麽總是不合時宜。
對面一直沒有回複，姜明月只好找補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不打擾啦。”
她草草結束這段對話。
身邊依舊熱鬧喧嘩，她置身于熙攘人群中，卻驚覺自己根本沒有可以傾訴之人。
好在這時打的車到了，姜明月并沒太多時間自怨自哀。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姜明月剛一開門就看見許嘉言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
“昨天不是我要走的，是小陳脅迫我。”
他道，小陳是小助理的名字。
“你在手機上說過了，我不是說沒事兒嗎。”
“走開點，路給我讓開。”
姜明月提着行李袋，揮手示意許嘉言讓開門口的路。
“那我不是擔心你生氣了，但不說嘛。”
許嘉言摸了摸鼻子，表情很不自在。
姜明月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時間還寬裕，便停下來安慰他：“不至于，多大點事兒，別放心上。”
結果這句話剛一說完，許嘉言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差。
“什麽都別放心上，那你什麽才會放心上？”
這語氣聽起來竟然有點生氣了。
莫名其妙，姜明月以為自己擱這拍偶像劇呢。但她不慣着許嘉言，重新提起自己的行李袋。
“這裏沒觀衆，私底下不用這麽拼。”
她以為許嘉言為配合節目組跟她炒CP已經敬業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程度。
難道這就是體驗派？
她邊想邊往外擠。
誰知剛走出幾米，許嘉言就從後面跑過來拉她的手。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不是炒CP，我喜歡你。”
說這話的時候許嘉言微微喘氣，臉頰的紅一直蔓延到耳尖。他眼神真摯，好像在許一個多珍貴的承諾。
少年人這種近乎無畏的天真其實很能哄騙人，姜明月這時突然有點明白許嘉言粉絲多的理由了。
面對這樣一張臉，很難不心軟。
可姜岩也曾說自己是他一輩子的掌上明珠，甚至就連沈序，也曾直白或含蓄地表達過對自己的好感。
但你看，這些說愛她喜歡她的人，只要她做錯一件事，就會毫無顧忌放棄她。
連個挽留機會都不給。
姜明月笑出聲，很無所謂地開口，“你要是再胡說”，她張開自己五指，“我這個大巴掌就會落在你小臉上。”
“我會證明給你看！”
許嘉言甩下這麽一句，氣沖沖走了。
姜明月感嘆真是三歲一代溝，她和許嘉言還隔着不止一條，小孩兒就是小孩兒。
等再過幾年，許嘉言就會明白，只有摘不到的月亮才是月亮，人人都有的鏡花水月，又有什麽意思呢。
姜明月到S市的時候才中午，她在便利店随便買了個三明治當午飯，剛吃完就準備回去麓灣繼續搬家。
“姜小姐，回家了啊！”
進大門的時候門衛很友善地跟她打招呼，這段時間她已經跟這邊工作人員混了個面熟。
“中午好。”
她禮貌回應。
姜明月輸密碼開門，看見自己昨天走時随意堆砌在沙發旁邊的行李，此刻突然變得很規整。
走之前不是這樣的吧。
還是自己記憶錯亂了？姜明月繞着行李轉了一圈。
誰知這時沈序突然從隔壁房間出來，手裏端着一杯咖啡。
“需要來一杯咖啡嗎？”
他問。
姜明月連忙揮手，不知為何，再與沈序見面，她卻突生一種局促感。
“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到，房子你可以繼續住。”
沈序放下杯子，聲音不徐不疾。
“沒有沒有。”
姜明月知道沈序誤會了，“我之前就有聯系房屋中介，只是最近剛好找到合适的房子。”
“而且沈教授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怎麽能繼續麻煩你。”
沈序嗯了一聲，“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姜明月一口氣拖起兩個箱子，笑道：“我一個人就可以弄過去。”
沈序看她，垂眸，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姜明月東西很少，而且在她來之前，房東已經請人徹底清理過了一遍屋子，所以她只需要把東西放進去就行。
從搬東西到擺好，一切歸置完畢，也不過晚上七點多。
姜明月想起今天播長夢第四期，便想着上網去看看大家的反饋。
結果她剛點進微博，就看見關于自己的熱搜挂在首頁。
#姜明月正臉
#姜明月芍藥娘子
而熱搜第一是#許嘉言 巧克力的故事，姜明月點進去。
大家又把許嘉言之前寫的這條博文翻出，加上他成名前後在各大節目裏提過的巧克力相關截圖，詞條裏最熱一條微博點贊已經快二十萬。
【網友A：我靠我靠！好有宿命感的再相遇！】
【網友B：就愛看姐狗！從之前那期她和姜汁老師一起怼言煙就能看出她肯定不是軟妹！絕對能把許小狗治得服服帖帖！愛看！】
【網友C：确認不是炒作嗎？巧過頭了，而且他們之前排練那麽久，就非得表現在鏡頭前？別太離譜！】
【網友D：雖然我只是許嘉言路人粉，但也知道确實是有這麽個人巧克力姐姐的存在。】
姜明月翻了一下評論，發現不管是路人還是粉絲，對她和許嘉言這對“CP”的接受程度竟意外高。
畢竟是存在于許嘉言口中三年的巧克力姐姐，這三年時間許嘉言一直時不時提起。
現在姜明月出現，具象了這個巧克力姐姐，反倒有種二次元突破到三次元的使命感。
姜明月表示，如果不是她本人，她就磕了。
得益于許嘉言的流量加持和因意外效果爆炸的舞臺。
當天晚上姜明月的網絡投票從第十，一路順風走到僅次于老牌網紅棋于的第二位，同時她的個人微博平臺也漲粉近三十萬。
大家跑去她微博底下留言，路人的聲音甚至壓過了愛屋及烏的許嘉言粉絲和CP粉。
【我靠，不愧是W舞團曾經的首席！這起腰太絕了！】
【昏君體驗卡，滴】
【嗚嗚，姐姐好美，比我想象還漂亮】
【許嘉言你小子眼神比我還迷糊呢，求給小狗名分，磕鼠我了】
【推薦大家去搜姜明月的《絲路幻影》，敦煌舞才是她的統治區，不知道後面會不會跳，先投到決賽再說】
姜明月哪裏見過這樣大規模的陣仗，她随意翻了兩頁評論後就退了出去。
“看到熱搜了嗎，大家都說我們配得很！”
許嘉言突然發消息跳出來找存在感。
姜明月回他一個兔子蹬腿寫着滾字的表情包。
從營銷角度，今晚确實是成功的。
CP營業期，姜明月在工作人員的安排在微博下和許嘉言互動，熱度不斷攀升。
“明月，恭喜你晉級～跳得超級好！”
陳也在群裏發消息祝賀她。
“我們明月就是牛！”
李康延在群裏發小熊跳舞表情。
後面有人不斷加一。
雖然跟大家說明自己跟沈序已經“分手”，但李康延他們還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覺得哪裏變了。
姜明月回複一個笑臉。
“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一起看的！太炸了！”
李康延說，“就是那許什麽，毛頭小子，我還是覺得咱老沈好。”
“就是就是。”
大家紛紛附和。
他們知道姜明月不會生氣，沈序又極少看群消息，于是為所欲為。
誰知這個時候沈序突然在群裏發了個恭喜。
姜明月認真回複謝謝。
沈序又說不用謝。
然後群就死了。
半個小時沒有一個人說話，靜悄悄。
最後是李康延忍不住：“我說你們只是暫時分手了，又不是失憶了。”
“至于跟第一天認識一樣嗎？”
“這個暫時很精髓，給你點贊。”
有人附和。
姜明月和沈序默契地沒再在群裏說話。
就這樣就很好。
姜明月想。
入睡前她翻了一下長夢接下來的節目行程安排，因為長夢之前每期的載量都超過四個小時，分了上下，以至于剩下再有一期就到總決賽了。
當初衛視未曾想過長夢會像現在這樣爆火，所以計劃的期數也不多，本意只是撈個快錢。
但現在的趨勢超出預期，上面召開了兩次專題會議，決定延長熱度開發IP，于是臨時往第五期前加了期團綜，并把第五期播出時間往後順沿一周，發微博說的是為給觀衆呈現更加精致完善的舞臺。
第五期是個人舞臺，主題是十二花神，內容由舞者自行決定。
但現在場上還剩下二十四位舞者，意思就是說兩兩PK，勝者留。
工作人員告訴她分到的是牡丹，算是延續今晚這期芍藥的熱度。
因為途中加塞了期團綜，所以排練時間延長不少，姜明月每天上午去排練室，下午五點就回。她直接用自己大學時候編的古典舞，縱然有不足，但改進完善後也是支完成度很高的舞。
三天後，姜明月收到團綜錄制通知。
人員組成由熱度排名前十位選手，三位導師和兩位嘉賓組成。
其中一位嘉賓自然就是臨時導師席的許嘉言，另一位沒寫具體是誰，只說是來自指導團隊的一位老師。
後面姜明月得知，節目組為了申獎，臨時給最後幾期上升價值，強加了個平行世界主題。
她在微博看到宣傳語，“在平行維度，跳了千年。”
姜明月很難不聯想到沈序他們實驗室正在研究的課題。
只是沈序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在節目抛頭露面的人。
姜明月正想着，就收到李康延的消息：“小明月，你猜明天是哪位大帥哥跟你一起參加密室？”
如果是沈序，李康延就不會用大帥哥這個形容詞，
“你？”
她直覺道。
“對啰！”
還真是。
“讓我來親自制裁姓許的！”
他說。
“快來。”
姜明月回複。
事實上她是希望李康延來的，有個熟人在，她能更安心。
為了拍素材，節目組安排大家第二天一早在錄制廳門口彙合，再一起坐大巴車去密室現場。
前一天晚上李康延就跟姜明月發消息，讓她留位置他們坐一起。當時商量的是，誰先上車，誰就幫誰留位置。
可今天出門前姜明月拉了次肚子，上車得晚了。
一看座位被坐得七七八八了，她放眼過去，沒剩幾個。
最前面許嘉言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過去，可姜明月繼續找李康延的位置。
竟發現原應坐着李康延的地方，坐着沈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