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次修羅場
第一次修羅場
“許嘉言！許嘉言！許嘉言！”
現場觀衆整齊喊出他的名字。
許嘉言先前本是演員出道，但一直沒什麽水花，後來機緣巧合下寫了首歌一夜出圈，就直接轉行當歌手，近些年拿了不少國內外歌曲獎項，直接讓許嘉言跻身超一線，成為同年齡段名氣最盛的實力小生。
之前确有瓜主曾放出許嘉言要接替煙言在長夢嘉賓位的消息，可許嘉言工作室當時立刻就出來澄清這只是謠言。
有了工作室澄清，大家自然也下意識覺得是瓜主為了博眼球故意瞎編。因為最近幾個月時間許嘉言一直都在為了四月底的演唱會做準備，很少上節目。
除了閉關寫曲這件事，連粉絲也很少得到關于他的其他消息。
沒人想到他會在演唱會前夕花大量時間來參加這個與他路線毫無沾邊的綜藝節目。
可如今他實打實出現在了現場，還給了大家一場驚豔決絕的舞臺。
底下觀衆除了驚喜之外更多的還是驚訝。
“哇，謝謝姜明月選手和許嘉言老師為我們帶來如此完美的視覺盛宴。”
兩人向觀衆鞠躬致謝完畢，拖着魚尾裙的主持人從側面舞臺階梯走上來。
“诶，據我所知，長安如夢應該是嘉言老師最近幾個月參加的唯一一檔綜藝，非常感謝嘉言老師把如此珍貴的機會給了我們小長夢。”
“那麽我可不可以替觀衆老爺們問一句，嘉言老師是出于什麽契機在衆多節目邀約中選中了我們長安如夢呢？”
這個問題節目組提前跟許嘉言對過。
最深層原因不過就是許嘉言和言煙來自一個經紀公司，言煙走了公司自然不可能把這塊肥肉拱手讓給其他人。
不過放到臺面上的原因嘛，那就多了，只要說說漂亮話就行。
什麽被國風文化震撼，然後自己是長夢的節目粉，或者說他是作為言煙的好朋友被拜托來代班。
公司早就希望他和言煙炒cp，只是許嘉言早就說過自己不會找圈內人，這cp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參加這個節目的契機……”
許嘉言很認真地開口，“其實是為了報恩。”
“哦？”
主持人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和下面觀衆一起發出好奇的問聲。
“明月姐姐，你不會把我忘記了吧？”
許嘉言突然轉身面對着姜明月，“三年前在《暗殺》劇組，你給過一個演乞丐的男生兩顆巧克力。”
下面讨論的聲音更加熱烈。在許嘉言成名後，有人挖出他如野草般的過去。福利院長大，十幾歲就被經濟公司哄騙着簽了近十年的不平等合同，然後就是毫無資源可言的放養，不僅沒有資源還沒有工資，正經角色輪不到他，所以不跑龍套就沒飯吃。
三年前許嘉言在電影暗殺劇組演過一個乞丐龍套，經紀人當時在其他地方吃了癟，把怨氣撒在許嘉言身上，扣光了他的工資。
在此之前他已經有超過一天半沒吃過東西，蟬鳴烈陽下，許嘉言餓得頭暈腳虛，可他掏不出來一分錢買食物。
在他快暈倒時，有個女孩出現送給他一瓶水和兩顆巧克力。
許嘉言很少分享自己的苦難，即使在最窘迫的那段時間，他也沒在社交平臺發過只言片語。可唯獨這件事，他特地寫了一篇博文。
可能這世界上就是有仙女存在的，他寫道。
就算他後來成為萬衆矚目的大明星，他的微博頭像仍舊是那天的巧克力紙。
姜明月記性還行，許嘉言已經把關鍵詞都說出來了，她自然也依稀回憶起自己三年前去一個電影劇組當舞蹈動作指導時，給過一個臉髒兮兮的男孩兩顆巧克力。
當時許嘉言才跟她差不多高，瘦得跟只小流浪貓似的，如今蹭一下竄這麽高，還長壯長開了許多。
也怪不得她一下記不起來他的樣子。
“啊，是有這事兒。”姜明月慢半拍，“但當……”
她想說，當時就算是換作其他人，看見他的樣子也會給他吃的，這是小事不用太過上心。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嘉言打斷，
“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巧克力，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謝謝你，姐姐。”
許嘉言竟然再一次當衆牽她的手。
這是什麽劇情走向，姜明月本人震驚程度不比臺下觀衆少。但礙于在錄節目，她不好甩開許嘉言駁他的面子，只能咬牙補救道：“沒事，你當時在我眼裏就一小孩兒，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臺下靜默兩秒大笑出聲，連許嘉言也原地愣住兩秒。
姜明月趁機抽回自己的手。
今晚話題度簡直拉滿，姜明月換好自己的衣服出去時還聽見工作人員在商量如何利用這波熱度。
剛剛在臺上發生的事太炸裂了，姜明月當時過于震驚，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許嘉言身上，等她回過神再看向觀衆席那邊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沈序了。
她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沈序，突然有工作人員抱着一束白色桔梗過來。
“明月，剛剛有個人說是你的朋友，讓我把花轉交給你。”
“好帥哦，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女工作人員臉上的紅暈到現在也沒散。
姜明月道聲謝謝接過桔梗花，想也不想就說有。
“哎，我就知道。好吧，那我先去忙了，拜拜明月。”
工作人員和姜明月道別。
淺綠色褶皺紙包裹的桔梗花上夾了張卡片，姜明月低頭想看清卡片上的字，卻聞見濃郁栀子花香，在人來人往空氣不通的後臺更是獨特醒神。
驟雨栀子香。
她看見卡片上寫着，祝演出順利，沈序。
字跡流暢舒展，字如其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沈序的手寫字。
姜明月心下一軟，抱着桔梗花邊往外走邊給沈序打電話，卻在門口遇到剛接通電話的沈序。
“沈教授，你還沒走啊，謝謝你的花。”
姜明月挂斷電話朝沈序走去，“你今天回麓灣嗎，要不要一起回去？”
外面正下着大雨，光線不好，姜明月看不清沈序的表情。
還沒等到回答，許嘉言就從大老遠處跑過來：“姐姐，去哪裏，要不要我送你呀？”
許嘉言一過來就撲在姜明月肩膀上，臉上堆滿了笑意。姜明月使勁把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扒拉下去：“不用了。”
“可是下這麽大的雨，你肯定打不到車。”
他說。
“你別烏鴉嘴啊。”姜明月邊說邊打開打車軟件。
這時外面開來輛黑色行政車，沈序突然撐開傘開口道：“我等下還要回研究室，不回麓灣。”
“前面有156人排隊中！”
姜明月驚呼和沈序的回答聲重疊。
“我先送…”
“姐姐，你住麓灣嗎？我住隔壁華邸！這麽巧！走走走，這麽順路我送你！”
沈序正要開口，被許嘉言大聲截斷。
姜明月根本不想理他，側身問沈序剛剛要說什麽。
但沈序只是說自己先回實驗室了，沒等姜明月說話就自顧自撐傘走進了雨中。
“好。”
姜明月對着已上車的沈序道。
“剛剛那個叔叔是誰啊？”
許嘉言睜眼說瞎話，還要得寸進尺卻被姜明月的眼神警告恐吓了回去。
“好好好，我不說了，一起坐我經紀人車回去吧。”
許嘉言舉手投降。
姜明月看着五分鐘只前走了兩位的速度，擔心可能半夜兩點都不一定輪得到自己，只好應下許嘉言的邀約：“那麻煩你了。”
她和許嘉言一起上保姆車。
沒注意到先前搭載沈序的黑色轎車只停在路邊并未開走。
姜明月覺得沈序好像生她的氣了。
但找不到具體證據，因為沈序對她的态度也和以前差不多，說話語氣如往常和煦。只是她第三次去實驗室找他再次撲空的時候，她确定了。
“沈序就是生我氣了。”
她對李康延和陳也說。
“那可不嘛，咱們帕恰狗午飯都沒吃，就為了擠兩個小時去看你跳舞，結果竟然看見你和比他年輕比他可愛的小帥哥在臺上卿卿我我，換誰誰不生氣。”
李康延下結論道，“而且沈仙子可要面子了，不會告訴你他生氣了。”
“不不不，肯定不會是因為許嘉言生氣。”
姜明月推翻結論。
李康延以為她和沈序是情侶才會這麽覺得，可她知道真相，兩人只是合作親密關系應付家人朋友，說白了就是普通朋友關系。
“你會吃許嘉言的醋嗎？”
姜明月問李康延。
這個問題差點把李康延吓死，他四處看了一圈，确定沈序不在場才連忙擺手道：“使不得，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想被沈序暗殺。”
“你給我作證，我對小明月一點歹心也沒有。”
李康延扯了下陳也的袖子。
“那不就得了！”
姜明月害了一聲，“你也說了不會因為這個吃醋生氣呀。”
李康延和陳也顯然沒懂她的腦回路，但陳也還是苦口婆心勸道：“我覺得李康延這次說得沒錯，沈序肯定是吃醋了，他這個人別扭得很，是不可能主動告訴你他吃醋的，你找個機會好好和他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覺得我沒邀請他，然後他生氣了！”
姜明月是半句話也沒聽進去：“老李，都怪你！都是你跟我說他沒時間我才沒問的！”
“這真不是重點。”
陳也難得地與李康延統一戰線。
而李康延在一邊大吵大鬧喊冤枉：“他确實是沒時間啊，誰知道他不吃飯也要去，當天回來還自己加班到淩晨四點。”
姜明月篤定自己的猜測，一聽李康延這話便更加內疚了。
沈序肯定是因為她沒邀請他去看舞臺生氣了。
因果關系有了，姜明月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跟沈序好好解釋道歉，然後誠懇邀請他來看自己下一次演出。
在間諜李康延和陳也與她暗渡陳倉的消息傳遞下，姜明月終于等到和沈序獨處的機會。
結果姜明月還沒開始道歉，就聽見沈序說話。
“找個機會和他們說我們分手了吧。”
他說。
沈教授：不邀請我是吧，好好好，我自己來。
姜明月：分手？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