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經過這一腳, 段炎倒是安分了很多。
他目光沉重地給池牧煙換上睡衣,自己也換好衣服後,捂着裆, 步履蹒跚地往衛生間走。
池牧煙在背後悶聲笑:“你還好嗎?”
段炎憤懑地轉頭:“謀殺親夫啊!”
這下池牧煙徹底笑出聲:還能開玩笑,說明不嚴重。
他低聲說:“下次我注意。”
段炎冷哼一聲,往衛生間去了,好一會兒才神清氣爽地走出來。
顯然已經辦完事兒了。
他一推開門, 卻發現池牧煙不在卧室。
段炎四處喊:“老婆, 你在哪啊?”
他徑直走向二樓書房, 果不其然在書房裏找到池牧煙。
池牧煙神色專注, 正在用電腦寫曲子。
段炎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 擰着眉頭說:“不再睡一會兒?”
池牧煙偏過頭, 專心盯着電腦, 眉目淡然:“睡一下午了, 也該起了。”
“好吧,”心知勸不動,段炎安靜坐在他身旁, 幫他端茶遞水。
池牧煙一直忙到下午五點, 這才後背往後靠靠, 一副收工的模樣。
段炎忙不疊走過去,殷切地問:“都忙完了?”
“沒有,還得三五天吧, 明後兩天把歌寫完, 大後天約樂團過來錄音。”
玉宇樓是一家民族樂團, 正好契合他寫的配樂。
段炎問:“你不是說得好幾周嗎?”
池牧煙淡定道:“那是保守估計, 我寫歌快, 兩個小時一首,沒問題。”
段炎算了一下,困惑道:“一天寫四首,這也來不及啊。”
給紀錄片的配樂,少說也得十幾段。
池牧煙目光沉了下,表情淡然:“我加點班,來得及。”
段炎心疼地笑了下:“你不是從來不加班嗎?你這是為什麽呀,腰還疼不疼?”
段炎說着又過去給他揉揉腰。
池牧煙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知道我疼,就別這麽折騰我。”
段炎小聲道:“明明你也挺享受的。”
每次那個的時候池牧煙整個人都配合得不得了,甚至還主動翻身到上面自己動。
池牧煙臉一冷,險些又要給他一巴掌。
“好好好,我不說。”知道愛人臉皮薄,段炎坐到他旁邊,認真幫他按摩,問,“說正經的,怎麽突然這麽着急?”
池牧煙懶怠地擡一下眼皮:“我有事要忙。”
段炎:“忙什麽?”
池牧煙淡定喝口水:“要結婚了,忙一下婚禮策劃。”
段炎頓時一愣:“你……”
池牧煙回道:“雖然有婚禮策劃,但我也要參與一下,比如婚禮現場布置的鮮花,我想要鋪滿郁金香,還有百合。”
段炎眼角濕潤,心中湧上一股熱流:“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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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牧煙說幹就幹,還真只用了兩天時間,就寫出了十五段曲子。
“明天樂團就到了,估計錄音也得兩三天吧,而且錄好之後,電視臺可能還會有新的要求,比如讓我再多寫一段什麽的,都有可能。到時候我把電腦帶過去。”池牧煙說着居然開始直接收拾行李。
他那寫歌的電腦可不輕,到時候直接辦理托運。
段炎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眯着眼睛笑:“哎呀,這是幹嘛呀,怎麽這麽着急出嫁呀?”
池牧煙沒搭理他,問:“簽證辦好了嗎?”
段炎:“放心,都辦好了,拎包就可以走。”
池牧煙沉吟兩秒,問:“那,請帖?”
段炎回道:“還在制作,過兩天就好。”
池牧煙沒有親人,來賓都是段炎的親朋好友。
池牧煙把行李箱提到一邊:“給秦嶼發一個,他說他要來。還有,許慕誠。”
段炎皺了下眉:“他嘴嚴嗎?”
畢竟是同性結婚,萬一被人曝到網上,那可就完了。
池牧煙回道:“放心,他現在都改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甚至許慕誠帶新人,都不再追求賺快錢了,而是用心挖掘新人身上的潛質。
段炎爽快答應:“行,我聽你的,反正我借他個膽,他也不敢在網上亂說。”
敢亂說就死定了。
說完段炎湊過來抱他:“明天樂團幾點到?”
池牧煙轉頭看他:“明天上午十點,你問這個做什麽?”
段炎從背後蹭蹭他的肩窩:“我這不是閑無聊嘛,随便問問。”
“哦,去玩游戲去。”池牧煙要把人推開,段炎卻抱着他的腰不放。
“不,光抱着你,什麽都不做,我都覺得很有趣。”段炎抱着他,斜眼看到跑過來湊熱鬧的煤煤,“給這小子也辦個托運,到時候也抱着它拍結婚照。”
池牧煙低聲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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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婚禮地點定在夏威夷。
處理完所有工作,臨行前,池牧煙給段炎定了一條規矩:
“明天去機場,不許帶戒指,不許牽手。以防萬一,你先走,我随後就到。”
段炎“啧”一聲,很是不滿:“至于嗎?哪那麽多狗仔?”
池牧煙睨他一眼:“當初租你家房子,都被狗仔拍到了。”
段炎據理力争:“那是當初物業不行,現在早就換物業了,你看,現在我們倆在天臺這麽親昵,一點事兒都沒有。”
此時,他們倆正坐在天臺上看星星。
段炎這話倒是提醒他了。
池牧煙把搭在段炎胳膊上的手收回來,沉聲道:“是得小心點兒。”
段炎立刻不高興了:“哎,你這,過分了啊,你看見那個游泳池沒?”
池牧煙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游泳池。
段炎一臉奸笑:“我還打算找個時間,跟你在游泳池裏弄呢。”
“絕無可能!”池牧煙想都沒想,立刻拒絕。
段炎也沒跟他争辯,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來,吃這個,”段炎把烤好的牛肉遞給他。
池牧煙皺起眉頭:“都帶着血絲呢,你多烤會兒。”
他喜歡吃熟的。
“哦哦,”段炎趕緊把那塊牛肉又放回去烤。
幾分鐘後,牛肉終于熟了。
段炎正忙着撒孜然,突然接到盧豔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呢?說好的拍代言呢,這都快八點了!你要爽約啊?”
段炎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哎喲我草,我給忘了!”
盧豔壓制着怒火:“臨行前的最後一個代言都能忘,趕緊給我滾過來!”
“行行,我馬上到。”段炎挂掉電話,對池牧煙面露歉意,“老婆,我得趕緊走了,這歇業前的最後一個代言,我可不能爽約。”
池牧煙當然理解:“你趕緊去吧,別遲到了。”
“欸,”段炎一臉苦笑,他已經要遲到了。
等他一路狂奔,到達拍攝現場,已經遲到了二十分鐘。
這可是段炎從業生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而且他們準備拍星空下的廣告,就這二十分鐘內,天上居然變天了。
天上烏雲密布,看着要下雨。
段炎一臉歉意,品牌方居然比他還內疚:“不好意思啊,段炎老師,讓你白跑一趟,得明天拍了,明天天氣好。”
段炎垂眸想了下,出去給池牧煙打個電話:“喂,牧煙,我得後天走了,今天天不好,得明天晚上拍廣告。”
池牧煙應道:“好,我明天先過去。”
次日,機場。
池牧煙拎着行李箱,獨自來到機場辦理托運。
從S市到夏威夷,還得轉機到霓虹,得十幾個小時。
等他到達夏威夷,段炎剛好要登機。
池牧煙坐在飛機上,閉上眼睛,安心睡覺。
一天後,他終于到達夏威夷機場。
為了減少他的負擔,煤煤跟段炎坐一趟飛機。
現在是旅游旺季,夏威夷機場人流擁擠。
池牧煙按照指示牌往前走,很快在出口處看到婚禮策劃團隊接機的牌子。
對方戴着鴨舌帽和口罩,上前幫他提行李。
池牧煙看不見他的臉,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識想要退到一邊打電話,腰間卻突然抵上一把黑槍。
這人低聲笑,嗓音沉冷:“小朋友,防備心這麽強。”
這裏是出口處,沒安檢。
這人聲音有些蒼老,不像年輕人。
池牧煙掌心冒出冷汗,眼角餘光分明瞥見不遠處還有一個接機的牌子正沖他跑來。
這人低聲道:“跟我走。”
池牧煙不敢反抗,冷靜地跟着他走,連行李都沒拿。
他試圖跟對方溝通:“你要多少錢?”
原身從來沒有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仇人。
對方不發一言,冷靜地把他往車上趕。
池牧煙站在車門邊不肯上車。
一旦上車就真的完了。
池牧煙冷靜道:“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
然而他話音未落,小腿突然傳來一股劇痛。
池牧煙驟然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落。
對方揪住他的頭發把他往車裏塞,緊接着用麻繩把他跟前排椅背綁在一起,然後再捆住他的手腳。
所謂反派死于話多,這人卻一句廢話都沒有,幹脆利落地用靜音□□,對着他的小腿開了一槍,可見不是一般的反派。
池牧煙疼到臉色蒼白,竟然還有心思分析這個反派。
不是沖着錢來的,那就是沖着人了。
池牧煙咬牙切齒地想,段炎這個王八蛋,到底得罪過誰啊!
這人開着車,居然輕笑一聲安慰他:“抱歉,怕你跑了,只能這麽着,不過你放心,沒傷到骨頭,腿斷不了。還是米國好啊,能持槍。”
池牧煙粗喘着氣,反駁道:“你偷拿的吧?”
夏威夷算是槍支管控比較嚴格的州了。
對方沒搭理他,一路開車往海島上走。
這裏僅僅只有一棟裝修豪華的別墅。
一看就是私人海島。
可見這老頭非富即貴,并不簡單。
這人把他從車上揪下來,綁到客廳柱子上。
緊接着推出醫療車,動作利落地給他的左腿打麻藥,做手術。
還是個學醫的。
這人幫他包紮好傷口,擡起眼皮看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裏,那股漫不經心的神色,居然跟段炎有點像。
只是他眼角有皺紋,瞳孔渾濁,比段炎要老。
僅憑這雙眼睛,池牧煙心裏那股不安卻愈加放大。
他手指發抖,顫聲道:“你把口罩摘了。”
對方應聲把帽子口罩摘了,露出那張蒼老,卻酷似段炎的臉。
這人看着他,樂呵呵地笑:“怎麽樣,我跟我兒子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