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一【上】
番外一【上】
一日,九州茶樓。
“所以,‘不可說的那位’現在還在時空長河?”
“說到這個,我聽說那位出現在道宗了。”
“什麽?道宗?那位去道宗做什麽?”
幾個散修議論着,有人大膽假設道:“那必定是想當年受過道宗打擊,今日功成名就、實力碾壓一代,自然要找道宗算賬!”
他們口中的“不可說的那位”指的正是當今最強的一角。
“說的對啊,道宗人平時高高在上,就該教訓!”
但是,有人搖頭道:“你們搞錯了吧,當年那位在魔界的時候可是救了不少道宗弟子,對道宗算得上非常親善,因為我就是被救的道宗弟子之一。”
這話一出,周圍人虎軀一震,立即集中了視線。
那人笑了笑,眉眼微彎,解釋道:“各位別在意,我只是道宗外門弟子,天賦低,資質差,出外都不敢以道宗弟子自居,關于那位,我也只是見過幾次而已。”
有些人登時震驚得後仰。
“見過幾次?那可太不得了了!我們還一次都沒見過,倒是說說,那位為何出現在道宗?跟道宗究竟是何關系?”
“具體我也不知道,”外門弟子思考道,“我感覺那位救我們是因為親友在道宗,順帶救一救。”
“什麽親友?那位不是獨來獨往的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那位身上沒有那種獨修的氣質?總覺得那位也是有人相伴的。”
說到這,有人想起來了,“你們忘了嗎,那位有紅顏知己的啊,仙宗大比、魔界那會都出現過的。”
衆人頓時想起了。
“記得了,聽說是不同的兩個女子?”
“不,龍族不可能移情別戀,應該是同一個人,修士易容不是小事一件嗎?”
“說的也是……欸,等等,那就是說那個人是道宗嗎?那位的愛人是道宗弟子?”
目光再次集中到了那個道宗外門弟子身上。
外門弟子道:“關于這點,當時我們也有猜想,然而找遍道宗都沒有那樣的女孩。”
“當真?有沒有可能是道宗不入世的天才?”
“我們這個時代哪有不入世的天才?都入世了吧。”
“是啊,那個女孩我記得也是天賦極高的,她那種天賦根本不可能默默無名。”
外門弟子思考道:“是,我認為她至少也是道宗前十的實力,可是我們道宗也确實沒有她。”
“這就奇怪了,而且後來她就沒出現過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不可能吧,豈不是說那位年紀輕輕就痛失所愛了……”
茶樓遍布疑雲,一天之內出現了很多猜想。
有人認為,那位肯定是戀上了道宗一位神秘天才,當年在仙宗大比所向披靡是為她,後來在魔界立下赫赫戰功也是為她,在時空長河上抵禦萬敵,那更是為她!
這個說法過于驚人,火速在九州傳播了。
各宗聽聞這個消息,心情一個比一個震驚。
那位居然癡戀一位道宗天才!
她到底是誰?!
好幾個宗的長老跑去道宗打聽。
這件事太不得了了!
道宗長老一頭霧水,哪知道是誰?根本不知道。
“你們啊,別想那麽多行不行?雖然那位正坐鎮長老殿,但沒有特別見誰。”
道宗九長老氣到吹胡子道。
真是,誰的謠言不好傳,偏偏傳那位的謠言。知道那位現在是什麽實力嗎?絕對是大乘期往上,深不可測,無法想象,這幫人也真是不怕死,都說是“不可說”了,居然還敢說,要不要命啊。
說起來,也不知高層是怎麽争取的,自幾個月前天地靈氣複蘇後,那位就坐鎮道宗長老殿,成了道宗長老殿的客卿。
“當真沒見誰?”
對面靈天宗的長老執着追問。
九長老堅定搖頭,道:“那位在長老殿總是閉門不出,真沒見什麽人。”
可是靈天宗長老還是不信,一臉可能金屋藏嬌的表情。
“你們真的想多了吧,以那位的實力和身份,喜歡一個人,還要藏?”
“萬一是不能愛之人?”
“真是越說越荒謬。”
九長老嗤之以鼻,“一代至強還有不能愛之人?別到處打聽了,那位可是龍族,龍族盯上哪個人不是當場搶啊。”
靈天宗長老當場指了指長清殿。
長清殿上赫然盤着一頭巨龍。
這條倒是沒搶,至少目前沒搶,而是賴在人家屋頂上不肯走。
九長老一看,面色又青又白,激動道:“那是靈虛尊者鎮得住!”
靈天宗長老道:“九長老,別嘴硬了,我們誰不知道那位在道宗有一位愛人?不然天下這麽多宗門,那位為何偏袒你們道宗?為何偏在你們道宗長老殿坐鎮?”
“哼,胡言亂語,你最好慶幸那位脾氣不暴虐,不然你還能活着扯談這些?”
“當真沒有?”
他們對峙,眼神激戰了很久。
而外面又讨論起了新話題。
“等等,所以,那位人都在道宗?那不是坐實了傳聞嗎?”
“你們知道的吧,龍族對栖身之地的選擇都很嚴格的,這絕對不會是随便的選擇。”
有人言之鑿鑿道。
這時,突然有人注意到關鍵問題,震驚道:“不對,你們難道忘了嗎,道宗首座也在道宗啊,他們兩個宿敵一見面就打架,他們是怎麽相安無事的待在道宗?”
對啊!
衆人反應過來,更覺得不可思議。
“那位為愛留在道宗,甚至不惜忍受宿敵?”
“想當年我兩次見過他們交戰,打的那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有血海深仇肯定打不成那樣,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相安無事地同在一座宗門。”
“他們……不會是情敵吧?”
有人恍然大悟,仿佛看穿了所有,“龍族會這麽恨的只有情敵啊!”
什麽?情敵!
這猜測一出,又是一夜之內傳遍了九州,不止普通弟子讨論,就連各宗高層都在讨論。
有人甚至腦出了一套故事,“他們竟然是情敵關系,這倒是聞所未聞,但也确實有理,那位有個神秘愛人在道宗,同時又對道宗首座充滿敵意,莫不是妒忌道宗首座與他愛人門當戶對,與他愛人朝夕相處?他當時惡土出身,身份之差雲泥之別,愛而不得,才堅定決心,玩命修煉,誓要戰勝宿敵,從道宗首座手中奪得愛人!”
“太有道理了,我覺得就是這樣!不過,那位神秘女子得是何等的風華絕代,才會被同時被兩個頂尖天才喜歡上啊。”
“所以她究竟是誰?”
五行宗高層都在讨論。宗主張承道:“問那位肯定問不出來,問道宗首座倒是有可能。”
這壓力還真給到了道宗首座。
某日,何清溟前步剛離開宗主峰,忽地被人叫住,被說了一堆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他聽下來只知道了一點,自己成了那條龍的情敵。
這也是……不可思議。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別的不說,他确實有愛人。”
“她是……”
銀發修士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随即消去身形,直去了長老殿。
消息傳到道宗年輕弟子耳裏,那又是不同的震撼。
“不可能,何師兄怎會有喜歡的人?”
“還情敵?這不可能,以何師兄的天資和實力,哪用跟誰搶人?”
“還說是我們道宗的人,要是有,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邢刃路過聽到這些議論,一個個掃了一眼,冷道:“休得饒舌。”
衆年輕弟子汗流浃背,不敢吭聲。
但是這讨論壓不住啊,沒過幾天,連話本都出來了,一本賽一本狗血。
有說神秘女子始亂終棄,抛下一個又一個,封心鎖愛,一個不愛!
有說神秘女子哪個都愛,無法選擇,全都想要!
有人覺得這過于保守、毫無想象力!
“都是修士,這就點想象力?”
“什麽意思?”
“我敢說,更有一種可能,神秘女子不存在,那兩位也不是情敵,是相殺相愛才對!”
而那口出狂言的家夥還繼續道,“哼,你們都被障眼法騙住了,人家初見于少年時期,相殺相愛,今日你侬我侬,而你們半點沒看出來!”
這個說法着實讓無數人裂開了。
“你在胡說什麽啊。那位怎麽可能愛的是道宗首座。”
狂人大膽假設道:“你們不懂,強者只愛強者!他們都是時代絕巅之人,只有對方能理解自己,只有對方能懂自己的孤單!什麽第三人?那都不重要,他們才是相愛的!那位坐鎮長老殿不是為別人,正是為了道宗首座,好深情啊。”
“不——”
“這是胡扯!是臆想!快別說了!”
“快堵住他的嘴!那個瘋子!”
狂人哈哈大笑,竟還道:“龍族任性妄為,不可能待在離死敵這麽近的地方,也就是說,那位愛的絕對是道宗首座!”
這恐怖猜想吓到了不少人,有人甚至繃不住跑了。
傳聞發酵到這裏,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道宗弟子積極澄清謠言,然而哪裏遮得住悠悠衆口。
道宗內門弟子氣死了,“簡直胡說八道,我們首座孤高清冷,怎可能會跟——”
他後面沒能說出口,登時就汗流浃背了。
那個人的名字而今已經不可說了!你怎麽還敢提啊。
看着這謠言四起,上古龍在雲天上笑得翻來覆去,還積極添油加醋,把水越攪越渾。他知道景澤天本人還不知道這事,這些天都在閉關修煉呢。
再過幾天,景澤天出關,神識聽到遍布九州的議論聲,面色絲毫不改。
上古龍眯着眼道:“都在傳你跟他之間的恨海情天。怎麽樣,要不要公之于衆?”
“我也沒藏。”
景澤天直言。
這倒是。上古龍想起來,這兩人确實沒藏,只是很少在外接觸而已。
哈哈,也罷,管他呢。
上古龍湊近,道:“怎麽樣,準備求婚了?”
景澤天眼神凝重,“是,在想怎麽準備。”
上古龍大喜,滔滔不絕,說出一大堆求婚建議。
景澤天邊聽邊思考,冷厲的雙眸漸變溫柔。
另一方。
何清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自家龍越來越殷勤,其實以前也很殷勤,但沒有現在這麽……居然還親自來道會了。
此時,道宗上至高層長老,下至新來弟子都在現場,本在聽着道法辨正,萬萬沒想到,即将結束前,“那位”居然來了。
其氣勢驚人,渾身壓迫感,單是伫立在此而已,無數人大氣都不敢出,汗流浃背,骨頭打顫。
這些年日月争輝的勝負結果,他們其實并不知道,只知道兩方都在遙不可及的絕巅。
至于兩人的關系……大多數人只覺得是宿敵,沒道理有什麽其他關系。
可是,他為什麽突然來了首座的道會?
不會是來打架的吧!
衆人登時正襟危坐,面面相觑。
可是對此,銀發修士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好像無事發生般,繼續辨正道法。
空氣頓時凝固了。
道宗歷史上恐怕都沒有如此殺氣騰騰的道會。
他們無數次以為景澤天要出手了,可是景澤天也只是看着,視線直勾勾地盯着人。
眼裏只有那個人,明顯是為那個人而來。
要不是這目光如此炙熱,好似燃着無盡戰意,他們都要以為這是看待熱烈對象的目光了。
有道宗弟子心念道:“真是窮追不舍啊,一刻都不想放過我們首座呢。”
“不決出勝負,恐怕兩人都不能罷休吧。”
大概這就是強者的心理,揮刀只砍強者,眼裏只有上升!
外面那幫蠢貨說什麽愛恨情仇,純純胡扯!滿腦子只有情愛不懂上進的廢材!
“道會結束怕不是就要打一架了。”
“我看是。”
一群人心中傳念交流,皆感到無比緊張,生怕當場就打起來,整座道宗都要毀滅了。
說實話,宗主怎會同意這兩個勢同水火的人同時在道宗啊。
道宗宣布結束的一瞬,真有人心跳驟停,害怕即将開戰了。
只見,銀發修士從高臺走下來,神姿高徹,眸裏盡是威嚴,徑直走向了黑衣青年。
竟、竟是争鋒相對,迎面而來,毫不退讓!
現場小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幾乎所有人都看着他們,提心吊膽到了極點。
只見,銀發修士停在黑衣青年前,擡眸對視,不知是不是在神識交戰。
僅一息而已,一衆人就腦出了無比激烈的宇宙大戰。
但一息之後,銀發修士淡淡一笑,然後走過一步,好似要跟黑衣青年擦肩而過。
但是,黑衣青年也随着一動,好像被牽動了。
一瞬而已,眼尖的人注意到了,是銀發修士牽住了黑衣青年的手!正拉着人走呢!
包括新老弟子在內,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什、什麽?!
他們剛剛是做夢嗎?
首座居然牽着景澤天走了。景澤天居然也真被牽走了。
“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不是不死不休勢同水火的宿敵嗎?”
“是誰剛剛下了幻術!我着相了吧,這不可能啊!”
這兩人歲月靜安的樣子太驚人了。
在場衆修哪裏承受得住。
這件事一刻之間傳遍了道宗,然後在半個時辰內傳遍了九州!
“他們居然沒打起來,道會後還牽着走了!”
“這怎麽可能!難道關系沒那麽惡劣嗎?”
此時,某大膽狂人直言:“哼哼,我就說吧,他們關系好着呢,是宿敵,更是心有靈犀的道友!想當年剛出惡土,見到道宗首座一眼驚豔,從此癡心狂戀,為追上雲上人玩命修煉!如今總算追到人,當然不想移開一步。”
這話你也敢說啊!
衆人面色發白,吓得渾身發抖。
有人連忙否定道:“你別造謠!要出事以龍族的脾氣可不是鬧着玩的!”
狂人又是一笑,“不怕,有首座,壓得住!”
周圍人立時走開十幾步,怕這人暴斃血濺他們身上。
幾天後,道會事件剛剛平息,接着又有令人驚掉大牙的消息。
某不知名弟子爆料,“我說出這件事後,我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但我還是要說。”
“到底什麽事啊?”
“我……在秘境遇見那兩位了。”
這話一出,又是一群人瞪大眼睛。
“遇見他們怎麽了?”
“是遇見他們在交戰吧?哈哈,全天下都知道的宿敵嘛,交戰很正常!”
“不、不是……”
爆料人額冒冷汗。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爆料人更是一個驚栗,吓得說直接出了口。
“我看見他們在桃花樹下說笑。”
空氣一瞬凝固了。
衆人瞳孔巨顫,不同程度地倒吸一口冷氣。
說笑?!
你确定嗎?那怎麽可能啊!
“一定是你看錯了,那是不可能發生的啊!”
爆料人好似被吓住了,但他對于親眼看見的事情還是沒有否定,“諸位,或許我們都誤會了,那兩位除了是宿敵之外,可能還是……好友關系。”
又是一陣吸氣聲。
然而狂人道:“好友?錯!要更進一步,是道侶關系啊!”
衆修只覺大腦都在發抖。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事情傳到道宗弟子耳裏,更是掀起一陣怒火。
“是誰造謠我們首座,出來看劍!”
“一群人不修煉,成天饒舌,可不可恥啊!”
道宗年輕弟子一派義憤填膺,恨不得把傳謠那幫人生吞活剝了。
但是對此,某些高層卻覺得無妨,比如八長老。
八長老笑了笑道:“近些年來,我們太苛于修煉,總催促弟子盡快提升境界,如今靈氣複蘇,不必那麽着急修煉,聊些風月之事又有何礙?”
她身邊的蔡途道:“不過,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不知道,或許是好友關系?”
道宗高層也非常好奇,有人甚至問到了靈虛子頭上。
靈虛子十幾天前怒而閉關,剛出來就聽到一個個老東西問這些那些,他一下子暴躁了。
“都給我閉嘴,我是不會同意清兒跟龍族好的!”
一幫老東西被趕出來,反而一頭霧水,心想他們問的也不是什麽“跟龍族好”啊?
靈虛子怎麽反應這麽大?
話說也确實,那位是龍族,哪怕以前是混血,但現在的龍血純度誰敢質疑?說是龍族中的龍族也絲毫不過分吧?
龍族本就性情暴虐,龍族中的龍族是什麽性情?你自己想象一下。
“所以……靈虛尊者反對他們交善嗎?”
“那位雖是龍族,但也是世間最強之一,怎有不交善的道理。”
道宗高層私下讨論,準備聯合起來勸靈虛子,畢竟他們不能不去結交景澤天。哪知靈虛子油鹽不進,異常堅決。
衆高層也苦惱。
對此,蒼灰插話道:“他其實已經默許了,就是表面上還要反對而已。”
幾個長老一臉莫名。
“話說回來,交個朋友還要師長同意嗎?”
有些人品出了非同尋常的意味。
老東西們走後,蒼灰笑着給人按肩捶背,道:“你話是這麽說,但也沒有真正幹預自家孩子的選擇嘛。”
靈虛子垂眸,眉頭微挑。
“要我說,龍族是這世上最适合做伴侶的種族。”
“又來了,少趁機誇你自己。”
“事實啊!”
蒼灰理直氣壯。
靈虛子白了他一眼,幾乎要罵龍,但罕見地微抿唇,撇過臉沒說什麽。
此時,外界傳聞風雲之下,居然形成了好幾派勢力。宿敵派、好友派、道侶派,還有只推其中一位的堅定單推派,他們各有各有的論點以及證據。而其中戰鬥力最強的要屬道侶派或者說相殺相愛派,因為這幫人是真的能寫話本。
其次要屬單推派。想當年景澤天在魔界立下赫赫之功,不知救助幫扶了多少人,名望及威信無比之高,幫他說話的人又怎少得了。
另外道宗首座雖是衆所周知的孤傲高冷,但道宗的支持勢力也不是開玩笑的。
這一來二去的争執不休,幾派勢力甚至打起來了。
而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一陣劇響,衆修連忙出門看天,只見遠天裂開一道道紋路,天外又打起來了,而且能打成這樣的,也只有他們了。
宿敵派大喜道:“哈哈,我就說吧,他們是宿敵沒錯。”
相殺相愛派哼了聲,“打是情罵是愛,交戰也可以是一種情趣!”
其他的道:“你們快閉嘴吧,就不能是普通打一架?”
此時,某個秘境空間中。
“你怎麽回事,打到一半還分神了。”
何清溟心疼地看着龍的尾巴。
龍身強悍無比,尾巴卻被他差點砍壞了,一道劍傷過分猙獰,剛剛才勉強止住血。
他的劍帶着無比強大劍意,會破壞生靈的自愈能力。
剛剛交戰時,打上頭了,而這龍明明能躲過的,偏偏愣在原地,活活挨了他一砍。
他心疼又生氣,斜眼瞪着龍眸。
景澤天很少化為龍身,此時是迫不得已。他解釋道:“剛剛不是有意。”
“那是什麽?”
“你惑住我了。”
何清溟一聽,又從體內拔出本命劍,“敢不用心是吧,欠教訓。”
但是龍乖乖盤了過來,把最脆弱的脖頸擱在他劍下,“下次不會了。”
說時,腦袋蹭了蹭人,爪子還抓了過來,動作十分小心,碰了碰銀發修士的臉頰。
他們身形差過大,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非常驚人。
何清溟盯着龍,好像不氣了,扶着龍鱗的紋路,回憶道:“我以前是不是讓你戀得很苦?”
景澤天微愣了下。
“你不惜吃那種花都要克制,我卻以為你不舉,現在想來我真有些過分。”
“不是你的錯。”
何清溟微點頭,垂下眸子,目光幽幽,忽地道:“你是條龍,還這麽善解人意,我以後要是賴上你了怎麽辦。”
他總是能無意識地說出殺傷力極大的話,讓龍心神恍惚,淪陷又淪陷。
景澤天瞳孔一顫,求婚的話幾乎脫口而出。想讓這個人賴一輩子,離不開他,只能看他。
何清溟注意到他的停頓,轉過頭,道:“怎麽了?”
語氣中好似帶着幾分忐忑。
擔心龍不同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