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警笛聲來的意外且突然, 讓人措手不及,衆人開始四處逃竄, 狼狽而逃。
有人開始大聲咒罵,平時私下玩玩也就算了,要是被抓到事情鬧大了, 到時候丢了面子可不只是他們,而是家族的顏面。
秦安的臉色也頓時一變, 他疑心是秦致知的手段,可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 他也是昨天才訂下地點,別說秦致知, 就算這些被他邀請過來的人也是剛知道不久, 他眉頭一皺,那會是誰?
謝陽看了眼廁所的方向卻是松了口氣。
***
“嘭——”
許松墨望着被砸碎的玻璃,松了口氣, 雖然秦致知讓他別擔心,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再寄托別人,只有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衛生間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個全封閉的長方形窗戶, 除此之外只有一個還沒頭大的氣窗, 除了門, 根本沒有別的出路, 估計這也是秦安放心讓他去廁所的原因。
起初許松墨也有些慌亂,但是秦致知的電話讓他安心了一些,腦子也開始轉動起來。
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 他今天以為是來伴奏的,所以穿了一身正裝,打了領帶系了皮帶,而皮帶扣是由結實沉重的金屬制成。一開始他只是抱着試試的心理,把皮帶纏在手上,借着沖擊力和金屬制成的皮帶扣敲擊着窗戶四角,造成的沖擊力也會更大。
沒想到那窗戶還真被他砸碎了,很快就出現了裂痕,再錘擊幾次就徹底裂開了。
接着,他繼續用皮帶扣把一些尖銳的玻璃敲擊下來,砸出一個可容人爬出去的口子。這時,外面忽然傳到一道道驚慌失措以及咒罵的聲音,還有人試圖打開廁所的門。
許松墨心一驚,來不及多想,脫下外套,抛到窗口,遮住那些細碎玻璃渣,然後攀爬上去。幸好冬天的外套足夠厚實,許松墨把手搭在窗口的時候并未被玻璃劃破手,但是剩下三邊的玻璃卻沒有東西遮掩,爬出去的過程還是不小心劃傷了一些。
但是許松墨現在已經沒有心思想這些,能逃出去就是好的。
落地的時候,他長長的松了口氣,不過他來不及多做休息,便站起來,急匆匆地跑開。
就在這時,一道光射來。
“站住!”
***
深夜的警局依舊燈火通明,外面還有許多聞訊而來的媒體,警車停下來的時候,閃光燈閃個不停,照亮了每一個年輕的臉。
警車陸陸續續來了七八輛才把所有人都帶來了,最後一輛車上下來的人是被警察扶着下來的,身上的衣服帶着劃痕,臉頰也有着明顯的傷痕,最重要的是,這人有着一張極為漂亮的臉,瓷白的臉上帶着血絲顯得豔麗無雙,一雙漂亮的眼睛明亮而矜傲,和剛才那些面露垂頭喪氣之色的人完全不同。
一時之間,媒體都忘了按下快門,直到人快走遠了才回過神,連忙按下快門,留下一張清瘦卻從容的側影。
許松墨之前報過警,所以簡單做了個筆錄就可以走了。
其他人則要留在這裏等着保釋,有的可能還要負上刑事責任。
但是,卻沒人為此高興。
抓獲不法之徒本該是件喜聞樂見的事,但是偏偏他們抓的這些人都是雲城排得上名號的人家的子弟。
而且也不知道誰和媒體爆了料,他們想低調處理也處理不了,更別提放人,但是不放,他們就得頂着巨大的壓力。畢竟,他們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上面的人一施壓他們只能乖乖聽話,但是如果真的放了人,媒體那邊一報道,市民肯定會有意見,他們也就成了衆矢之的。
所以,怎麽想這事都實在難辦。
局長和副局長面面相觑,長嘆一口氣,想要安安生生的退休估計都難了。
許松墨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和兩人擦肩而過,那人走出兩步驟然回頭,“松墨!”
許松墨一怔,回頭,只見羅昂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你怎麽來了?”
許松墨詫異的看着羅昂。
羅昂見到許松墨臉上的傷痕,眉頭一緊,再一看,确定他身上都是些小傷後徹底松了口氣。
“我是來接謝陽的。”
謝陽在電話裏還提到了許松墨,這也是他為什麽如此擔憂的原因。
許松墨聽到謝陽的名字,一愣,“他也在裏面?”
羅昂點頭,他脫下外套披在許松墨的身上,同時把車鑰匙給他,“你先在車上等我一會,我和劉律師進去看看情況。”
許松墨聞言,點點頭,朝着車子走去。
坐上車後,許松墨長長的舒了口氣,凍得慘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緊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在此刻也終於可以徹底松弛下來,他閉上眼,虛脫似地靠在椅背上。
此時,一輛車從旁邊駛過,駕駛座上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過了會,女人從車上下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往警局走去,但是沒過多久她就出來。
上車後,宋珏給秦致知打了通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秦致知仿佛一直在等着這通電話,聲音也難得有了絲起伏變化,“接到人了?”
宋珏搖頭,“人已經走了。”
秦致知沉默了一會,宋珏接着道:“我問過了,警察說他沒什麽事,就從窗戶爬出來被玻璃劃傷了點。”
秦致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宋珏忍不住道:“你既然這麽在乎他為什麽不早點和他說清楚?秦安的手段你也不是不了解。”
秦致知似是嘆息了一身,然後才道:“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保護,也沒有人能夠一直保護他,包括我,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所以,我能做就是在我能力範圍讓他學會保護自己,還有,怎麽去防範別人。”
宋珏聞言一怔,或許是秦致知給人的印象太過冷漠無情,所以她從未想過他會有如此用情至深的一面。
大費周章的預謀一切,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警察才能夠如此及時的出現,并且,利用媒體讓這事不能輕易壓下去。而且,事情遠非如此。
宋珏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贊嘆和崇拜,秦致知從來都是個徹頭徹尾的極端利己主義者,任何事他都會争取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利益,包括這件事。
保護了許松墨的同時給其他幾個世家使下絆子,如果這事利用得當,會對秦致知有着極大的幫助。
不過,宋珏并不懷疑,即使這件事對秦致知毫無益處,甚至需要大費周章他也還是會去做。
秦致知對別人冷漠,對自己同樣冷漠,而許松墨是一個例外,唯一一個例外。
并且,不求任何回報。
以前,宋珏以為這樣的感情只存在於裏,但是自從看到那張照片後她知道這世上真有不求回報的愛,并且,數十年如一日。
“那現在我需要做什麽?”
宋珏低聲問道。
“不用了,這樣就夠了。”秦致知的聲音恢複平常的冷漠,“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挂了電話後,秦致知仰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昏黃的燈,硬朗的五官猶如古希臘的雕塑般立體。
其實,如果秦安不做到這一步,他是不願意讓許松墨置於危險之中的,哪怕他全局在握信誓旦旦,但是這世上還有個詞叫世事難料,萬一真出了點什麽差池他會後悔一輩子。
所以在一開始他表現出對許松墨的不在乎和淡漠,就是想告訴秦安,讓他不要做多餘的事。
但是顯然秦安比他想象得更瘋狂和混蛋。
“嗡嗡——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又響,秦致知知道是誰打來的,所以沒接,過了會,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秦懷瑾:小弟進局子了,你去處理一下。
秦懷瑾做為長子,表面上還是需要維持秦家的顏面,雖然他內心巴不得秦家的其他人都快點完蛋。
***
許松墨是被臉上的痛意叫醒的,他睜開眼,只見羅昂拿着藥水和棉棒處理着他的傷口,神情十分溫柔,然而因為擔心或是緊張,眉頭卻又是皺着的。見他醒了,羅昂道:“弄疼你了?”
許松墨搖搖頭,直起身來,看了眼旁邊,問道:“謝陽呢?”
羅昂搖頭,“涉及到刑事,暫時不能保釋,不過應該也沒什麽大事,他沒吸/毒,過幾天應該就放出來了。”
許松墨一愣,他對於醜惡的想象還是過於匮乏。
“不過。”羅昂神色擔憂的看着他,“你怎麽會被帶去那裏?是有人想害你嗎?”
許松墨聞言垂下眼,随即點頭,把他和秦安的恩怨簡單的說了一遍。
羅昂聽完眉頭緊鎖,有的人天生就是個惡人,而且秦安在秦家那種壞境長大,想要後天改變更是不可能。
“他能這麽害你,肯定不會就這麽了事,說不定還會把這事算在你頭上,你想過要怎麽辦嗎?”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的評論我有認真看,你們對吱吱可能有很多不滿,覺得他保護不了墨墨。
但是如果墨墨還像以前一樣被人周全的保護着,那和一開始的他又有什麽區別?這本也就可以停在開頭,他原諒渣攻,繼續過着童話裏的故事。
而且,我不認為墨墨需要被人保護,他現在或許不能保護好自己,但是他會成長的,他也在慢慢成長。
所以,相信墨墨也相信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