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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三天以後，追悼儀式如期在金山福利院舉行。

姚曳坐在後座上，看着車窗外面的山路，仿佛和二十年前那個下山的自己擦身而過。

金池生前廣結善緣，參加追悼儀式的人們絡繹不絕。作為金山福利院的資助人，姚曳的養父母時隔二十年也重新踏上了這塊土地。“變化真大。”童潔挽着姚琛，災後重建并不容易，“金院長真是了不起啊。”

姚曳跟在他們身後。

的确不一樣，每每回到福利院都有不一樣的心情。辛浮在半空中，最後一個延續了金霄血脈的金家人已經被他殺死，再沒有人能困得住他了。

“哈哈哈！”辛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來往的人群：“出現了！”那新奇的氣味又出現了！

氣味很濃！

“就在金山福利院。”辛的眼裏都是貪婪。

姚曳斜眼：一個星期以前，辛稱自己又聞到了氣味。姚曳冷哼，就算找到又能怎樣呢。“難不成你要吃了他。”不要多生事端，他警告他。辛不屑地甩頭離開。以前害怕金家人出現，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沒人可以阻止他。他要去尋找那氣味的來源，辛：“你一個人去吧。”他本就不想再看到其他金家人。

姚曳看着眼前的建築。那夜匆忙，他沒有注意太多，和印象中的福利院相比，确實變化很大，傾注了金池很多心血吧。想到月色下他倉皇的神色，姚曳：……他偏偏去了戒室。沒有趕盡殺絕，反倒留下禍患了。

跟着姚琛和童潔，姚曳進入那條二十年前，他反複來去的長廊。不斷有人經過，其中不乏姚曳養父母的朋友，看着他們一家，眼裏滿是贊賞，跟曾經長廊裏惡意的眼神大相徑庭。

靈堂裏，金池的遺像前，所有人上前，獻上一束花束。他跟着養父母的腳步，背後傳來驚奇聲。

“姚曳！？”

“那是設計師姚曳吧！”

“馬上落成的博物館也是他的作品！”

姚曳只是漠然。他看着遺像裏那一頭金發，模樣恭敬地放下花束，跟着人流下場。

但眼前卻出現了一雙精致的鞋尖。

視線向上，一張陌生的臉。

陌生人逆着人流，姚曳的額角不自覺地一動。他看着姚曳，直直地看着：“……”

“你！”

“我！”

“我呀！”

“你不記得了！？”漂亮的眼睛誇張地一瞪。

“我呀！”

“夏也！”

姚曳的瞳孔肉眼可見得一緊。夏也：“想起來了吧，二十年前在金山福利院，我們住在同一間宿舍！”夏也眼珠轉了轉：“你是……”姚曳的呼吸停滞了，他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看着夏也的嘴唇張合，身旁的人好奇地看向他們，自己瞬間的異樣被他看了出來吧。姚曳重新均勻着呼吸：“對不起，我不是陸元。”

“害！”

夏也不以為意地勾住他的肩膀：“真不好意思，晏北，從前我也常常混淆呢。”

兩人離開靈堂，站在長廊裏面。夏也給姚曳點煙：“哎，沒有人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被姚曳拒絕，他就含在了自己嘴裏。“但相信陸元看到弟弟現在過得很好，他也會很欣慰。”

姚曳幫他點煙，夏也咳嗽了兩聲。“希望吧。”姚曳看了看靈堂裏正和朋友聊天的養父母，也看了看日落以後亮燈的長廊。他示意夏也難得見面，兩人再往裏走一走吧。

“唔！”

“你現在出名了！”

順着長廊盡頭的樓梯，夏也一路往上，他和姚曳分享自己離開福利院以後的生活，又聊到他在網站上看到了姚曳的作品。“真沒想到姚曳是你！”他比姚曳早被領養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從養父母那裏，他得知了福利院大火的消息。“我以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幸存下來了，原來你也活着，真是太好了！”他踏上樓頂的平臺。

“姚曳，以後常和我見面吧！”

宋柯有些緊張地望着樓頂的天空，不知不覺天空已經暗了下來，透出隐約的紅色。他眼角的餘光看着身後的男人，宋柯：“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雖然姚曳一直跟着他……但是宋柯感覺得到，自己是被姚曳的腳步逼上樓頂的。

樓頂上沒有其他人，狹窄的通道避無可避，真是個好時機……宋柯：“姚曳！”他轉身叫停姚曳：“你不覺得天空的顏色怪可怕的嗎？”

姚曳低着頭，露出陰森的笑容。

“……”

“真瘆人！”

“我們趕快下去吧！”

宋柯跑向姚曳，但在快要接觸他的時候，他撲向他，把他壓在牆上，抽出了短刀！宋柯：給他看看吧，你究竟是晏北……還是陸元！

一本書裏夾着一張圖書記錄。

是宋柯和秦正在尋找“伏妖”的時候找到的。上面滿滿都是陸元借書的記錄，其中就包括了“伏妖”，宋柯：……但是看了“伏妖”的人不應該是晏北嗎。看着合照上的兄弟二人，宋柯陷入了沉思：晏北是真的晏北，陸元又是真的陸元嗎。

系統要他們回答的答案不止是一個姚曳那麽簡單……真正的答案，它要兩人在陸元和晏北中做出選擇！

經過韓漱的追查，三人找到了當年被領養的夏也。夏也看着合照：“其實我和他們兩個不太相熟。”陸元和晏北來到寝室的第二天，他就離開了金山福利院。僅憑照片，夏也不能給出準确的答複。“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分辨他們。”

宋柯：“什麽辦法！？”

“陸元是個左撇子。”夏也印象很深：“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那個時候餘順管陸元叫做怪胎、怪物。”

“左撇子！？”

陸元是個左撇子！

宋柯：葉阿姨在二十年前和陸元、晏北接觸，她知道陸元是個左撇子，姚曳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殺害了她……因為他替代了晏北被領養！

心跳得很快！

但結果對不對呢。宋柯：在緊急關頭姚曳會做出最真實的反應吧！

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晏北！

所以他順勢創造機會抽刀刺向了姚曳！

“！”

如願被姚曳抓住了！

但是宋柯愣住了，因為姚曳伸出的，是右手。

“……假刀？”姚曳歪頭：“什麽意思。”

“咳！”

意思就是他不對。宋柯：“意思就是別人都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我要是出事了，就是你幹的！”

“是嗎。”姚曳嗤笑，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一樣。“但是姚曳現在正在靈堂，和他的養父母在一起呢。”

“……”

短刀掉了。

宋柯磕磕絆絆：“那、那你是！”

哈哈哈！

“找到你了。”

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的氣味真的很特別。”辛不斷吞咽着：他從沒有在人類身上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大腦快速地轉動着！宋柯：什麽時候調包了！

……他面對的一直都是怪物！？

姚曳有人證，因為怪物能離開姚曳的身體！

“糟了！”宋柯：沒人想到真正的姚曳現在在靈堂！韓漱和秦正都不在靈堂，他得想辦法通知他們，找到靈堂裏的姚曳！但在他面前的是非人的怪物……宋柯哆嗦着：“你是陸元獻祭的妖邪。”

辛停下了動作。他看着宋柯，好像能看穿他的靈魂：“你在炸我。”辛覺得好笑：“但你知道的挺多，你不是福利院裏的夏也吧。”

“至少二十年前我沒有在福利院聞到你的氣味。”

“但不管你是什麽，今天都離不開金山福利院了。”他又貼上來：“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麽嗎。”

宋柯吞咽：“……總不會是吃了我吧。就像葉菁和福利院的其他人一樣。”

“哈哈哈！”

“可以讓你死得明白一些。”辛聳了聳肩膀：“我更喜歡金山福利院裏那些人的味道。”

“自私、勢利、邪惡，能強大我的能力。在你身上，雖然看不到那些東西，但你的氣味特別，我很好奇，吃了你是什麽滋味。”

“！”宋柯：卧槽！是真吃啊！

辛伸長了舌頭，嬉笑着：“會很熱的。”

“熱！？”

宋柯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曾經做過一個夢：灼熱的火焰席卷了整個天空，他被濃煙包裹着，墜向深不見底的黑暗！

“是火嗎！”

他突然大聲問辛！和二十年前一樣的大火！

“哈哈哈！”辛展開放肆的笑容：“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姚曳的衣物瞬間被火星點燃。烈焰燃燒着！直到他變成了一個浴火的怪物！

“卧槽！”

宋柯連連後退！

所以那也不是夢！他呆住了：“就像蘭山度假區的夢境！那也是真的！”他、他會和在夢裏一樣被吞噬！？甚至都沒有回答問題就gg了！？

不不不！

“問題！”他至少要回答問題！辛直奔向他！“答案！”宋柯：“殺死葉菁的人！”

“可惡！”

……但是陸元和晏北，他仍然确認不了呀！

來不及了，火舌席卷。

“失敗了。”

他失敗了！

他會怎麽樣……秦正怎麽辦。

“宋柯！”

“！”宋柯：是秦正的聲音！

千鈞一發！

他被秦正護在懷裏，兩人從樓梯上滾落了下去，但也躲開了辛的攻擊！

“秦正！”

他從恍惚中回神！

“有答案了嗎！”秦正看着他！

秦正的出現壓下了他如麻的心緒！他非常內疚自己失敗了：“秦正，對不起！”

“他不是姚曳，是那個怪物！”

快跑！

他牽住秦正！

但是意外地，沒有等到怪物再一次的攻擊。宋柯詫異地回頭：怪物就在兩人身後！但是他停住了動作……不！不止是他！世界都靜止了下來。

“現在……”宋柯不可思議地看着秦正！“劇情暫停了！？”

“！”

宋柯：“醬發現問題了！”他驚喜地開始聯系負責人。

“但是不行……”

他聯系不到負責人啊。

“秦正。”

秦正回牽住他，宋柯：“？”

他看着他：“現在想起來吧。”宋柯聽愣了。

“現在想起來吧？”

“那些不是夢，的确是真的。”秦正：“是上一次測試的經歷。”

“……測試？”宋柯張大嘴巴。“嗯。”秦正眼神溫柔，他看呆了。

“想起來了嗎。”秦正：“同事？”

“……”

宋柯：“同、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