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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警笛聲在響。

宋柯靠着秦正，無神地坐在臺階上面。

他展開金池給他的照片，照片已經褶皺了。宋柯：“……果然是在金山福利院照下的合影。”

是大火以前的福利院。

葉阿姨和陸元站在中間的位置。

陸元的眼神很陌生也很戒備……

看得出來陸元不喜歡照相。突然，宋柯視線一頓，合照的角落，男孩畏縮地看着鏡頭。

“？”宋柯：“……陸元。”

又一個陸元！？

不，不可能有兩個陸元，他是……晏北！

是金池看到的晏北！

他和陸元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宋柯：同一天被福利院收養……因為他們是親兄弟！陸元在戒室消失了，晏北仍然活着，晏北居然真的還活着。他從大火中活下來了，但為什麽他沒有回來找陸元呢。

“兩位是目擊者？”

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柯看到一雙鞋尖，再擡頭，月色下，男人的眼裏好像流轉着光芒。

“韓隊！”

有幾個警察往這邊看了兩眼。

韓漱有四五十歲，他沉着聲音：“方便和我回去做個筆錄嗎。”

宋柯：“金池……”

韓漱發現他哭了。

他皺了皺眉：“……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兩人便跟着他上了警車。

山路漫漫，韓漱從後視鏡裏觀察着宋柯和秦正。宋柯沉浸在痛苦當中：他不相信是樓頂坍塌造成的意外……天空、戒室、晏北，腦海裏亂成一團。

韓漱也不相信。

他心煩意亂地靠邊停下車：“兩位，能聽我講個故事嗎。”

“故事？”

秦正看着後視鏡裏韓漱的眼睛。

他垂下眼簾：“對，故事。”

“二十年前，我所在的警局接到了一個報案電話。”

“報案人的兩個朋友突然消失了。”宋柯不知不覺坐正了身體。韓漱：“報案人非常忐忑。他反複來回，但自己始終在山路上，沒有變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那兩個朋友人間蒸發了。

“……”

宋柯默默地又紅了眼眶。兩人離開以後，金池還在尋找他們。“但一着手調查，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報案人的精神狀況。”他口中的兩個人……警局根本沒有他們的記錄，也沒有發現有人和畫像相像。“像他編織的故事吧。”韓漱苦笑。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根本不相信他，但在朝夕相處間，自己慢慢地和他成為了朋友……剛剛，韓漱痛失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在悲恸中久久不能回神，卻意外發現了宋柯和秦正。

……兩人和二十年前的畫像一模一樣！

韓漱呆住了：二十年，竟然沒有一點變化。

“兩位是金池的朋友吧……”

所以，那些故事也是真的？問完以後，韓淑自己都無奈地笑了，但眼睛仍然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

“韓警官。”宋柯：“金池沒有騙人……”兩人的出現就是解釋。“我們的确在一個奇異的世界裏面。”

“……”

“二十年前，在金山福利院，我們三個共同經歷了……一段冒險，消失的理由韓警官也許不會相信。”要韓漱接受需要時間，但宋柯的目光認真起來：“只希望韓警官相信一件事情，金池的死并不是個意外。”

他希望韓漱幫助他們找到晏北，那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韓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重新出現的理由……”宋柯告訴他是因為葉阿姨消失。“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了。”宋柯攥緊了合照。葉菁和金池生前都接觸了一個名叫姚曳的人。金池在彌留時提到了“晏北”的名字……晏北從二十年前的大火中活了下來。

姚曳，是他新的身份。

“當時收養小曳的時候，院長形容他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沒想到他不僅懂事，又聰明伶俐，小小年紀非常上進，我們夫妻二人早已經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姚琛非常自豪。

韓漱坐在姚曳家的客廳裏面，放下茶杯，童潔托着茶盤也在沙發上坐下。她不敢相信：“金院長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夫妻倆都對金池很有好感。“前兩天看到他的時候，金院長還好好的，在小曳的作品展上。”

姚曳的養父母多年來一直資助着金山福利院。但和金院長聯系不多，三人在作品展上碰面以後閑聊了一陣。韓漱：“聊了些什麽話題。”

童潔看看姚琛：“聊了聊小曳的事情。金院長很吃驚，小曳竟然是我們從金山福利院領養的孩子。”因為二十年前的大火，沒有留下資料。童潔笑着告訴他：“金院長，放心吧，手續沒有任何問題。”

韓漱：“姚曳是什麽時候被帶走的呢。”

姚琛印象深刻：“是大火的那天。”離開金山區沒有多久，他們就得知了福利院大火的消息。“小曳是個幸運的孩子。”姚琛牽住童潔，也為他們帶來了幸福。所以童潔不明白，為什麽金院長臨死之前會提到小曳的名字。

韓漱：“事發的時候姚曳在哪？”

時間發生在昨天晚上，夫妻倆都松了口氣。“昨天五點下班以後，我一直都在房間，沒有出門。”韓漱聽到背後清冷的聲音，他轉過頭，一個年輕人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姚、姚曳！韓漱皺眉：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他居然都沒有察覺。

童潔：“小曳！”

她向韓漱介紹，又告訴他：“小曳回家以後沒有再出門。”夫妻二人可以作證。

韓漱看着姚曳。姚曳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戒備。“你知道金池院長嗎，他是金山福利院現任的院長。”韓漱：“昨天晚上死在了福利院裏，他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姚曳：“他為什麽提到我。”

韓漱沒有回答。“聽說二十年前，只有你一個人從大火中生還。”他注視着姚曳：“你很幸運。”但姚曳的反應不再有什麽異常。

最後三人送他出門。走了兩步，韓漱回頭看向姚曳：“晏北。”

姚曳頓了頓，沖着韓漱微微一笑：“韓警官。”韓漱看着他的眼睛：“對了，上個星期天，你都在哪。”是葉菁消失的那天。姚曳歪頭：“和金池院長有關系嗎，韓警官怎麽都在問一些無關的問題。”韓漱緘默了。姚曳笑笑，表示他不記得了，但是童潔記得：“小曳，你忘了，那天你一直都在藝術中心呀，所有工作人員都能幫忙作證。”

兩人在警車裏等待韓警官的消息。除了合照以外金池又給了宋柯一張書頁。宋柯：“書頁是金池從書裏撕下來的……”

是他一直在找的那本古書嗎。

但是書頁上的圖畫……宋柯愣住了，那是二十年前，三人回到福利院大火的當天，戒室地上的圖案！

現在又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到底是什麽圖案。”

“圖案……容器……獻祭給妖邪。”宋柯：金池是什麽意思。

“妖邪……怪物。”

他突然轉頭看着秦正：陸元說戒室已經沒有怪物了，所以他不害怕。當時三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如果那不僅是一句童言，原本的怪物去了哪裏？他看着書頁：“獻祭……”

“砰。”韓漱坐了進來，對兩人搖了搖頭：“姚曳有人證在。”宋柯：殺害葉菁和金池的人不是他？

但他相信金池，最後關頭，金池給他們的一定是最重要的信息。如果懷疑有誤，那二十年前，他們懷疑他是嫌疑人，不是更加離譜了嗎，二十年前他只有八歲，怎麽能讓福利院上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常理根本解釋不了。

“常理……”

宋柯：但京華市本來就是一個常理無法解釋的世界呀！

“圖案……獻祭。”他和秦正四目相對：“不會吧。”

“兩位的意思是……不止晏北一個人。”韓漱眉頭緊鎖。“韓警官。”宋柯展示書頁：“書頁很有可能是金池從伏妖上撕下的。”他一直在找的古書就是太爺爺留下的“伏妖”！

“……事情也許就是和妖邪、怪物有關。”

金池的太爺爺就有這樣的經歷！“對了！”宋柯想起來：金池和他的太爺爺一樣！眼睛能夠看到妖邪！他看到了晏北……又不止晏北。晏北只是容器……獻祭！宋柯：“他把自己獻祭給了怪物！”圖案……就是獻祭的法陣！

晏北曾經和陸元一樣在金山福利院被衆人霸淩。是怪物幫晏北殺死了福利院的人……只有怪物做得到！所以看到怪物的金池被殺死了！

宋柯：但是葉阿姨呢。

她和福利院裏其他人一樣消失了。“晏北為什麽要把葉阿姨也滅口。”不清楚動機，就無法肯定地回答系統。

秦正看着他，宋柯皺眉：還有，如果他猜的沒錯，他們又要如何阻止那個怪物呢。

“現在只是猜測。”韓漱腦容量不夠，即使有怪物，仍然需要真憑實據。韓漱：“三天以後，在福利院，會舉行金池的追悼儀式。”福利院邀請了姚琛夫婦，姚曳也會參加。“我會再次接近姚曳。”

宋柯：“但是太冒險了，韓警官。”

面對怪物他們都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宋柯：可要是普通人有能夠制伏怪物的方法呢……找到“伏妖”！上面也許記載着相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