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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住院部？”

祁豐顯然對宋柯和秦正因為韓春吟而來非常吃驚：“……兩位是警察嗎。”

“不不不！只是幫吳軍先生調查女兒差點被殺的事。”宋柯with卡姿蘭大眼睛：“向祁教授了解了解情況。”

祁豐：“但我不太了解情況啊。”

秦正：“聽說多虧了祁教授韓春吟才能繼續留在京華醫院。”“……”祁豐背對着兩人沏茶：“兩位快坐啊。”

兩人在沙發坐下。宋柯：辦！公！室！好！大！

“畢竟早年受到了太大沖擊。”祁豐：“我和春吟是同鄉，也是近鄰。當然多照顧照顧她，能幫得上忙，多幫幫她。”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點了支煙：“你看看你看看！春吟轉院都多久了，我也沒空去看望看望她。”

宋柯：“沖擊？”

祁豐皺眉：“丈夫去世以後，春吟得到了一筆賠償金，是家裏唯一的存款。但有一天，女兒帶着存款離家出走了。”

“哎。”

“不過好在，她有一個能幹的兒子。”

宋柯“癡呆”：“祁教授和韓阿姨只是同鄉，沒想到了解得這麽清楚。”

“呵呵。”

祁豐尴尬一笑：“春吟家裏陸續出事，在古城區出了名了。”

“唔。”

都出了名了，宋柯：“那韓阿姨的女兒叫什麽名字啊。”祁豐努力回想：“妙妙，好像叫袁妙妙！”

妙妙是韓春吟的女兒……

宋柯：“那袁妙妙現在在哪裏呢。”

祁豐夾着香煙：“她沒有再回來。

“？”宋柯歪頭：“沒有再回來。”

“十幾年了吧。”祁豐看着他：“袁妙妙和803號房的沖突有關嗎。”

宋柯啜飲一口：“……只是好奇。”

祁豐點了點頭，躺回沙發：“袁妙妙的事情，春吟最清楚了。”宋柯：細枝末節恐怕只有家人知道了……但是現在根本不能和韓春吟交流。祁豐又馬上有一個手術需要準備，兩人只能離開了。

“阿嚏！”

“辦公室裏好冷呢！”宋柯縮了縮脖子：袁妙妙原來是袁先生的妹妹……看來現在只有袁先生了解實情了。

“妙妙帶着存款離家出走。”宋柯：因此韓春吟要殺了她嗎……不會吧。但十幾年了，妙妙去哪了呢。

回到住院部，兩人看到袁先生已經回來了。

宋柯：好快！袁先生果然效率！但他看上去心事重重。“袁先生。”秦正上前：“發生什麽了嗎。”

“哦。”

“兩位回來了。”

袁先生只是累了，又問兩人的情況。宋柯：“正準備找袁先生呢。”

“等等。”袁先生：“兩位餓了吧。”

“咕嚕咕嚕咕嚕。”宋柯：“……”不、不是他！秦正：“餓了。”袁先生看了看宋柯，又看了看秦正，微微笑了一下，帶兩人去幹飯。

宋柯告訴他和祁豐見面了。看着菜單，他做出驚訝的表情：“祁教授。”

“唔。”宋柯看看袁先生：“妙妙是袁先生的妹妹吧。”袁先生垂下眼睛。他沒有僵住，但宋柯也看不懂他變化的表情。

“對。”他點點頭，放下菜單：“妙妙離開的時候只有十六歲。”

“和曼曼一樣。”

宋柯愣怔：和吳曼一樣。

“！”

……妙妙和吳曼的關聯是年齡相同嗎。

袁先生垂下眼簾。

“妙妙！”課外活動結束以後，袁躍回到家裏，卻發現韓春吟癱坐在房間裏面聳動着肩膀。

“媽？”

“妙妙呢。”

她嗓音沙啞：“出去了。”

出去了？袁躍放下書包：“……你們又吵架了吧。”

韓春吟沒有回答他。袁躍輕聲嘆了嘆：恐怕兩人又因為跳舞的事情吵了起來，現在家裏的情況……袁躍：妙妙不會不懂事吧。

他來到公園。不高興的時候他都能在公園找到妙妙。“妙妙！”但她不在公園，也沒有人看到她。袁躍：“袁妙妙！”

有人從窗口伸出腦袋：“妙妙不是回家了嗎。”看到她背着書包上了樓呢。“又出去了！”袁躍氣鼓鼓地回學校。太陽馬上快要下山了，他加快了腳步：奇怪！妙妙在哪裏。

看着緊閉的校門袁躍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是不是已經回家了呢。”但他卻看到韓春吟站在路口。

“媽！”

“找到她了嗎？”韓春吟：“妙妙呢！”

“妙妙沒有回去！？”袁躍急出一身冷汗。

“沒有！”她也在找她，韓春吟東張西望。袁躍：“回家看看吧！”她可能已經回去了。妙妙平常都只是鬧個情緒，不會故意讓人擔心。

但家裏黑不隆咚，妙妙沒有回來。他看着玄關妙妙的書包。袁躍：“……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兩人出門報警，被告知再回去等等。母子倆找了一路，喊了一路。等到到家，所有人都知道妙妙不見了，沒有人見過她。轉眼天已經黑了，韓春吟催他休息，但他根本睡不着覺。袁躍開門，坐在樓道裏面，妙妙怕黑，他等她回來。可天都亮了，妙妙依然沒有回來。袁躍質問韓春吟兩人吵架的原因。“妙妙從來沒有夜不歸宿。”

韓春吟和他同坐在臺階上：“的确是因為跳舞的事情。”丈夫去世以後，韓春吟節約開支，反對妙妙繼續跳舞，兩人大吵了一架。

“如果是爸爸，他不會不同意！”

韓春吟對着妙妙大喊：“他贊成你跳舞！那你去找他！”袁躍從臺階上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媽！你怎麽能對妙妙說出這樣的話！”

袁躍轉身下樓！

韓春吟淚流滿臉：“你去哪裏！”

“找妙妙！”袁躍：妙妙學習舞蹈是為了韓春吟。她年輕的時候希望做一個舞蹈演員，但因為生兒育女失去了登臺的機會。妙妙要替她完成夢想。她最愛的人就是韓春吟！

“上學去。”韓春吟從背後叫住他：“袁躍！”

袁躍壓制着怒火！“她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我哪有心思上學！”

“要是她一直不回來！你就一直不上學了嗎！”

“媽！”

韓春吟：“我會找到她，我答應你！”

袁躍去上學。一路上渾渾噩噩，每一個人都很像妙妙，但沒一個人是她。下課以後他第一時間沖回家裏，卻發現韓春吟倒在地上。

“我沒有這個女兒了。”袁躍呆呆地看着她。

回家以後，她發現存款都不見了。

“不可能！”袁躍反應過來：不可能是她！

怎麽可能是妹妹呢。

“是小偷！”

韓春吟：“存款放在哪裏，只有我們知道！”袁躍癱坐在地上：“……不可能！”他要找她問清楚！他站起來：“我去找她！”

“你敢！”韓春吟“砰”一聲關上櫥櫃：“……以後她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有關系！”袁躍着急得直跺腳！沒想到韓春吟又倒頭栽了下去。

“媽！”

韓春吟開始禁止他再在她面前提起袁妙妙。他只能在照顧韓春吟的間隙裏繼續尋找着她。直到班主任聯系韓春吟，袁躍被韓春吟堵在巷口，牆上是密密麻麻的尋人啓事。

“袁躍！”韓春吟大喊：“你不想上高中了！”

袁躍崩潰大哭！“一個星期了！妹妹一點消息都沒有！”為什麽她都不擔心呢！？

韓春吟跟着痛哭：“擔心她！？”

“袁妙妙擔心我們了嗎！”

“生活費呢！”

“學費呢！”

韓春吟：“我沒有時間擔心，得補上她的窟窿！”

韓春吟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袁躍帶她回到家裏，看着她蒼白的嘴唇……為了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韓春吟每天高密度地工作，他看到床頭妹妹的照片，“妙妙。”袁躍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個月後妙妙依然沒有回來。放學後張貼的尋人啓事也沒有任何水花……他有時甚至害怕妙妙已經死了。

韓春吟表現得好像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孩子。但他經常看到她看着妹妹的照片流淚。她出去工作。袁躍坐在妹妹的房間裏面，幹坐着，聽到韓春吟回來的聲音他再從房間出來。日複一日，中考悄然而至，他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

暑假裏他每天都待在公園，好像回頭能看到秋千上的妙妙。他在等，也在和妹妹告別。

開學以前，他坐上大巴，懇求韓春吟如果有妹妹的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他。韓春吟答應了他。他三年沒有回去，其實是害怕回到那個沒有妙妙的家。

袁躍勤工儉學，常在市中區看到很像妹妹的女孩……只是他知道不是。考上大學以後袁躍回到古城區，家裏多了一個男人。

他做足了準備打開妙妙的房門，但已經變成了詹叔叔的書房。他回頭看了看韓春吟，好像……只有他記得妹妹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妙妙房間裏的聲音，他馬上去看……是詹叔叔。袁躍回到房間，第二天就離開了。大學，工作，他都沒有再回去，直到韓春吟來到市中區，母子倆才又見了面。

妹妹一直在他心裏最深的角落。袁躍苦笑：“沒想到會重新聽到她的名字。”十幾年過去了，他哭過，也怨過。但當他再一次聽到她的名字，他心裏是什麽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