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許琴初沉下臉，點了點頭。
畢竟呂濤被髒熊吸過血，染了陰氣，昨天一晚上又因為小狗死了傷心過度加上躺在舊校舍那麽陰暗潮濕的地方，沒感染細菌生病就萬幸。
醒，可能還得等等。
不過，呂濤不醒過來，髒熊的事情就得暫時放放。
至于那個做蝕嬰的人在暗處，刻意防也防不住，倒不如靜靜等待，請君入甕更适合。
這時剛剛被牛雲夏怼出去的醫生又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剛才小護士告訴他，這幫孩子的醫療費都有下文了。
所以，季懷星有救了。
醫生趕忙放下手頭的活敲門進了屋：“那個季懷星的家屬，後續治療方案的事，咱們是不是可以接着商讨了，孩子不能耽誤……”
年輕的醫生臉上帶着笑，看着牛雲夏
牛雲夏白了年輕醫生一眼，她現在是沒理由拒絕了，反正他們請了護工。
既然醫生想着季懷星，又有人樂意出錢，那就随便折騰。
反正死馬當活馬醫。
牛雲夏拍了拍大腿，擺了擺手：“反正我們小星命苦，你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年輕醫生剛要說什麽，可鏈接在季懷星身上的儀器，又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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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愣了愣，齊齊地往季懷星的床上看去。
除了許家父女淡定之外，家長和孩子們一個個都流露出擔憂的表情。
醫生趕緊走過去，仔細一看，一顆心都安了下來。
數值不停地攀升，沒多久就都到達了正常範圍。
這時，床上的季懷星，眼皮微微顫了顫，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腦子裏恍然着剛才聽到的一切，目光從牛雲夏的身上略過。
自己在舅舅家的地位，季懷星自己心裏明鏡一樣。
舅舅秦成章嗜酒如命，舅媽喜歡搓麻。
兩人不是爛醉如泥被人送回來，就是滿身酒氣看他哪哪都不順眼，一口一個小孽種的喊着，還得讓他伺候洗漱換衣服。
就是舅媽輸了錢，要自己去送的時候，數落自己欠債還錢，伺候他們天經地義。
稍有不對，都會一巴掌打下來。
他眼神暗了一秒，誰讓他家确實欠了舅舅家70萬，這麽多。
但他也明白，自己對舅舅舅媽來說，原本就是他們花錢“帶”回來，給他們養老送終的。
所以對他冷淡不聞不問，也沒什麽。
畢竟是這家人，在自己孤苦伶仃要被丢去孤兒院的時候，選擇收留了自己，還幫家裏還上了欠的70萬債務。
不用去住孤兒院，有吃有住，還有每個月固定的零花錢。
還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麽。
錢，他早晚會還清的。
季懷星随即笑了笑，試着想坐起來。
牛雲夏這會被一屋子的人盯着看，也不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在那折騰，索性一把按住了季懷星的肩膀，幫他把床搖了起來。
季懷星看了看舅媽面無表情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開口就是道謝：“讓舅媽費心了，我沒事！”
牛雲夏撇了眼季懷星，輕輕哼了一嗓子。
其他幾個大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季懷星知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但見這孩子一臉乖巧得樣子，又忍不住心疼起來，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衆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五彩缤紛的。
屋裏沉默了好久，才有人跳開頭，說了句：“小星醒了就好！”
頭一開，幾個人也都有了臺階下，索性都統一用了句話
幾個大人都微微笑了笑：“對對，醒了就好，沒事就好。”
多餘一句也不好說出口。
許陶陶看着這些人搖了搖頭，扭臉下了床，拉着輸液杆走到了季懷星的床前。
眼看快到中午，陽光正好，他們病房在的位置太陽不烈，也不全陰暗，季懷星的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昨天脫力留下的，還是因為幹爹說的那個原因。
許陶陶看着面前這個清爽的小男生，擡起唇角微微一笑，“既然我們的大班長醒了，我就免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怎麽樣？”
“好啊，什麽好消息？”季懷星微微仰起頭。
林曉看許陶陶這麽積極，偷偷瞄了眼爸媽，見他們正忙着發信息和李哲宇的父母攀談，索性搶先說出了口。
“班長，我告訴你，過幾天等我們出院，呂濤的爸媽要帶我們去海邊度假！”
“而且還要住他家在海邊的別墅，我們可以開燒烤派對！”李哲宇看了看林曉，立馬把話題搶了過來。
林曉說着，往床上一躺：“還要放煙花！”
她看着天花板，腦海裏都是動漫裏，在海邊沙灘，煙火大會下男女主人公表白的場景。
好美！
但随即，林曉的頭就轉向了病房的大門。
許陶陶看着，暗暗搖了搖頭，這會隔壁住這的呂濤還沒醒呢，林曉怕是有些擔心吧。
許陶陶看了看同時也在偷偷看林曉的李哲宇。
瞟了這兩個家夥一眼。
居然還是狗血三角戀，你們怕是這本書裏隐藏最深的一口瓜吧。
許陶陶搖了搖頭。
煙花，沙灘，燒烤……這大約是那個年代一般家庭裏長大的孩子，在動漫裏了解過的最浪漫的校園戀愛場景。
如果再配上個失魂落魄的第三者，應該更應景！
許陶陶瞬間有點期待！
季懷星一直聽得很認真，時不時跟着那兩個中二少年哈哈笑兩聲，但轉過頭，他的目光卻一直游離在許琴初的身上。
他醒了有一陣子，但那時候他卻有種無法掌控身體的感覺。
就好像上次在學校後面的胡同裏，自己揍了三個成年混混的感覺差不多。
而且無論他怎麽想，腦袋裏都只有些模糊且不完整的記憶碎片。
像被巨浪拍碎的木筏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完整複原。
但幸好，季懷星依稀記得一件事。
那就是昨晚，對面坐着的這個男人似乎不是一般的人類。
午飯，吃的是醫院定制的病號營養餐。
因為現在幾個孩子的健康營養，都是靖慈中學出資，所以就算吃飯也是特殊待遇。
直接從學校的優質午餐裏選過來的。
許陶陶看着放在床桌上的四個盒子，肚子瞬間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兩顆乒乓球大的紅燒丸子，一份香煎雞胸肉，一盒胡蘿蔔青椒炒杏鮑菇，搭配着一晚厚實的番茄蛋花湯。
主食是兩個夾着赤豆泥的雜糧包。
許陶陶嘗了一口，滿意得直咂嘴。
不愧是全城食堂排名第一好吃的靖慈中學，這味道，這營養配比，簡直就是一級大廚水準。
吃完每人還有一根香蕉，一杯酸奶。
許陶陶吃完，簡直現在就想去靖慈中學報道了，這麽好吃的午飯，別說三年，三十年她都不膩！
吃飽，許陶陶端着酸奶曬太陽，現在她們已經不用輸液了。
下午開始，醫院安排了一大堆檢查，如果結果出來沒什麽問題，她和另外兩個人再觀察兩天就能回家。
季懷星出院的時間還在待定。
畢竟之前有過急救搶救，誰都不敢打包票，把這突然從死亡線上回來的孩子放回家去，會不會有什麽突發的意外。
檢查幾乎跑遍了整個檢驗樓，雖然身上都沒電擊特有的特征，但是醫生們都不敢掉以輕心。
許陶陶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
夕陽的光剛好照進來，她推開門，屋子裏就看到季懷星獨自一個人坐在病床邊，背對着門。
陽光灑在少年的身上，就好似前幾天自己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裏遇見他一樣。
他被金色的光籠罩着，頭發乖軟的趴着，像極了天使。
聽見動靜，季懷星回過頭，臉上帶着微笑：“檢查結束了？”
嗯，許陶陶點了點頭，“你舅媽呢？”
“回去了，我又沒什麽事，她在反而平添不愉快！”季懷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上午的事，不好意思！”
他完全沒想到舅媽會來找許琴初的麻煩，所以也只能趁着只有許陶陶和自己在的時候，偷偷道個歉。
季懷星今天還是密切觀察狀态，明天才會有接踵而來的檢查項目，所以一下午屋子裏就只有他自己。
許陶陶搖了搖頭，換上了個得意的微笑：“不用介意，何況她沒在我幹爹這裏得到好處！”
季懷星笑着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長得溫和陽光，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季懷星臉上的笑總帶着小男生的爽朗氣。
可眼下這一笑，乖巧又帶着些許的安心，像久懸在心理的重擔被放下似的。
在學校，他可是這些同學裏嘴裏光芒萬丈一樣的班長，學生會主席，籃球隊長。
大家只知道季懷星被舅舅收養，每天會回去幫忙。
如果不是有“真狗仔隊”們打聽來的消息，許陶陶估計根本想象不到季懷星在舅舅家過得是怎樣一種生活。
陽光的背後總有黑暗。
許陶陶看着不好意思的季懷星，忍不住有些心疼。
咚咚咚，叩門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許陶陶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又可愛的臉。
何彤一手拿着一袋子水果，一手拎着一大袋不明物體，人站在門口，看見許陶陶回頭，她壓根就不顧手上拎着的東西，直接飛奔就撲了過來。
許陶陶直接被兩袋子東西暴擊。
“碳碳，我聽說你被雷劈了！”她眼睛濕漉漉的，還帶着濃濃的黑眼圈，抱着許陶陶的手特別用力。
“我好怕你死了啊！”說着，何彤直接哭了起來。
許陶陶無奈、高興又心疼。
她揉了揉被暴擊的大腿，搖了搖頭。
何彤估計是被吓着了。
昨晚，何彤和其他兩個人一起跟孔明朗先趕去了靖慈中學，她看見許陶陶幹爹眼裏的震驚的擔憂。
可她們都幫不上忙，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回家等消息。
回了家，何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發信息打電話，又怕她們正遇到什麽危險，她一個電話打出去，別再讓許陶陶陷入什麽危機。
何況還在打雷，不是說雷雨天不能打手機會被劈嗎！
何彤立刻陷入了糾結中。
就這樣她一邊糾結，一邊害怕，越想越不安，幾乎一夜沒睡。
等何家父母急急匆匆把她從迷迷糊糊的噩夢裏喊醒的時候，何彤整個人都還沒分清現實和夢，于是只聽見了半句話，那就是：“許陶陶……被雷劈了！”
何彤立馬就清醒了，哭着鬧着要去醫院，可她還是被何爸爸按在家裏等等消息再說。
畢竟人有事她們家去了，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添亂。
就算人沒事，許家就只有許琴初一個大老爺們，跑前跑後，住院檢查，怎麽也得等等再說。
就這樣，何彤又折騰了一上午。
等許陶陶醒過來，給她發信息的時候，都快午飯了。
許陶陶輕輕安撫着何彤。
不過……
少女，你一開口就是你被雷劈了，這麽直接真的好嗎？
許陶陶臉上帶着笑，等何彤稍稍平靜下來，才從自己身上拽開。
何彤見人真的沒事，也摸了摸眼淚，這才想起自己來之前，親媽讓她帶的一大包日用品。
許陶陶把袋子接到手裏，打開一看，心裏不由得一暖。
袋子裏都是洗漱用具，牙刷牙膏洗澡的洗頭的一應俱全，而且全都是沒開包裝全新的東西。
甚至還有一雙全新的拖鞋。
許陶陶有些不好意思，幹爹雖然500多歲，但是生活技能差得跟幾歲小孩子沒什麽區別，小時候還得靠她留門關火。
所以她作為一個靈魂已經28歲的成年人，原本打算等一會幹爹開完醫院會診之後，拿着錢去醫院內部的小超市裏，買些湊合用就算了。
沒想到何家媽媽這麽及時貼心的送了過來。
許陶陶立刻把東西收拾好，這才想到另外一件必須要回家拿的換洗用品。
她悄悄把何彤拉到靠窗的一邊，伏在何彤耳邊，低聲說了幾樣東西。
何彤立刻心領神會。
還是有閨蜜好！
許陶陶感慨萬千，內衣這種日常更換的必需品，她也只能請何彤幫忙去家裏拿了。
感激不盡，五體投地！
靠着窗，許陶陶從何彤拎來的水果裏，挑出了幾個又大又紅的蘋果。
蘋果還帶着水珠，是何媽媽出門前洗幹淨讓何彤拎過來的，一看就脆甜可口。
她跟臨床的林曉借了水果刀，又拿了個一次性盤子，把蘋果切成塊，準備給分給同學，一擡頭，就看見樓下的狼王方聞天，雙手插兜，從醫院裏老老實實地走了出去。
許陶陶順手塞了塊蘋果進嘴，她揚了揚眉，心想狼王這家夥，居然沒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瞬移，真不可思議。
方聞天今天過得有點慘。
作為一代枭雄狼王的他，如今寄人籬下，被一個區區火修人類指使着忙了一天。
當許琴初陪着閨女在候診一區等待的時候，方聞天拿着候診三區的號排隊。
等他們來到候診三區，方聞天又趕去了下一場。
一下午五個檢查項目，方聞天幾乎跑遍了整棟醫院。
他還不能反抗。
反抗，許琴初就只一臉微笑的說出三個字：許陶陶！
方聞天服！
眼下他正拿着一張，寫滿他昨天晚上才認識的物品清單，走出醫院，走向超市。
許琴初說，陶陶的東西都在家，住院用不着從家裏拿，現在也不是沒錢，所以幹脆買些臨時用着，用完扔了就行。
這是人界的規矩，住院用品不能帶回去，會給鄰裏帶來黴運。
許琴初自己又不能走開，他還得參加醫生的會診。
“所以總不能讓陶陶自己買吧？”這是許琴初的原話。
方聞天嘴角抽了抽，作為王，澡都不用自己上手洗的當年，他什麽時候買過東西！
所以，直覺告訴他，許琴初一定是因為昨天前天他跟許琴初要陶陶的撫養權，所以在故意整他。
可……
方聞天轉念一想，他去買了這些東西，陶陶會用，用了就會開心。
她開心，自己也好開心啊！
可不，這種難得有機會巴結管理員的，他可不傻！
只要哄好許陶陶了，管他來多少不同世界的家夥，那些家夥也不能超越自己的地位，也就這許琴初有點競争力而已！
救命恩人和養父，不知道許陶陶會怎麽選擇呢？
想起來，方聞天沉寂已久的內心有點小激動。
……行吧，這裏畢竟是陶陶生活的世界，多了解了解也沒毛病。
陶陶不是還寫了欠條，算了算，已經快1000塊了。
方聞天拿着手裏的兩張紅彤彤的錢，看着上面總共200塊的數字。
嘆了口氣，大約回去這也算欠債裏的一部分了。
于是方聞天看了看手裏的清單，準備這次就僞裝成一個人類，去替未來的寶貝閨女買東西。
這麽想着，方聞天渾身都帶着幹勁，絲毫不知道許琴初早就收到了何媽媽的短信，說已經幫孩子準備好了東西，讓何彤送來的事。
會診後的家庭溝通會不長，除了季懷星和呂濤之外的幾個孩子，狀況都算穩定，應該在住兩三天，沒什麽異常情況就可以回家了。
和之前的答案一致，許琴初不用想都知道結果。
但他就是故意讓方聞天去跑腿的。
不過，許琴初也沒什麽壞心，他只是想起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候的窘迫感。
普通人類社會畢竟不像他們的世界。
這裏的一切都物品，都充滿了普通人為了生活所做的努力。
他們不會瞬移，但發明了騎車飛機，公交地鐵還能大量運送乘客到達目的地。
他們也沒神識交流，所以發明了可以遠距離聯系某個人的電話和手機。
眼下他們還有網絡，能看到這個世界随時都在翻天覆地的信息。
多神奇又偉大的族群啊！
所以，方聞天初到這裏，自然不能總盯着許陶陶和樓下那群狗，他得去工作，502的房租水電費可概不賒賬。
許琴初在醫生辦公室外的窗戶裏，看着方聞天離開的背影，偷笑了幾聲。
反正買多了的，回去也能接着用。
出了醫院大門，馬路對面不遠處就開着一家大型連鎖超市。
方聞天站棕黃色高大建築門外，仰起頭，懸挂着的物美連鎖超市的gg牌，定了定心神。
按照之前跟許陶陶去市場買肉的經歷，方聞天自覺地封上了嗅覺。
以免下一秒一推門進去，再次聞見那種泥土混着魚腥蝦臭和肉臊的氣味。
準備完全之後，方聞天跟在兩個聊着今天晚上買什麽打折菜的老年人類的身後，走了進去。
掀開一層軟乎乎的簾子，方聞天被隔在兩道玻璃門後，明亮，幹淨，整潔的環境驚訝地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
這裏屋頂上嵌着米粒大小卻無比明亮的燈。
走進去，四周都是一個又一個擺滿了各種顏色，各種形狀女性化妝品的小房子。
站在這些瓶瓶罐罐後面的人穿戴整齊，有着近乎統一的妝容和衣着。
比起許陶陶帶自己進去的市場，這裏似乎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方聞天一邊看一邊走，路過櫃臺的時候，他稍稍停下腳步，看着幾只色彩鮮豔的口紅，不禁想起了當初那個人抱着自己上街買胭脂的日子。
櫃臺裏面的小姑娘見方聞天氣質非凡，以為是哪裏來的高富帥。
瞬間打了雞血一樣，完全忘記了自己不随意推銷的品牌操守。
“先生，這是咱們店今年新出的夏季唇彩，一共三個色號，您看您要給女朋友買還是……”
“先生，您可以告訴我，您女朋友的膚色，我給您推薦适合的……”
“先生……”
方聞天看着面前擺着的黑色小瓶子，上面陌生的文字看起來像是立體的，被光照的一閃一閃。
方聞天第一次見這種樣子的唇脂，于是指了指問：“這物何價？”
小姑娘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尬了兩秒，才意識到大約這就是當下流行的複古風潮，所以說話也跟古代人一樣，理解理解。
她立馬換了個标準的微笑：“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是今年最流行Dior999，我們店裏一共10個色號，不知道您是送女朋友還是領導？”
方聞天搖了搖頭：“閨女！”
小姑娘嘴張的老大，沒想到看起來這麽年輕，也就30不到的大帥哥，居然閨女都到了送口紅的年紀了！
果然這世界上好男人都嫁出去了嗎！
她說話的帶着顫音：“那……您女兒今年多大？”
“16不到！”方聞天點了點頭。
小姑娘立馬又羨慕了起來，十六七歲正是愛美的時候，自己的第一支口紅還是偷偷攢了不知道多久零花錢買的。
看看人家爸爸，16歲不到就給女兒買口紅了！
藍瘦香菇！
“那您女兒的膚色偏白還是偏黃？”
方聞天想了想：“黑，特別黑的那種！”
小姑娘皺了皺眉，心想大約是曬的，于是從裏面挑出了一只複古番茄紅色的适用裝，打開擰出了膏體，輕輕擦在手背上。
“這種顏色适合深色膚質，不過您女兒年齡有點小，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如果您覺得顏色太老氣，還可以選粉色系列的，小女孩都喜歡。”
方聞天搖了搖頭，看着這個泛着淡淡橘色的口紅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就選此物了，何價？”
小女孩一聽出單子了，剛剛的沮喪全都一掃而空，立馬準備打包開單：“這只不貴，最近正好夏日折扣，打完折198元！”
她麻利的開好票，把單子遞給了方聞天。
方聞天卻嫌麻煩，直接拿出了兩張200元的錢遞了過去，随後便拎着小小的黑色袋子，想着許陶陶看見這物什開心的模樣，愉快地走回了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