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追妻時說真話

第6章 +01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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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楚千歡嘴上說着沒有必要和朋友約着出門玩玩，但當姜歆表示自己終于迎來的假期後，即使是年三十的下午兩點，她也坐在市中心某商場內的一家手作烘焙店裏，等待着她的到來。

“……嗯，今天出來逛街了。天氣還行，路上人也不太多。”

“昨天晚上才和Jessie聊過，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找她确認了一下……對，得到了比較肯定的答複，于是我放心了。”

“不知道我這裏零點的時候能不能第一時間聯系到你，現在就說新年快樂吧，媽咪~”

“我在等的她來了，先挂了，回見……”

她和手機屏幕裏的著名畫家楚女士道別，一擡頭，就迎上了姜歆匆匆而來的身影。

“好久沒有單獨出門，停車稍微慢了點，讓你久等了。”

玫瑰花一樣的視後穿着深灰色利落大衣，淺灰色毛衣內搭，并不像她一貫的風格。

當她把墨鏡和白色帽子摘下，露出柔美笑顏時，楚千歡已經幫她将椅子都拉開到了合适的角度。

“沒事，我也一樣慢。明明今天車少，能夠選個好位置，但我還是花了十幾分鐘才停到位。”楚千歡抿了口玻璃杯裏的礦泉水，搖頭調侃道：“将來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重修倒車入庫的項目。”

姜歆的笑意更盛了些，笑完才道：“這家的低糖巴斯克很不錯的，反正過年，可以放縱一點，我直接預約了一個4寸的焙茶栗子口味，争取吃個盡興~”

“都聽你安排。”楚千歡自認對國內現在的休閑生活不甚了解，放心将點餐權完全交給了她。

姜歆歪着頭思索片刻，給自己點了杯熱美式，又按照之前在劇組裏的習慣，給年輕影後點了冰拿鐵。

“美式的解膩效果更好，熱的是因為……你懂的。”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起啞謎。

楚千歡莞爾，順着她的話連連點頭。

一人一杯咖啡，兩人一個小蛋糕，面對面坐着享受放松和難以言喻的暧昧氛圍。

冬日的暖陽隔着落地窗灑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大地色系的浪漫光影。

她們卻更多地将視線投射向街邊蕭索的行道樹枝幹，或是開往回家之路的車流上。

突然默契地回過頭來，視線一交彙，就将出口的話語撞在了一起。

“你的發型好看的。”

“今天的穿着也很适合你。”

嗯？要不然重新說一次吧……

“原來灰色休閑款真的很舒服。”

“你這樣說我對新角色更放心了。”

……怎麽又重合了呀。

姜歆用手掌輕輕撐住臉頰，楚千歡笑得偏過頭去。

“不過真的，你現在的發型很有我在海島見你那次的感覺。當時以為深棕色襯你，現在感覺黑色的層次短發更突顯氣場。”

片刻之後，姜歆捧着溫熱的咖啡，再次贊賞了面前的人。

楚千歡眨了眨眼，只嗯了一聲，心中早就泛起一片漣漪。

“能在過年之前就約到你，真是很好。在房間裏窩久了，骨頭全蘇掉，今天出門成功補充能量。”她用一個潇灑的懶腰來緩解轉換話題的突兀，視線卻沒有離開她的眼睛。

“不親密的家人，不陪也罷。”姜歆搖了搖手上的小叉子。

然後她長長地吸了口氣，像是給自己加油鼓勁。

“你明天睡醒了還想出門的話，我可以繼續奉陪，也就是不知道要安排什麽地方去而已……看你的需求？”

姜歆出乎意料的話語，讓楚千歡愣在當場。

雖然她沒有當面介紹過自己的家境和親人，但她作為粉絲當然研究過一些，知道她出身寒微，父母不在了之後由外婆撫養長大，考上電影學院純屬美貌出衆、運氣絕佳。

按照以往的情況，姜歆在春節期間必然要照顧身體不好的外婆……

“我可以跟你一起陪伴需要陪伴的人。”楚千歡盡量說得謹慎委婉。

姜歆卻一派坦然：“婆婆已經安詳離開了，只留我孤家寡人一個，一會兒晚上還得去小馬家裏蹭飯。要麽你陪我去郊外看看她也可以？”

楚千歡低下頭。

懊惱、沮喪還有心疼攪在一起，瞬間将她的內心淹沒。

片刻之後，她才勉強開口：“對不起，我事先不知道……還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是的粉絲呢，太失職了。”

“一年半前的事了，我也沒往外說過。都過去了，婆婆永遠擺脫了病痛，并不算太壞。”姜歆搖搖頭，溫聲說：“別自責，本來我也沒主動跟你提起過這些。”

她越是這樣說，楚千歡越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将很多零散的片段連點成線。

圈內一直有傳聞，姜歆當年離開狼狽海島，是因為重病的家人被相關資本拿捏住。

楚千歡在一年之後知道了這個情況，還輾轉托人打聽并關照過姜家外婆。

可惜後來又斷了音訊，再後來，只見到姜歆本人鳳凰涅槃、一飛沖天……

“曾經給療養院彙款提高醫療條件的那個粉絲是你嗎？我沒有找到認領的人，但現在看你的表情，終于可以确定了。”姜歆打斷她淩亂的思緒。

楚千歡一怔，随後嘆氣：“嗯。我的演技還是不合格，都沒藏好心事。”

“能做自己，能說真話，多好。”姜歆的話像一根柔韌的絲帶，牽引着她正常回來。

“對了，趙經濟有跟你提過，年後我們要一起參加綜藝節目嗎？本來她的意思是我擔任素人戀綜觀察員，你當飛行嘉賓，發點朦胧的糖，維護一下CP關系。但我的檔期估計對不上錄制時間，于是有了新的想法。”

“她是有說過，不過我覺得不夠有意思，就擱置了準備以後再考慮。現在正好聽聽你的新想法。”楚千歡瞬間變得認真。

姜歆也正色起來：“我們去參加雙人競技節目吧，有室內室外的各種挑戰項目，贏了得獎勵，輸了有懲罰的那種……感覺可以玩得很過瘾。”

這個建議确實正對楚千歡的胃口，她點點頭：“可以呀，我覺得我還算有不少擅長的東西，應該不會給你拖後腿？”

“合同細節就讓小馬和趙經濟商量過了，再跟節目組談？北極星TV的綜藝制作人晨卉算是我朋友，向我發出邀請時，我還有點忐忑呢。”姜歆右手壓在胸口處，笑得眉眼彎彎：“現在有你加入，我在節目裏的勝算也高了不少，總算可以放心了。”

夕陽通過落地窗，折射在她的眸中，金閃閃、亮瑩瑩。

楚千歡心中的漣漪漸漸翻湧成浪花。

014

大年初二，原是晴天，但等到楚千歡陪着姜歆從北郊墓園出來，即将回到車上時，又已經轉為陰沉。

淩冽妖風四起，吹得她們難以睜開眼睛看路。

姜歆今日散着長發，即使扣上了羽絨服的帽子，也顯得風中淩亂、狼狽非常。

她正用兩只手拽住帽邊，就感覺到自己被原地向後旋轉半圈，然後手臂也被穩穩扶住了。

“你退着走，就沒那麽難受。”楚千歡匆忙戴上墨鏡擋風，右手攙扶着她，左手掩住口鼻，聲音不甚清晰。

姜歆恭敬不如從命，再往她身邊靠近一點，低頭看向自己的雪地靴踩過地面的痕跡。

等到她們終于安穩坐回車裏，楚千歡率先松了口氣，随後調侃道：“幸好今天我也過來了，否則誰陪你走剛才那段路？外婆會擔心的。”

話已出口，她又後悔自己油膩了些許，正巧一偏頭，看到姜歆十分認真盯着自己時，心中更有些不穩當。

“婆婆會滿意你的。”她聽見她這樣說。

“啊……那就好。”楚千歡的聲音放得很輕。

“不用擺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呀，婆婆生前是真的想見見幫過她的好心人的。”姜歆明确補充道。

黑色奔馳大G穩穩開在回城的路上，車窗隔絕了呼呼風聲，車內只回蕩着旋律悠揚的鋼琴曲。兩人都安靜無話。

等到楚千歡想要問身邊人晚餐有什麽安排時，才發現她已經合眼睡着了。

整個人微微往□□斜，臉直接側了過去，但與此同時，雙腳卻舒展向左邊，真是別別扭扭又暴露了一些問題的睡姿呢。

楚千歡在心裏輕笑。

今天以為她也主動出擊，自己還差點招架不住，結果依然再次回歸正常的狀态。

……也不知接下去的雙人綜藝到底是怎麽樣的，自己是否應該在錄制時找機會确認她的取向，試探她的心意呢？只是炒炒CP，暧昧一下，終究不夠滿足自己的欲念。

随着姜歆手機的一次震動，她醒來，花了兩三秒整理自己的動作儀表，才去看屏幕。

“醒啦，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楚千歡還是接着之前的思路。

姜歆果然回答：“都行，我沒有什麽很挑的，反正你也是要保持身材的人，這次就你來定吧。”

“那我邀請你去我在市區的房子，中廚比較簡單但西廚設備還算齊全。然後讓超市送點生鮮來，我們一起随意做點吃？”楚千歡提出一個比較激進的建議。

姜歆暫停了回複信息的動作，片刻之後才答應她。

“好呀，不麻煩的話當然可以。”

楚千歡再道：“其實當年跟你聊到美食……就有想過哪天可以吃到你做的飯。不過現在我也會做了，互相分享品鑒一下，還更好一些。”

“我看過你的營業視頻，做得确實可以。”姜歆不吝啬對她的誇獎。

楚千歡差點沒有崩住，将心中的暗爽顯現在了明面上，隔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等下必須好好表現，才對得起姐姐的表揚。”

姜歆掩嘴微笑。

“對了，還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幫別人問，但沒找到合适的機會。”楚千歡又說。

“幹嘛客氣起來，這不像你。”姜歆端将散落的發絲整理到耳後，随即正坐好。

楚千歡清清嗓子，道：“接下去的話，我是以大粉姜冰冰的身份來說的。我晚一點會把你的答複當做春節禮物，告訴其他人。”

姜歆輕輕首肯。

“歆姐，你現在是正式和公司解除合約，成為自己單幹的個體戶了嗎？”

“對，沒錯。拉鋸戰過程有些漫長，于是節外生枝了一堆破事，被惡意攻擊、造謠什麽的，好在問題都解決了，未來我會有更多自主權運營權。”姜歆倒是答得很痛快，耳後轉向她，繼續道：“不好意思呀,之前拉着你一起受苦。”

015

大年初九，明星荟萃的競技綜藝《逆流而上》正式開始錄制，時間确實比較早。

這是姜歆和另一位歌壇實力唱将大哥共同與節目組商議過後敲定的檔期，作為主咖，這樣以更好的狀态加入節目，又不直接影響本職的重要項目。

……但這天恰巧還是情人節，便就讓本來就是雙人組隊的節目，別有一番風味。

“對不住，對不住，大家沒有能好好享受情人節的責任，通通都背在我身上哈。我先幹為敬！大家随意！”

歌壇大哥是個香島出身的常青樹，年近五旬依然保養得當，且非常願意嘗試各種新流行，敬業之心一如既往。

這回，他甚至笑納了一群年輕後輩起哄叫嚣的懲罰內容試運行，濃濃的大杯苦瓜汁直接一口悶，讓在場所有人心服口服、敬佩不已。

節目組提供的熒光棒也應景地亮了起來。

“大哥沒有和大嫂一起過節約會，反而帶着小徒弟來努力工作，我看着心裏還是很平衡的。這對我們這些單身狗很友好~”

“是咯，他們師徒組隊，你我怨種大兄弟組隊，半斤八兩……”

“不過我覺得歆歆和歡歡的搭配看起來就不是這樣令我舒适的組隊風格。”

根據節目需求，起哄完畢之後，年長的喜劇演員也以姐姐的身份開始打趣姜歆：“兩位一個視後一個影後，都如此年輕貌美身段絕佳，能不能勻一半給我，提高下我這隊的戰力和顏值呀？”

話音剛落，她的男搭檔也繼續道：“我跟你這是雷公電母實力相當，就不去美女身邊當野獸啦。”

楚千歡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場合，剛開始還禮貌客氣着，現在被逗笑之後就有些停不下來，雙眸中閃爍着濕漉漉的笑意，望向姜歆。

只聽她說：“我也得靠粉絲妹妹帶着飛呢，就不給許姐和陳老師添亂啦。”

有人設有腳本，但說完這句預先就商量好的話後，姜歆若有所思地回頭與自己對視，确實還是戳到了楚千歡隐秘的爽點。

于是她也有計劃地推進起自己的小心思來。

“包在我身上！”她右手壓在心口處，說得很是認真：“我作為粉絲和搭檔，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出色發揮，不讓姐姐事後後悔今天這麽堅定地依靠我。”

姜歆被這樣的直球擊中，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預先商量好的其它臺詞要說。

“天啦……我這次參加的應該不是戀綜吧？”

“事先聲明，我可看不上你，根本不想跟你發展同事意外的感情~”

“情人節讓我看到這樣的畫面，這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心酸喲……哈哈哈！”

在這樣的停頓中，其它嘉賓果不其然還是調侃連連，場面越發熱鬧起來。

就連歌壇大哥也來湊趣；“你們這樣互相信任、戰鬥力十足，我的壓力也好大的哦~”

姜歆莞爾：“我盡力不拖你後腿。”她又轉向主鏡頭，明确點出節目名字：“我們每個人都盡力而為，才能逆流而上呀。”

楚千歡帶頭為她揮舞熒光棒助威。

喜劇演員許姐也接着說：“逆流而上逆流而上！就算在場的各位看起來都有比我有實力有迎面，我也不會放棄哈，拼一拼搏一搏，說不定笑到最後的是我呢？”

“還有我哦……”她的搭檔陳哥拖着長音也緊接而後表态。

在場八位嘉賓都笑得很是歡樂。

很快，節目制作人晨卉指揮場務搬來紅布蓋着的抽簽道具，節目的正式流程即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