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夢 身上冷汗還未褪去,顧淩宇便已經……
第28章 噩夢 身上冷汗還未褪去,顧淩宇便已經……
“是有什麽人對你施展了這樣的術法嗎?”桂江雨問道。
“沒有!”顧淩宇否認。
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我只是前幾天在你們家藏書閣偶然翻到了一本書,看到上面說有一個什麽術法,可以寄生在人的識海中,和這個人交流。當時覺得有趣,可後來再去翻便找不到這本書了,所以想問一問。”
桂江雨眼底閃過一絲警覺:“是麽?我可不記得有什麽書上記載過這種術法。你确定是在我家藏書閣看到的?”
“也……不一定吧!”顧淩宇撓着腦袋裝傻,“也可能我之前在別的什麽地方看到的。既然你不記得,那可能不是在你這裏看到的!算了算了,你不知道的話就當我沒問了,你還是先幫我解了靈力的封禁吧。”
桂江雨聞言,點了點頭,一幅不再追究的樣子,顧淩宇卻暗自發愁。
如果那個聲音出現在自己識海中的方實,既不是随着他穿越而帶過來的系統,也不是修真界中的什麽術法,那會是什麽呢?
雖然已經知道那個聲音并非什麽天道,但顧淩宇做一切事情卻仍然都是瞞不過她的。
是夜,待顧淩宇獨自一人在待自己房間中的時候,那個聲音便開始和顧淩宇談判。
【你不要再自己查下去了。我承認,我并非什麽天道傳達者,我騙了你。】
女人知道顧淩宇既然已經開始查是否有什麽可以寄生在人識海中的術法,那便已經是認定了她不是天道,這一點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隐瞞下去了。
顧淩宇輕笑一聲,不再說話,等着這個聲音自己繼續。
雖然眼下事非紛擾疑窦重重,但是他也算是小小地取得了一個勝利,自然是值得開心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聲音傳達的當真不是什麽天道的旨意,那就意味着,他不用再去和桂江雨完成什麽情緣,也可以和任渠椋一起調查鬼皿之事了。
雖說不是什麽大事,但他總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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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雖然我不是天道傳達者,但我真的可以看到你的天命簿,你真的不能和任渠椋有過多的瓜葛。】
顧淩宇已經完全不相信這個女人了:“你說你對我沒有惡意,那你一聲不吭就出現在我的識海裏,指揮我做這做那的,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自稱天道傳達者,那是因為若我不如此,你便不會聽我的話,做我讓你做的事情!】
“那你又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做那些事情?又是幫林雁一的忙,又是勾引桂江雨的,還不讓我和任渠椋相處。”
【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真的可以看到天命簿!我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能夠按照天命簿上所寫安安穩穩地走下去,不要多生事端!否則……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顧淩宇冷笑一聲:“我不知道我如果不聽你的話會發生什麽,也不想知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和鬼皿之事有沒有關系。”
桂江雨說自己從未見過自己所描述的這種術法。
雖然此人看起來就像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但顧淩宇知道,僅僅一個花花公子是沒法成為天下第一派掌門的。因此,桂江雨雖是一個劍修,于術法一道即便不精通,也必然了解不少。
各種千奇百怪的術法,他未必都會用,但是大部分也一定都是聽說過的。
既然他說自己聽都沒聽說過,那麽除了這個術法實在是晦澀少有人知之外,便就只剩下這是魔修的術法這一個可能了。
而鬼皿之術,偏偏也是魔界的禁術。
兩件事情幾乎是同時發生,很難不讓顧淩宇聯想到,這兩件事背後之人,是否是同一人。
誰料,聽到了顧淩宇這話之後,那女人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又像是有些愠怒。
【荒謬!我怎麽可能和此事背後之人有什麽瓜葛!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完成自己的命線而已,何必要做這種事情?鬼皿之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我也不知!】
“那便奇怪了。”顧淩宇笑道,“請問這位姐姐和我是個什麽關系啊?天道都不擔心我會不會瞎走,會不會偏離了命線,怎的你會這麽這麽着急?還特意寄生在我的識海中,事無巨細地提醒我?”
【……】
女人被噎得啞口無言。
雖然大致猜出了此人不是自己的系統,但這到底也不算什麽十足十的把柄,對方也仍舊還是躲在暗處,形勢對顧淩宇也仍是不利。
不過好在片刻之後,這個女人大概是覺得自己即便再繼續在顧淩宇身上浪費時間,顧淩宇也決計不會再聽自己的話了,便帶着些許絕望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之後,她便再沒了聲音。
突然之間擺脫了這個聲音的鉗制,顧淩宇一時之間竟有一絲不真實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不是真的離開了他的識海,而且他到最後也沒搞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
可不管怎麽說,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被天雷劈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的,而且這個女人在高栾鎮鏡中桃源的時候曾經幫過他一把,應當是當真與鬼皿之事沒什麽關系的。
解決了這個女人,顧淩宇躺在床上細細盤算起來。
這個聲音,四大門派,魔界三閣,鬼皿之事的幕後黑手……這些人,這些勢力,他們之間究竟都是什麽關系呢?
顧淩宇是一個頗為沒心沒肺的人,無論白日裏遇到了多大的麻煩,都不會帶到夢中。
可今夜,他竟出奇地做了個十分真實的噩夢。
從顧淩宇在現代有記憶的時候起,他似乎就是很怕鬼,也很怕黑的,因此晚上睡覺必然會在床頭開一盞小夜燈。如今穿越到了古代這個習慣也沒能改掉,入睡前一定會留一只蠟燭。
可在這個夢中,他行走于一片黑暗之中,心中竟是一點恐懼都沒有的。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入黑暗之中。
這對顧淩宇而言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前方似乎有着濃烈的黑霧,甚至已經讓人有些視物不清了。
于是“顧淩宇”便掏出了一沓明火符點燃,随手捏了個決便讓那些符篆全部騰空而起,懸浮在自己頭頂四方,跟着他一同前進,照亮了眼前的路。
忽地一陣疾風襲來,黑暗中竄出一只利爪直撲向顧淩宇面門,他卻是一點也不慌,手中長劍一閃,便将那利爪的主人劈成了兩半。
及至鮮血噴湧而出,顧淩宇才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樣——那是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渾身漆黑,面上則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烈火焚燒過一般。而方才被他長劍斬開的地方,正流出濃稠的黑血。
或許是被這樣的場景惡心到了,顧淩宇陡然對前方的黑暗生出了一絲抗拒,不想再繼續前進。只可惜這具身體并不聽從他的指揮,仍是堅定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這是要去做什麽?
顧淩宇頭痛欲裂,紛擾的畫面從腦中閃過,卻是什麽都捕捉不到。
不斷地有似人非人的怪物從黑暗中撲向顧淩宇,都被他一一斬殺。待行至一處山洞入口處時,他的長劍上已經沾滿了濃稠的黑血,衣袍也已是污濁不堪。
顧淩宇忍不住地想要閉上眼睛。他抗拒山洞中的東西,雖然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什麽,但他什麽都不想看到。
這點抗拒自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他控制不了這具身體,只能一步一步走進了山洞。
山洞的四壁上都點着熊熊火把,将整個山洞照得透亮。有一顆巨大的,周圍飄散着濃烈黑霧的石頭正漂浮在山洞中央。而巨石之下,站着一個一身黑袍的人。
像是聽到了顧淩宇的腳步一般,那人緩緩地轉過了身來,看向了他。
任渠椋?!
顧淩宇內心的驚訝幾乎要溢出胸膛,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随着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一起沉默地看着任渠椋。
眼前的任渠椋和顧淩宇記憶中那個皎皎出塵的清瓊仙尊差距實在是有些大。
平日裏的清瓊仙尊,一身白衣,面容清冷,任誰看都會覺得此人定是九天谪仙下凡。而眼前的任渠椋,清冷氣質全然被這一身不合适的黑袍掩去,只留下滿面絕望的悲壯。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殺我的?”任渠椋開了口,竟是這樣令人絕望的話語。
“我不是……”
顧淩宇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任渠椋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怎麽了?你我之間,一個是魔界至尊,一個是正道楷模,不應該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麽?”
任渠椋話音剛落,便有無數的黑影從那塊巨石中溢出,紛紛流向了任渠椋,将他包裹其中。
不……
不要!
巨大的恐懼與悲傷瞬間将他包裹。
顧淩宇感覺自己張大了嘴,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任渠椋被那些黑影環繞着,感受自己的眼眶一點點濕潤。
不要!
“顧淩宇!”
“顧淩宇!”
是誰……
是誰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這是在叫他?
“不要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叫喊終于從顧淩宇的喉頭迸發而處,他猛地一個激靈坐起,緊接着只聽得一聲巨響,自己的腦門便裝上了一個堅硬的下巴。
身上冷汗還未褪去,顧淩宇便已經捂着腦袋重新躺回了泓興派的床上,面前是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
“任……任渠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