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程喬的視線從晏黎掌心裏流光的糖果上移開，轉身輸入了密碼。
門鎖上的燈閃了兩下，程喬握拳砸下。
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研究室的門自動向上打開。
程喬掃過還架在研究臺上的藥劑，回頭看向了晏黎。
燈光下，晏黎半垂的眼睫有些透明，程喬看着他合起手掌，擡眸走到了自己身旁。
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程喬同學請放心，我和你想要的東西應該不同。”
程喬看着越過她走進研究室的晏黎，少年的背脊直挺，薄薄的秋季校服覆在他有些單薄的身體上，他走路的姿态有些随意，但程喬通過無數次的游戲輪回可以清晰的從這幅身體上得知一個信息——這個人她暫時打不過。
晏黎走到研究室的運算電腦前，将手裏的糖丢到了電腦旁，接着徒手扳下了電腦的外殼。
這家藥物制造公司研究所用的運算電腦從硬件到軟件都是頂級水準，就是在末日之後，一群喪屍的攻擊下，電腦外殼也不會出現裂縫。
程喬聽着主板分離時發出的清脆聲響，再次确定了她剛剛得知的信息。
本來針對這樣一個目的不同但是性質一樣的覺醒NPC，程喬是很想在他出現在這段劇情裏時直接解決掉他的。
可以她現在的實力，想下手有些困難。
程喬将視線從晏黎掩在發絲和校服領下的脖頸上移開，走到了研究臺上架着的異能藥劑前。
三支試管裏的藥劑都泛着冰冷的幽藍色，看起來并不像什麽可以入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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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不科學的藥劑就是直接口服的。
程喬随意拿起一支，倒進了嘴裏。
異能藥劑生效并産生異能需要大約十二個小時，程喬仰頭，咕咚一聲吞下了并沒有什麽味道的藥劑。
接着，她把空了的試管放回試管架裏。
木質試管架上旁散着幾顆綠豆大小、不知材質的透明晶狀體，如果不仔細一點，都看不到這幾顆晶狀體的存在。
程喬撿起兩顆，丢進了剩下的兩支異能藥劑裏。
藥劑中的幽藍色漸漸向晶狀體靠近，很快，綠豆大小的晶狀體變成了糖果大小，藥劑也褪去了所有的顏色。
這是游戲中一種能成功将藥劑帶出研究所的方式，只是有些——
“真不科學。”拆完電腦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晏黎才回頭就看見了褪色的藥劑，他勾起嘴角，語氣裏帶着一點嘲諷之意。
這裏終歸只是一個游戲，劇情參與的地方總會出現不合常理的事情。
程喬從口袋裏掏出剩下的糖紙，耐心地包好了脹大到糖果大小的晶狀體。
“确實。”
程喬将僞裝成糖果的異能藥丸放進口袋裏，緩緩走到了門邊。
眼看她就要踏出這間房間了，可她卻收腳，轉回了身。
倚在電腦碎片旁打量手中核心的晏黎轉眸。
門口的程喬突然表情一松，露出了一個軟軟的笑容。
晏黎頓感不妙，緊接着，程喬有些軟的聲音響起：
“晏黎同學，再過幾分鐘外面的白煙就要散了，祝你好運。”
很快，不等晏黎反應過來，程喬就後退一步，摁下了一串數字。
研究室的鎖定程序啓動，紅色的指示燈亮起，特制金屬門瞬間下落。
可惜了，糖忘記拿了。
看着門鎖起的程喬收起笑容，輕嘆一聲離開了這間地下研究所。
******
深夜時分，擺飾溫馨的房間裏響着動漫人物略顯幼稚的童聲。
穿着一件暖橘色衛衣的程喬靠着沙發盤腿坐在地上，她的身前是擺滿的外賣盒的茶幾，此時上面的飯菜已經被吃了大半。
程喬捏着最後一個小面包一口塞進嘴裏，前方電視裏放着的那部經典子供向動漫也走到了尾聲。
動漫裏最後逃生成功的卡通人物對着滿桌食物大快朵頤，腮幫子被可口的食物塞得滿滿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同樣滿口食物像一只小倉鼠一樣的程喬一邊慢吞吞地咀嚼着鹹香的面包，一邊關掉了電視。
等待異能藥劑生效的期間需要提供大量的能量，程喬已經吃了一晚上東西了，可依舊沒有什麽飽腹感，與此同時，她的神經十分振奮，就像是有幾百個卡通人物在上面跳舞一樣。
程喬拿起手邊的奶茶，又咕嚕咕嚕地吸了一大口。
熟悉的感覺從腦海裏擴散開來，異能即将出現，程喬的胃裏終于有了一點實感，她站起身，準備出門走走順便找個地方試試這次的異能。
即使每次異能藥劑帶給她的都是同一個戰鬥系異能，但是程喬也習慣了每次在異能出現後先試試手感。
希望這次能找到好的試驗對象吧。
程喬随手摁黑家裏的燈，在滿室黑暗裏打開了家門。
*
C城是一座臨海的城市，夜風裏似乎也帶着一點海水的鹹腥氣。
深夜暢通的馬路上沒有什麽車輛，兩旁路燈投下的光亮蒼白冰涼，穿着暖橘色衛衣的程喬倒成了街道上唯一一團暖色。
程喬慢悠悠地踩着路燈落下的白光，在生冷的街道上徘徊。
直到耳邊響起了一個懶散的聲音。
“這麽晚了，程喬同學怎麽還在大街上？”
拽着衛衣帶子的程喬向傳來聲音的側前方看去。
公交車站指示牌的陰影下，下午才被她故意鎖在研究所裏的晏黎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對她扯出了一個笑。
“我吃撐了，出來散散步。”路燈下的程喬眉眼一彎，也不吝啬地露出了笑。
晏黎了然，接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公交站牌：
“這上面的地名我有些搞不清楚，程同學願意來幫我看看嗎？”
“晏黎同學是在等公交？”程喬走向晏黎，“現在可是半夜，所有的公交線路都停止運營了。”
“等到早上六點不就有了嗎。”晏黎一點也不在意。
“也是。”程喬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她下午喝下的異能藥劑完全生效，熟悉的異能産生。
程喬看着繼續研究公交站牌的晏黎，指尖的異能有些蠢蠢欲動。
“對了。”晏黎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再次轉頭看向了程喬。
陰影下，他鋒利的眉眼也被軟化了些許，“程喬同學的糖，我忘記帶出來了。”
“沒事。”程喬垂眸一笑，頰邊的梨渦在夜色裏仿佛一個小小的黑洞。
她看着視線裏一晃而過的刀光，散掉了指尖的異能。
“晏黎同學是哪個地名搞不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