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她堂堂助理怎麽能消息還沒有狗仔靈通
【4】她堂堂助理怎麽能消息還沒有狗仔靈通
宿醉之後是工作日是什麽體驗？梁清影閉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沒有很腫，反正今天的預錄內容是和于揚看房選房，穿搭風格是日常向，那麽，穿私服戴着口罩錄也沒關系的吧……
等等，昨天錄《陪我到老》出鏡化妝了，錄完直接一起去聚餐，然後……誰給自己卸的妝？
梁清影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是翻找手機問小江：“寶，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小江秒回：“不是啊，姐姐你醒啦？峥姐有事要處理，下午我去接你和跟錄。”
梁清影抓了抓頭發，直接打給于揚：“昨、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于揚的聲音輕輕的：“嗯。早。”
梁清影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沒動。
不對，自己在想什麽啊他不是那樣的人啊！
梁清影用發涼的手背給臉降溫，問道：“你……你在哪？”總不能一開門就見到他吧？
于揚滴水不漏：“我在我家。正在點外賣，要一起吃點嗎？然後，一起去看房。”
“……好。”梁清影聲細如蚊，“謝謝。”
他聽到了，笑道：“不客氣。一會兒見。”
于揚挂了電話下單已經加在購物車中的菜品，再計算了一遍時間：已知，清影知道工作室地址，外賣送達工作室需要二十分鐘，從工作室步行到小區是十五分鐘，所以半小時左右去敲門是合适的。
不對，正常人誰會提着外賣走十五分鐘？于揚迅速修改地址為梁清影的門牌號，然後計時十五分鐘。
他早就醒了，收拾好自己，就等梁清影這通電話去找她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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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梁清影在慶幸自己最近福至心靈，沒事的時候收拾過家裏，是整潔得能待客的程度。
忽然想起昨天聊到于揚工作室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那不是留給她洗漱的時間不多了？！
梁清影掀開被子跳下床，迅速切換軍訓模式，1分鐘挑選衣服、8分鐘刷牙洗臉洗頭洗澡、3分鐘把頭發吹至半幹，然後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
……這只是普通的待客之道，而且馬上就要去錄節目。嗯，只是出于禮貌。
這時手機響起，是于揚。
“喂？我到了。”
梁清影應聲開門，見于揚頭發清爽地帖服在額前，遮住眉毛露出如星閃耀的雙眼，白T外搭米黃襯衫，海藍貼身牛仔褲完美展示他又細又長還勻稱的雙腿。
文學出身的梁清影在這一瞬間将所有辭藻抛之腦後，只想暴打見色起意不争氣的自己。同時暗暗吐槽于揚：朋友，你是二十五歲不是十五歲，金曲加身事業有成，日常裝扮可以不用這麽男大甚至男高的。
于揚挂了電話，從梁清影披散半幹的頭發和遮眼的劉海、清麗不染纖塵的面龐判斷她剛洗漱完。她的衣着風格沒怎麽變，一身棉質收腰月白長裙，娃娃領繡着兩點苔痕綠的萌芽，非常地田園小清新。
她目光下垂發愣，大概是見他兩手空空所以疑惑，于揚了然笑道：“我把地址定位到這了，外賣一會兒就到。”
梁清影回神，“哦”了一聲側身讓于揚進門：“你點了什麽呀？”
“小米粥和叉燒包，還有腸粉和雞爪。”
梁清影一聽就餓了：“耶！我也好久沒吃廣式早點了！”關上門跟于揚隔開半人距離坐在沙發上，眼睛不知道看哪，索性埋頭打開微信準備轉賬：“賬單發給我，AA。”
這麽多年一起吃飯都是AA，于揚也順着她的習慣，不跟她客氣。
場面忽然冷了下來，在尴尬即将擴大的瞬間門鈴響了，梁清影彈射飛奔去開門：“你坐着，我去開。”
于揚覺得她有點不自在。但是為什麽呢？
疑惑歸疑惑，于揚手上也沒閑着，輕易在茶幾上找到本應用來裝瓜果的盤子，裏面堆了幾包用到最後一兩張的小包手帕紙。于揚把紙鋪開當作餐墊，這是他們當年在音樂教室吃飯又不想油污弄髒臺面的習慣，吃完直接連帶紙巾一起扔進垃圾袋裏收好，晚自習前路過教學樓下的垃圾桶再扔掉。
梁清影轉身看到這似曾相識又恍如隔世的一幕，心中盛滿思念和嘆息的容器像是被輕輕擊中，篤實沉音在寂靜無人的落雪山林中顯得無比空靈，餘音由心透骨入耳，在腦海中化作的字句，連起來是：
“有人在家裏一起吃飯真好。”
她低頭深吸一口氣，眨眨眼緩解眼眶的酸澀，邊走邊打開外包裝，撲面而來的暖意舒緩了緊繃的臉龐，笑道：“還是熱的呀。”
于揚站起來接過袋子一一擺開裏面的小碗，梁清影坐下打開蓋子墊在碗的下方，最後拆小米粥碗外防漏的保鮮膜，拆完正好于揚分完餐具，把空袋子展開等着梁清影把保鮮膜團成團扔進去，再放到餐盒外緣兩人中間的位置，于揚坐下和梁清影同時打開蓋子，拆餐具包裝，然後一起吃飯。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好像他們從認識那天就一直如此，從未分離過一樣。
場面有點安靜，梁清影先開口：“我還沒問，策劃案裏的房型，你喜歡哪一個？”
于揚的手一頓，略一思考，說：“視野最開闊的那個。”
“南面大陽臺加小露臺，能看到江景的那套？”梁清影夾起一個叉燒包，“可能有點搶手哦。”
“你擔心，有人選同一房型要做任務PK？”
“嗯。不是怕輸，是覺得麻煩。”
“我覺得老狐貍他們不會選那個。”
“為什麽？”
“因為一看就是最好的資源，他們會覺得選這間太嚣張，是往風口浪尖上撞。”
梁清影停下筷子轉頭問：“你就不怕風口浪尖了？”
于揚撲哧一笑：“我們就是因為處在風口浪尖才會被選中啊。”他拿走雞爪的空碗，合上蓋子放進外賣袋子裏，把叉燒包那碗往梁清影面前挪了挪，“創作者最怕一葉障目，所以，不希望自己極目遠眺時只看得見其他高樓大廈裏的萬家燈火。”
梁清影看着他的側臉幽幽道：“可我知道你寫歌的時候喜歡埋在堆滿樂器的小空間裏，你習慣想到什麽就能立刻摸到對應的樂器，這樣才有安全感，也不會斷了思緒。那套房子，沒有符合你的房間。”
于揚不以為意：“我可以去工作室裏……”
“于揚，集中錄制要一個多月，從錄制場地到工作室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梁清影的語氣難免着急，“你不要為了我委屈你自己。”
于揚轉過半身對上她的視線，聲音輕緩：“你也不要只想着遷就我，那是我們要‘一起’生活的地方。”
梁清影偏頭避開視線，又落在被挪了位置的叉燒包上。
她無奈一笑：“吃完飯，我們去現場把七種房型都實地看一遍再讨論吧。說不定，有一些兩全其美是在策劃案上看不出來的呢？”
于揚看她夾起了最後那個叉燒包，答應道：“好。”
吃好收拾好，小江也按時到樓下接梁清影，見于揚跟在梁清影身後出來，驚得臉色大變，悄悄環顧四周卻找不到異常。梁清影上車後發現不對，問：“怎麽了？”
小江看了看坐在副駕的梁清影又看了看後座的于揚，捏着方向盤小聲道：“峥姐今早收到了一封郵件，說狗仔蹲到于揚哥昨天送姐姐你回家之後就沒出來，她正在處理這件事呢，今天你們倆竟然真的一起出來了！萬一附近蹲點的那個狗仔沒走怎麽辦？！”
“不對啊，于揚昨天送我回去之後他、他回工作室了啊……”梁清影的大腦瘋狂轉動，今天确實是她給于揚開門的啊，所以昨天于揚确實走了啊。
等等，他今早說的好像不是他在工作室，只是她以為他住在工作室。
梁清影拉長安全帶轉身問于揚：“怎麽回事？”
小江眼睛盯着前面綠化帶，小聲道：“姐姐你趕緊坐下，我們先出發，路上說。”
本來梁清影和于揚的座位沒問題，梁清影在副駕往後轉身的動作被人錄下來才會說不清。
梁清影坐好後收緊拳頭讓自己冷靜。
她和于揚認識十年了。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來，于揚那是有所隐瞞被戳穿後的慌張神情。
一直到車按正常速度駛出小區，于揚才開口：“我租了你隔壁的那一戶。”
小江緊繃的神經又添了一錘：what？！
她剛入坑青楊cp那兩天，以為職務之便可以讓她一線嗑糖，可是這一周多的時間裏，不光錄節目的時候兩人面對着假客氣（畢竟她跟梁清影快一年了，分得清梁清影什麽時候真情什麽時候假意），就連私下兩人在公司開會讨論新專輯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不夾雜多餘的感情。
她一度覺得他倆的互動還不如cp剪輯的甜，結果正主背着所有人悄咪咪成了鄰居？！
小江默默調低了導航的聲音，心中憤憤不平：難道姐姐姐夫在親助理面前也藏着掖着嗎！她堂堂一個助理竟然混得還沒有狗仔消息靈通？！快讓她聽聽看還有什麽瓜！
餘光瞥見梁清影閉口不言，胸口起伏地呼粗氣。
小江心想：得，姐姐生氣了。還是生悶氣不想說話不好哄的那種。
于揚本想挑個合适的時間告訴她，誰料到狗仔的動作這麽快。
他知道梁清影這些天在鏡頭前的疏離是因為不想刻意炒cp，昨天一起吃飯聊起從前才有些拉近距離，今天私下裏他幾乎以為回到了出國前的關系，雖然分手，但至少是對彼此熟悉所以可以卸下防備靠近的朋友。
等等，難道，清影的不自在是因為她本可以靠近卻習慣了在鏡頭裏避嫌，所以下意識地不想靠近？
于揚透過後視鏡看到梁清影緊蹙的眉頭和漠然看向窗外的雙眼，有些拿不準她的想法。唯一确定的，是她很在意外界對他們關系的看法。
她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的真實親密程度，所以，她雖然接受了戀綜的邀約，卻只把重點放在新專輯的制作上，不願有太多不必要的互動，比如以情侶為分組的搶房PK游戲。
想到這，于揚說：“我把租房合同發給争峥姐，這樣，即便視頻被公開，我也只是你的鄰居。他們既然找到了位置，肯定會對着窗戶一直錄，會看到你的房子亮燈、關燈，然後我的房子亮燈，關燈。我如果真的要和睡着的你做什麽事情，何必輾轉兩套房。”
梁清影聞言眉頭舒展，垂着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江趕緊接話：“姐姐，我覺得于揚哥說的方法可行，而且峥姐的主意有多絕妙，你是知道的，姐姐你別擔心，那些狗仔在我們這肯定讨不了好。”
梁清影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
她生氣的不是這個。
于揚突然回國又立刻被迫和她捆綁營業，如果真的被實錘，那麽在旁人看來于揚此後所有的名利最初都是源于和她炒cp。關注被轉移到緋聞之後，要多艱難才能讓他們相信即便沒有這件事情，于揚的歌也會被所有人聽到，他會被看到、注意到，知道他到底有多好。
為什麽不能等到了頂峰再聚首。
回那魚，說得簡單，可我們，早就經歷過人言可畏了不是嗎。
她在這個圈子呆了這麽多年，見多了高樓起又落，明白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是多容易的事情。
“于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車內默了許久，梁清影終于開口問。
于揚看她眉間愁緒未解，這種狀态維持下去可不行。
他身體向前傾，态度誠懇但和梁清影保持距離：“清影，回去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先調整心情，我們一會還要出鏡。”
梁清影的理智告訴她于揚說得對。
所以，她點點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變回出發前的梁清影。
小江十分着急：有什麽話不能現在說的？！她一個助理有什麽不能讓她聽的！！她也想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