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第28章 Chapter 28
肩處本來就有镂空,針織衣料輕滑,被他勾着往下,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而大片的皮膚白膩,再往下,則是隐約的起伏。
陳準就在這裏停住了。
淩羽依舊仰着臉,饒有興致地瞧他,眼神輕飄飄的,帶着別樣的味道。
陳準同她相處的時候,其實很少會有逾矩的動作,此刻隐忍又糾結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讓淩羽覺得很新鮮。
于是她聲音也輕飄飄的:“怎麽不繼續了?”
陳準的喉間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撇開目光,手指輕擡了起來。
衣服慢慢地彈了回去,只是肩頭還亂糟糟的,他收回手的一瞬間,淩羽就扯住了他的手腕。
“陳準,”淩羽的目光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覺得你的手很好看。”
他眼皮輕垂:“沒有。你什麽都不給我說。”
“所以你生氣了。”
陳準停了兩秒,說:“嗯,很生氣。”
“你想知道什麽,”淩羽帶着他的手往下,“我們繼續剛剛那個話題。”
陳準思維有些凝固住了。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隔着衣料,帶着他陷入了平生未有過的溫軟裏。
像牛乳潑滿了整個手掌,麻意滴滴答答地竄上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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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是畫畫的手,幹淨又有力量,輕攏過來時,力道讓淩羽眯了眼睛。
陳準不自覺地往前靠近了一步,膝蓋碰到了她曲疊的腿。淩羽挪了一挪,小腿往下滑,腳背蹭過他褲子柔軟的衣料,而吊椅搖晃着更加貼近他。
她單手攬住了他的腰,垂眼看到了他的腕表。手掌和指骨如何伸收揉捏,同樣會引起金屬表帶下的筋脈微動,這是屬于男人的性感。
淩羽将臉頰貼到了他的衣服上,聞到了襯衣上熟悉的苦橙味。
她開口,聲音很小:“剛剛那話,是他跟你說的?”
淩羽還沒說完,就又“哎”了一聲,她蹙了一下眉,但很快展開,還不忘調侃他:“輕點。”
陳準盡量不往下去看,只壓着聲音:“你的吉他是他教的?”
他的手終于不再冰涼了,現在變成了一團火。這樣的接觸,這樣陌生新奇的感覺,像小蟲子一樣在她心裏爬過。
陳準有些無師自通的本事,見她不說話,便繞着圈勾了手指,沒忍住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末了的問句從嗓子裏哼出來。
“嗯?”
癢麻如細絲,層層疊疊繞過來,淩羽掀起眼,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麽。
她的呼吸撲在他的衣服上,淩羽點頭“嗯”了一聲。
陳準停了動作。
淩羽往前蹭了蹭,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停下。
陳準扶住了她的肩頭,緩緩抽離了手。她見他唯恐避之不及一般,又慢慢地往後退了兩步。
淩羽胸前的衣服已經淩亂得不成樣子了,她平複了一下呼吸,從搖椅上下來:“怎麽了?”
他抿了抿唇:“你們以前關系很好。”
淩語走到他面前,偏頭想了想:“嗯……算吧。”
“不過,”她摸了摸他耳側的耳釘:“不如我們現在親密。”
陳準眼皮跳了一下:“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攀住了他的脖頸,陳準下意識地去攬住她的腰,聽她一字一句道,“你現在對我做的,他沒做過。”
淩羽的呼吸撲過來,話音和氣息都像噼裏啪啦的火花,陳準幾乎是強忍去低頭的沖動。
“所以于朔說的是真的,”他看着她,“你曾經追過江予言。”
淩羽聽到于朔的名字,先是詫異,又笑了一下,帶了點無所謂的語氣:“于朔啊。”
陳準的心往下沉了沉。
像前幾次一樣,相比那些事實,他更加介意的是她這種什麽都無所謂的态度。每次都這麽輕飄飄地略過去了,不僅是對江予言的閉口不談,更是對他情緒的忽視。
她不在乎他想什麽。
她不在乎他。
淩羽顯然是對他的話題失去了耐心,也沒有興趣。她眼神變了,開始踮腳去親他的下巴,親了一下停住,擡眼看他,然後又親了一下。
陳準被她這樣一看,火星就掉在心油裏滾起了大火。他偏頭尋了過去,舌尖抵開齒關,氣息糾纏着沉重了起來。
親吻的水聲響在耳邊,而意念中的潮水鋪天蓋地。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兩人就這麽一點點挪到了床沿,等淩羽的小腿抵在床邊,馬上拽着他往下倒時,陳準又發覺自己掉進她的圈套裏。
他雙手往下移動,捏住她的腰把她分離開來。
淩羽的發絲淩亂,嘴唇也嫣紅,眼神帶了不解:“怎麽了?”
他搖搖頭:“不行。”
淩羽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你是不是……”她頓了一下,眼神往下,又勾起唇角,“別告訴我你不想,你明明有感覺。”
陳準說:“我要的不是這個。”
淩羽瞧了他一眼:“我要的是這個。”
他捏着她肩膀的力氣加重,喊她的名字:“淩羽。”
她蹭了過來,蛇一樣靈敏,裙邊滾了一圈白色毛絨,就在這磨蹭中翻上去了一點。他隔着褲子衣料也能感受到她大腿皮膚的軟與滑,陳準的頭皮都被她蹭到發麻,又聽到她在蠱惑他:“陳準,你在裝什麽啊,你提前訂酒店,難道不是為了這個?”
她咬着字,話音打着旋兒,內容卻是摻了碎冰的冷酒。
“淩羽,”他感覺心髒都被這話浸透了,“你把我當成什麽?”
淩羽停下了動作,笑容一點點地停住了。
他沒等到她的回答,又慢慢地說下去,話裏帶着鋒利:“你又把自己當成什麽?”
暧昧的氣氛一掃而空。
淩羽難得用清澈又冷靜的眼神瞧他。
兩人分開了一點距離,床前櫃子上香氛燃燒的氣味開始變得濃郁。從進來開始,頭頂就有輕柔的音樂,在此刻凝滞的環境下,這旋律才逐漸清晰響亮了起來。
陳準的心仍像被酒精浸泡了一樣發酸發脹,他看了一眼她:“我這幾天一直在等你消息,帶你來這裏,本意不是這個。”
淩羽掃了一眼他,那眼神讓陳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陳準目光鎖住她,“自己的魅力足夠讓所有人都傾倒?”
她偏頭想了想,不太認同他說的話:“那倒不至于。”
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以前我也遇見過示好的異性。但無論是和舍友,還是熟悉的人,哪怕是同班同學,有過任何糾纏的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我并不是眼高于頂的人,但這樣糾葛讓我覺得很不體面。”
淩羽笑了:“原來是讓你感到為難和不體面了。”
陳準點頭又搖頭。
他說在乎,其實也沒那麽在乎,他想要的是她一個明确的态度,不明不暗的感情像霧夜裏的航船,有随時觸礁的風險。
但淩羽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看她轉身,心裏一緊,連忙拽住她手腕:“你做什麽去?”
她瞧了一眼:“我出去。”
淩羽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發疼,他說道:“不行。”
“那我們今晚在這裏幹什麽?”淩羽又笑了,“蓋着棉被純聊天啊。”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淩羽說有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但不應該是在今晚,在這個地方。”
陳準抿了抿唇:“那你在這裏,我出去。”
說完,他松開她,走到玄關處開始穿衣服,淩羽走過來看着他。
“八點可以叫早餐,”陳準扣扣子的手一頓,“明天我來接你。”
淩羽沒接話,她走回桌邊,聽到了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桌面上還是方才的杯子,她又丢了幾顆冰塊進去,叮零當啷地聲響,而香槟快要滿溢出來。淩羽捏着酒杯,喝了一口酒。
即便有早餐服務,第二天陳準還是拎了一盒早點過來。
他輕輕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動靜。
已經快到八點半了,她向來不是貪睡的人,陳準等待了半分鐘,又輕輕敲了一下。
依舊沒有動靜,房卡在他的口袋裏,他低頭摸了出來,放到感應開關上,随即推門打開。
陳準沒有換鞋,踩在毛毯上行走,步履都是悄無聲息的。
最裏面的床上沒有人,被子疊得整齊,能看出有人睡過的痕跡。他把早點放在桌邊,看到冰桶裏的冰塊已經全部化掉,酒瓶裏的酒只剩下小半瓶。
他推開了浴室,又去了隔間,都沒有人。
“淩羽?”陳準走到窗簾邊,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無人回應。
他感受到了一點寒意,原來是身後窗口開了一條縫,有來自外面的風,吹向他,也将窗簾撩動起來。
陳準看到外面露臺的積水上,有了一層淺淡的浮冰。
在考試周剛開始的時候,陳準再次見到了淩羽。
那天她從酒店離開,快到中午,才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說自己已經回到學校。
當時陳準還在酒店,收到信息的時候,他的手指不小心被碎掉的玻璃杯劃傷,他用另一只手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晚上又放了出來。
此後幾天沒有什麽交流。
現在他來到淩羽宿舍樓下,剛想打電話給她,後面就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陳準轉頭,看到了孫曉慧。
對方問他怎麽在這裏。
陳準不記得她的名字,只好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說道:“你能幫我喊一下淩羽嗎?”
“淩羽?”對方很詫異,“你找她做什麽?”
“有點事。”
“好,”孫曉慧答應了,“不過我不确定她在不在宿舍,也有可能在自習室,我幫你看一下。”
陳準點點頭道謝。
在他旁邊五步路程左右,有一個男生邊跺腳邊打電話,語氣頗有些不耐煩:“下來了沒有?我快要凍死了!”
有腳步聲從宿舍大廳傳來,一個穿着粉色羽絨服的女生拿着手機跑過來,聲音随着腳步逼近:“來了來了!”
她一把撲進男生懷裏:“不好意思,我給你暖暖……”
天氣很冷,兩人在那裏濃情蜜意了近五分鐘,仍舊不離開。
“陳準?”
有人打斷了他的注意力。
陳準回過身來,看到了淩羽,她來到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