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藺家
藺家
顧宸晨一到學校就拉着俞瑾瑜問進展，雖然覺得她的問話有哪裏怪怪的，但俞瑾瑜沒有多想，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就老老實實地說了。
顧宸晨再一次确認對方絕對對小魚兒抱有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就是不知道裏面包含了多少真心。
轉頭去跟室友們商量，陳雅只一句話就打消了所有人的擔心，“你們也別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啊，如果對方真的是藺言卿，這得是多無聊才會放着幾十億的錢不去賺跑來逗小魚兒玩。”
大家一想确實如此，普通水平的霸總突然厭倦了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牡丹，想要換個清淡的口味還能理解，但藺言卿可是霸總中的霸總，別國公主都娶得起，別說是野花，要什麽樣的沒有，所以果然是認真的嗎？
不管大家如何猜測，日子一天天地過着。
俞瑾瑜很快迎來了模拟考，藺言卿收到消息特地發去慰問信息，果不其然收到了“很緊張”的回答，組織了下語言，盡量讓文字看起來不那麽嚴肅，再三确認沒問題後才點擊發送。
發現這個現象後他無奈地撫額，無聲自嘲。
【只是普通的模拟考，做錯沒有關系，錯了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在考前努力攻克，而且分數不代表一切，如果真的畢不了業就來公司，肯定不會叫你吃不起飯的。】
被他這樣一開玩笑，俞瑾瑜的情緒果然放松了許多，這兩天拼了命地背書。
見她考試前還在臨陣磨槍，顧宸晨想讓她放松一點別緊張，半開玩笑說，“你的藺先生不是給你補課了嗎？這次有沒有信心考一百分？”
本着打趣她的目的這樣說，說完卻發現對方一臉絕望，“突然發現藺先生同我說過的解題訣竅我好像記混了……”
“……”顧宸晨無意中掃到她手中的筆記本，嘴角一抽，有點不忍心告訴她，“這場考的是數學，你背化學公式幹什麽？”
俞瑾瑜一愣，呆呆地回道，“我記得第一場是化學的啊。”
顧宸晨象征性地敲了下她的腦袋，一臉正直地表示，“請不要那麽輕易相信自己的記性好嗎？”
緊張的模拟考過去，俞瑾瑜悶聲不響地趴在桌上，顧宸晨試圖安慰，“沒什麽，失敗是成功的媽媽，你只是記錯了考試科目，下次模拟考一定能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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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晨你考的怎麽樣？”
俞瑾瑜終于把埋在臂彎裏的腦袋擡起來，眼圈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偷偷哭過。
顧宸晨其實自我感覺不錯，剛才跟陳雅對了答案，全校排名應該會比上次有所提高，雖然還是在中下游徘徊，不過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似乎有點不合時宜，只能含糊地應了聲，“我還好吧。”
“太好了，如果連宸晨也考砸了就真的一點開心的事情都沒有了。”
剛才還垂頭喪氣的人這會了露出明媚清麗的笑容，讓人一時挪不開眼。
顧宸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她居然還擔心一根筋的小魚兒會産生不好的情緒。
被這個笑容感染，她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好了好了，過去的事就別再想了，想好待會要吃什麽了嗎？還有你手機也差不多快開機吧。”
關了兩天的手機終于重見天日，除了藺言卿和顧宸晨她們也沒有別人知道這個號碼更不會找她，所以只有一條未讀信息孤孤單單地躺在那。
發信時間是第一場開考前二十分鐘，內容十分簡單，只有“加油”兩個字，無端端透着一股暖意，通過空氣振動傳達過來。
像是計算好時間一樣，俞瑾瑜還沒來得及回複，手機先傳來一陣震動，點開藺言卿的新信息，是問她考得怎麽樣。
心中驀地一暖，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俞瑾瑜下意識地抱怨：【好多都不會，明明我記得藺先生和我講過一些差不多的題。】
【都考完了就別放在心上。】
還想說些什麽，打字打到一半被人叫了聲，俞瑾瑜疑惑地擡起頭，是體育委員周忱。
周忱看了眼霸占自己座位的幾個朋友，是他們起哄把他推過來，見他看過來全部沖他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收回視線，周忱低頭去看正等着自己講話的人，從上往下的角度能看到她的睫毛跟羽扇一樣，突然覺得窘然，喉嚨發緊忘了要說什麽。
在俞瑾瑜耐心的等待中，好半晌才找到聲音，周忱努力讓臉上表現得平靜自然一些，“你考得怎麽樣？我能跟你對一下答案嗎？”
還是第一次有其他同學找自己對答案，俞瑾瑜一時間不知道該拒絕還是答應，畢竟她不想讓自己的水平去影響別人的判斷。
“什麽啊周忱，你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好兄弟嗎？怎麽跑來我們女生的地盤了？”顧宸晨适時出現，右手手肘熟稔地搭在俞瑾瑜肩上，戲谑地掃向略顯拘謹的周忱。
周忱耳根通紅，一字未留地逃走了，回到座位上被朋友一頓罵慫，剛才确實慫了的他哪裏敢說話，好脾氣地任由他們開玩笑。
俞瑾瑜皺了下眉，對方主動說要對答案又突然一聲不吭地走開，多少還是讓她有些難過。
顧宸晨清了下嗓子，轉移她注意後對她說，“小魚兒，咱倆來對答案吧。”
“啊？”俞瑾瑜跟不上她的節奏，呆呆地問，“宸晨你不是已經對過一遍了嗎？”
“就許你跟周忱對，不許我跟你對嗎？”
了解她的顧宸晨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果然俞瑾瑜像是急于證明她比周忱重要似的把考卷攤開。
……
周六放學前，俞瑾瑜拿到了模拟考的成績單，居然比她預期的要好一些，年級排名也比上一次前進了十幾名，16個班共八百學生，她排在第689名。
和外公外婆報備了一下，兩個老人是知道她的情況的，對她的成績并沒有什麽過多要求，只希望她可以順利畢業，能考上一所附近的大學最好，考不上也不強求。
俞瑾瑜認為自己成績變好全是藺言卿給她輔導的功勞，當天下午在辦公室電腦上查了好久的攻略，最終決定勒緊褲腰帶請他去吃石鍋魚。
“石鍋魚？”
聽見她的邀請，藺言卿深深望過去，觀察入微，加上她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心理活動。也不想讓她破費，更不想讓店裏的第三者第四者乃至十幾二十個外人打擾到他們時隔一周的二人世界。
鋼筆在指尖劃開漂亮的一圈，藺言卿眉頭都沒蹙一下，作不經意地說，“想吃魚的話我家有新鮮食材，如果真的要報答，肯定是親自下廚更有誠意，我也正想嘗嘗你的手藝。”
俞瑾瑜面部短暫地一僵，閃過一絲細微的不自然，試圖勸說，“那家石鍋魚我聽同學說過，非常正宗，肯定比我做的好吃。”
藺言卿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坐到他這個位置，高明的眼力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心思，這次卻沒有同以往那樣順她的意。
他不肯松口，俞瑾瑜只得應下來，低下頭假裝看手機以掩飾自己哭喪的臉。
頭頂的發旋都沒精打采的，藺言卿不着痕跡地摸了摸嘴角，撫平那裏牽起的弧度。
下班後，周助理把車開到一個別墅區，即使是寸土寸金的地界，藺言卿的家占地面積也是以畝來計算的。奢華的歐式宮廷風格，說的直白些那真是廁所都比人家客廳豪華。
望着只從電視裏才看到過的房子，俞瑾瑜手腳都拘謹起來，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才好，等一位兩鬓生有幾絲華發的阿姨拿來一雙嶄新的拖鞋才趕緊将鞋子換了。
把她換下來的鞋子放進鞋櫃，阿姨面容和藹地招呼她去客廳。幾個照面已經将人上上下下打量個遍，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氣質幹淨的女孩子，回憶之前小言讓她買的女士拖鞋，臉上笑得更慈祥了。
在女傭把果汁端來前，俞瑾瑜已經從阿姨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阿姨姓張，在藺家工作已有三十多年，是看着藺先生出生的，直到藺先生二十歲接下藺氏那年一起從本家搬到了這座別墅。
藺言卿沒有阻止張阿姨說這些，直到差點說漏小時候的糗事才輕咳一聲，夾起一塊方糖放入咖啡中，邊問，“待會做魚需要幫手嗎？”
被拉回思緒的俞瑾瑜剛想點頭但臨了婉拒，反複回憶奶奶做魚的步驟後給自己打了打氣，“既然是為了感謝您，哪有讓藺先生幫忙的道理，我可以的！”
似乎是誤會了什麽，別說親自幫忙，他連蛋都不會打，不過想到兩人分工合作的畫面，藺言卿把解釋吞下去，再次開口，“真的不用幫忙嗎？”
“真的不用，藺先生的任務就是品嘗我的手藝。”
由張阿姨領到廚房，俞瑾瑜被裏面的富麗堂皇驚住了，廚房有多大多豪華暫且不提，光廚師就有五個。
一排海鮮缸裏養着各種海鮮水産，俞瑾瑜只能認出十之一二，她進去的時候廚師長正在處理一條一米多長的深藍灰色大魚。
聽見門口的動靜，提前得到吩咐的廚師長把後續的處理工作交給助手，自己則向俞瑾瑜介紹起魚類品種來，末了問了句“俞小姐需要什麽魚，我讓助手幫你撈出來”。
“……”俞瑾瑜在廚師長的目光下有些退縮，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獻醜了吧……
